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霸天下_分節(jié)閱讀_99
“出來吧!你也站了有一會兒了?!?/br> 被發(fā)現(xiàn)了么?我不禁有些驚異于他的敏銳。但這未嘗不是個機會。正在我思忖著如何開口的時候,他竟然伸手扣住了我的下頜。 我心中一慌,咬牙忍住身體想要躲閃的本能。 “不喜歡我碰到你嗎?”他淺淺的笑道。修長的指腹滑到我的頸項,仿佛挑逗般在我喉結(jié)上輕輕滑動。我當(dāng)然不會承認。只是不知怎的,他在浴池里危險而又美麗的模樣竟突然在我眼前閃現(xiàn)。這讓我莫明的有幾分窘迫。 “沒關(guān)系,我沒有怪你?!?nbsp;他微笑著回頭。那如冬日暖陽般的笑容緩緩漲滿我的胸膛。為什么?為什么本應(yīng)嚴(yán)苛而冷酷的人,竟會有這樣溫暖的笑容? 只可惜我這樣的人注定與溫暖無緣。 “這次讓我跟王爺去吧?!蔽乙Я艘а?,終于開口?!啊绻鯛斚胍B云的話,連云也可以……”頓了頓,還是說不下去。 其實我并沒有委屈的理由。原本我就打算用自己的身體作為接近他的籌碼,能拖延到今天已經(jīng)是幸運了。 “你確定?”他伸手抓住我的頭發(fā),將我扯了過來。唇上是他摩挲的指尖,耳垂上是他輕輕舔咬帶來的麻痛。這種自心尖泛起的戰(zhàn)栗逐漸蔓延到我全身,那是我從未經(jīng)歷過的感覺。 一個荒yin無道的王爺,此刻不是該盡情享用我的臣服嗎?為什么他審視的眼神會是這般清冷而銳利。難道我讓他起了懷疑?我略有些恍惚的精神不由立刻集中起來。 “告訴我,我是你唯一的主子嗎?”他肅然問道。 “王爺為什么這么問?”我皺起了眉頭。右手輕輕滑入袖內(nèi),捏住了藏于袖中暗袋內(nèi)的油紙包。那里面是可以致人昏迷的藥粉。自從我險些被大哥侮辱之后,這包藥就沒離過身。 “回答我!”略有些詭異的笑容緩緩爬上他的唇角,淡淡的殺氣自他身上升騰。我駭然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我獨自面對狼群時的感覺又回來了。 沒有破綻!他只是背著手,同我一樣不丁不八的站著。但他沒有給我留任何出手的機會。 “您當(dāng)然是我唯一的主子!”權(quán)衡片刻,我立刻跪伏于地。高高抬起頭,將咽喉毫無掩飾的展現(xiàn)出來。如果我沒有進攻的機會,那么就賭一下這個男人的本性吧。放在以前,我定然不敢下這樣的賭注。但或許是自玄武王遇刺后,他的改變令我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產(chǎn)生了某種信賴。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看似愚蠢的選擇。 他撫在我咽喉上的手輕輕摩挲著我的喉結(jié)和頸側(cè)。指間薄薄的繭象征著隨時可以結(jié)束我生命的強大力量。我的心如擂鼓般跳躍著,酥麻順著脊骨飛快的流竄。這就是接近死亡的感覺么?這一刻我感覺到極度的恐懼和難以理解的興奮。然后,我賭贏了! “不怕苦就跟來吧。希望你不會讓我后悔?!彼男u漸溫和。我以為他允了我的侍奉,從此我便是他的侍人之一。卻原來他對我的要求并非我想像中不堪。 “我流玥在此對天發(fā)誓。只要連云忠心對我,我決不強迫他做任何超出主仆關(guān)系的事情。如違此誓,天厭之!” 他撩起衣擺,單膝跪倒。筆直的脊背如同山岳般挺拔。 為什么?這句話我今晚在心中已經(jīng)問了無數(shù)遍。更讓我難以理解的是,我竟會因他如火焰般的凝視而生出令我羞愧的反應(yīng)。甚至他連碰都沒碰我。難道我真的像大哥所說是個下賤胚子?!無名的羞怒如狂潮般沖上腦海,我重重的咬上了自己的嘴唇。 “你他媽的瘋了!……想自虐不如讓我來虐你,保證讓你過癮!”他的話很嚴(yán)厲,但卻親手為我處理唇上那微不足道的小傷口。然后將珍貴無比的藥膏塞到了我手中。 “你給我記?。 彼话丫酒鸸蛟诘厣系奈??!拔艺f的話向來算數(shù)!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從來沒想過讓你暖床。