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不過父皇的辦法可能行不通！”連云的頭突然抬起，湛藍(lán)的眼中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

    “流玥曾經(jīng)對我說過，他小時曾遇到過一位異人。傳授了他很精妙的毒術(shù)。因此他對毒藥的認(rèn)識極為精深。這齊仙花雖然罕見，卻也并非無人知曉。一定瞞不過他的眼睛。如果被他識破。我們的計劃豈不全完了。”

    我有說過么？我微挑起眉，淡淡的笑意終于躍上了冰寒的面容。

    “他識毒？” 煉崢隆詫異的問道?！澳愀铱隙▎幔炕蛟S他只是騙你的！”

    “你覺得有人可以剛做完那種事，就對枕邊的人說慌嗎？再說，玄武王的毒也是他解的。聽說他只看了一眼，就分辯出毒藥的種類了！”連云的表情里隱藏著曖昧，但煉崢隆顯然很認(rèn)同他的論點(diǎn)！聞言眼光雖多了幾分輕蔑，但還是陷入了沉思當(dāng)中。

    我在一旁卻聽得險些岔了氣息！如果我厲害到只看了一眼，就能分辯出毒藥的種類。那么那些為救玄武王而以身殉國的鴿子豈不是白死了！而且枕邊人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如此，我會將此事回稟父皇。下藥之事暫且作罷?！睙拲樎〗K于開口道。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只覺得連云似乎松了口氣。

    “不過父皇要你辦的事，指的并不是對流玥的處理。父皇要你潛入宮中，將顧長歌信中提到的那樣?xùn)|西偷出宮來！”

    “就我一人嗎？”連云愕然道。

    “你也知道我的人手全在玄武王的監(jiān)視之下，只有你有行動的自由！明晚玄武王請我入宮飲宴，你就趁機(jī)潛入宮中把東西拿出來。這事若辦成功，四弟可是大功一件??！父皇定然會大為欣慰，你的母妃也會為你驕傲的！”煉崢隆微笑著回答，笑容里殊無半分的真誠。

    “是！王弟定然會盡心竭力，不負(fù)父皇所托！”連云低聲應(yīng)道。若不注意，幾乎聽不出來他話語中的憤懣！

    這種事也是能答應(yīng)的么？我險些沒跳將出來！煉崢隆分明是讓連云去送死！最重要的是：是人就知道連云是我的侍衛(wèi)。我看他根本就是想做掉連云，順便栽贓給我！挑起我與流夜的嫌隙！以連云的頭腦，不該看不明白這其中的兇險。難道他有把柄在煉崢隆手中？

    煉崢隆卻滿意的輕施一禮，道：“那為兄就恭祝四弟成功了！時間不早，為兄也要快些趕回行館。就此告別吧！”轉(zhuǎn)身離開了。

    “恭送王兄！”連云微微施禮。待煉崢隆走后，一直壓抑的怒火終于釋放了出來。一道凌厲的劍光重重的向身旁劃去！

    “我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

    這兩人一番對話聽下來，連云的表現(xiàn)，讓隱在一旁的我陷入了好久不曾嘗試過的猶豫！

    九歲時，腹中被匕首刺入劇痛；被老師吊起來，鞭打了一天一夜的慘痛經(jīng)歷。都把經(jīng)驗(yàn)和教訓(xùn)用最直接的辦法，雕刻到我的rou體和靈魂上！它們告訴我，任何猶豫都會給自己造成嚴(yán)重的傷害！所有的危機(jī)都應(yīng)該在發(fā)現(xiàn)時立刻抹殺！但或許是換了rou體的關(guān)系，我明知道連云是白虎的間諜，殺機(jī)卻不復(fù)方才的堅(jiān)定。

    我若要?dú)⑺?，?shí)在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且再不用擔(dān)心他會做出背叛我的事情。但回想他為了保護(hù)我而編造的謊言。手中的匕首卻說什么也不能干脆的揮下去。無論他為了什么理由，做過多少背叛我的事！但他似乎從未想過要傷害我的性命！而且在我最關(guān)心的問題上，我?guī)缀醪荒苷f他背叛了我！

