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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有鳳來儀在線閱讀 - 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224

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224

    “陛下身體尚可,不過畢竟年老,病痛比之前要多了許多,如果你是要問壽命的話,這兩年如果沒有大事,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問題的?!毙灬t(yī)答道。

    “太原王和太子,陛下說了些甚么?”

    “還能是甚么,不過是感嘆諸子相爭,自己不知道怎么分家產(chǎn),好讓兒子們消停?!毙灬t(yī)說起這事?lián)u了搖頭。慕容奎的作風(fēng)還是有點沒脫離鮮卑人的作風(fēng)。皇太子和諸王,和平常百姓家的兄弟分家產(chǎn)不一樣,至于和鮮卑人的那一套那就更加不同了。

    不過徐醫(yī)感嘆這背后的老父不想兒子相爭的心。畢竟他自己也是有兒孫的人。

    “……”秦萱聽說之后,眉頭皺的死緊。

    “有勞長者了?!彼^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話。

    徐醫(yī)看著秦萱和突然冒出來的時候一樣,又到墻壁之后去了。他搖了搖頭,繼續(xù)寫他的方子。

    這帝王家的事,看著和平常百姓家里似乎一樣,可是里頭大不同呢。這兄弟一旦開始爭,接下來的就是你死我活。

    秦萱從徐醫(yī)那里知道皇帝對于兩子相爭的態(tài)度就是,想要讓兩個兒子消停下來。那么就是說他其實沒有換太子的意思,至于當(dāng)年在湯泉宮和慕容泫說的那句話,簡直就是當(dāng)屁放了。

    誰說皇帝九五之尊,一言九鼎?

    估計九鼎全塞進他自個肚子里頭,成了肥rou,真正的食言而肥!

    秦萱早就猜到皇帝沒有踐諾的打算,可是真的聽說之后,恨不得把宮里頭的那個老皇帝給挑出來一頓打。

    她從密道里頭出來,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往慕容泫那里走去。

    這府里頭的人全都認(rèn)識她,除非慕容泫下令,指明不讓她進來,不然這太原王府中這么多的地方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秦萱進去的時候,慕容泫正在喝藥。藥是養(yǎng)胃的,養(yǎng)胃這種事得慢慢來,絲毫急不得。所以他也只能天天喝藥,準(zhǔn)時吃飯喝水。刺激點和不好消化的食物是不能下口。

    慕容泫把手里的藥碗遞給家人,自己往榻上一躺,滿心的憤懣。這感覺簡直就像回到了當(dāng)年自己年老不能帶兵打仗,只能在鄴城里頭喝藥養(yǎng)病一樣。

    簡直逼的他要大叫。

    “藥喝完了?”秦萱進來就見著慕容泫滿臉的生無可戀,她看了一眼家人手里的藥碗,藥碗里頭的藥汁被慕容泫全部喝下,干干凈凈的。

    “要是不喝,到時候都拿不出本錢和老大爭了。”慕容泫揮手讓家人下去,他看著秦萱,“這藥說甚么我都得喝下去。”

    “我剛剛?cè)柫死先思?,他說陛下現(xiàn)在對你和太子之爭,頭疼的就是怎么想讓你們和好?!鼻剌嬲f著也有些氣不順,“如果當(dāng)初沒有立你為太子的意思,干嘛又說那些話?說了之后倒好,直接就不管了?!?/br>
    “那會用得著我嗎,要不是給我畫個胡餅,他也不放心我會賣力。”慕容泫這會最多有些小小的不滿,可是要說失望也算不上。他對這個父親基本上就沒有多少期待,既然沒有期待和希望,那么也談不上失望。

    “他前段時間不是給我加封了大司馬么?”慕容泫從眠榻上坐起來,“能做到大司馬的,除非天賦異稟,其他的到這位置上都是爆白發(fā)蒼蒼的老頭了?!?/br>
    到了大司馬,位于三公之上,封無可封,皇帝的意思就是他到這個位置上頭就已經(jīng)到頂了,至于太子之位,想都別想。

    見過哪個太子在被冊立之前還在做大司馬的?

