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從怪物手中逃生_分節(jié)閱讀_80
男人坐下之后,把韓殊的頭輕輕抬起,隨后把自己的大腿挪到了韓殊頭下方,給韓殊調(diào)整了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重新躺下。 自己的頭發(fā)被輕柔地?fù)崦S久沒有和人這么親密過的韓殊有點不適應(yīng)。男人并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一遍一遍地?fù)崦n殊的頭發(fā),頭枕著陌生男人的大腿,讓韓殊耳根有些發(fā)紅。剛剛不清醒的頭腦在喝過水之后好了很多。一想起剛剛自己忍不住吮舔男人手指的行為,韓殊腦海中就一片空白,僵硬地感受著發(fā)間被來回輕觸的感覺。 好丟臉……韓殊內(nèi)心捂臉,好想掐死十分鐘之前的自己,對著人家的手指又舔又吸的真的是自己嗎??! 意識漸漸回歸之后,韓殊的瞳孔也不再是渙散的了,已經(jīng)變成金色的眼睛好想閃著光一樣。身下的觸手,那男人手臂熟悉的觸感,以及他一發(fā)聲韓殊就已經(jīng)注意到的,那熟悉的沙啞有磁性的聲線,一切的一切都把問題引向了一個答案。 男人沒有告訴韓殊他的身份,韓殊自己也能猜到,“……你是黑澤對嗎……” 韓殊聽見耳邊一聲輕笑,那男人并沒有說什么,他的沉默就已經(jīng)告訴了韓殊答案:他默認(rèn)了…… “我到底怎么了……我記得我好像是中了毒,我是怎么到這里來的?”韓殊的腦海中有很多問題,包括他中的劇毒到底是怎么解的,還有這里究竟是哪里?木質(zhì)破舊屋頂,漏風(fēng)的墻壁,在這個現(xiàn)代的都市,已經(jīng)很難以前建筑的危樓了,跟別說找到破成這樣的古建筑了。 “你需要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會累的?!焙跐傻氖种赴醋×隧n殊眉頭上方的地方,手掌慢慢向下?lián)?,強制地把韓殊的眼睛閉上了。他俯下|身子,在韓殊耳邊呢喃道:“我們回家了,寶寶?!?/br> “回……家?” “我們會永遠(yuǎn)永遠(yuǎn)在一起的……” 韓殊只感覺冰冷柔軟的觸感貼上了他的額頭,黑澤低下頭給了他一個吻,“睡吧,還不是你應(yīng)該起來的時候……睡吧,一切都會沒事的……我的寶寶,我的寶寶……” 他的話語就像是催眠曲一樣,讓韓殊的眼皮變得沉重了起來,他沒有抵抗住那股睡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男人抬起了身子,干枯的黑色手指反復(fù)摩挲著安靜地躺在自己懷中青年的眼瞼,半晌,他抬起手臂,純黑色的瞳孔盯著自己干枯的手臂,厭惡地嘖了一聲,隨后索性不再看它。強行讓本體離開這里還是耗費了他很多的力量,雖然只有不到十分鐘,就足以讓他虛弱到連外形都無法保持。 半人半怪物的外表黑澤并不想讓韓殊看見,如果是在韓殊小時候,他并不介意,但是被人類教育了十幾年的韓殊已經(jīng)不能把他當(dāng)做幼童看待了。人類都是視覺動物,黑澤再清楚不過,他很了解人類,因此他更明白,如果想給寶寶留下一個好的印象,那么他就不能再以之前,韓殊小時候的怪物形象面對他了。 雖然吸收了巨蛇和整個靈蛇陣的怨氣補充,但如果想要完全恢復(fù)還需要不短的時間的調(diào)養(yǎng)。而韓殊身上中的毒也需要好好靜養(yǎng)。韓殊突然的清醒算是個意外,離他完全恢復(fù)還差得很遠(yuǎn)。而黑澤也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恢復(fù)他自己的身體,之后才好開始他們之間的新游戲。 從韓殊肩膀接進去的黑色“管子”也是黑澤身體的一部分,也相當(dāng)于一個過濾凈化裝置,他將韓殊周身的血液從身體中抽出,將隱藏在其中屬于巨蛇的黑氣吞噬掉,再將凈化過后的血液輸送回韓殊的身體。 