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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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弟:我做錯了什么…… 秦萱:呵呵 ☆、第24章 龍城 慕容明有些驚訝的看著兄長,不明白他這話里的意思。秦萱也是滿頭的霧水,說起來,她和慕容泫見面的次數(shù),連一只手都沒有。怎么就是眼前熊孩子的什么了? “罷了?!蹦饺葶浦矍皟扇硕伎粗?,知道自己這話說漏嘴了?!皫煾到棠愕哪切┒纪浟??” 這話還是對慕容明說的,秦萱站在那里,心下一陣煩躁,這對兄弟到底是有完沒完。 “那么也要看人?!蹦饺菝鞅话斀o寵壞了,眼前的三兄平常對他都是和和氣氣的,哪有一次和這樣和他說話的,少年任性的氣勁一上來,真的是讓人想要拉住都沒有辦法,“你,我想要瞧瞧你有多少本事。” “……”秦萱已經(jīng)有些想要把眼前熊孩子給按在地上一頓狂揍的沖動了,這孩子是怎么回事,上來二話不說就說她手上沾血過,又善于射箭。她的的確確殺過人,而且不止一個,但她不喜歡有人說出來。 “你過來!”慕容明叫過一個侍從,令他在幾射之地外站好,頭上還頂著一個果子,這擺明就是站在那里做一個人rou靶子。 “你射射看?!彼庇U著秦萱說道。 他觀察到她掌心和食指處老繭深厚,這是長期握刀和射箭才會留下的痕跡。慕容家中同齡的幾個兄弟,哪怕勤于騎射,也沒有幾個是這樣的。慕容明少年人心性,自然是想要看看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到底有多少本事。 “四郎!”慕容泫瞧見秦萱面上毫無表情,但知道她已經(jīng)動怒。秦萱生氣幾乎很少將怒氣直接表露在面上,若是真的表露于色了,那就是等著一頓收拾。 “三兄!”慕容明言語委屈,不太明白為何一向疼愛自己的兄長為何會這樣?!斑@樣,你射出去,我就給你十頭羊如何?” 十頭羊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在平常的牧民看來已經(jīng)是一筆橫財了。 “……”秦萱閉上眼,這小子還真的把自己當做雜耍的了? 不過十頭羊,還真的有些讓人心動。十頭羊可以拿去給人交換鹽之類的必需品,還能殺掉吃rou,要是母羊,留著還能產(chǎn)奶。 腦子一下子冒出諸多想法,幾乎都是叫囂著要把那些羊給賺回來的。秦萱恨不得把自己拍一頓,怪不得她,這會牛羊不都是財產(chǎn)么? “二十頭!”慕容明從小就是接受漢化,也沒有到普通牧民家里過過,見著秦萱不做聲,以為是她嫌棄自己開出的價錢少了,立刻又翻了一倍。 “……”秦萱一臉糾結(jié)的看著慕容明,這小子是真心的么?不是誑她?若真的想要練習箭術(shù),那么慕容家有的是地方給這家伙吧?還是說有錢任性…… “三十頭!”慕容明道。 “……”慕容泫瞧著任性的弟弟,已經(jīng)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他一手挽著弟弟,免得他又說出或者做出讓他驚訝的事來,回頭歉意的看秦萱。 結(jié)果才要開口,就聽秦萱說話了,“郎君說的那些話可都當真?” 慕容泫瞬間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他睜大眼滿臉的不可思議。