    于是我便蹲在一旁掙扎著、猶豫著，看著他在月光下佇立著、嘆息著。

    直到他轉(zhuǎn)身離開，我手中的匕首依然好好的握在手中，沒有分毫的殺氣透出。

    “還要再試一次么？”我起身站到了連云方才佇立的地方。低聲的問道。我不知道我在問誰？就好像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背叛的打擊一般。

    手中匕首的寒光在我的眼前跳躍。仿佛一只洪荒巨獸的獠牙。

    我笑了！匕首驀然入鞘！

    “既然你也說好！我們就再試一次吧！反正不管結(jié)果怎樣，我還有你陪著我……！

    第4部分

    第二十二章 縱虎

    既已拿定主意，就沒必要打草驚蛇。我又從原處翻出了王府。老老實(shí)實(shí)的轉(zhuǎn)到前面去敲門。一番折騰下來，天已經(jīng)快亮了。

    在元西的服侍下簡單梳洗后，我就如石頭一般，將自己甩到了床上。難得沒精神的樣子讓元西有些擔(dān)心。我卻什么也不想說，也說不出什么。只是用力抱了抱他。像是要勒死他。元西沒有喊痛，而是反手抱住了我。靜靜的待在我懷中，一動不動。他溫暖的體溫一絲絲浸入我的體內(nèi)，讓我僵硬的肌rou緩緩的松弛下來。

    我知道若是我現(xiàn)在要他，他絕對不會拒絕我。但我卻不想滿腦子想著別人的時候抱他，就算他名義上是我的男寵，我也從未把他當(dāng)成泄欲的工具。也不會在別人那里受挫后，在他身上尋求安慰。雖然這一點(diǎn)他不見得知道。

    “原來玄武國的天氣，還真的很寒冷！”我笑得溫柔，混亂的情緒在他如春風(fēng)般輕柔卻又溫暖的呼吸中漸漸沉淀。回復(fù)了以往的澄澈。

    “王爺！”元西輕輕嘆息?！敖裢碜屧魇虒嫼脝?？”

    或許是以往的經(jīng)歷，讓他學(xué)會如何察言觀色。對于我的情緒，他總是那么敏銳！我在他柔軟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淡淡的笑道：“我回來后還沒有檢查過你的內(nèi)功進(jìn)境，反正天也快亮了，你就在這里調(diào)息一下吧。”

    “是！”元西的神色間似乎有些失望。但他沒有說什么，迅速上床盤膝坐好。

    我坐在他身后，一手按住他背心，低聲喝道：“收攝心神！”微一運(yùn)功，一道內(nèi)力猶如細(xì)細(xì)的絲線般探入他體內(nèi)。隨著他的運(yùn)功線路不住回轉(zhuǎn)。這并不像第一次傳授時，完全是我的功力為他打通經(jīng)脈。而今我只是探查他的進(jìn)境，費(fèi)不了多大的力氣。

    元西的內(nèi)力雖然稀少，但卻十分精純。這讓我非常滿意。他小時作為玩物的訓(xùn)練，也并非沒有好處。至少他身體的柔韌性遠(yuǎn)超過一般人。一但他的內(nèi)力有了小成，我便可以教他一些防身健體的功夫。希望這些可以對他有所幫助。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還是只有自己最值得信賴！

    見他修煉得沒有什么差錯，我逐漸收回了功力。元西的內(nèi)功尚未入門，這一入定，怎么說也要兩三個時辰。于是我便也閉目調(diào)息，順便幫他護(hù)法?？梢贿\(yùn)功才發(fā)現(xiàn)。只這一晚，我的經(jīng)脈竟似受到了很大的沖擊一般，有多處都呈現(xiàn)閉塞的狀態(tài)。一身功力最少損失了三成！我不禁暗自苦笑。原來心神的損傷竟也會危及身體。難怪有人會說他寧可傷身也不要傷心了。

    元西醒來時，天已經(jīng)大亮。我也趕在他清醒以前，打通了所有閉塞的經(jīng)脈。恢復(fù)了原有的狀態(tài)。雖然一夜沒睡，但調(diào)息后的精神還算不錯。至少在看見連云之前還算不錯。