所以你根本不用防備于我。我若想要你,你防也防不??!” 原來你對我根本沒興趣么?不知怎的,聽到這樣的回答我竟然有幾分失落。離開時,他問我防的到底是他還是我自己?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根本不敢承認那腦中曾如電光般閃過的答案。 番外之煉崢云三 其實我這個貼身侍衛(wèi)平日里的工作更像是雜役。只是比真正的雜役要清閑許多。第一次正而八經(jīng)替主子辦的事,竟然是去查我手下顧長歌陷害趙家滿門的案子。這不能不說是件奇妙的事情。既然他的命令已下,我若謊稱查不到只會丟掉他的信任。所以最好的應(yīng)對之策就是通知顧長歌戒備之后將內(nèi)請如實上報。這樣一來不但可以探一探流玥的底子,還可以借他的手幫我壓制大哥的勢力。我到要看看這個短時間內(nèi)令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攝政王暗地里還有多少人手,又是怎么對付在朝中頗有勢力的顧長歌的?于是我在自己身上做了處傷勢,認真的跪在他面前報告。 然而他卻再一次令我震驚。 “我就不能自己去嗎?”張狂的笑意在他眼中肆意流竄。那輕松的樣子就好像不是去殺人而是去赴宴一般。 事實上也當(dāng)真是赴宴,只不過是一場鮮血與生命的饗宴。除了詐死脫身的顧長歌,五十余名好手讓他殺了個干干凈凈!我應(yīng)該是憤怒的,但我當(dāng)時唯一的反應(yīng)竟然是松了口氣。我并不在乎殺了他的手下、破壞他的計劃,但我是真的沒想過要他死!于是我殺了顧長歌,刻意將他的能力隱瞞了下來。我不知道我能瞞多久,但瞞得一刻是一刻。如果讓父王知道玄武的攝政王竟是如此出色,他絕不會讓流玥繼續(xù)活下來。 跟隨那個如同妖魔般染滿鮮血卻愈發(fā)彰顯魅惑的身影,我進了獵場的營地。為了得到最多最全的信息,我利用他的承諾,略施手段便如愿的留宿在他的帳內(nèi)。 除去他太過忙碌這一點之外,其實流玥真的是個好老師。關(guān)于軍隊訓(xùn)練,甚至于一些兵法政局方面的問題,他從不吝于給我指導(dǎo)。漸漸的,我竟然生出真能同他發(fā)生些什么或許對我來說更好的恐怖念頭。 說起來他的名聲果然不怎么樣。看的出他已經(jīng)刻意避免與我有太多接觸,但由于我們居于同一帳內(nèi),營中針對我們的流言依舊難聽之極。我本就存了這份心思,自然沒有辯駁的余地。哪成想他無意中得知此事,卻一連二十幾個夜晚都流竄在各個營帳內(nèi)就寢。每個營帳睡上一個時辰便走,弄得所有人惴惴不安、一頭霧水。結(jié)果等到全部營帳都輪過一遍,他竟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大聲說道:“現(xiàn)在所有的人都跟老子睡過!誰他媽的再說那些不走大腦的混帳話,別忘了算他自己一份!” 流玥邪氣而放肆的笑容在看到一堆瞬間青黑的臉色時明顯更加燦爛,當(dāng)然也更加邪惡。那一刻,我似乎聽到了一大片下巴脫臼的聲音。靜得詭異的教場上,只有那個叫衛(wèi)平的悶笑聲久久不息。 方法是否古怪還在其次,關(guān)鍵是一個根本不在乎自己名聲的人竟肯為我花這種心思,實在讓人難以理解。他到底是怎樣的人,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主子,其實您不必……”我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口。 他拍了拍我的肩,笑而不語。那突然自心頭泛起的暖流,讓我感覺滿心計算的自己是這般骯臟。骯臟到竟會因忌憚他卓越的能力而生出殺念。幸好我殺不了他!殺不了這個即使在睡夢中也無比警覺的男人。 一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王爺怎么會有這樣的警覺、這么快的刀? 流玥的身上有太多秘密是我無法觸及的。我只能在他身后專注的看著他??此猿霰姷哪芰⒁桓设畎敛获Z的漢子收服;看他在短短三個月便訓(xùn)練出一支精銳彪悍的隊伍;看他和那些死神隊員并肩作戰(zhàn)、對酒當(dāng)歌?!