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外_分節(jié)閱讀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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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卿,我想,我好像有那么點明白你的感受了?!币啀剐Φ闷鄾?,“有心無心且不論,正是由于那人太好了,所以才舍不得握在手心?!?/br> “瑾淵王嗎?”楚荊卿并不奇怪,不帶疑問之意地反問一句。 兩人沉默半晌,楚荊卿問:“你昨天和千……公主說了什么?” 姚枂嵐閉上眼睛,邊回憶邊道:“沒說什么。只是問了她一件事。” 他無比正經(jīng)地睜眼盯著楚荊卿:“她可能真的是因為喜歡你才跟著你的。” “你說,你明白我的感受?!背G卿苦笑道,“那么,你知道那人是真的喜歡你,你接受了嗎?” “我們不一樣?!币啀固鹗直郏寻咨男渥酉蛏险燮鹆艘稽c,遞給楚荊卿看。 那上面,用白線繡出了姚家家紋。 “你雖然失去了一臂,但是你卻是自由的?!币啀沟?,“以你的資質(zhì),從什么時候開始重新練劍都不是問題。你沒有必須要背負(fù)的東西。只要你愿意,你就能給她幸福,我和千翎都會幫你的。而且,你難道連自己是這世上最愛她的人的自信都沒有嗎?” 楚荊卿囁嚅著答說:“有,有的?!?/br> “那么,我反過來問你?!币啀拱研渥踊謴?fù)原狀,“這世上,還有誰比你更愛她?如果沒有人比你更愛她,那么又有誰能比你更能給她幸福?” “我總是說不過你?!背G卿舉手投降。 姚枂嵐笑道:“那是因為不管你長成什么樣,你在我心中,永遠(yuǎn)都是小我五歲的小弟?!?/br> “滾滾滾,誰是你小弟。” 正說著,一個伙計在門外輕輕道:“兩位公子,打擾了。樓下有位小姐等著,非說要見一位楚姓公子?!?/br> 楚荊卿當(dāng)即不淡定了:“北千晗?她怎么找到這里的?” 姚枂嵐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冷靜,朗聲道:“知道了。下去吧。她愿意等就讓她等著?!?/br> “是?!?/br> 聽得伙計下了樓,姚枂嵐才道:“說起來,這幾個月,你一直都在這家客棧待著?” “怎么可能嘛,”楚荊卿不屑道,“為了不讓她發(fā)現(xiàn),我每隔幾周就換個地兒住。所以才不知道她為什么能找上來?!?/br> “你,還真是夠殘忍的?!币啀购喼辈恢涝撚檬裁幢砬?,“那么,見,還是不見?” “問我?”楚荊卿指指自己。 “不問你?”姚枂嵐好笑,“楚兄,這是你的事還是我的事?不過,你要是不去,恐怕她會一直站在下面吧?!?/br> 言下之意,就是建議他去了。 “低頭不見抬頭見,反正總是要見的?!背G卿拍案而起,推門而去,“我走了?!?/br> 姚枂嵐在后面鼓掌:“楚兄威武?!?/br> 姚枂嵐一路跟著楚荊卿,到了樓梯口卻沒下去,等著看好戲。 “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楚荊卿咒了他兩句,還是自己下了樓。 北千晗雖然抱著不見到他絕對不會回去的心情來這里,但真的見到他時還是大吃一驚。 楚荊卿無奈地?fù)蠐项^,小麥色的臉上泛起不易察覺的薄紅。 “什么嘛,你那什么表情?” 北千晗不好意思地擺擺手:“不,不是這樣的。那個,謝謝您愿意見我?!?/br> 姚枂嵐看著,嘖嘖稱奇。女人心,海底針。昨天看到時還一副想把楚荊卿生吞活剝了的表情,怎么真正相處起來如此畢恭畢敬? 難道是因為昨天那是太沖動了,今天一覺起來,腦子清醒了? 楚荊卿此人,是典型的服軟不服硬。北千晗這般小心翼翼,他的態(tài)度也軟了下來。 “你不用對我這么小心,”楚荊卿走到她身邊的一張桌子旁坐下,“你可是一朝公主啊?!?/br> “請坐?!背G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對面擺著的空杯子斟滿茶。 北千晗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楚荊卿問。 北千晗道:“嗯,昨天朔哥……王爺雖然沒有追上您,但是也查到了您住在這里。” 楚荊卿知道景眳朔是故意讓著自己,但是自尊心讓他無法親口向景眳朔道聲謝,遂對北千晗道:“那可真是謝謝他了?!?/br> 他說這話,本是誠心誠意地道謝,在北千晗聽來,卻成了含沙射影地指責(zé)著什么。 北千晗一下子慌了:“不,不是。我不是有意要跟蹤您的。那個,我……” “唉,你說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呢?”楚荊卿有些心疼地打斷了他的話。 猶記得,那日他們在皇宮門前初見。她對他,是表面彬彬有禮,內(nèi)心充滿不屑。高高在上的公主,從什么時候開始對自己這般小心翼翼了呢?本該比原來更親近,北千晗對自己卻用上了敬稱。我不過是一游俠,值得你這般對待嗎? 兩人沉默了下來。 不是沒有話可說,而是說不出口,不知道說什么才不會傷到對方。 “那個,”北千晗斟酌著開口 ,“您的手臂怎么了?” 話甫一出口,北千晗便想抽死上一秒的自己。天啊,十幾年的教養(yǎng)是被狗吃了嗎? “你,”楚荊卿的臉色果然比先前陰沉了許多,“你來這里,就是為了問這個?” 北千晗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嬌小的臉漲得通紅,坐立不安。 “如果你是為了問這個而來,”楚荊卿道,“那我回答完你這一次,你以后都可不必再來了。我斷臂,是因為我主子給我的命令,不是因為你?!?/br> 他站起身來,從腰間掏出劍。盡管不是他的慣用手,但經(jīng)過數(shù)月的練習(xí),握劍,乃至于最基本的劍招都已不是問題,說不定還比姚枂嵐強(qiáng)。當(dāng)然,后者小動作太多,真要比起來,不可能敗在楚荊卿手上。 劍高高地抬起,然后落下,收回鞘中。北千晗幾乎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然后,她看到了觸目驚心的景象。 遮擋著的袖子被楚荊卿用劍削去,所以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雖然傷口已經(jīng)痊愈,但好好的手臂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永遠(yuǎn)也不可能再恢復(fù)如初。 北千晗顫抖著用手捂住唇,淚水無聲地滑下。 “它已經(jīng)沒事了。”楚荊卿道,“所以,回去吧。大小姐,回到你應(yīng)該在的地方。厲王爺對我有知遇之恩,因為他的命令獻(xiàn)出一條手臂,我心甘情愿,與你沒有關(guān)系。你也不用心懷愧疚。我堂堂七尺男兒,也不至于因為斷了一臂就沒了生路。” “回去吧?!?/br> 北千晗走出客棧。 景眳朔正坐在對面的屋檐上等她。從那個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倚在欄桿上看戲的姚枂嵐。那人的每一個神態(tài)、每一個動作,都被他收到了眼里。 “怎么樣?”景眳朔到她面前,問。 北千晗搖搖頭,嘴角卻向上勾起:“果然是位很帥的人啊。” 方才的話,景眳朔也聽了去。他思忖了片刻,道:“要回靜陽嗎?” 北千晗點頭道:“反正,我在這里也是他的負(fù)擔(dān)。本來,我們就是不可能的。真是好笑,明明什么都不了解,為什么會這么喜歡呢?” “或許,只是因為,”景眳朔道,“看對眼了吧?!?/br> “何苦?”姚枂嵐看著楚荊卿和他扛上樓的五壇酒,“一壇就夠你醉了?!?/br> 楚荊卿把他的話當(dāng)做耳邊風(fēng):“我今天,要喝個爛醉如泥!醒來后,前塵往事盡了!” “嘛,你能想得開是挺好,”姚枂嵐把自己面前的酒碗放到一邊,他可不想再受一次罪了,“但是,你這樣可算是逃避?!?/br> “逃避又怎么樣?”見他不喝,楚荊卿直接用獨臂抬起一壇酒往口中灌,“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br> “你還是覺得她是對你心懷愧疚才跟著你的,你還是不相信她真的喜歡你。” “你要我怎么相信?”楚荊卿豪邁地用袖子抹去嘴角處漏出來的酒,“我——” 他說不下去了,沉痛地按住自己的斷臂。劍眉緊緊地擰在了一起,楚荊卿抬起酒壇,眼見又要來上一大口,姚枂嵐卻出手按住了酒壇。 姚枂嵐像是經(jīng)過一番糾結(jié),才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道:“既然如此,我就幫你一把,不成功便成仁。但是,你可要給我記住,無論結(jié)果如何,你都欠了我一個大人情?!?/br> 他臉上毫無半點玩笑的意思:“我要是就這么死了,或者是被誰五馬分尸了,你得給我安葬好,每年都要給我燒紙錢。真鬧到那般田地,我家的復(fù)仇大業(yè),也都一并交給你了?!?/br> ☆、第29章 良人 “你想怎么幫?”楚荊卿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方法,能使姚枂嵐把結(jié)果說得如此可怖? “你先別管,我需要去準(zhǔn)備一下?!币啀拐酒饋?,“明天乖乖聽我的就好了?!?/br> “什么嘛?!背G卿對著姚枂嵐的背影嘟噥道,“裝神弄鬼?!?/br> 可是心里卻止不住的期待了起來。這么多年來,姚枂嵐從未讓人失望過。楚荊卿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壇,把蓋子蓋了回去。 “不成功便成仁,”五壇子酒好好地放在窗邊,“若是失敗了,我再來和你們一聚?!?/br> 次日,楚荊卿早早地醒了過來,坐在床上等姚枂嵐。誰料,那人直到快到正午時才來敲房門。 楚荊卿一邊穿上靴子,一邊跌跌撞撞地去開了門:“來了,來了?!?/br> 姚枂嵐沒有答話。楚荊卿吃驚地發(fā)現(xiàn),他今天不僅佩了劍,而且還穿上了藏青色的長衫。 姚家人素來只穿白衣,姚枂嵐竟為了他破戒! “......”姚枂嵐看著他這激動地模樣,難得地不予置評,冷冷道,“拿上你的劍。” “劍?拿劍做什么?”雖然心存疑惑,楚荊卿還是去床上拿了劍,插進(jìn)了腰帶里。 “我們要去哪里?” “待會你就知道了。” “為什么這么晚才去?” “待會你就知道了?!?/br> “你,為什么嚴(yán)肅?”楚荊卿這才發(fā)現(xiàn),今天的姚枂嵐太正經(jīng)了。這是以往碰上正事時才有的正經(jīng),但這樣的正經(jīng)向來不能堅持很長時間。 這一計……竟有這般危險嗎?托福,他開始緊張了起來。 姚枂嵐換下了白衣,身上卻總算出現(xiàn)了姚家人的清冷。兩人一路無言,走到了華涂城最熱鬧的街道上。 這也是姚枂嵐初次遇見北千晗的地方。 姚枂嵐站定,低聲道:“不用緊張。待會兒你全力向我砍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