在這期間,黑澤自己的力量難免會進入到韓殊體內(nèi)。如果是正常人類的話,早就已經(jīng)受不了這種陰氣而虛弱而亡了,而韓殊不一樣,他的身體在最初無法反抗,到后來竟然能逐漸吸收這一部分力量來補充本體所需的消耗。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體自身的免疫系統(tǒng)越來越適應(yīng)這種力量,甚至開始主動吸收力量來填補自身。就好像那些惡靈之間的相互吞噬能量一樣。 但韓殊是個活人,和他們截然不同。他的身體被那么多惡靈趨之若鶩的原因也不僅僅是陰氣入侵形成了陰陽調(diào)和的身體,更是因為他的身體對“黑氣”并不排斥,否則在二十幾年前,他被丟棄在黑澤的宅院當(dāng)中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正常嬰兒的身體根本不能負(fù)擔(dān)這宅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鬼氣。 黑澤從一開始就明白,他能撫養(yǎng)一個孩子長大,并且,那個孩子在他的力量并沒有強到能發(fā)出人類的聲音的時候,可以聽懂他的話,都說明了這孩子并不是普通人。如果不是黑澤確定,孩子是溫?zé)岬模瑫?,流出的血也是鮮紅色的,他甚至以為這是哪個夭折了之后化成的嬰鬼。 韓殊身體里沉睡著某種力量,正在一次一次的危難和身體創(chuàng)傷當(dāng)中漸漸覺醒,有一些是黑澤故意為之的,比如在岳明山的那一次,故意讓惡靈的力量灌入韓殊體內(nèi)。而剩下的極少數(shù),是令黑澤懊悔不已的意外傷,比如這一次的蛇毒。黑澤有意識地想讓韓殊身體內(nèi)的力量循序漸進地被激發(fā)出來,但這一次的蛇毒真的超出了他的意料。在吸收了無數(shù)怨靈之后,黑澤已經(jīng)能隱約感覺到那力量的強大了,如果是徹底被激發(fā)的話,韓殊就再也不能被稱之為人類了,只能和他們這些怪物抱團取暖,而他們會像從前一樣,永遠(yuǎn)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啟青,佐則和羽色旋韻扔的一個地雷~么么噠,黑澤人形出現(xiàn)了 他們的家其實也是個不折不扣的鬼屋了,所以這個主線故事的主題就是:鬼屋……23333 第73章 杏林 韓殊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和之前很不一樣, 這一次他的身體一點都沒有感到不適, 反而感覺每一塊肌rou都像是蓄滿了力量,五感更加靈敏了, 頭腦也很清醒, 身體有著獅子一樣極強的爆發(fā)力, 卻又可以像山貓一樣輕盈無比。 如果現(xiàn)在韓殊再去照鏡子就會發(fā)現(xiàn),他眼中的黑色素幾乎完全褪去了,留下了純粹漂亮的亮金色。明明沒有經(jīng)過鍛煉, 身體上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漂亮的肌rou線條, 并不會顯得粗壯卻充滿了力量感。 韓殊握了握拳, 坐起了身,他還在那間破舊的,不知道幾百年前建造的土房子里, 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有密密麻麻的觸手, 和人形的黑澤了, 要不是腦海中記憶還鮮明地留存著,他還以為自己虛弱地舔吸男人手指的事情只是自己不清醒的時候做的一個夢呢……這就是記性太好了的一個副作用, 讓韓殊想自欺欺人都不可能。 陽光透過墻上破了的洞照進了屋子里, 陽光很刺眼, 像是正午的陽光。韓殊全身的裝備都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了,甚至于說,衣服都已經(jīng)不翼而飛了。