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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有鳳來儀在線閱讀 - 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195

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195

    “滑脈?”秦萱可聽不明白滑脈是什么,不過旁邊的慕容泫面上出現(xiàn)了近乎癡傻的神情。

    “就是你肚子里頭有孩子了?!毙灬t(yī)見著秦萱真的聽不明白,解釋道。

    頓時一道閃電就在秦萱的頭上炸開,轟的她坐在那里幾乎都坐不穩(wěn)。身體搖搖直晃,她從來就不覺得自己能夠有孩子,畢竟女扮男裝并不美好,超強(qiáng)的負(fù)荷,對身體影響很大。她有時候還巴不得不來,畢竟來了事情多。她還得遮遮掩掩的去處置那些換下來的布條。

    但這次,肚子里頭卻真真實(shí)實(shí)的有個生命??伤龥]有半點(diǎn)欣喜,她反手抓住徐醫(yī)的手腕,“長者能夠給我開藥打了他么?”

    “阿萱!”慕容泫失聲叫道。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君

    ☆、第184章 愛意

    作者有話要說:  “請長者給我開一副藥,打了他?!鼻剌鎸⒆约旱脑捴貜?fù)了一遍。

    徐醫(yī)手指從廣袖中顫顫巍巍指著她,“你你你——”

    徐醫(yī)行醫(yī)這么多年,可謂是見過世間百態(tài),不過到他面前求子的人不少,不管男女都有。甚至還有那耄耋老兒都想求子。世人皆以多子多孫為福氣,面前的女子知道自己有孩子了,不但不高興,反而開口就是要他下藥把肚中胎兒打掉?

    “阿萱?!蹦饺葶鶑囊疠晟掀饋恚话堰^她的手,眼中憤怒和驚恐相互交融,“他是我們的孩子,你想想看,他會在你的肚子里頭長大,然后出事之后,長成幾歲的孩子,叫你阿娘,叫我阿爺。他是我們的孩子?。 ?/br>
    慕容泫說著,手中力道不禁加大,秦萱的手腕甚至被他握的發(fā)出咯吱的聲響。慕容泫失態(tài)至此,倒是讓秦萱意想不到。

    “他現(xiàn)在不過就是個小rou扣子?!鼻剌娓静幻靼啄饺葶@么激動到底是為什么,“他也算不上是個人!”

    這孩子在她肚子里悄無聲息的呆了快要兩個月,但是秦萱半點(diǎn)感覺都沒有。這段時間,她除了變了口味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孕期的癥狀,甚至每天早上還能精神抖擻的摸著黑起來,去練武。

    要不是徐醫(yī)給她診斷出來,她還真不會想到,也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會懷上孩子。她的身體很好,但她已經(jīng)放棄了孕育生命的可能。

    她的生活,她的前途,也絕對不允許!

    “萱娘!”慕容泫抓住她的手,他察覺到自己似乎力氣大了些,又趕緊松開,怕自己方才的激動傷害到她。

    “你中意我么?”他盯緊了秦萱的眼睛問道。

    那雙眼睛染上了一旁豆燈發(fā)出來的光芒,茶色的眼眸哀傷又溫柔。

    “嗯。”秦萱看著他的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果不喜歡,她也不會和他在一起。畢竟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委屈自己到在他人身下婉轉(zhuǎn)承歡的人。

    “那你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慕容泫話語里帶上了一絲凄婉,那雙茶色的眼睛里也滿滿的都是懇求。

    他知道,現(xiàn)在在自己心愛女人肚子里頭的這個,是他的長子,也是他們的大郎。他還記得這孩子從小就喜歡纏著母親,在母親被宇文氏所害之后,甚至帶著自己的弟弟對小宇文氏奮起反抗。

    哪怕是被召入宮中,加以杖刑,這個孩子都沒有半點(diǎn)改變。

    他們的兩個孩子是多么的愛母親,他自己也對兩個孩子抱以期望。秦萱走后,他所有的支助,除了復(fù)仇之外,便是這兩個孩子了。

    “生下他,他會孝敬你,維護(hù)你。會叫你阿娘?!蹦饺葶﹃氖终疲裆嗤?。

    “但是我也得付出代價,不是嗎?”秦萱看著他此刻的樣子,強(qiáng)行壓下冒上心頭的酸楚,“我如果要生下他的話,那么勢必就要辭去陛下的任令。告病在外,好好在家里養(yǎng)著,哪里都不能去。而且熟人我一個人都不能見……”秦萱說到后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咬牙切齒,這樣的日子,簡直不亞于被關(guān)起來,她怎么能夠忍受!

