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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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行軍打仗,相當耗費體力。秦萱也顧不上保養(yǎng)自己,別說她了,就是慕容泫自己也是拼著命咬著后牙根的拼命,幾宿幾宿沒睡都算不上什么了。想要保養(yǎng)好自個,當初就別來軍中謀富貴。 那些個將軍年老之后幾乎個個都是一身病。想要富貴,就別嬌氣。 她連著幾宿都沒睡,休息一下睡醒了,叫人打來一盆冷水,隨便洗洗了事。水很是冰冷,撲在臉上,原先還留著的那些惺忪的睡意一下子沒了。 她才走出帳子外頭,就見著許多人急急忙忙的開始拆帳篷,她不禁有些懵,“這是怎么回事?” 按照以往的規(guī)矩,攻下城池怎么說都會休整兩三天,這怎么就急哄哄的要走了? 胡歸剛剛跑過來,滿臉的興奮,“聽說是可汗要做皇帝了!所以急著回去呢!”他這話也是聽外頭的人說的,稱帝這種大事,不可能隨意亂說。 “啊?”秦萱站在那里,一時半會的還反應不過來,其實慕容奎稱帝是遲早的事。河北大部分已經(jīng)被平定下來,雖然還不太平,但慕容打下來的家業(yè)已經(jīng)比其他胡人好了許多,能夠和之比較的,那只有西邊的氐人了。 “然后現(xiàn)在是要走么?”秦萱問道。 “好像是的?!焙鷼w也還沒有收到軍令,聽到秦萱這么問,他愣愣的點了點頭。趙布倒是機靈,“小人去打聽一二,一會兒就來回稟將軍?!?/br> “不用,我自己去問問。”秦萱擺了擺手,她自己就往中軍大帳走去,不過就是在毯子上面打了個盹,結(jié)果起來發(fā)現(xiàn)外頭都翻天覆地了。 她想起樓上接到的慕容奎的詔令,心下埋怨這位老燕王還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這么折騰,也不怕把人給折騰的人仰馬翻。 中軍大帳里頭也是一派的繁忙景象,悅壽看到秦萱,很是熱情的打招呼,“襄武將軍來了,是來見大將軍的嗎?” “正是,我剛剛在帳子里頭睡了一小會,出來的時候看到很多士兵在拆帳篷,這是怎么回事?” “哦,原來是這件事?!睈倝勐牭角剌鎲柶穑苁桥d奮的回答道,“中山那邊來消息了,說是大王要稱帝,眼下已經(jīng)往鄴城去了,大將軍也要趕過去呢!” 哈?!跑到鄴城去了?! 秦萱恨不得把眼珠子給瞪出來,她知道慕容奎年紀大了,但骨子里頭還是喜歡到處蹦跶。但也沒想到這么一個老人家竟然從中山一口氣跑到鄴城去了。 鄴城已經(jīng)攻下,現(xiàn)成的皇宮在那里。那么薊城呢?薊城怎么辦? 秦萱想到這里就眉頭直跳,之前眾人都沒有想到趙國和冉魏會敗亡的那么快,所以拿下薊城的時候,慕容奎那是一個勁的往薊城里頭塞人。鮮卑貴族自然是不用說了,還有那些軍中將士的家眷,恨不得立刻將薊城塞的滿當當。如今鄴城已經(jīng)被攻下,冉魏滅亡,他要在鄴城稱帝,那么原先薊城里頭的人也要跟著一塊到鄴城里頭去。 話說她那位外祖母在薊城住了才兩年吧?這又要鬧騰著搬遷,別說她手里有錢可以買院子,可是老人家的身子骨也受不了這個吧? 悅壽見著秦萱臉色變了幾下,以為他是高興的厲害了,“這會人仰馬翻的,大將軍也在令人收拾,準備出發(fā)前往鄴城,襄武將軍也準備準備吧。” 悅??催^來,“沒錯,待會人多了,恐怕就會更亂了?!?/br> “多謝。”秦萱對悅氏兄弟抱拳,從帳子中出來,她人都是昏昏的。秦萱趕緊叫來胡歸和安達木還有趙布三個去收拾東西。 當然不是這三個親自動手。秦萱有一些比較貼身的東西放在行李里頭,這些東西不準別人打開來看,自然需要親兵來看著的。 士兵們忙碌起來,效率驚人,很快就把穹廬給拆的只剩下光禿禿的木頭樁子,所有的東西全部打包裝上馬車,秦萱翻身上馬,她其實從剛才起來覺得有些頭昏。最近氣溫反復無常,一會熱一會冷的,有時候就會生病。