    慕容泫說的這些,秦萱也知道。她面色不好,“估計這會太子在東宮正高興呢。”

    “高興也談不上,這會只愁當(dāng)時為了保險起見,沒有把□□加重一份,現(xiàn)在正后悔吧?!蹦饺葶?。

    現(xiàn)在東宮還真的很關(guān)切慕容泫的身體,慕容泫喝了毒酒之后,慕容煦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擔(dān)心的是慕容泫死的不夠透。結(jié)果慕容泫還真的沒有死透,他聽說出了宮門,慕容泫就開始不適,接著就是被他身邊的那個秦萱給摳了喉嚨,把吃下去的全部吐出來了。

    所以要慕容泫的命,已經(jīng)是不太可能了。

    慕容煦立即就去了皇帝那里,說自己和弟弟一起在宴會上,不小心讓弟弟多喝了酒。

    幸好皇帝也沒有多說什么,他的心也可以暫時回到他自己的胸里頭了。

    “看來,阿爺還是站在我這邊的。”慕容煦對東宮屬臣們道。

    “殿下乃是太子,陛下自然更看重殿下?!崩钛蟮溃把巯碌氖?,是要將此事圓過去?!边@件事已經(jīng)過去幾天了,除非慕容泫現(xiàn)在躺在眠榻上人事不省,不然皇帝會不會管還真不好說。

    “我到時候令人給老三送去藥物,要不我干脆自己去一次?”慕容煦稍加思索,“還是讓人送去好了,我若是親自去了,弄不好在旁人看起來顯得有幾分做賊心虛,還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慕容煦原先對□□的要求是,最好能夠能晚點發(fā)作,畢竟要是人死在宮里,到時候他是真的想要摘都摘不干凈。誰知道老三喝下去竟然那么快就發(fā)作了,他身邊還有人知道處理,只能說他眼下還沒到那個時候。

    “殿下如此處置不錯?!崩钛蟮皖^道。

    眾人正在說著,外頭有中官站在屏風(fēng)外,“太子,臣有事稟告?!?/br>
    “甚么事?”慕容煦聽到是中官的聲音,不禁有些厭煩。這段時間太子妃和拓跋良娣兩人連面上的那層遮羞的布都不要了,在東宮里頭不說大打出手,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之前他被皇帝召去湯泉宮的時候,他前腳走,后腳兩個女人就在東宮里頭打起來。

    兩個人,一個是宇文家的,另外一個是拓跋家的。他回來之后聽說,都要氣樂了。自己生死未卜,她們兩個還有閑心思打架。

    中官一看,他還以為又是太子妃和拓跋氏如何了,言語之中顯得有幾分不耐煩。

    “太子,太子太傅歿了?!敝泄僭谄溜L(fēng)外小心翼翼道。

    “甚么!”慕容煦聞言大驚,立刻就從茵蓐上站起來。

    裴家這會一片縞素,但凡是帶著些喜慶色彩的都被換了下來。裴松已經(jīng)病了有一段時候了,自從長子裴道之路上驚馬沒了之后,他的身體就突然垮了下來,而且一日不如一日。能夠在病榻上撐著給太子出主意已經(jīng)是他強撐的極限了。

    如今這裴家里頭,需要出來一個掌事的。裴敏之年輕,而且在朝堂上的位置不顯,族人們自然不會愿意,至于裴道之留下來的那個小孩子,更加沒有人信服了。

    其實鄉(xiāng)野里頭的那些宗族里頭發(fā)生的事,士族里頭一樣也會有。只不過面上好看一些而已。

    張氏自然是不愿意賤婢所生的裴敏之來接替族長的位置,可是讓別人來掌事,她心有不甘。自己撐著口氣在前頭和裴氏族人爭論。

    裴敏之懶得去聽大戲,反正左右不過就是那回事而已,而且張氏一定會輸,勝敗幾乎沒有半點懸念,何必去刺激人呢。

    “裴郎?!庇幸煌谀饺葶窒伦鍪碌耐徘皝淼跹?,看到裴敏之一身斬衰,連忙走過來。

    現(xiàn)在后頭正在爭吵,不過場面上還算過的去。世家就算是族內(nèi)爭權(quán)奪利,看上去也是溫和的,至少在要人命之前是溫情脈脈的。

    所以裴敏之也不忙,只是跪坐在那里。

    “大王要我轉(zhuǎn)告你,節(jié)哀順變?!?/br>
    裴敏之心里可沒有半點哀好節(jié)的。他點點頭。

    眼下來吊唁的人還不算多,裴敏之可以趁著間隙去休息一會,他令人私下去尋那個府官。等到兩人在美人的地方一見面,府官自己也是滿臉疑惑,“裴郎,可是有事?”

