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榮寵[重生]_分節(jié)閱讀_79
不知過了多久,秦慎才恍惚道:“怎么死的?” 秦慎自個兒沒發(fā)現(xiàn),旁人卻是聽的分明。這會兒秦慎開口,聲音竟是粗糙沙啞的厲害。 彭越硬著頭皮,“九殿下說是刺殺那晚,三殿下不幸被弓箭射中了身體。弓箭有毒,三殿下毒發(fā)身亡了。這次賊子逃跑之中,就打算放火殺了一切,九殿下僥幸逃過一劫?!?/br> “哪里來的刺客?” “臣抓了幾個,不過他們都抵死不說,現(xiàn)如今已咬破嘴中毒藥自殺了。只皇上有令,糾察衛(wèi)全力配合臣。是以,臣查出,這些人,是興周會的人?!?/br> 興周會,秦慎略有耳聞,它在江湖中有些個名氣。每年,朝廷的人也都在捕殺興周會。不過他們慣會隱藏,這些年愈發(fā)低調(diào),沒想到還有今日這一遭。 秦慎擺了擺手,“全力捉拿,朕不要活口,抓到一個殺一個。吩咐下去,各地都戒了嚴,寧可錯殺,卻不可放過一個。朕要他們,全都陪葬!” 秦慎只說的輕描淡寫,彭越卻知道,這道命令之下,各地,怕是都要落下不少人頭了。 彭越應(yīng)下之后,秦慎卻是動了。他抬了腳,一個人朝著屋子里頭走去。 他也不叫外面的人跟上,進了屋子,他自個兒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 一道門,隔絕了一切目光。 彭越在外面沉默了良久,然后看向辛羊,卻是問他,如何做? 辛羊也是憂心不已,秦慎剛才瞧著,好似失去了一切精氣神,仿若只剩下rou體還活著似得。 這叫辛羊恐懼。 秦慎是跌跌撞撞跑向棺木的,他撫摸了棺木良久,而后才把棺蓋慢慢推開。 里頭的尸體已然漆黑一片,自是什么都看不出了。 秦慎不覺絲毫恐怖,他只低下了身,語氣溫柔道:“湛兒,這里怕是睡的不舒服。湛兒乖,不在這兒睡?!?/br> 秦慎神色柔和,卻是小心將著焦炭一般的尸體從棺木之中搬了出去。他抱了尸體,是回身放了屋中的床榻之上,而后,他又細心給著尸體蓋好了被子。 “湛兒,父皇現(xiàn)在覺得好累,你陪著父皇,休息一會兒吧。”秦慎摸了摸尸體的面頰,卻是半坐在床榻上,他圈了蓋著被子的尸體,自己微微靠著,竟是帶著一絲笑意睡了過去。 秦慎再醒來的時候,卻是經(jīng)歷了一場夢魘。 夢中,秦湛全身起了火,卻是朝他凄厲的叫喊著疼,也朝他喊著為什么不救他。 秦慎只覺得自己比著秦湛還要疼,他大聲喊著秦湛的名字,可是不管他怎么做,秦湛身上的火都不曾熄滅。秦慎只得沖過去,他抱住了秦湛。若是他救不了秦湛,那就同他一起痛。 “皇上!” “救駕!” 外頭有人沖了進來,只他們看到的,只來得及倒吸了一口冷氣。秦慎卻是醒了,他扭了頭,整張臉似都扭曲了。 “出去??!”秦慎赤紅著眼,頭發(fā)也散亂了些許。這一喊,他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喊,聲音凄厲刺耳。 “是是。”一幫子人不少嚇的腿一軟,只哆嗦著,急匆匆跑了出去。 外頭的天色,似已經(jīng)黑了。 沒了人,秦慎扭曲的神色略略恢復(fù)了些。他轉(zhuǎn)了身,只柔和道:“湛兒,嚇到你了吧,父皇不是故意的,你原諒父皇?!?/br> “湛兒……”秦慎又坐回了床榻邊,他幫著理了理有些亂了的被子,只忽的,竟有眼淚流了出來。 從白日起,他原是從未哭過。 “湛兒……湛兒……”秦慎無措的看著尸體,“你一定很疼,怎么辦,你讓父皇怎么辦?” 良久,秦慎只哭著,卻又笑了,“你這個小壞蛋,這回特意跑了留縣,怕是知道來明的事了吧?!?/br> “也是,朕就知道,你這般聰慧,瞞不住你?!?/br> “你不是朕的孩子,你知道了這事兒,怕是心中又多想了些。只那又如何呢,你我雖非親非故,但你總該信朕的?!?/br> “你這孩子……我有時瞧著你,心思重的很。我有時就在想,我這般護著你,還有什么叫你不痛快的?” 秦慎說到最后,只用了‘你我’來稱呼。他不想到了這個時候,還守著那層虛假的身份。 第55章 禍亂之始 四日后。 整個留縣, 現(xiàn)如今是真正的風聲鶴唳,外頭被重兵團團圍住, 不許進也不許出?,F(xiàn)下,不少百姓只得躲在家中,不敢出門。 這也無法,因為當朝天子,已經(jīng)在留縣呆了四日。而在三天前,太后帶了一干朝廷重臣離了朝堂,也風塵仆仆趕到了留縣。 具體百姓知曉不多, 畢竟皇家之事,向來不外傳。 只此刻,郊外, 當初彭越臨時找的莊子處。這莊子守的更加嚴密,外頭軍隊將整個莊子守的滴水不漏。 那莊子外頭的院子里,這會兒朝中大臣們只密密麻麻跪了一地。領(lǐng)頭跪著的, 還有后宮幾位身居妃位的嬪妃或往日受寵一些的妃子們,以及同著那一干皇子鳳女們。 太后自從冬天的時候生了病,現(xiàn)如今才好些, 身子也沒以前硬朗。她如今,已經(jīng)從早晨站到中午,人也有些失了力。若不是身旁彤瑞扶著,她便要倒了。 不說是她, 只那些跪著的嬪妃, 好些個也是面色慘白, 跪的身子都在打顫。只她們死死咬了牙,卻是一動不敢動。 太后都遭著罪,她們又如何敢動。 “太后,不若去休息一會兒吧?”彤瑞到底是太后跟前的老人了,這才敢悄悄說了句。 太后只搖了搖頭,良久,她卻是顫巍巍上前了一步,帶著疲憊蒼老的聲音說道:“……慎兒!四天了,你也該出來了!” 這四日,秦慎只把自己關(guān)在里頭,誰都不見。每一日,只準許辛羊送一次食物進去。只每次,隔日那些食物拿出來之后,都是不見他動過,不過少了些許茶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