她這會年輕,身體強壯,扛得住。秦萱打算到了下個地方就讓人挖些姜出來熬姜湯喝。 徐醫(yī)這會在中山,也沒有跟著慕容泫出來。不然有個現(xiàn)成的醫(yī)生在身邊,看病也方便。 她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看起來更有精神一點。 * 鄴城該修的地方已經(jīng)重新修過了,其實也沒有什么好修的。當初三臺燕軍圍鄴城,沒有強硬攻城,所以城內(nèi)還是好好的,就是人少了很多。到時候需要從外地遷徙人口進來,另外皇宮里頭沒有宮人空空蕩蕩,這個也叫人頭痛。 慕容明這兩三個月來就頭疼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宮里頭沒有宮人,需要征召,可是這鄴城包括鄴城附近哪里還能找出個看得過去的人來? 活下來的不管男女老少都只剩下一把骨頭,哪里去找年輕貌美的少女? 至于到中原以外的地方,例如遼東一代征召宮人,那已經(jīng)不是慕容明幾個能夠做到的事了。 幸好皇宮里頭的那些珍寶還在,趙國當年建國的時候,是從司馬家的手里搶過來的。各種從先秦時期就傳下來的奇珍異寶琳瑯滿目,甚至還有一輛當初從晉都洛陽獲得的云母車。 云母車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只有帝后才有那個資格。正好拿來給慕容奎用了。 等到鄴城這邊拾掇的差不多了,慕容奎下令讓在薊城的那些女眷們過來,然后自己跑到鄴城去了。 他命令下去了,薊城的那些人也只有從命的份兒。在薊城還沒有呆上多久,就坐著馬車從薊城趕到更南邊的鄴城。 高氏在路上吃了不少的苦頭。世家女們自小金貴養(yǎng)著,出門的時候也少。這一路上就吃了頗多苦頭。 慕容奎自從發(fā)妻去世之后,就再也沒有立正妃,后院里頭幾乎是按照草原上鮮卑人的那一套立規(guī)矩。以身后娘家勢力來定尊卑,高氏的處境有些尷尬,而這會能夠管事的世子妃生了兒子,和世子另外一個寵妾拓跋氏兩人針鋒相對,恨不得斗個烏雞眼似得。就更沒有人來管高氏。 高氏帶著自己的侄女高神愛在一輛車上,顛簸之中兩人吃盡苦頭,等到了鄴城,看到鄴城那高大的城墻,她們才松了口氣。 “到了鄴城,也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高氏靠在車壁上,臉上是遮掩不住的疲倦。高神愛在她身邊哎了聲。 “你父親也是的,好生生的讓你和我這個老婦一起來,讓你受罪了?!备呤峡粗杜?,手掌在少女細膩如脂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 “能夠侍奉姑母,這是兒的福氣?!备呱駩鄣馈?/br> 其實里頭的事,兩人不說也心知肚明,不過就是高冰看上了慕容泫,想要將女兒嫁過去,哪怕不是正妻只是個妾侍都可以,能夠生下兒子就行。 高氏知道兄長的意思,也無可奈何?;橐鲋拢酉騺砭妥霾涣酥?,當年她要是能做主,也不會做了慕容奎的妾侍。她已經(jīng)受夠了做妾侍和那些頑劣不堪的鮮卑女子糾纏的苦楚,也不想侄女和她似得重來一次。 只能再博取一把了。 馬車進了鄴城,但是沒有入皇宮。慕容奎自己是住在皇宮里頭,但是那些個妾侍們他沒有開口,誰也不知道要怎么安置她們,就只能在宮外找個地方了。 虧得鮮卑人是不講究這些的,不然笑都要被人笑死。 高氏的馬車進了門,在侍女和高神愛的攙扶下,高氏從馬車里頭出來。高神愛服侍姑母十分用心,她知道這位姑母很有可能會變成她的婆母,所以更是半點都不敢有松懈。 “等到三郎回來,你去見見他。”高氏握緊了少女的手,指點道。 她和兒子向來不親近,早年她看到慕容泫,覺得自個竟然和鮮卑人生個臟血的蠻種,有愧于祖先,所以能不見他就不見他。慕容泫也奇怪,沒有孩子不愛親近母親的,偏偏他就是個冷清性子,哪怕幾個月的見不到生母,也沒聽過他哭鬧。 高氏以前還覺得省心,免得見著那張臉就心煩??