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顧明玉_分節(jié)閱讀_79
因為體質(zhì)偏弱,加上家人溺愛,顧明玉從小到大的體育課都是不用上的,本來這次他爸也叮囑他要給學校請假,顧明玉問了輔導員,發(fā)現(xiàn)請假流程比較麻煩,而且需要醫(yī)院開具證明,想著自己也不是體弱到這種程度,就打消了請假的念頭。 顧明玉的高中前幾年實行的的是隔年軍訓制度,等顧明玉上高三了才開始每年軍訓,而顧明玉剛好幸運的躲過。第一次軍訓,心中好奇躍躍欲試外,也抱著隨便練練,反正會放水的想法。沒想到臨到頭了才發(fā)現(xiàn)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首先教官的隊伍就很讓人側(cè)目,兩輛客車開進cao場,學生們雖然排好了隊迎接,但當教官從客車上走下來,這一對比,才知道什么叫做排隊。 嶄新筆挺的軍裝,每個教官都面容黝黑,目光炯炯,整隊報數(shù)的時候都是用吼的,□□勢就和他們這些學生完全不一樣。 這一個下馬威就嚇到了大半的學生,等到分配好教官,人站在他們面前時,那名不茍言笑的士兵對他們敬了一禮,簡單的自我介紹后就喊了口令,讓他們轉(zhuǎn)身齊步走了幾步,把整個隊伍從樹蔭下拉到了太陽底下。 頓時學生們怨聲載道,九月份天整熱著,本來就沒什么涼風,樹蔭下都悶,何況太陽底下。教官也不說話,就讓他們這樣站著,顧明玉只覺得沒幾秒鐘身上就出了一身汗。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教官們似乎各有方法,本來站在他們旁邊那個班被拉著去跑cao場,路過時聽到他們抱怨說是要跑二十圈,本來顧明玉還慶幸,他們不用跑——標準的跑道一圈是八百米,二十圈就是一萬六千米,他跑三千米都夠嗆——但在日頭下站軍姿好像也沒比他們好多少——特別是他們跑完能坐在樹蔭下休息,而他們還在日頭下站,已經(jīng)站了有一個多小時了,中間只做了幾個轉(zhuǎn)體充作休息。 分到他們班的教官年紀應該不大,說不定比班上很多人都小,滿臉稚氣故意板著一張臉,一個個給他們調(diào)整姿態(tài),有學生看他年紀小想逗逗他,剛開口就被罰去做二十個俯臥撐,做完以后回來繼續(xù)站軍姿,再有人開口直接漲到三十個、四十個,后面晃動身體、做小動作也一樣的懲罰,就連顧明玉都被罰做了五十個俯臥撐——他身旁的人沒站穩(wěn)晃動的時候拉了他一把。 顧明玉哪里做過俯臥撐,他連體育課都不上,好在因為常年練毛筆字,他的手臂力量倒是比想象中好點,雖然他花了比所有人都更長的時間。 這種懲罰辦法簡單但是有效,不知道是有人教那小教官還是他自己入伍時經(jīng)歷過的。 顧明玉知道每年農(nóng)村都會征兵,很多初中畢業(yè),無心學業(yè)或者家里條件不好都會選擇入伍,十二年志愿兵當下來,不僅有工資拿,轉(zhuǎn)業(yè)還能安排工作,算是個不錯的出路。 顧明玉想著這些有沒有的,以轉(zhuǎn)移注意,因為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頭暈,怕不是要中暑——如果暈倒的話那就太丟臉了。 女生里面已經(jīng)有扛不住舉手跑出去吐的,顧明玉聽著干嘔聲覺得自己也很想吐,胃里一陣陣抽痛,太陽xue旁邊的痙一抽一抽的,睫毛上都掛滿了汗水,他看見站在他身旁的小教官皺了皺眉,似乎沒想到他們身體這么弱,用沙啞的聲音告訴他們堅持就是勝利,堅持不住就是孬種,然后話風一轉(zhuǎn),女生如果實在堅持不了可以出列沿著跑道慢跑十圈。 