    “那你嫁給我!”慕容泫飛快道,沒有半點(diǎn)猶豫,“嫁給我做王妃。我們便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

    “名正言順?”秦萱聽到這話大笑起來,活似聽到什么笑話似得,“我走到現(xiàn)在,可不是為了名正言順做你的王妃。”她盯著慕容泫,大笑道。

    要是只是為了嫁給個男人,她何必辛辛苦苦,女扮男裝從軍?對于慕容泫,她只是感情到了那個地步,才會和他發(fā)展到眼下這個樣子。

    她若是只是為了嫁個男人,那么她何苦要逃出秦氏宗族,聽從陳氏那個毒婦的安排,嫁給個大字不識一個的山野村夫?

    “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個?!鼻剌娲笮^后,突然冷下臉道,“三郎,你沒有嘗過那種被人踐踏到地上的滋味,我嘗過!”

    秦萱還記得那些個宗族,那些個族人的嘴臉。有時候她不提,并不代表她不放在心上。這世上的其他人,和那些族人又有多少區(qū)別?

    不想要被那些人踩在地上,那么就必須要比他們走的更高!固然嫁給慕容泫同樣也能達(dá)到這個目的,但是她不喜歡將自己的全部前程壓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僅僅是憑著他對自己感情的好壞和那些玄而又玄的良心,決定自己一生的好壞。

    “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我的?!鼻剌媾踝∷哪?,輕聲道。

    她的野心,她的抱負(fù),這個男人應(yīng)當(dāng)早就明白才是。

    “肚子里頭的孩子,會是我的妨礙?!鼻剌嬲f到這里,眉頭狠狠一跳。她在乎親情,但肚子里頭的孩子和她的性命還有前途發(fā)生沖突的時候,她絕對不是母愛爆棚的選擇孩子。

    “如果我一旦告病,以后都不會有我的機(jī)會了!”秦萱咬牙道。

    她已經(jīng)接下了皇帝的委任狀,如果這個時候告病,恐怕會成為眾人眼里頭的笑話。她不允許自己成那個樣子。

    “……”慕容泫死死盯住她,他的手順著她的手腕滑落到了她的腰上。緊緊的握住,半點(diǎn)也不松開。

    “那個……我說……”被迫在一邊看完兩人抱在一塊互訴衷腸的徐醫(yī)終于舉起手來,“你們能不能聽一聽我這個醫(yī)者的話?”

    這會抱在一塊的兩個人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還有另外一個人。

    慕容泫眼刀如風(fēng),狠狠的剮在徐醫(yī)的身上,疼的老人家臉上都要抽起來了,不過再疼話還是要說,免得將來出了事,這兩個還要拿他來出氣。

    都說是醫(yī)者仁心,可是這有時候仁心也要有地方使啊。他可是見識過,這些貴人蠻不講理的樣子。

    還是防患未然好些。

    “有何事?說?!蹦饺葶桓膶η剌娴臏厝?,對徐醫(yī)說話口氣之生硬,聽得老人家都恨不得掏耳朵。

    這還是一個人么?

    徐醫(yī)都想要上來給慕容泫把脈,說不定這家伙發(fā)了癔癥呢?

    “孩子留或者不留,那都是父母做主?!毙灬t(yī)道,“我也管不上。”這是真話,別人想不想要這個孩子,和他那是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反正橫豎又不是他養(yǎng),和他才沒有關(guān)系呢,“但是這里頭的后果,我還是要和你們說明白了?!?/br>
    “甚么后果?”慕容泫盯著徐醫(yī)。

    “秦將軍身體看起來強(qiáng)壯,可是體質(zhì)并不適合受孕。而且她因?yàn)檫@么幾年的行軍,身體受損恐怕已經(jīng)難以承受打胎之苦了?!?/br>
    “藥,我是可以開,但是喝下去之后,恐怕秦將軍會血流不止,另外日后可能也沒有再受孕的可能?!毙灬t(yī)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不停的在秦萱和慕容泫之間逡巡。

    作為醫(yī)者,他要將里頭的后果說清楚。哪怕只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可能,也要說明白。

    女子的身體,要說強(qiáng)壯也強(qiáng)壯,可是遇上了生兒育女,便會變得不一樣。喝藥打胎,的確可行,但是勢必會血流不止,如果肚子中的東西不能夠清楚干凈,恐怕到時候會危機(jī)母親的性命。

    秦萱自然也想到這個了,這個時代沒有人流,更加沒有打胎的意識。夫妻都是懷了就生,不知道避孕是何物。那些沒能夠生下來的孩子,大多是自然流產(chǎn),或者是母親過于勞累沒了的。

    她要喝藥打下孩子,如果胚胎組織沒有完全掉落干凈,恐怕會對她有極大的損害。

    做女人咋這么難呢??!