    或許是我根本不懂如何去原諒，又或許心情還沒有調(diào)試過來。我對他的態(tài)度冷淡了許多。但他似乎也沒有注意到。一整天都是一付唯唯諾諾的樣子。仿佛從頭到尾都心不在焉一般。到了晚上，他的狀況似乎更加嚴(yán)重。幾次向我告退，都被我拒絕了！望著他隱隱的焦躁，我全然不知該如何開口。但直接跟他攤牌，顯然不是明智的做法。這種尷尬的狀況，一直持續(xù)到晚餐后，他故作平靜的再次告退為止。

    若要進(jìn)宮，這就是他最后的時限。我也終于決定要打開這個僵局。伸出手，我一把將他的手握入了掌中。連云略有些薄繭的手掌，在我的掌心里逐漸溫暖起來。我若有若無的撫觸，讓他修長的手指開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我想他被我失禮的舉動，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但這次我并沒有打算停下來。咬了咬牙，我低聲說道：“今晚留下來！”

    連云的瞳仁中突然爆出點(diǎn)點(diǎn)的火花，看他的模樣，似乎有些呼吸困難。

    “主子要我侍寢嗎？”

    我定定的望著他，苦笑道：“若我說是呢？”

    “那就請主子下命令吧！只要是主子的命令，連云絕對不敢違抗。我會留下來，隨便主子怎么擺布都好！”

    連云的臉色十分平靜。吐出的話語，卻冷淡得讓我的心揪痛起來。看來他是非去不可了！即便是會丟掉性命；即便是會陷我于不義；他還是決定要去！

    路是你自己選的！我的神色也冷硬下來。放開了他微微泛著冷汗的手掌。

    “不！我不會命令！你曾宣誓我是你唯一的主子！我也曾發(fā)誓只要你不背棄誓言，我就決不會迫你做超出主仆關(guān)系的事情！這誓言我不會忘記！相信你也不會！你去吧！留你的話，我只說一次！”

    連云聞言怔怔的看著我，專注得像是要把我的樣子刻在靈魂中一般！

    “你還不走么？”我冷冷的說道。他的視線讓我心中的掙扎愈發(fā)的激烈。

    “明天可以嗎？”連云突然跪到了我的腳邊。他仰起頭，那姿勢就像是他宣誓效忠的那一晚。

    “若是主子不嫌棄連云，明天我便留下來。無論主子要做什么都可以！”他看向我的眼神中沒有分毫的猶豫。有的只是思慮再三后的堅(jiān)定，和一絲掩不住的羞意！

    這一刻，他展現(xiàn)著言語難以描繪的美麗！

    “我知道了！”我輕輕的嘆息。對于這個已然踏入我私人領(lǐng)域的男人，我還是做不到全然的無情。

    看著他轉(zhuǎn)身離去，我靜靜的坐在那里。滿腦子都是問號。事情怎么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明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我竟然就這么放他離開？或許老師說的沒錯，無聊的情緒果然會影響到我的判斷力！

    正思索間，從方才便一直守在我身邊的元西，輕輕的跪在我膝邊說道：“王爺！其實(shí)連侍衛(wèi)真的很喜歡王爺。他雖然不說，但元西看得出來！”

    我彎腰將元西抱上了膝蓋，淡淡的苦笑在我臉上蕩漾開來?！翱上虑椴]有你想像的那么簡單！”

    “喜歡就只是一份單純的心情而已！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或是將要發(fā)生什么事。只要這份心情沒有變！那么便沒有什么事是復(fù)雜的！”

    “說得真好！”我輕笑出聲。元西的話像是一道清流，瞬間沖散了我眼前的迷霧。我想我知道什么才是我應(yīng)該做的事了！

    我認(rèn)真的對元西說道：“如果我有事要你去辦，你能不能不問原因，全部照辦？哪怕這件事是你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也不例外?！?/br>
    “王爺根本不必問的。就算王爺是要元西去死！元西也不會有半分的猶豫！只盼王爺不要讓元西去伺候其他人?！被蛟S是我的語氣顯得太嚴(yán)重了！元西的臉色也增添了幾分凝重。最后一句更是帶了一點(diǎn)惶惑的哀求。

    “我的元西啊！”我微笑著起身，將他放到了椅上。

    “我答應(yīng)你的事絕對不會食言的！你既做了我的人，就一輩子都是！除非是你自己要離開我。否則誰要是敢動你一根汗毛，我就先剮了他！”話雖說得兇狠，卻是出自我的真心！元西是除流夜外，第一個被我納入羽翼之下的人。對他的憐惜，早已透入了血脈，成了我的本能。

