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開開心心地吃了兩個多小時。哈福德和費南德斯喝得有點多，維拉斯不得不和茜格一人一個架到懸浮車上。

    “沒事，剩下的我能處理。”茜格在鉆進駕駛室前對維拉斯這么說，“你能自己回去嗎？”

    “茜格，說這種話也太冒犯了吧？”維拉斯沒忍住維護自己身為超S級向?qū)б约癆級哨兵的榮譽，“我頭腦還清醒著呢！”

    茜格本就是故意擠兌他的成分多些，聞言愉快地笑起來：“那就好?！彼S手扣上安全帶，“希望我們下次見的時候，你已經(jīng)把總統(tǒng)海盜什么的都擺平了?！?/br>
    聽出這還是個玩笑，維拉斯正兒八經(jīng)地點頭?！拔乙策@么希望?！?/br>
    “但是如果沒有——”拉芙琳從后車廂里探出臉，調(diào)皮一笑，“那你就只能和我們一起去做博物館的無聊委托了?！?/br>
    維拉斯笑了?！霸贌o聊我也樂意?！?/br>
    兩個姑娘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懸浮車很快疾馳而去。維拉斯目送它消失在遠處空中，然后招了一輛飛的。但就在合上車門時，他忽而注意到一只蝴蝶振翅飛遠。

    除了美食聞名遐邇，懸浮在半空的旋轉(zhuǎn)四季酒店還打造了繽紛絢爛的花園，有蝴蝶也不算太奇怪。但問題在于，那只蝴蝶的兩扇翅膀完全不一樣——一扇是黑底金點，另一扇是金底黑邊，還有奇異而不規(guī)則的黑色花紋。

    ……陰陽蝶？

    維拉斯有點犯嘀咕。暫且不論少不少見的問題，陰陽蝶根本飛不起來。他看見的這只能飛，只能說明它是某個人的精神向?qū)А?/br>
    一般來說，哨兵的精神向?qū)莚ou食性動物，而向?qū)У膭t是草食性動物；也有很多人相信，用攻擊性強弱分會更準確。那么，毒蝴蝶算哪一種？

    抱著這個疑問，維拉斯回到了總統(tǒng)官邸。他進門時還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發(fā)現(xiàn)官邸主人端著個純色馬克杯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

    “你居然回來得比我還早？”維拉斯注意到對方已經(jīng)換上了睡衣，有點驚訝?！巴砩弦矝]事？”

    西維奧點頭?！敖裉爝€行?！?/br>
    維拉斯走過去，嗅到了和平時不太一樣的醇香，“你自己磨咖啡？雅典娜休假了？”

    西維奧沒回答關(guān)于人工智能的問題，而是往廚房里瞄了一眼。“給你倒一杯？”

    “不用?！本S拉斯趕緊謝絕，“你忙你的，我自己來。”這么說著的時候，他想要越過西維奧，卻有只手臂橫刺里冒出來，正攔在面前。他側(cè)頭一看，意外地發(fā)現(xiàn)對方原本還算和煦的臉色板了起來，不由有些吃驚?！啊趺戳耍俊?/br>
    西維奧沒有立刻回答。他緩慢地深吸了口氣，斬釘截鐵道：“你身上有別人的信息素。”

    維拉斯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聞言差點笑出來。“我去餐廳吃飯，沾上別人的味道不是很正常嗎？”

    “你沒聞出來？”西維奧不答反問。

    維拉斯莫名其妙?！拔耶?dāng)然聞得出來！雖然我主業(yè)是向?qū)?，但我那些哨兵?xùn)練可不是白做的——等等，你不是知道這個嗎？”

    西維奧直直盯著他，足有半分鐘。

    維拉斯蹙眉回視。就在他覺得自己臉上可能開出朵花兒來時，橫在他面前的障礙自己收了回去。他沒從哨兵臉上看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干脆地一聳肩，去給自己弄咖啡了。

    但西維奧并沒有離開。準確來說，他剛抬腿，又放了下來。“你今天做工會委托了？”

    維拉斯還在翻找牛奶和糖，聞言頭也不回。“明擺著的。”

    “最近還有什么別的委托嗎？”

    “聽拉芙琳的意思，下次是個博物館……”說到這里，維拉斯意識到不對，不由從冰箱門后探出頭看西維奧：“你問這個做什么？”

    然而西維奧立刻走開了?！拔译S便問問?！?/br>
    維拉斯對著那干脆利落的筆挺背影直瞪眼。這真的叫欲蓋彌彰啊，總統(tǒng)先生！到底聞出了什么？就不能直接地滿足他的好奇心嗎？

    第23章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照舊。維拉斯陪西維奧在聯(lián)邦政府高官住宅一條街的區(qū)域里晨練，并沒發(fā)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而西維奧還是早出晚歸，忙得人影不見。

    這讓維拉斯忍不住懷疑自己太過敏感。但從另一方面說，以西維奧目前展現(xiàn)出來的全局控制欲，說不定他正被瞞得嚴嚴實實。

    一方面，被隱瞞的感覺是不太好；另一方面，如果這事兒和海盜有關(guān)，他又并不那么想和斯密茨正面杠，除非必要。所以……

    “最好一切都在計劃中?！本S拉斯下了這么個結(jié)論。至于精神連接……聯(lián)邦總統(tǒng)都處理不了，他孤家寡人就更沒辦法了，不是么？

    又一個周末，維拉斯補覺起來，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代表西維奧的那個亮點依舊在總統(tǒng)官邸里，而不是在國會宮或者安防部之類的地方。這很稀奇，所以他打點好自己，溜溜達達地下樓去了。

    西維奧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對著塊虛擬平板，偶爾敲敲打打，神色專注。

    維拉斯剛想打招呼，可一看就噎住了。他在樓梯上停下腳步，深刻懷疑自己現(xiàn)在下去不合適。

    “沒事。”西維奧這么說的時候頭也沒抬，“這些不涉及保密資料?！?/br>
    五感超強的哨兵，估計他剛出門就被聽見了吧……維拉斯撇了撇嘴?！安蝗菀?，你終于有個假日了嗎？”他調(diào)侃道，往樓梯扶手上一撐，翻過去后準確無誤地落在西維奧側(cè)面的沙發(fā)上，然后優(yōu)哉游哉地翹起二郎腿。

    從天而降的姿勢終于讓日理萬機的總統(tǒng)先生紆尊降貴地分給他一個眼神，但沒更多的反應(yīng)了。

    “誰看見你這樣，都不會想當(dāng)總統(tǒng)了?！本S拉斯嘖嘖，“說真的，他們不給你找個助理什么的？不管于公于私？”

    西維奧的目光依舊專注于那些跳動的虛擬屏幕上?！耙郧坝?。”他簡潔地回答。

    以前有？

    維拉斯不得不揣摩起這個聽著很普通但實際上含義頗深的話?！澳且欢ㄊ悄愕囊筇撸讶藝樑芰?。”

    西維奧蹙眉，又補充：“我還有雅典娜。”

    還沒等維拉斯對此說什么，人工智能就先跳了出來：“先生，我想殿下說的助理應(yīng)當(dāng)是狹義范圍內(nèi)的人。”

    “哈哈哈哈！”維拉斯瞬間被逗樂了，“會主動拆臺的人工智能？雅典娜的應(yīng)答程序是誰設(shè)計的？我簡直要愛上他了！”

    西維奧微不可察地哽了一下，才重新抬頭，目光平靜?！把诺淠仁俏业乃饺薃I?！?/br>
    話里的含義不言而喻。糗出得有點大，維拉斯笑不出來了。他望天望地，最后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肚子餓了，我去弄點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