    “萱娘?!蹦饺葶牭竭@話,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前生就很喜愛自己的兩個兒子,他也只有和秦萱的兩個孩子,哪怕這兩個孩子以為他背信棄義,娶了小宇文氏,背叛母親,他還是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們。

    “我……”秦萱臉幾乎都要扭曲到一塊去。她是真心怕了肚子里頭這塊rou疙瘩,都還沒有成形呢,就一個勁的給她出難題!

    “我不嫁給你。”秦萱見著慕容泫臉上的希望,毫不猶豫的就給他破了一盆冷水,“但墜胎藥,我也暫時不能喝了?!?/br>
    她這會理智回籠,想起自己要是喝了墜胎藥,身下流血,少不得還要在床上躺個把月坐小月子。但是眼下的情況哪里能夠容許她坐小月子!

    “可是我也不會告病?!鼻剌胬湫ζ饋?,這次是她的機(jī)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若是不成,將來恐怕鄴城里頭也難有她的立足之地。

    “你想怎么樣都好?!蹦饺葶w快接道,只要秦萱一日不喝墜胎藥,那么他就還是有機(jī)會。

    “其實(shí)你想要有個孩子,可以娶妻?!鼻剌嬲f完這句,立刻抽身而去。

    留下屋子里頭的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徐醫(yī)裝作看不見慕容泫的那滿臉的受傷,他只是重重咳嗽了聲。反正能做的他都已經(jīng)做到了,至于別的,也不能強(qiáng)求他啊。

    “給萱娘開幾副藥,好好補(bǔ)補(bǔ)身體?!蹦饺葶仓肋@個孩子來自不易,他看向徐醫(yī),眼神中暗含威脅。

    “自當(dāng)遵命?!毙灬t(yī)被那眼神嚇了一跳。

    抓來的那兩個羯人當(dāng)即被鮮卑人吊起來打了個體無完膚,慕容祁意識到慕容泫根本就不在意能不能從這兩個人的口里給套出甚么來,甚至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有人故意針對自己,那么下手起來就沒有那么多的顧慮了。

    挖眼割舌剮rou,基本上能夠想到的酷刑都給這兩個羯人給來了一遍。行刑的人一開始還是認(rèn)認(rèn)真真的刑訊,等到上頭傳下話來,要狠狠折磨一番之后,就半點(diǎn)顧慮都沒有,怎么痛快怎么來。

    鮮卑人才經(jīng)歷過一場戰(zhàn)役,如今人也不是人,需要用一些鮮血來刺激一下。然后接下來傳出來的慘叫都不是人能夠發(fā)出來的了。

    等到好好的折磨一番,照著慕容泫所說的,直接將兩個人架在木架上,兩只胳膊攤平,釘子從手掌直接穿骨進(jìn)rou釘在木架子上。釘在木架子上還沒完,把那兩個還沒斷氣的羯人吊起來,在重力的作用下,鐵釘撕扯皮rou,旁人看著都覺得這兩人還是死了的好。可惜也沒有人出來給兩人一箭來結(jié)束他們的性命。

    羯人和鮮卑人雖然同是胡人,但是互相都是有仇恨的??粗@兩個受難都來不及,哪個愿意多管閑事,用自個的弓箭讓他們脫離苦海的?

    這兩人就這么被吊在木架上,哀鳴了好幾日,慘叫才慢慢弱下去。

    慕容奎根本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地盤原先也不是羯人的地盤,都是漢人的,如今石趙皇帝把漢人百姓的馬和家中的壯丁都給征走了,留下來的不是耕田用的牛,就是一群老弱婦孺。這樣的能夠鬧騰出甚么動靜才有鬼了。

    不過他好歹還是記得秦萱,慕容泫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在慕容奎的耳邊提過一句。都說親兵保護(hù)主將天經(jīng)地義,可是求生是天性,自己跑了的也不是沒有。

    “這人還算是忠義?!蹦饺菘?,“讓醫(yī)者好好給他看看,那些藥也別吝嗇?!?/br>
    這話說了和沒說是一樣的,只不過從燕王口里說出來,意思總有那么一絲半點(diǎn)的不一樣。