    我從床下的暗格內(nèi)拿出特制的衣服。當(dāng)著元西的面，將一身裝備打理完畢。元西微有些詫異的看著我，卻聽話的沒有問任何問題。

    “我要出去一趟，你留在這里。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出去過！”我對元西笑了笑，帶上了頭套。又俯身在他耳邊交待了幾句。

    “我知道了！王爺請放心！”元西的表情十分平靜。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樣。

    “很好！”我不再羅嗦。立刻便小心的潛出王府，向皇宮掠去。

    這個時候，一身黑衣的連云已然潛入了宮內(nèi)。但直到接近了勤政殿，他依然無法從方才的對話中平靜下來。

    在開口拒絕的時候，連云本是做好了心里準(zhǔn)備，去迎接流玥怒火、甚至是最不堪的對待的。但流玥卻真的松開了手。他依舊不命令、不強(qiáng)迫，只是淡淡的看著自己，用銳利得仿佛拒人與千里之外，卻又依稀帶著一絲寂寞的眼光。

    他說：你走吧！他還說：留你的話，我只說一次！然后，一陣逐漸擴(kuò)大的恐懼就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塞滿了連云整個胸腔。

    那如火焰、亦如冰雪般的眸子，再不會為自己停佇了么？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連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享受著流玥偶爾沉迷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的?；蛟S是第一次看到他溫柔的替元西清理身體的時候；又好像是第一次為自己包扎傷口的時候；亦或是在自己絕望時，用身體擋住向自己刺來的槍尖的時候！仔細(xì)想想，原來他竟然做了那么多任何一個主子或是任何一個貴族，都絕對不會做的事情！但也就是這不合時宜的點(diǎn)滴，讓自己逐漸在他魅惑人心的笑容下癱軟了身子。

    連云無法相信自己答應(yīng)了他什么！明明見慣了王族的殘酷和寡情！明明在心中立誓，不讓任何人觸及真實(shí)的自己！可為什么那一刻，自己竟只想看著他！只要是他，便怎么都好！哪怕是……想到這里，蒙面巾下的臉孔微微的發(fā)燙。

    現(xiàn)在哪里是想這些的時候！連云用力捏了自己一把，精神借著疼痛逐漸集中起來。且不說今晚自己未必能活著出去。便是僥天之幸，可以平安回去。自己作為白虎的細(xì)作，自然也就失去了親近他的權(quán)利。自己的允諾，只怕也是一句空話而已！話說回來，方才對于流玥的挽留。與其說是拒絕，不如說自己根本在覬覦著他的命令！因?yàn)樽约盒枰粋€理由。一個讓自己無力抗拒而委身的理由！一個不去做這件，稍有不慎便會丟掉性命，連帶害了流玥的事情的理由！

    連云苦笑著潛到勤政殿后。原來自己竟是這么懦弱的人！或者用那該死的王兄的話說：果然是個下賤的胚子！

    勤政殿后擺放著一對青銅獸雕。銅獸大約一人來高。龍頭、龜身、獅爪、蛇尾，腳下是滔天的巨浪。看起來很是威武！連云伏身躲過兩隊(duì)守衛(wèi)，繞到了左側(cè)的獸雕處。伸手在獸口中撥弄了一番。幾聲細(xì)碎的響動過后，銅獸的下腹部竟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他連忙探身去摸，一塊絲絹便落入了他的掌中。沒想到這么順利，連云心中一喜。立刻縮手將它拿出，收在懷中。但他卻沒注意，在絲絹的一角，連著一根極細(xì)的絲線。絲線不可避免的被連云的動作拉斷了。銅獸腹內(nèi)隱隱傳來鎖鏈移動的聲音。

    輕微的阻滯感讓連云暗叫不好，但卻再也無力挽回。右邊的銅獸體內(nèi)竟響起了洪亮的撞擊聲。整個獸雕仿佛變成了一口造型古怪的大鐘！周遭的侍衛(wèi)聞聲圍了過來。轉(zhuǎn)眼間，已是水泄不通！無奈下，連云只得拔劍向外闖去！