    “請轉(zhuǎn)告大王?!迸崦糁笥铱戳丝?,見著附近沒有多少人之后開口,“和皇太子這么耗下去沒有半點好處,正面交鋒不可取,那么只有動手了!”

    ☆、第218章 箭矢

    作者有話要說:

    裴松死了,裴敏之也要跟著守喪,這一守孝,自然是要將身上的官職給辭掉,在老父的墓旁搭建一個草廬居住三年。

    他是沒有任何官職成了白身了,但不代表他這會必須消停。裴敏之七八歲的時候才被父親接回,對裴家沒有太多的認(rèn)同感。

    府官得了裴松的這句話,愁的頭發(fā)都要白了。做了太原王的府官,基本上就是他那掛的了。太原王若是好了,他們這群人自然會跟著一道雞犬升天,要是太原王失勢,他們又好到哪里去?

    府官們自然是盼著太原王能夠早日得償所愿,可是眼下太原王和東宮的交惡已經(jīng)鄴城內(nèi)無人不知了,但皇帝的態(tài)度還是在一味的和稀泥,想著兩個兒子能夠有和睦相處的一日。誰都知道,圍繞太子之位的爭奪一旦開始,非得有一方慘白,才算是告終。

    太原王對上太子并不占優(yōu)勢,何況皇帝沒有換太子的意思,正面對上實在是沒有多少優(yōu)勢可言。

    正面交鋒,對上東宮完全不行,只有慘白一條路??墒桥崦糁窃?,府官是死活說不出口的,骨rou相殘在平常人家是最不想要見到的情況,哪怕在皇家,這個也是禁忌,誰也不知道太原王對皇太子的態(tài)度是怎么樣,誰又敢冒冒失失去說這種話,萬一弄巧成拙呢,自己這條小命要還是不要?

    府官愁的不行,回去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一個人。那就是時常在太原王身邊的將軍,這位秦將軍當(dāng)年是由慕容泫一手提拔的,從隨從做起。兩人的關(guān)系也是曖昧非常,比夫妻還要親密。

    如果是他說這話,恐怕要比自己保險許多。

    府官過了兩三日就去找秦萱。

    秦萱大多數(shù)時間是在太原王府上,幾乎是住在那里了。慕容泫把好好的一個武將變成了自己的愛人,這個也是外頭詬病他的一條。不過慕容泫從來不管,也不見著秦萱有任何的表示。

    漢臣們私底下也不將這個出身寒門且靠著那種關(guān)系上來的放在眼里,只是后來他打仗的的確確是有一手,而且不是那種披堅執(zhí)銳武夫之勇,他是位于中軍指揮千軍萬馬。若只是武夫之勇,人們最多是笑笑,但要位于中軍之中指揮全軍,那么就很不一樣了。

    鮮卑人尚武,也不缺往前沖的武將。但是有頭腦能夠指揮的,那就顯得格外珍貴了。

    和晉軍的兩次大戰(zhàn)之后,不少人收起了輕視的心,哪怕這位將軍之后沒怎么出去征戰(zhàn),眾人也不敢小看他了。

    所以這話該怎么說,實在是需要好好頭痛一番。不然就真的成得罪人了。

    秦萱會在慕容泫那里待幾天,然后又回來。

    她在慕容泫那里一個是看慕容泫另外一個就是陪孩子,有了孩子之后就不可能和以前一樣自由。尤其庫帶這時候最需要父母,秦萱見著孩子,心下就有一種愧疚,所以對著孩子的撒嬌她是能辦到就辦到,多陪孩子幾天,庫帶就能在她懷里高興好久。

    她走的時候都要趁著孩子不在,做賊似得偷偷溜出門去?;氐郊依?,秦蕊見著秦萱就笑,“阿兄回來了?”