當年他遇到秦萱的時候,她身上已經(jīng)有軍功,對于錢財牛羊之事也并不在乎。這回怎么…… “自然當真!”慕容明興奮起來,扒開兄長的手臂,雙眼晶晶亮。 “但是,射人未免太過,可不可以用石頭代替?”秦萱看了一眼那邊站著的侍從道,她也不敢保證自己百發(fā)百中,要是失手射中人就不好。 “四郎?!蹦饺葶鶉@氣,轉(zhuǎn)眼看向弟弟。 慕容明被兄長茶色的眼眸一看,頓時別過眼,“換就換嘛。”他也搞不明白那個漢人是怎么想的,奴隸沒了就沒了,平常教書的師傅也沒說要珍惜奴隸的命,奴隸就是會說話的牛羊,不對,甚至連牛羊都沒有呢。但是他見到慕容泫眼里的不虞,所有的話到了嘴邊都說不出來了。 他只好點點頭。 這一代地勢比較平坦,甚至還能見著遠處有鮮卑牧民在放牧,在草叢里頭翻找石頭并不困難但也不是多少容易的事。 等到找到適合疊起來的石頭,不難但也容易不到哪里去。等到疊起有等人高的石堆,那些牧民離得近的,都好奇的伸長脖子往這邊看。有幾個嘀嘀咕咕的討論是不是有女巫要在這里舉行祭祀。 其實立著這么大的一堆的石頭,是給自己增加難度。人的腦袋和果子比起來要大,也只是大那么一點,但是石頭就不一定了。 想要射中十分考驗眼力。 她拿過旁人遞過來的弓,只是那邊慕容明還在和慕容泫說,“難不成他還要學李廣不成,聽說李廣一箭能夠射中石頭,要是這會射中石頭,那就不算數(shù)了。” “你還嫌胡鬧的不夠?”慕容泫瞪了一眼弟弟,讓他安靜下來,方才慕容明說的話倒是給他提了一個醒。比起駿馬,能讓秦萱眼下更動心的,恐怕是牛羊還有布帛這等實用的東西。畢竟這會的秦萱還不是當初他遇見的那個將軍。 只不過牛羊多了,會不會放不下? 想起馮封稟報上來的事,他知道蓋樓家這會說寬敞也不是很寬敞,還別說要騰出地方來放那些牛羊。 那么還是送布來的好?聽說布不管在鮮卑人還是漢人里頭,都是能夠用來換物的。 秦萱伸手彈了彈弓弦,將弓弦校正一次,弓弦若是不能夠調(diào)到合手的程度,太松了會導致箭射不遠,太緊就會拉不開,甚至會把弓弦拉斷,所以再使用之前必須校正,至于校正到什么程度,那么就看個人了。 她從箭袋中抽出一支羽箭,放在弓弦上,拇指上戴著的木蹀將弦拉開。 此刻她眼眸中已經(jīng)沒了周身的任何人和物,看到的只有眼前的目標。 秦蕊見到那邊兩個人帶來好多人,有些害怕,但想起賀拔氏說過的,‘在外見著人一定要抬頭挺胸,別畏畏縮縮的?!痔痤^來,誰知道那邊的兩人看都沒有看她。 這讓秦蕊松了一口氣。 “嗖——!”秦萱微微將手中弓箭向上瞄些許,放開弓弦,只聽得一聲,箭已離弦,飛竄而出將石堆上頭的小果子射的四分五裂。 小黑聞到果物的香味,立刻馱著秦蕊跑過去吃。 秦萱瞧著小黑吃的歡,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水果蔬菜都是時令的東西,就算有辦法儲藏,也藏不了多少。 “好!”慕容明瞧見秦萱是真的在幾射之外將果物射中,立刻鼓掌叫好,雙眼晶亮看的人忍不住扭頭。 “不過這也不算甚么,”慕容明想了想,“我們鮮卑人看中的是騎射,馬上騎射好才是真勇士!” “郎君說的話還算數(shù)么?”秦萱問道,她才不管鮮卑勇士是個什么樣子,左右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她關(guān)心的只有那么三十頭羊! “算數(shù),自然算數(shù)!”慕容明感覺自己被眼前的人看扁了,立刻道。 “那好?!鼻剌孢@會懶得搭理慕容明是不是有錢任性了,反正他肯把他許諾下來的三十頭羊支付出來,她才不管慕容明有個什么怪癖。 “幾射之地外,你其實還是有點本事?!