他□□著上半身,精壯的肌rou直接暴露在了空氣中, 而下半身也感覺涼颼颼的,他全身上下就只有下半身套了個應(yīng)該是亞麻布制的寬松褲子,布料是那種不算好看的棕色,但是穿起來的感覺還好,不像它看上去那樣粗糙,并不會磨皮膚。 他全身上下就沒有一件衣物是原本他自己穿著的,就連內(nèi)褲都被扒了下來,全身上下就剩了一件麻袋一樣的寬松的褲子。韓殊站起了身,腳邊沒有任何鞋子的跡象,像是原始人一樣的打扮讓他很不適應(yīng)。之前肩膀上的傷口已經(jīng)不見了,原本貫穿了一個大洞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現(xiàn)在還有些發(fā)癢,里面的肌rou組織就像是自動愈合了一樣,只在表面留下了一個猙獰的疤痕。 之前半清醒狀態(tài)下見到的男人已經(jīng)不知所蹤,在小的時候因為視力原因沒有看清楚監(jiān)護人的外表是韓殊最大的遺憾。就在他們重逢之后,韓殊也沒敢問為什么daddy不是人形的姿態(tài),而一直用觸手來和他交流。之前意識到給他喂水的那個男人就是黑澤本人的時候,他連昏迷的時候都在想著這件事。 可是一覺醒來韓殊卻發(fā)現(xiàn),這陌生的環(huán)境中只剩下了他一人。原本布滿了整個房間的黑色觸手都消失不見了,讓空曠的房間顯得更大了。 “daddy!你在嗎?”韓殊坐起身來不安地喊道,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這是頭一次,黑澤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yīng)。 空無一人的陌生房間,讓韓殊有點急躁,他赤腳站起身來,本來覺得失去了鞋子的保護,他可能會覺得膈腳,但實際上,□□著雙腳站在地上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難受。身體在又一次的磨礪當(dāng)中變得更加敏捷也更加有力,身體素質(zhì)進一步的提高,甚至因為黑澤大量力量的融入而漸漸超過了人類的極限。包括愈合速度和皮膚的抗性都有了質(zhì)的飛躍。 可以說,如果現(xiàn)在用刀子刺韓殊的身體,不用上很大的力度根本就劃傷不了他的皮膚,一定要做個比喻的話,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和當(dāng)初醫(yī)院的那些刀都砍不透的兩米多高的壯漢有點相似。腳踩在地上雖然有痛感,但普通的石子根本傷不到他,而且可能是因為年幼的時候他并沒有優(yōu)越的條件,從小到大也是赤|裸著雙腳和黑澤在院子里生存的,韓殊腳底板原來有一層厚厚的繭子,腳底的敏感度遠(yuǎn)遠(yuǎn)小于身體的其他部位,此刻赤著腳也不覺得有多難受。 他環(huán)顧了整個房間,依舊沒有看到半點黑澤的跡象,平時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黑澤就好像消失了一樣,讓韓殊打心底里升起了一種不安。 “咕嚕?!表n殊的肚子不合時宜地發(fā)出了很大的叫聲,胃部在叫囂著饑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之前黑澤用手給他喂了一些水,所以還不算渴,但是胃里就好像攪在一起了一樣,甚至因為過度的饑餓開始覺得惡心反胃。在最初醒來的激動勁兒過去了之后,胃部因為胃酸分泌而增加的蠕動更加讓韓殊覺得難以忍受。 太餓了,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個四周都在漏風(fēng)的破院子里,木質(zhì)的家具就只有一個椅子和一張桌子,上面落滿了厚厚的一層灰,讓韓殊看了就沒有想要靠近查看的欲|望??諘绲姆块g里連草都沒有。 韓殊掙扎著爬起身,赤著腳挪動著腳步走到了門口,同樣是木制的門已經(jīng)因為風(fēng)吹日曬雨淋的原因半腐朽了,一邊的門歪歪扭扭地掛在門框上,上面也沒掛什么鐵鎖,只插了個小木栓,韓殊把木栓拔下來之后,一推就開了。 