墒堑鹊浆F(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母子親情淡薄的壞處。 慕容泫根本就不聽她這個生母的話。漢人講究一個孝字,而鮮卑人更是重母,但這一切在慕容泫身上根本就看不到。上回關(guān)于那個寒門子的事,她說什么,慕容泫都是淡淡的。別說聽進去了,恐怕連耳朵都沒有進去。 “他因為帶兵,脾氣有些暴躁。不過都說以柔克剛,他越是剛強,你就似水柔情?!备呤险f這話的時候,臉上都有些燙。 她一輩子都沒有得寵過,慕容奎將她當做隱形人,她也從來不覺有什么。可是臨到頭和侄女說起男女之間相處的奧妙,她都底氣不足。 高神愛想起了世子妃的那個meimei的事來,雖然不是大家都知道,但她也聽說過。世子妃的meimei因為對慕容泫言出不遜,差點當場被掐死,后來世子為了給弟弟賠不是,將她的食指和中指給活生生砍了下來。 草原上鮮卑人自小騎馬射箭,用于拉弓的食指和中指是最重要的東西,手指都叫人砍了去,在鮮卑人看來已經(jīng)和廢物沒有任何區(qū)別。 那個meimei聽說最后是胡亂塞給一個年紀較大的部落大人做妾了,世子妃在這件事上,別說為meimei爭取,就連說都沒說一句,送走了meimei轉(zhuǎn)頭就和拓跋氏掐上了。 高神愛和鮮卑人并沒有太多的交往,不過她也知道胡人性情粗鄙直接。連慕容泫這種自小飽讀詩書的人,暴怒起來都能夠把一個女子差點活活掐死。 她心里有些不安。 “嗯,兒知道了。”高神愛低眉順目答道。 慕容泫帶著人趕回來的時候,高氏派人告知了高神愛。高神愛坐在牛車內(nèi),專門等在大道邊上。 中間的大道那是大軍必經(jīng)之路,高神愛不敢把車停在那里,只能往邊上靠。這位置還是老早的時候就選好了的。 姑母對她也算是盡了心意了。車內(nèi)高神愛眼里有些水汽,家中父親的想法她作為子女沒有辦法改變,那么就只能在這個框框里頭尋求最好的。 高神愛在車內(nèi)等了一會,漸漸的她感覺到外頭有馬蹄聲傳來。外面的侍女也低聲提醒,“女郎,大將軍來了!” 高神愛一聽,立刻收拾起自己的情緒,抬起袖子里頭的手指,戳開車壁上的竹簾去看外頭。 這會的天是真有些熱了,熱浪滾滾,日頭毒的很,照下來都能看的到道路上的氣浪。 城門已經(jīng)開了,慕容泫帶著十多人騎馬在道路上小跑。他手下的人馬有萬數(shù)之多,可是能夠帶進來的,也不過是那么幾個。 以前父親還是燕王,那么可以用鮮卑人的習慣。但如今慕容奎想要做皇帝,那么就不成了,必須要照著漢人的來。 慕容泫自己也是做過皇帝的人,知道里頭的道道。所以手下的士兵全部駐扎在離鄴城比較遠的城郊,他自己帶上十幾二十個人趕過來。 秦萱就在他身邊,慕容泫在馬背上有意無意的去看秦萱。這一路上秦萱比之前要瘦了點,原本就比漢人更深些的輪廓這會顯得更加明顯。 “……”慕容泫才想開口,結(jié)果灰塵撲面而來,逼的他又閉上了嘴。 道路是才修整后不久的,馬在上面跑,灰塵漫天。慕容泫只能閉嘴趕路,可是嘴上不說,但眼睛可以看。 高神愛掀起車廉,強行忍著外頭逼人的滾滾熱浪,還有那嗆人的灰塵,結(jié)果她就看到那一幕:十幾人里頭圍著的年輕男人面露關(guān)切,他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是沒有開口,可是那雙眼睛,卻包含關(guān)切。 他看著的是身邊另外一個年輕男人。那個男人身著常服,容貌要比一般男人精致許多,但看不出半點女氣來,眉宇之中英氣十足。 兩人偶爾交織的目光里,讓她看出幾分纏綿來。慕容泫眼光中的纏綿和癡戀讓高神愛心上壓了一塊大石頭似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高神愛之前就聽說過慕容泫之前和身邊的一個親兵不明不白,她知道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那是個男人,士族之中也有這種事,郎君喜歡年輕俊俏的小郎。