蹦饺菝髯凶屑毤毎阉蛄恳淮危请p明亮的眼睛里又涌出些許笑意,“要不你就陪著我射箭好了?!?/br> “你給我回去?!蹦饺葶犞艿艿脑?,伸手抓起他的后領(lǐng)和抓小鳥似得丟給他身后的那些侍從,“好好護送四郎君回去?!?/br> 慕容泫以前在遼東公府里頭過的和隱形人沒有多少區(qū)別,但是這些月來,他鋒芒畢露,甚至獲得了父親慕容奎的信賴,透露出幾分想要讓他帶兵的意思。底下的那些人個個都是看盤子下菜的,哪里還敢在明面上忤逆他的意思。 “舍弟年幼不懂事,還請莫要責怪。”慕容泫讓人把慕容明帶回去,和秦萱說話。他最近這段時間很忙,想要壓過慕容煦,那么就要趁著阿爺還在的時候,趕緊的建功立業(yè)嶄露頭角,不然到了后面未免會有些來不及。慕容煦也不是個蠢貨,他在位的時候,還是干出過實打?qū)嵉幕鶚I(yè)。 只不過宇文氏在做了皇太后之后,干涉朝政。漢人里頭也有英明的女主,例如呂雉,開創(chuàng)了一番局面。鮮卑也有部落之中,女主掌事的,可惜宇文氏只有野心,偏偏沒有和野心匹配的才能,作天作地,她兒子也是個能人,母親這樣,也管轄不住。最后給了他絕好的機會。 慕容泫知道自己真正要對付的,只有一個大哥。 “無事?!鼻剌嬲f的隨意,“只要四郎君肯將那三十頭羊給我就好?!?/br> “秦郎……手頭很緊么?”慕容泫遲疑一二還是問出來。 “三郎君一看就是沒在牧民里頭生活的。”秦萱笑了一聲,覺得慕容泫這話問的很好笑,她抬頭看到那邊秦蕊騎著馬玩兒,眼里柔和起來,“牧民的日子不好過,雖說大棘城比草原好,但遼東畢竟還是苦寒之地,冬日里風雪一來,牛羊凍死是常有的事。牛羊是牧民的眼珠子,沒了又沒有新的替補上,每年幾乎都是如此?!?/br> “……”慕容泫前生主管戰(zhàn)事,后來被慕容煦架空,對于庶務并不是很精通。他記得那會朝廷中已經(jīng)仿照漢人的朝廷設(shè)立大司農(nóng),管理農(nóng)桑。那會的鮮卑人已經(jīng)和漢人一樣開始學習怎么耕種田地了。 畢竟到了漢人的地界,是不可能和以前那樣拿著大好河山來放馬。 他后來忙著的,也是怎么從那些豪強世家口里,把那些吞進去的隱戶給摳出來。 “那么我送一些錦帛和牛羊過來?!蹦饺葶?,他看到秦萱又要拒絕,立刻道,“就當是為四郎賠罪?!?/br> “漢人有話,三郎君也應當知道的,‘無功不受祿’,”秦萱擺了擺手,“我拿四郎君的羊,因為我陪著他嬉鬧了一回,也算是拿了報酬,可是我和三郎君卻沒有這樣的關(guān)系?!?/br> “萍水相逢罷了?!?/br> 哪怕心中早就知道,對于眼下的秦萱來說,他不過就是個陌生人,但真的親耳聽到她這么說的時候,他頓時覺得一陣眩暈。 二十多年的等待是甚么,這一場輪回又是甚么,難道就是她一句“萍水相逢”? “秦郎話也不要說的這么死,”慕容泫很快穩(wěn)住自己近乎要沖出胸腔的憤懣,“來日方長?!?/br> “三郎君應當去看看了?!鼻剌嬉娝捳Z里頭似是有些不尋常,心下一陣火氣,不管是從初見還是現(xiàn)在,她總是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說完,她走到小黑面前,拉起韁繩就走,只留下慕容泫一人在原地。 秦蕊坐在馬背上,回頭去看,瞧見面容秀美的少年就那么站在那里,目送她們遠去。 “姊姊,他好可憐?!鼻厝锏?。 “可憐?”秦萱皺了皺眉,“好了,乖乖坐好?!?/br> ** 天冷下來已經(jīng)很久了,沒過幾日,大棘城就開始下雪,南方飄雪如柳絮,北方潑雪如撒鹽。遼東的雪沒有半點柔情可言,劈頭蓋臉就砸下來。 