    慕容泫得了燕王這話,時不時就把自己的膳食分一些給秦萱,當(dāng)然不是叫秦萱去他營帳里頭一起吃飯,而是分一些出來給她送過去。

    軍中的膳食多是rou干,鮮卑原本就是游牧民族,吃的基本上都是rou干和奶,果物和蔬菜倒是不多。在遼東那些鮮卑部落里頭,rou算不上甚么,那些蔬菜和果物倒是金貴東西,輕易吃不到。

    許多人看著慕容泫的那些蔬菜和果物送到秦萱那里,口水都流的好長。他

    送飯來的兵士看著秦萱,要化為實(shí)質(zhì)流淌出來了,可惜秦萱是沒有分一杯羹的意識,每日里頭吃高湯煮蔬菜吃的不亦樂乎。

    說起來她最近有些牙齦出血,多吃點(diǎn)這些,大有好處。

    她難得的休息了兩天,但是兩天過去,慕容奎下令全軍開拔。兵貴神速,原本就是突襲,難道還要休整到對方都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了,才優(yōu)哉游哉的上路不成?

    秦萱身上有傷,也不得不上馬。這次她是準(zhǔn)備著大干一場,結(jié)果羯人給她搞出這么一樁事來,只得自己用繃帶將傷口緊緊裹住,減緩傷口裂開。

    這次燕軍的行軍速度要比前幾回快的多,過了易水之后,慕容奎心心念念的便是叫石趙好看,這一次他休息了兩天,自然是要甩開膀子大干一場了。

    秦萱在馬上咬牙堅(jiān)持,背上傷口撒了厚厚一層的止血的藥粉,就是防備著在馬背上因?yàn)樘^趕路傷口裂開而導(dǎo)致出血。她看起來在沙場上殺敵殺的很猛,但是最惜命不過。

    她知道慕容奎下令急行軍,也不過是為了能夠突襲,要是她不能夠前行,自然會被留在原地,等到大軍歸來的時候再回去。保險(xiǎn)是保險(xiǎn),但是那些軍功是想都別想了。

    所以咬咬牙,她還是上了。

    過了易水,慕容奎帶著人在馬蹄揚(yáng)起的重重塵埃中,一路殺到了高陽城。石趙皇帝為了對付慕容,將大多數(shù)兵力和軍馬和船只都調(diào)到了樂安城中,樂安守備極強(qiáng),但是其他的地方就不一定,尤其還事先沒有半點(diǎn)準(zhǔn)備的。

    老百姓的馬都已經(jīng)被拿走了,瞧見鮮卑人殺過來,第一反應(yīng)不是趕緊的給那些軍官們報(bào)信,而是趕緊的帶著妻兒老小,趕緊的躲起來。

    這管事的是羯人,羯人治下,這些年民不聊生。石趙皇帝以下,就沒有一個治國的人才,甚至石趙皇帝荒唐到征全國美女入宮,哪怕是出嫁生子了的也不放過,下面的太子皇子有樣學(xué)樣,最喜歡出行打獵,他們在自己的封地上打獵,射的不是那些猛獸,而是活生生的人。

    上面如此,下面更是火上澆油。漢人們對羯人根本就沒有半點(diǎn)所謂的笑死人的忠心,在他們看來,羯人是胡人,鮮卑人也是胡人,羯人和鮮卑人打起來,狗咬狗有甚么好插手的?

    一路上的平民見著燕軍也只顧上帶著老小逃命,至于那些守軍,看他們自己的運(yùn)氣吧。

    不巧的是,守城的那些趙軍的運(yùn)氣實(shí)在不好,見著燕軍殺來,立即要收起護(hù)城河上的吊橋,可惜這一回慕容奎早就有準(zhǔn)備,“射!”

    準(zhǔn)備好了的弓箭手立刻對著天空一堆猛射,羽箭被射上天空,而后又向蝗蟲一樣鋪天蓋地的撲下。頓時射死了不少趙軍士兵,這會砍斷浮橋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慕容奎一聲令下,燕軍們紅著眼睛沖向趙軍。

    趙軍原本就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開始又被鮮卑人給射了一輪,甚至連城門都沒來得及關(guān)上。有些來不及躲避的,直接被燕軍的鐵蹄踩成了rou醬。

    “告訴兒郎們,今日不拘軍紀(jì),凡是你們想要的女人,想吃的糧食,甚至看中的奴隸,都可以搶過來!”慕容奎在馬上放聲大笑。

    有了慕容奎這么一句話,燕軍之中不管是鮮卑人還是漢人,雙眼血紅血紅的,沖進(jìn)城內(nèi)就向富人的居住區(q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