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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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奎要是兒子多才不在乎,偏偏他兒子少。 賀蘭夫人走可以,甚至他還可以派人護送,但是兒子一定要留下。賀蘭夫人和慕容奎吵得雞飛狗跳,攻下宇文全境的喜悅便蕩然無存。哪怕再高興,也比不上燕王府里頭每日吵鬧不斷。 賀蘭夫人和慕容奎正撕著,那邊慕容翱已經(jīng)試著從病榻上起來了。 慕容翱在和宇文部一戰(zhàn)中,被流矢所中。一直到現(xiàn)在還在臥床養(yǎng)傷,戰(zhàn)場之上的箭傷可大可小,有很多人在戰(zhàn)場上中了箭傷,但是回頭就可能纏綿病榻,一命嗚呼。 慕容翱不敢托大,這些日子里頭關(guān)起門來,一心一意的養(yǎng)傷,甚至外頭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不去在意。 出征之前,慕容翱在家里養(yǎng)了一個和尚,和尚有些年紀了,瘦骨嶙峋,不像那些過慣了好日子的和尚一樣白白胖胖的,胡子花白,站在那里雙手合十,自有一番仙風(fēng)道骨。 這個老和尚是他在路上看到的,一時好奇便和這位和尚多說了幾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知道的很多,天文地理都能說得到,甚至還會那么一星半點的道家。 有些時候講究的就是個眼緣,何況府邸里頭多個和尚真心不算甚么,慕容翱便將人請回去當(dāng)做座上賓招待了。 “阿爺,大師不是說阿爺這段時間最好不要走動么?”慕容文看著慕容翱掙扎著要從病榻上起來,慌忙上前攙扶。 “我都已經(jīng)躺了這么一會,骨頭縫都在痛了?!蹦饺莅恳贿呎f一邊掙脫開兒子的攙扶,自己試著走幾步路,完了還讓一旁的家人準備馬。 “阿爺!”慕容文大急,“阿爺您的身體都還沒好呢。” “我才……” 父子兩個正說著話,慕容遜從外頭急急的走進來,見著慕容翱就說,“阿爺,出大事了!” 慕容翱原本還想著騎一下馬,看看自己恢復(fù)的到底如何,結(jié)果被小兒子這么一打岔倒是停了下來,“出甚么事了?” “羯人的那個皇帝沒了!”慕容遜對著父親炯炯的目光,小小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真的?”慕容翱聞言大喜,伸手就抓住兒子的兩條胳膊。 “真的!我從世子那里得到的消息,錯不了!”慕容遜被慕容翱這么一抓嚇了一大跳。 “那些個羯人,該!”慕容翱雙目放光,面色紅潤,乍看上去,倒不像是個受傷的人。慕容家的野心,自然不限于將遼東鮮卑部落全部收入懷中。慕容氏的眼睛是盯著西邊的中原,入關(guān)才是慕容的最終目的。 段部和宇文部都已經(jīng)被慕容所滅,高句麗已經(jīng)被慕容打趴下了,二三十年內(nèi)是抖不起來。至于北面的扶余國,如果扶余國那些還披著獸皮的野人知道那么一點點利害關(guān)系都不會傻兮兮的和慕容作對。 遼東既然已經(jīng)平定,那么接下來就是中原了??上а巯率w的羯人仍然雀占鳩巢,成為慕容入關(guān)的最大障礙。 如今石趙的皇帝死了,正是好時候,誰都知道石趙皇帝那一家的兒子,斗的頭破血流。尤其那個羯人皇帝還把自己的廢太子挖眼破腸舉火焚殺,更是給一眾皇子樹立了榜樣。別說那些個皇子的毛病了,如果羯人內(nèi)部大亂,那么就是慕容的良機。 “把馬牽過來?!蹦饺莅扛吲d起來,也顧不上自己身上還有傷了。他對身后的家人道。 這么一說,慕容文急了,“阿爺,你的傷還未好,不能夠騎馬啊!”這才回龍城沒有多久,箭傷雖然不嚴重,但誰也不知道甚么時候才能夠好完全。 “……”慕容遜瞧著慕容翱執(zhí)意騎馬,趕緊對著身后的家人使眼色,家人在慕容遜身邊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自然也能摸準慕容遜的心思。家人立刻偷偷的開溜了。 “小子懂甚么?”慕容翱心情好,也顧不上其他的了,“一旦羯人內(nèi)亂,大王必定會派人出征,我如果還日日躺在床上,是要吃白飯么?” 、 慕容文急的額頭上直冒汗,他還沒說話,慕容翱就大步向馬廄走去。 馬廄里頭的馬都是良馬,其中有不少還是從拓跋部那邊交換過來的好馬。馬廄里頭的奴隸,見到慕容翱前來,立刻就將一匹好馬牽出來,慕容翱手才捧到馬韁,結(jié)果那邊便傳來一句,“將軍不可!” 父子三人抬頭,正好見著一個光頭的沙門站在那里,沙門法號慧光,便是他之前因為話語投機在府中奉養(yǎng)的那位。 慕容翱不是什么小氣的人,對慧光的奉養(yǎng)自然是用心。但慧光到了現(xiàn)在,還是一系粗布的僧袍,和以前一樣的瘦骨嶙峋。 “大師?”慕容翱瞧見慧光雙手合十口誦佛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過是想要騎馬,看看自己的身體恢復(fù)的怎么樣,不必如此反對吧? “將軍?!被酃庾叩侥饺莅棵媲埃瑢λ硇卸Y。慕容翱側(cè)身讓開,鮮卑人信佛也就是這么幾年的事,之前一直都是信奉薩滿女巫的那一套。而且這種西方的浮屠教是從羯人那里傳過來的。 慕容翱自然是對這種外來的東西并不上心,但慧光自己是漢人,又天文地理知曉甚多。慕容翱對著他自然十分禮遇。 他出征之時,慧光曾經(jīng)說他會在此戰(zhàn)中負傷,若是負傷,那么最好不要騎馬,安心在家養(yǎng)傷。戰(zhàn)場之上,刀槍無眼,就算受傷了也沒有多少奇怪,便沒有把慧光的話放在心上。 “我曾經(jīng)與將軍說過,將軍這段日子最好不要騎馬,安心在府中養(yǎng)傷?!被酃獾?。 “大師說的話,我又怎么會不知道?但是羯人那個皇帝老兒已死,眼看機會就在眼前。我若是一味躺在床上養(yǎng)傷,到時候恐怕連馬都不會上了?!蹦饺莅康?。 “將軍請借一步說話?!被酃饪戳艘谎勰切┱驹趬Ω锏呐`,躬身道。 慕容翱會說一點漢話,但是生硬的很,還不如侄子們說的流利?;酃庖豢邗r卑話說的很好,兩人才沒有多少交流上的障礙。 “……”慕容翱點點頭。 慕容文和慕容遜見著慕容翱不再要騎馬,松了口氣,兄弟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慧光來給他們解決了個事。 慕容翱和慧光走入室內(nèi),慧光雙手合十坐下。 “大師想要說甚么?”慕容翱問。 “將軍可是很在乎大王向羯人發(fā)兵?”慧光問道。 “自然!”慕容翱說到這個就高興起來,“大師是漢人不知道,這羯人一開始還是被漢人販賣的奴隸,司馬家那些不爭氣的兒孫斗個烏雞眼似得,才讓這群羯人撿了便宜?!蹦饺莅空f著搖搖頭,“既然那群羯人可以,我們鮮卑人為何不行呢?” 草原上的人,和漢人不同,也不講究個甚么禮法正統(tǒng)。要是漢人強大,那么就聽漢人的,稱臣進貢送質(zhì)子,都不在話下。但要是漢人勢弱,壓抑不住了,自然是反了他的。 “可將軍想過大王沒有?”慧光問道。 “大王怎么了?”慕容翱聽到慧光這話不禁有些奇怪。 “大王希望將軍的傷好了嗎?”慧光嘴邊含笑問。 “……”慕容翱眉頭深深皺起,他轉(zhuǎn)過目光,沒有說話。 “大王希望將軍的傷好了,那么將軍的傷便好了,若是沒有傳來讓將軍帶兵出征的消息,那么將軍就好好養(yǎng)病?!被酃獾馈?/br> 慕容翱看向慧光,“大師之意……” 慧光的意思慕容翱有些能夠領(lǐng)會的到,他手掌握緊,過了好一會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韜光養(yǎng)晦,便是漢人的處世之道。”