    這些侍衛(wèi)的武功雖然不俗，卻還不是連云的對手。不多時已被他連傷數(shù)十人。正當(dāng)連云就快要沖出包圍的時候，一道漆黑的鞭影，猶如憑空出現(xiàn)一般，重重的掃過他的后背。巨大的沖擊力讓連云踉蹌了幾步，好不容易占得的先機(jī)，就這么白白的失去了。

    “何方刺客！竟敢擅闖宮闈！還不給我束手就擒！”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白延臨！連云的心，猛的沉下！他終于趕來了！早就聽說，玄武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武功高強(qiáng)。一手無影鞭，在江湖中也稱得上是一號人物！自己若在平日，或許尚有與他一拼之力。而今在重重包圍之中，只怕真?zhèn)€是無力回天了！

    連云暗自苦笑。早知如此，來時就該先將這張臉劃爛！也省得甩個尸首，都定然會牽連到流玥.看來，終究是要害了他！只盼他見到我的尸骸，莫要太過生氣才好！絕望間，連揮劍的速度也慢了下來。眼看就要傷在周遭的兵刃之下。突然間，連云只覺得手上的壓力一輕。周圍的人影也開始鼓噪起來。

    連云定神看去，不遠(yuǎn)處一道詭異的身影在人群中時隱時現(xiàn)。仿佛在洶涌的人潮中舞動的鬼魅！所到之處，具是人仰馬翻！

    “過來！”低啞的呼喝聲從那人口中傳出。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畢竟是脫身的機(jī)會！連云不敢怠慢！拼盡全力向那人靠去。不多時，兩人已匯合到一起。

    “閉眼！”又是簡單的命令！

    或許是再糟也糟不到哪里去了。連云對這個神秘人生出一種不可思議的信任感。聞言立刻閉上了眼睛。神秘人擎出一柄匕首，圍著身體揮出一個曼妙的圓。蕩開周圍兵刃的同時，將兩顆黝黑的金屬球甩到了地上。這兩顆金屬球落地以后，便發(fā)出嗤嗤的聲響。隨即便有大量的濃煙冒了出來。

    “不好！小心！是毒煙！不要呼吸！……”站在前面的人立刻呼喝開來。紛紛掩鼻后退。

    神秘人低喝道：“睜走！”

    連云雖覺得這神秘人的語氣有些古怪，但身子卻未曾停止運(yùn)動。趁著侍衛(wèi)們一團(tuán)混亂之際，飛快的縱身離去！待眾人發(fā)現(xiàn)這煙中并無毒素的時候，連云與那神秘人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白延臨追之不及，不由驚怒不已。但也只有迅速的回稟流夜。

    “沒抓住？！那么多侍衛(wèi)還抓不住一個人！全都是飯桶！統(tǒng)統(tǒng)給朕滾下去！沒得讓朕的客人笑話！”

    方才應(yīng)該是玄武鐘的聲音。這就意味著那件由歷代玄武王保管的東西，落到了來人手上！流夜的心中早已是驚濤駭浪，卻還要維持著一國之君的體面。他轉(zhuǎn)身對一旁的煉崢隆笑道：“不過是個毛賊，不要讓他攪了我們的興致！”

    煉崢隆連忙起身道：“小王已不勝酒力，不如改日再與皇上痛飲如何？”

    流夜故作驚異的說道：“只這幾杯便不行了么？那朕也不好再留了。來人！送朕的貴賓出去！”

    煉崢隆方待要走，又裝作突然想起一般，回身行禮道：“或許是小王多事，但不知方才的賊人是否有什么特異之處？若是有，找起來就方便不少。小王也可幫忙尋找?！?/br>
    “不過是個偷了些值錢物事的小賊，諒他也逃不出多遠(yuǎn)。就不勞貴使費(fèi)心了！”流夜微笑著回答。眼神中卻好似有火光在跳動。

    “既如此，小王告退！” 煉崢隆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心滿意足的退了出去。

    此時已然逃回王府的連云，全然不知自己的險惡處境。一閃身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精神也隨之松了下來。方才的鞭傷，到此時方覺出疼痛。于是輕微的呻吟聲便自他口中傳出。

    “知道疼了么？”突然間，一聲淡淡的嘲諷自陰暗處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