當兵的最大的特地就是說話用吼,顧明玉被他震得耳膜疼,他每說一句話,對顧明玉來說都是折磨,這下不僅胃疼連頭也疼了,只是人家特地說了只有女生可以,他顧明玉哪好意思開口,只能這樣硬抗著。 第66章 試探 不知道是因為被太陽暴曬還是衣服料子太過粗糙, 顧明玉覺得自己后脖子被頭發(fā)上的汗水流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痛,好不容易熬到上午結(jié)束,顧明玉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聞見食堂的飯菜味就想吐, 也沒吃飯爬到宿舍往床上一躺,睡了個天昏地暗。 下午到點的時候還是室友把他叫醒, 睡了一覺頭痛倒是緩解了,就是沒吃飯胃疼得要命, 顧明玉喝了點水就了常年備著的胃藥吃, 跟著室友一起來到cao場。上午解散時教官說了, 誰敢遲到罰跑cao場二十圈。 下午是踢正步訓練,大概是顧明玉形象好,身量不矮腿又長, 教官特地把他從最后一排拎出來,選作在前面帶隊的旗手。這可就苦了顧明玉,班級里畢竟人多,教官不一定都能關(guān)注到, 偶爾躲個懶撓個癢不被發(fā)現(xiàn)就行。顧明玉一個人一排,又站在離教官最近的地方,一點小動作都不敢做, 教官板著臉,他也跟著板著臉。身上的皮膚被粗糙的布料咯得又癢又痛都沒敢動。 結(jié)束以后顧明玉整個人都虛脫了,他拒絕了室友邀他去食堂吃飯的邀請,獨自拐了偏遠的小路, 隨意找了個教學樓的陰涼處坐著休息。胃里像裝了鉛塊一樣沉甸甸的,現(xiàn)在聽見吃飯兩個字就想吐,他怕自己只是路過就能在食堂門口吐出來。 顧明玉坐在臺階上,雙手抱著小腿,額頭緊緊地抵在膝蓋上,他的身體正在小幅度的痙攣,不知過了多久,他撇過頭“哇”地一聲吐了一地。 顧明玉今天一整天只在早上吃了兩個饅頭一杯豆?jié){,中飯和晚飯都沒吃,倒是灌了很多的水,胃里空蕩蕩地吐出來的全都是水。顧明玉從小胃不好,對于嘔吐他已經(jīng)算是習慣,有時候吐完反而會更輕松一點。 只是這次卻不一樣,顧明玉一邊吐一邊抽筋,似乎是從后脖子到太陽xue的某個地方有根筋,那個地方疼的他冷汗直冒,眼前一片模糊。 然后,似乎幻聽似的,他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明玉……” “明玉……” 顧明玉眨了眨眼睛,有溫熱的液體從睫毛上滴落,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哭了,還沒等他自嘲時,模糊的視線重新清晰,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xiàn)在他眼前。 “明玉你好點沒?要不我送你去醫(yī)務室吧?”卻原來是紀林遠。 “……你怎么在這兒?”顧明玉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擦了擦臉,心里有幾分不自在,好像自己每次非常脆弱或者丟臉的時候都被紀林遠看見并施以援手,這人怎么就能來得這么巧? “我來找你啊,路上遇見你室友,問你在哪一問三不知,害得我找半天。”紀林遠被顧明玉剛才的樣子嚇壞了,顧明玉躲的位置很偏,要不是遠遠聽見聲音,他也找不到他。只要想到如果他真沒找到顧明玉,如果他身體不適暈倒在這無人經(jīng)過的地方,紀林遠就一陣后怕。 他打工結(jié)束就過來找顧明玉,電話打不通才想起他們軍訓不能帶手機,紀林遠就干脆找了過來,來到cao場時剛好看見他們解散,一大群人涌了出來,也是他眼尖,對認人很有一套,幾千號人中準確的找到了只見過一次的顧明玉的室友,得知顧明玉獨自走小路離開,他也不死心,找了半天終于被他找到。 