慧光垂下頭,頭頂上的戒疤格外明顯,“將軍眼下也應(yīng)當(dāng)顯拙才是?!?/br> 慕容奎性情多疑,從年輕時候就特別的明顯,不然也不會對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下手了。慕容翱當(dāng)年也是吃了這么一個大虧,要不是見勢不妙跑的快,這會恐怕骨頭都已經(jīng)沒了。 “……大師說的有道理?!蹦饺莅炕貋聿痪茫趾陀钗牟亢〞沉芾斓拇蛄艘徽?,自然是將陳年往事都給忘到腦后了。如今被慧光這么一提醒,那些已經(jīng)被遺忘了的事,又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 慧光吟誦了一句佛號,雙手合十。 * 石趙皇帝沒了的消息傳來,慕容奎也放下和賀蘭夫人吵架的事,來觀望關(guān)內(nèi)的那些羯人。 秦萱自然也聽說了,她覺著接下來就是等著出兵的消息,她也覺著慕容不可能不動手,說句實話,石趙皇帝的那些個兒子,除了曾經(jīng)和慕容打過一仗,全身而退的那個皇帝養(yǎng)子之外。其他的兒子才能恐怕堪憂,都這樣了,不打才是對不住自個。 她一樂,就干脆抱著東西回軍營去了,無視了慕容泫那張堪稱怨婦一樣的臉。慕容泫纏她纏的很,有時候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天天盯著,這架勢就算是秦萱也有些吃不消。這男女之間的距離,把握好了那就是天天蜜里調(diào)油。要是掌握不好,太遠了自然會疏遠,太近了,哪怕他原先美成一朵花似得,她也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 秦萱可不是那種和人確定了關(guān)系,就一心一意只管談戀愛的小女孩。這世上有趣的事太多,不僅僅是男女之情,還有很多其他值得追求的。例如名利,那才是對她最有用的東西。 回到軍中,她看到熟悉的穹廬,還有那些士兵們,她心情頓時快樂的不行,果然看慕容泫久了,再看看別人果然覺得眼前一亮。倒不是說慕容泫長得難看,而是吃rou吃多了,嘗嘗蔬菜有利于健康。 秦萱高興了,慕容泫就不開心了。自從秦萱高高興興收拾東西回軍營之后,他就一日到晚板著一張臉。因為前生相處的時間太短,此生再次遇見,他只覺得時光不夠,那么只有一點,他也恨不得掰成兩半來過,有時候深夜夢回,他都害怕這只是一場夢。 屈突掘來見慕容泫的時候,就見著慕容泫板著一張臉坐在床上。屈突掘腦子里頭一根筋,更不會察言觀色,馮封倒是其中好手,可惜這會沒有在場,自然也不能提點他一二。 “你來了?!蹦饺葶焓肿尲胰税雅莺玫牟瓒藖?。 茶葉這東西十分昂貴,甚至一點點就是同等金子的價錢。畢竟這會亂的很,產(chǎn)茶的地方有只有南邊才有。哪怕是陳茶,價格都貴的很。 慕容泫喝茶用泡,而不是煮,更加不會和南邊的晉人那樣還在茶水里頭放姜蔥之類的東西。他這個習(xí)慣還是和秦萱學(xué)的。 “是的,三郎君?!鼻痪虼故?。 慕容泫看著屈突掘一笑,“這段時間,你手下的兵練的怎么樣了,說出來給我聽聽?!?/br> 他手下的那些親兵,只要是有才能的,基本上都放了出去在軍中任職。甚么權(quán)力都比不過兵權(quán),所以他一直都提拔手下有才能的人,只要有才能不管之前是甚么出身,他都能給一份好前程。 鮮卑人也好,漢人也罷,只要能夠為他所用。 屈突掘聽慕容泫問起的是帶兵,頓時放松下來?;蛟S別的事他不在行,但是練兵打仗他最喜歡不過。 慕容泫聽著屈突掘的話,眼睛看向慕容翱府邸的方向。他塞了個人進去,這回那位叔父應(yīng)當(dāng)不會像上輩子那樣暗淡收場了吧? 前生慕容翱也在宇文部一戰(zhàn)中受傷,在戰(zhàn)場上沒有性命之虞,結(jié)果回來因為在家中嘗試著騎馬,就被人告發(fā)圖謀不軌,這種莫須有的事,竟然也成了被問罪的理由。