這種斷袖之癖在世家看來不但沒有什么,反而還是一件風雅之事。而且有喜愛的男子也不妨礙他們?nèi)⑵奚印?/br> 她也是這么想的,畢竟自小她看到的,聽到的也有這樣的事。她完全不放在心上,也不覺得有什么擔心的必要。可是她這次看到了,心里隱隱約約有些不安,慕容泫這樣,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喜好男色了。 高神愛在那里呆呆看著,哪怕慕容泫都已經(jīng)帶著人打馬走過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車外的侍女見著高神愛神色癡癡,看上去不對勁,連忙出聲提醒:“女郎,女郎?” 侍女兩聲著急的催促把高神愛的注意力給拉回來。高神愛回去之后,魂不守舍。高氏見著她這樣都忍不住奇怪,“你這是怎么了?” “姑母,我今日在外頭見著三郎了。”高神愛強行定下心神來,回道。 “那不是挺好的么?”高氏笑道。她讓侄女出去,就是為了看一看兒子,慕容泫這會是根本不搭理她強硬的那套。也只能軟著來了。 “三郎身邊還有個人?!备呱駩壅f起這事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這種事從她一個世家女郎的嘴里說出來,實在是太羞恥了。 “嗯?”高氏對慕容泫身邊有幾個人并不清楚,她以前對這個兒子并不在乎,也不關(guān)心,和外頭的那些人家養(yǎng)兒子也沒多大區(qū)別,當成個小貓小狗,隨便給點吃的就長大了。結(jié)果長大了,這孩子早熟的快,等到她反應過來,慕容泫身邊早已經(jīng)不容她插手了。到了現(xiàn)在高氏自己都弄不清楚慕容泫身邊到底有多少個人,那些人有幾個是漢人,幾個是鮮卑人,出自哪幾個家族,高氏都分不清楚。 不是沒想過要弄清楚兒子身邊有哪些人,而是慕容泫早已經(jīng)把身邊收拾的干干凈凈,容不得她插手了。 “就是那個傳言里頭的人?!备呱駩圻€是個未出嫁的女郎,說男寵兩個字實在是說不出口。 高氏立刻就明白了,“他怎么還沒有放手?” 有一次慕容泫帶著他那個親兵來見她,被她擋在了門外,這都多久了,還不肯放手? “那個還真是個董賢一樣的人物么?”高氏笑道,她面上帶有笑意,可是話語里卻是再明顯不過的鄙夷。 高氏出身世家,自然對那些在床榻上以色來服侍主君的男子很是不屑。如果真的有幾分本事,怎么會做那樣的事。 董賢就是個只有一張臉,別的都不會的草包。高氏這話也有貶低秦萱的意思。 高神愛憂心忡忡的,高氏看著都有些心疼。她嘆了口氣,“放心,沒事的?!?/br> * 秦萱這還是頭一次進鄴城,鄴城是個古城,歷史悠久,而且這里還曾經(jīng)是曹魏的都城。她聽說鄴城還有曹cao修建的銅雀金虎冰井三臺。 這會離曹魏那會少說也有百來年了,她還有些期待。 結(jié)果她才到鄴城,夜里就開始頭重腳輕,躺在床上死活起不來身了。秦萱在路上有些不舒服,不過都不嚴重,她也沒有放在心上。結(jié)果到了鄴城她就趴下了。 發(fā)熱的感覺很不好,好像被架在火上烤,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哪怕過了很久都沒有上廁所的**。 她絕對是和鄴城犯沖! 慕容泫跪坐在她床邊,這會已經(jīng)是夜里了,屋子里頭點了燈。這屋子里頭幾乎是盡善盡美,原先是石趙的一個諸侯王的府邸,后來用作慕容泫的居所。里頭用的一切都是極其好的,就連被褥上的四個角都點綴有拳頭那么大的明珠。 秦萱這會沒有那個心情欣賞這份富貴。人都病的迷迷糊糊了,哪里還顧得上自個蓋的被子是什么樣? “萱娘?萱娘?”慕容泫借著室內(nèi)的燈光,看到秦萱面上的紅暈,他低低叫了幾聲。卻沒有得到回應,他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秦萱的臉頰,燙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