推動木門的同時也帶動了上面落著的灰塵,門推開之后飄揚的灰塵在空中飛舞著,糊了韓殊一臉,把他嗆得咳嗽了半天。正午的陽光灑在了地上,明明應(yīng)該是毒辣的陽光,照在人身上也驅(qū)散不了這院子里的寒氣。韓殊根本就沒有出汗,反而覺得四肢發(fā)冷,就算三伏天的太陽曬下來,也不覺得身體溫暖了多少。 除了木質(zhì)的家具泡水之后發(fā)出了一種腐朽的味道之外,韓殊在推開門的時候還聞到了淡淡的香甜味,那是一種熟悉的果香。嗅覺同樣變得敏感了的韓殊踏出了之前他所在的那個房間,站在了院子里,抬頭嗅了嗅空氣中飄過來的味道。 他順著味道飄過來的方向探索著他所在的這個小院子。他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就好像古時候大宅子里面套著的方方正正的小四合院,一間四四方方的屋子,外面有一個配套的小院子,可以種一些花花草草,也能作為孩子們的娛樂場所。 整個院子早已經(jīng)荒廢了不知道多少年,土地上原來種植過的東西早就沒有了痕跡,連一根雜草都沒有,光禿禿的院子給人一種死一樣的寂靜,韓殊仔細(xì)地打量了整個院子一圈,和里面的屋子一樣,連最常見的蜘蛛螞蟻都沒有,除了他之外,好像沒有一點生物存在的痕跡,令人感覺毛骨悚然。 韓殊尋著空氣中飄來的果香,摸到了院子的門,院子的門同樣沒有鎖,只有一個大一點的門栓,院子的門比屋子的腐朽得更厲害,韓殊稍微一碰,竟然砰地一聲從門框上脫落了下去,砸在了地面上。 出了這院子之后,韓殊明顯感覺一股熱浪襲來,頭頂?shù)奶栕兊么萄鄱嗔耍宜匦掳l(fā)現(xiàn)了生命的存在,厚厚的蜘蛛網(wǎng)掛在院子外面的墻壁上,有一只螞蟻甚至爬上了韓殊的腳背。 院門外并不是像韓殊想象的那樣,有其他和之前那個院落相似的“套間”,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廢墟和斷壁殘垣,遠(yuǎn)遠(yuǎn)地能看見高高的圍墻圍住了整個建筑群,但韓殊放眼望去,除了他身后剛剛出來的那個院子之外,都像是被什么東西破壞了一樣,已經(jīng)變成了廢墟一片。 韓殊的疑惑越來越多了,但是一直在叫囂著饑餓的胃部一直在催促他加快腳步。韓殊暫時忘卻了內(nèi)心的疑惑,只想先填飽自己的肚子。他尋著果香繼續(xù)前進,小心地避開了地上廢墟的石塊和一些深坑,走到了廢墟的盡頭,那是有一扇很小很矮的門開在四米多高的圍墻上,像是專門開辟給體型很小的孩子通過的。 韓殊蹲下身子,試圖讓自己的身體通過那扇小門,但是不出所料地失敗了,這樣的門根本就不是給他這種高大的成年人準(zhǔn)備的。他稍稍用力推了下門邊,卻沒想到手一用力,直接把一塊石塊扒了下來。 “誒?”這墻壁比想象中的要松軟很多,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的力氣變大了,不能從小門通過,韓殊直接選擇了暴力破解,把門周圍的墻壁全都扒開了,強行挖通了一個可以容他出去的門。 從門里擠出去之后,果香更濃郁了,香甜的氣息幾乎是直擊韓殊的味蕾。出了這個大院之后,入目的是一片杏林。密密麻麻的金黃色的,橘紅色的杏掛在枝頭,風(fēng)兒一吹,還有幾顆熟透了的果子掉落在了地上。 成熟的杏林遍布了大院之外的整個后山,視線之內(nèi)滿滿的全是。這些杏樹在山林里長得異常的好,并不同于山杏的小橋,在這里就連最矮的樹也有三米半左右,而且上面結(jié)滿了半個拳頭大的果子,比市面上賣的專門培養(yǎng)的杏還要大上一圈。 幾只麻雀飛下來,把落在地上的果子啄著吃了,韓殊摘下來了兩顆飽滿的杏子,也顧不上什么干不干凈,找了旁邊的一條小溪把手上的杏子洗干凈了,有點迫不及待地啃了上去。甜味瞬間刺激了他的味蕾,韓殊狼吞虎咽地吃了個半飽,才覺得自己的胃部好受了一點。他又摘了幾顆杏子,徹底填飽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