不過才幾日,外頭就漫天都是雪。這種風雪天氣,最是讓牧民憂心的。風雪天里,牛羊格外容易凍死,可是牛羊可不能趕到屋子里和人一起住。只能讓牛羊緊緊的挨在一塊取暖,另外讓狗在外頭看著,免得有人或狼過來偷羊。 前一段日子,有人給蓋樓家送了三十頭羊來,另外在這三十頭羊之外,還有人送來了粟米和兩車的布帛。 以前集市上流通的是朝廷發(fā)行的銅半兩,現(xiàn)在朝廷到江南去了,原先那些半兩也漸漸的沒人用了。平民交換大多是以物換物,用的最多的,就是粟米和布匹。 這等于送來了錢又送來了羊。有這些,就算冬日里完全不出門,也能夠熬過去了。 蓋樓虎齒和蓋樓犬齒兩個只曉得秦萱是結(jié)交上貴人了,聽到來人是從遼東公府上來的時候,高興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蓋樓犬齒更是私下和她打聽,大單于家的那幾個郎君真的和傳聞里說的那樣,俊美無雙? 慕容家的人時不時打馬從街上走過,但是也不是回回都能看見的。上一任的大單于是個美男子,連漢人都認了的,這一代還沒見識過呢。 秦萱不知道蓋樓犬齒還能如此八卦,她隨便搪塞幾句,只不過賀拔氏那邊就不好打發(fā)了,賀拔氏是認定了男人的出路就是在戰(zhàn)場上,哪怕戰(zhàn)死沙場,死后魂靈也有臉面去祖宗。 “是男人就用鮮血去建立自己的功勛!而不是躲在女人的懷抱里茍且偷生!”這是賀拔氏的原話。 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但心還不老。她根本就沒想著要什么子孫承歡膝下,最多念叨幾句家里的孫子外孫們趕緊的娶個妻子然后生兒子,然后麻溜的滾出去參軍。 幾個人在老太太面前被噴了一臉的口水,還得唯唯諾諾,結(jié)果這還不算賀拔氏頭一個就點了秦萱。 “難得大單于家的郎君看中了你,這么好的機會,你不抓住,是要干甚么?” 原本是三個一起挨訓,結(jié)果這句一出來,另外兩個全都轉(zhuǎn)過頭看她去了。 秦萱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做‘看上她’這話說得太曖昧了點,不過這位老祖母也不會察覺就是了。 “你,到時候到了龍城,若是那人還上門來,立刻去!”賀拔氏為了這件事和她說了好幾回,幾趟下來直接耐心告罄?!爸劣诙?,有我看著,只要我在世上一天,你兩個兄長還活著,就沒人能委屈的了她!” 這話是說真的,鮮卑人中女子地位尊崇,連娶婦都要男人在老婆娘家做差不多一年的仆役,要是自己一不小心雙腿一蹬比老婆早去了。遺孀對丈夫的財產(chǎn)有完全的繼承權(quán)。 “……”秦萱只覺得腦袋疼。 可是腦袋再疼也只有這樣了,她可以出去過日子,但是秦蕊卻不行,女孩子年紀小,又長了那樣的容貌,她一不注意,說不定就會遭殃,必須要有個安置的地方還有幫忙照顧的親人,這親人德行必須過得去。 左看右看,好像她除了賀拔氏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蓋樓氏兄弟和她相處到現(xiàn)在,他們的品性她也摸得很清楚。兄弟兩個雖然平常有些貪小便宜,但大致上能信得過。 她嘆口氣。 這一個冬天,蓋樓家的人全部躲在屋子里頭不敢出去。最多出來去羊圈那邊看看,注意著別讓牛羊給凍死了。 一直熬到來年的四五月,天氣才暖和起來。北方的雪下了很難融化,所以到了開春之后,雪水才完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