野l(fā)現(xiàn)我?guī)缀趺詰偕狭诉@種日子。沒有勾心斗角,沒有相互傾軋。有的只是比真正的兄弟還要堅實的手足之情。而那個曾染滿鮮血和塵土的挺拔身影在我眼中越來越多的停佇,直到滿滿的占據(jù)了我全部視野。 可我知道,他的眼中卻沒有我! 玄武王壽宴上那憾人心魂的劍舞包含了太多專注和特別,若連這些都看不出來,也枉費我跟了他這么長的時間。 怎樣才能讓他眼中有我?我沒想過,也不覺得有必要去想。只是這胸腔里像是塞滿了什么,又像是讓什么給掏空了。沒等我弄明白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我最恐懼的事情終于還是發(fā)生了。 “我該叫你連云呢?還是煉崢云?”曾經(jīng)那么溫暖的聲音,此刻卻冷的像九幽寒潭的水。 令我沉迷的溫暖終于結(jié)束了么?我不由苦笑。干脆的放棄抵抗只是因為我知道這是最后一個保住性命的可能。到了這一步我依舊在計算著,像我這樣的人果然還是不配得到溫暖的。 “就當(dāng)我求你,無論你事后是殺了我還是將我丟給其他人玩弄。讓我?guī)е憬o的記憶好嗎?我知道我不配,但,求你……” 即便再多的懲罰也比不上蕩漾在那森冷的黑瞳里的寂寞讓我悔恨自己的欺騙。我從沒有想過,原來這黑瞳里竟是有我的。只是這一切都讓我給毀了。淚在這一刻不受控制的洶涌…… 我以為我的生命也會隨著逝去的溫暖而結(jié)束,但他給予我的卻不是懲罰而是救贖。 “別婆婆mama的,走吧……”他淡淡的對我說道。就像他放走的不是一個敵國的皇子、一個會給他嚴(yán)重罪名的jian細。 “為什么?”我問。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我想放你便放了!”依舊那樣張狂的口吻,可令我熟悉的溫暖卻一絲絲透入我的身體。 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只想做你的連云。這念頭在心口涌起時竟沒有絲毫的勉強,可我卻不能…… 一把將那個看似冷淡的人拉到身前,帶著些絕望的貼上他的唇。貪婪的輾轉(zhuǎn),而后離開。離開前我發(fā)下重誓絕不再對他有所欺騙,可連頭也不敢回的我比誰都要清楚,其實是我再沒有接近他、哪怕是欺騙他的機會。一個泄露了身份的白虎國皇子與玄武國的攝政王怎么可能還有交集?我是注定要遠離這個肯給我溫暖的男人。 聯(lián)絡(luò)上白虎國的暗探,我沒怎么費周折便回到了白虎。直到回國后我才知道,要我獨自入宮盜玄武圖的事,根本是大哥自己的意思。就像流玥所說,他打算借此挑撥流玥與玄武王的關(guān)系,順便將近年來頗受父王器重的我除掉。于是我身份暴露的原因自然而然的推到了尚未歸國的大哥身上。父王得知大哥擅自做主險些陷我于死地,不由大為憤怒。但也不過罰了他半年的薪俸,勒令其在家閉門思過一月而已。到底也沒有降下什么實質(zhì)性的罪責(zé)。父王怕我對此生出怨言,不但將我在玄武暗中鋪下的人手依舊交由我調(diào)派,更是在朝里朝外表現(xiàn)出對我的偏寵。用最短的時間幫我在朝中立住了腳。 其實我又怎么敢心存不滿。我體內(nèi)的玄武血統(tǒng)決定了我只是個沒有登位資格的皇子。其重要性怎么也無法與大哥和三哥相比。父王刻意抬舉我,不過是因為這兩年大哥與三哥鬧得太兇,他想用我牽制一下兩人間的爭斗罷了。闊別朝堂已久的我能很快將局勢看清,還要歸功于跟在流玥身邊的那些日子,他給予我的指導(dǎo)。想到他一邊皺著眉抱怨著麻煩,一邊卻為我細細的分析解釋的樣子,笑意就像水中的氣泡,總是忍不住一顆顆浮上心頭,然后又像氣泡般一顆顆碎裂。上天給我的時間太短了,短得讓我來不及在喜悅破碎之前將它抓住。又或許上天給的時間太長了,長得讓我?guī)缀醣簧眢w醞釀出的思念淹沒到窒息。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與玄武攝政王有關(guān)的消息,本王都要在第一時間知道!”冷冷的對只忠于我的密探下達著命令,我的心卻因剛剛得到的消息而焦灼。 “把玄武王要消滅死神的消息帶給田勝宇,讓他想辦法通知流玥。希望還來得及……” 玄武王之所以下決心動死神,只怕與我盜取玄武圖不無關(guān)聯(lián)。禍?zhǔn)俏乙鸬?,我卻什么忙也幫不上。這感覺真的很糟!但我沒想到,不久后我竟接到流玥帶領(lǐng)死神叛逃的消息。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劈手揪起密探的衣襟,我厲喝道。 “……玄武國攝政王流玥被逼落崖底,尸骨無存!”我的耳畔漸漸響起巨大的轟鳴聲,眼前那人的嘴依舊在張張合合,我卻只覺得無比丑陋。 “知道了,下去吧?!蔽移届o的丟掉手中的人體,說道:“告訴下面的人都給本王退出這個院子。本王有要事待辦,不能驚擾。今天夜里誰敢踏進半步,本王便將他一家大小剁碎了丟進爐子里當(dāng)柴燒!” “是!”那人駭?shù)媚樕珣K白,飛快的退了出去。 不可以出聲!隔墻有耳,這院子里或許還是有人的。煉崢云!不許哭!你這個廢物給我忍??! 我在心中一遍遍的念叨,淚卻如同洗劍池中的寒泉,毫不停止的涌出。我緩步走到床前,將錦被一點點用力塞入口中。直到塞滿了喉嚨,撕心裂肺般的哀號才自快要炸裂的胸膛內(nèi)擠出,而后被口中的錦被堵成模糊的低吟。 房中所有易碎的東西都被捏得粉碎。我側(cè)伏于地,瞪得生疼的眼眶失神的望著掌中那一道道皮rou翻卷的傷口。若是讓他看見,恐怕又要罵人了。我無聲無息的笑著,淚水在眼眶內(nèi)漸漸泛起了血紅的色澤。如今我又在作踐自己,流玥你可還會一邊責(zé)罵,一邊利落的為我包扎。 不會了!因為他死了!那個闖入千軍萬馬也要將我護在身后的男人死了!可是他怎么能死?怎么能這么輕易的死?不,不怪他。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按大哥的要求盜取玄武圖,玄武王就不會對死神下殺手。如果不是我御下不嚴(yán),就不會有人泄露他的行蹤,將他逼入絕境。 一夜之間,我頭上的黑發(fā)便灰敗而斑駁,不幾日就褪成一徑的雪白。沒人知道我白發(fā)的原因。我想或許是我與玄武的緣分真的盡了,否則為什么我身上玄武血統(tǒng)最明顯的標(biāo)志竟然會消失?我開始積極的在朝野上活動,利用一切手段延攬人才、擴充勢力。因為我發(fā)誓不會放過那些傷害他的人。不管是煉崢隆還是流夜。最重要的是……我自己! 漸漸的,我變得冷酷而殘忍,但卻如愿擁有了讓兩位兄長都不敢輕視的力量。三哥的拉攏當(dāng)然在我意料之中,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竟再一次看到了那如驚鴻般舞動的紅衣。 是他?不是他?我發(fā)瘋一般的想知道答案,卻又根本沒有開口的勇氣。 “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臉嗎?”狠狠的咬牙,克制著自己的顫抖。 “抱歉,恕難從命!”他說。然后當(dāng)我再一次絕望的時候,令我熟悉的溫暖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想自虐不如讓我來虐你,保證讓你過癮!” 不是夢,我也沒有瘋!那個帶著淡淡笑意的溫暖男人正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不斷重復(fù)著閉眼后用力睜眼的動作,試圖將遮蔽視線的淚擠出眼眶。抓著他臂膀的雙手緊得幾乎要陷入他的肌理。以我的力道他應(yīng)該是疼痛的吧?但他卻面不改色的對著我微笑。于是我也笑了,微閉起雙眼將手松開。 我煉崢云在此立誓: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只要能留在你身邊,我愿為你而逆天! 番外之流夜 夜晚的乾陽殿總是這么明亮。我特意讓宮奴多擺上幾組燈火,只是不想讓這大殿顯得如此空蕩,空蕩得讓人感覺格外寂寞。呆呆的盯著手中的奏折,一股由衷的厭倦和疲累自心頭升起。真想架起一堆火,將所有紛繁的事件統(tǒng)統(tǒng)丟到火里,燒他個一干二凈! 