    “嗯?!鼻剌嫒嗔巳嗝夹?,“我不在家里的這段時間,還好吧?”秦萱更想問的是有沒有不長眼的過來挑事。

    說實話自從她出去把晉軍給揍了好幾回,回來之后,那些個沒長眼的似乎也沒有了。

    “沒有,不過那個人還是常常來?!鼻厝镎f起烏矮真來語調(diào)有些輕,秦萱聽著有些不太對勁,她抬頭看了秦蕊一眼。秦蕊頓時臉上通紅,秦萱立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嗯?!鼻剌纥c點頭,“阿婆那邊還好么?”

    她的親人很少,估計也就蓋樓家那邊的親戚還在走動,至于秦家的那些人,死的連骨頭都沒剩下,和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賀拔氏年紀(jì)大了,也不想繼續(xù)遷來鄴城,對在遼東和草原上幾乎生活了一輩子的老人家來說,還是薊城和大棘更符合她的心意。秦萱知道后也沒有強求,只是每年按時,給老人家送錢送東西。

    “阿婆身體很好,和原來一樣,只是那邊天冷的早,老人家就不愛活動了。”秦蕊道,秦蕊也沒有親自去看外婆,畢竟從鄴城到薊城,這段路可不近,真的走下來,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所以秦蕊派人過去給老人家送錢送東西的時候,都吩咐去的人好好把老人家的情況和她仔細(xì)說說。

    賀拔氏在薊城的日子過得也不錯,秦萱給她置辦了大宅院,而且買了奴婢。日子過得滋潤。

    “阿婆在家老是說,這么多人伺候,骨頭都懶了,還不如在草原上放羊?!鼻厝锇奄R拔氏這話告訴她,聽得秦萱笑個沒停。

    “這就好,說明阿婆日子過得不錯?!鼻剌嫦肓讼?,“烏矮真這個人我認(rèn)識了幾年,這人看上去有些傻里傻氣,但是為人耿直,如果你有意,不妨交往試試看?!?/br>
    秦萱也沒要秦蕊一上來就對烏矮真如何如何,她口里說的是,讓秦蕊和烏矮真試試。覺得好就繼續(xù)交往下去,要是認(rèn)為相處不來,那么就算了。

    “嗯?!鼻厝镙p輕的應(yīng)了一聲。

    “郎主,外頭有人求見,說是郎主的同僚?!鼻剌婧颓厝镎谡f話,外頭有家人稟告。

    “阿兄有事,那么我先去忙了?”秦蕊道。

    秦萱雖然不常常在家里住,但是家里頭的事一樣都不少,尤其家中奴婢的官吏還有庫房那邊,更別提賬本之內(nèi)的瑣事。這些要是秦萱來管,她非得瘋了不可,所以這些都是秦蕊一手抓的。

    秦蕊每日里頭很多事,不是在家呆著沒事干。

    秦萱在秦蕊離開之后,令人把人給請進來。醫(yī)見著人,她就笑了,“王郎,許久不見,可還好?”

    來人她自然是認(rèn)得的,是慕容泫手下的府官之一,而且位置不低,以前常常見到的。

    這名被秦萱稱呼為王郎的府官見著她,就對她拱手作揖,兩人寒暄客套了一番,府官才把自己的來意和秦萱說了。

    “某前段日子去裴家吊唁,見著裴二?!迸峒业哪切┦拢挸抢镱^就沒有人不知道的,畢竟裴松生前可是被老妻指著鼻子罵,那點事都成了鄴城里茶余飯后的笑料。前去吊唁的賓客見著是裴敏之在那里,都有些吃驚。畢竟張氏不待見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或許這家主的位置說不定還真的會落到他頭上去。

    誰知裴敏之滿心想的根本就不是裴家,而是給慕容泫出謀劃策。

    這位叫做王克的府官都快要感動的涕淚橫流了。

    “裴二私底下和某說道,如今和太子正面交鋒是沒有勝算,不如請大王速戰(zhàn)速決。”王克說這話的時候,仔細(xì)的觀察秦萱,不放過她面上任何一個微小的表情。

    “速戰(zhàn)速決?”秦萱輕輕將王克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正是?!蓖蹩它c頭,“如今形勢對大王不利,太子……”他說著眉頭都要打個結(jié),“陛下并沒有廢太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