顧明玉的樣子有些狼狽,他坐在臺階上仰頭看著紀林遠,整個人顯得柔弱不堪,往常明亮的眼眸似乎蒙了層沙,紀林遠替他理了理凌亂的額發(fā),粗糙的大手撫上他慘白的臉頰:“怎么樣?還難受嗎?” 顧明玉本來沒覺得怎么,聽他這樣關(guān)心的語氣和表情,突然就覺得委屈,眼眶都熱了,“胃疼?!闭f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紀林遠見他哭,心里針扎一樣痛,慌亂地伸手替他擦干眼淚,然后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轉(zhuǎn)身走下一個臺階,背對他道:“走,我背你去看校醫(yī)?!?/br> 紀林遠比顧明玉高十厘米,剛才就站得比他低,現(xiàn)在再低一臺階,剛好就能讓顧明玉輕松地趴在他背上,看著他寬厚的背,顧明玉抽了抽鼻子,毫不客氣地趴了上去。 紀林遠就反手勾住他的腿彎,把他背在背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呦铝伺_階。 “你可別走人多的地方,被人看見……我面子都丟光了?!弊吡藥撞?,顧明玉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半闔著眼說,大概是紀林遠的背脊太過溫暖舒適,顧明玉趴著趴著覺得自己都能睡著了。 “好,走人少的地方,不過校醫(yī)那邊可怎么也避不開人,那可怎么辦?” “笨!我把臉埋在你肩膀上,別人不就看不見了!” 紀林遠低低地笑了,也不反問既然埋在肩膀看不見,那怎么還要走人少的地方。最初認識顧明玉時,他是個飛揚跋扈的“壞小孩”,后來再見時他像是少女漫里的男神,干凈好看,到現(xiàn)在紀林遠發(fā)現(xiàn),其實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任性霸道——愛撒嬌。 大概……自己就好這一口吧。 紀林遠這樣想,或許從第一次見面時,就已經(jīng)愛上他了也說不定。 顧明玉大概不知道,每次他挑眉瞪眼的樣子,在紀林遠看來都像是撒嬌,紀林遠甚至有些喜歡他罵他笨時的音調(diào),那是一種滿是依賴的的聲音。 到了醫(yī)務室門口,顧明玉就掙扎著要下來。 開玩笑要真讓紀林遠背進去,顧明玉以后看見校醫(yī)就繞道,再也不來了。 校醫(yī)看過之后覺得有點嚴重,給開了點滴輸液,紀林遠又跑到校外給他打包了一份瘦rou粥,熱乎乎的rou粥下肚,終于撫慰了造反的胃。 等到輸完液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臨走前,紀林遠發(fā)現(xiàn)了他后脖子那通紅的一片,以為是過敏,攔著準備關(guān)門下班的校醫(yī)又給看了半天,最后結(jié)論竟然是因為皮膚太嫩被衣領磨的,加上有點曬傷,校醫(yī)丟下一句“抹點防曬”就笑著走了,頓時顧明玉一張臉脹得通紅。 幸好他沒說大腿內(nèi)側(cè)也有,不然—— “要不你去我宿舍住吧?!?/br> “嗯?”紀林遠這突兀地一句,顧明玉一時還真反應不過來。 “我們還沒開課,室友都還沒來呢,你跟我住一塊,晚上有什么事我也好照顧你?!奔o林遠是真不放心顧明玉會宿舍,他這才一天沒見呢,胃病就犯了,最關(guān)鍵顧明玉的室友竟然一個都沒發(fā)現(xiàn),有說有笑地去食堂吃飯,根本就不關(guān)心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