這就是自己費盡心機爭來的東西么?我不禁苦笑。這般麻煩的東西也難怪他不屑。那個人向來是聰明的,比任何人都要聰明。指尖輕輕撫上奏折間隙的朱砂批注,那絕對稱不上好看的字體卻將淡淡的溫暖散逸出紙面。 實在不能再抱怨了。大多數(shù)復(fù)雜的折子他都提前處理過,這些批注令我批閱的難度降低了大半。比起還要擔(dān)心其他人的他來說,有韓豈的協(xié)助我,已經(jīng)輕松很多了。不過……我搖頭嘆息。唇角抑制不住的向上翹起。他也真該練練字了!這些橫平豎直、力透紙背的字氣勢磅礴,很有幾分他的風(fēng)格。只是……真的很丑!盡管從十三歲起他就幾乎不怎么寫字,但我猶記得他年幼時也曾有一手好字。怎么就能荒廢到這個地步? “麻煩!你看得懂不就結(jié)了。我的字又不是給別人看的?!比粑议_口,他定然會這般回應(yīng)我吧。 再搖搖頭,試圖將腦海中忽然生出的邪氣笑容晃出去。結(jié)果卻是手中的奏折上全都鋪滿了他挑眉淺笑的模樣。索性丟下折子,起身來到窗前。 窗外的月色明媚撩人,我卻只覺凄冷。抬手撫過耳上的黑曜石,我無法控制的想起他溫?zé)彳浕纳鄰纳厦嫣蚴啥^的感覺。一股熟悉的燥熱自小腹燎燒過全身。 該死!暗暗咒罵自己的反應(yīng),我立刻揮退了所有內(nèi)侍。 快兩個月沒見到他了……手指微微顫抖的滑進衣內(nèi),學(xué)著他的樣子揉撫著自己逐漸發(fā)燙的身子。這段日子青龍國內(nèi)的災(zāi)害頗多,玥他為了穩(wěn)定局勢費了不少心思。我特意回來處理玄武的政務(wù),就是不想他太過勞累……唔!……我在騙誰?滑動的掌指突然懲罰性的收緊,難耐的苦悶與疼痛延脊骨竄遍全身。冷汗如針尖般扎出皮膚。雙膝一軟,我癱跪在地。咬牙將所有呻吟壓回喉嚨。 說什么不想他辛苦,根本是自己不愿見他為旁人殫精竭智。更不愿讓他看到自己滿心妒忌的丑惡模樣。明明期待著他會注意到自己的不甘,卻還要裝出大方的嘴臉。若是讓那幾個知道的話,一定會罵我無聊吧? ……可是……好想他…… “玥……”低低的飲泣隨著自己的放縱逸出喉嚨。就在這時,照在身上的月光突然一暗,像是被什么擋上了。 “……在叫我嗎?” 驚駭在聽到那熟悉的輕笑聲時悄然散去。我猛抬頭,窗臺上斜斜的坐著一個人。他左手高高舉起,勾著窗棱。只有一條右腿垂在窗內(nèi),左腿就這么大咧咧的斜蹬在窗框上,懶懶的沖著我笑。 我張了張嘴,卻在出聲的同時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大腦竟一片空白。 “你擋著我賞月了?!备砂桶偷臄D出一句不相干的話,我立刻把嘴閉上。這沒頭沒腦的抱怨更像是在跟他撒嬌?;诘梦抑毕虢o自己一巴掌。 “哦?夜在賞月么?難道不是在欺負夜身上討人喜歡的小家伙么?”淡色的唇角輕挑起邪惡的弧度。放肆的言辭如同火焰,轟的一聲將我整個點燃。這才意識到他看到了什么。 我渾身僵硬的跪坐在地上。兩手死死的抓住衣襟,幾乎無法動彈。下一刻,我已被一雙結(jié)實的手臂擁住。 “夜賞月的樣子真迷人!不過下次看我好不好?我想我比月亮懂得欣賞……”喃喃的低語緊緊抵住我的耳垂吐出。若不是他的支撐,我?guī)缀跻c軟成泥。 “……放手……”我艱難的開口。細碎的喘息在殿內(nèi)回蕩,我第一次痛恨起這殿內(nèi)的明亮。明亮到我根本無法掩飾我的興奮與渴求。 “噓……”他的舌快速的在我耳內(nèi)卷過,低笑聲在我驚喘過后輕輕的響起。從身后摟住我胸膛的手臂阻止我下意識屈身的動作。我略有些不甘的發(fā)現(xiàn),我的身體遠比我的嘴更加誠實。 “看,小家伙在抗議你的粗暴呢……” “玥!”我羞怒的大叫。 “好,好,……是我抗議,是我要抗議還不行么?”聽來略有些委屈的安撫,令我羞怒之余不禁也生出幾分笑意。一絲奇異的溫暖自我心頭流過。我轉(zhuǎn)過身,輕輕擁住眼前的男人。 “我聽說玥的暗器功夫不錯!” “我其他功夫也不錯!……啊,痛!”無視他突然捏住我臀rou的手,我一口咬住了他的肩?!敖o我把燈火打滅!”字句從牙縫中擠出多少有些變形,但他還是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