他那位阿叔被賜□□,飲藥而死。 這年月,良將難得。他這么做,也算是給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第100章 錯言 作者有話要說: 秦萱回到軍營里頭,好好cao練手下的兵。她已經(jīng)和羯人打過幾次仗了。要說羯人和鮮卑人還有匈奴人分出個好歹來,她還真的分不出來。羯人畢竟占的地頭要比鮮卑的要多得多。裝備上也要比鮮卑人好,可是打起來也就那么回事。 “將軍,你說我們和羯人,哪個更厲害些?”手下一個百夫長,看著秦萱取了頭上的胄喝水,笑著上來問道。 這會剛cao練完畢,手下的那些士兵們被秦萱練的幾乎躺在地上只有喘氣的份兒。百夫長好歹是比手下的兵們稍微多出些本事,到了現(xiàn)在還能夠撐著和秦萱說話。 胡歸把手里的水囊遞給秦萱,秦萱喝了一口。 “其實說起來,也真沒太大區(qū)別?!鼻剌孢@話讓那個百夫長愣了愣。 “沒區(qū)別?” 這話立刻也引來其他人的好奇。 “羯人畢竟也是胡人,兇狠起來,比起豺狼虎豹也差不到哪里去。”秦萱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水回答道,“不過他們的將領(lǐng)真的不行?!?/br> 百夫長也和羯人打過,不過那幾次都是偷襲,而且是長途奔襲殺到了羯人面前,給措手不及的羯人漂亮的一下,基本上那回只要跟著去打羯人的,基本上都是雙手拿的滿滿的回來了。 很多人都對羯人不以為然。周圍一圈人聽到秦萱說羯人比豺狼虎豹差不了多少,都有些驚訝。 “畢竟羯人能夠占漢人那么多地盤,不是漢人施舍給他們的。”秦萱笑笑,“我聽說南邊的晉人也幾次北伐,但是都失敗了?!?/br> 何止失敗,有個世家子在隊伍里頭跟著撈軍功,結(jié)果軍功沒撈到,反倒是被羯人給嚇死了。 “和晉人比有甚么好比的?!庇腥说?,“聽說南邊的那些晉人最喜歡和婦人一樣,扭捏作態(tài),除了整天吹牛皮之外,就不會干正事了!” “……”秦萱扭過頭沖著說這話的人露出一個甚是“親切”的笑容。 她那笑過于血腥,嚇得一眾人連連向后退了好幾步。這才有人想起來,秦萱也是漢人,也是他們口里的晉人。不過他有鮮卑血統(tǒng)就是了,胡歸硬著頭皮上千,“將軍,這群臭小子嘴上沒有個把門的,你別生氣?!?/br> “沒甚么好生氣的?!鼻剌嫘α诵?。心里頭把司馬家那群白癡罵了個狗血淋頭,現(xiàn)在北方胡人四起,還真的和那些個歪風(fēng)少不了關(guān)系。 先是士族們嗑藥玄談,而后又是司馬家打的雞飛狗跳,九品中正制讓早已不滿的寒門趁機起事。在亂的一塌糊涂的時候,胡人就來中原來狂歡了。 她是真看不起那些個士族,別看現(xiàn)在那些豪門大族隔著一條長江對著北面罵胡虜,萬一有一條真的能夠打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個跪下來喊爸爸。江左第一豪門的瑯琊王氏,就有一個王衍,羯人打過來的時候,指點江山甚有名將之風(fēng),等到要他去當(dāng)大將抵抗胡人,立刻面無人色準備著要跑路了。等到羯人攻入洛陽,這貨直接就勸說羯人的頭兒做皇帝了。可惜羯人頭頭覺得王衍長得不錯,但沒買他的賬,說晉朝落得如此下場,便是他們這些士族的錯,完了把他給殺了。 秦萱父親是遼東的守將,她知道漢人的武力真的不是這些鮮卑人以為的那么差勁,但是上頭有個豬頭大隊長帶著一群豬頭小隊長在群魔狂舞,有什么辦法? 她是寒門,對所謂的士族可愛不起來。哪怕士族被滅了,她都只會在一邊喝茶看戲。 “那些士族,的確是和你們說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天天嘴里喊著要打過來,但是每次都是拖后腿的?!鼻剌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