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玉和周成第一次照顧這么小的孩子，兩人圍著那小娃娃大眼瞪小眼。

    小表妹比之前好看多了，皮膚白皙，眼睛黑亮黑亮，坐在床上一邊啜著手指，一邊咿咿呀呀地說些只有她自己聽得懂的話。

    小家伙愛笑，只要兩個哥哥對著她笑，她也跟著笑。

    顧明玉看著小表妹這么乖巧松了口氣，拿枕頭被子將她圍了，防止她爬到床邊掉下去，然后把周成趕到桌上去寫作業(yè)，他一邊看著表妹一邊監(jiān)督周成。

    周成注意力很難集中，總是動來動去，一會兒說要喝水，一會兒說屁股癢要站起來撓撓，學(xué)習(xí)效率非常不好。

    顧明玉學(xué)了他爸教許剛時那樣，拿了根竹棍坐在一旁，周成稍有異動就一棍子敲下去。好不容易讓他集中精神，沒過多久，周成突然轉(zhuǎn)過頭喊他：“明玉！你聞到有臭味沒？”

    顧明玉條件反射地拿起竹棍敲了他的頭，然后才抽了抽鼻子，頓時，一道難以言語的味道直沖過來，熏得顧明玉差點(diǎn)吐出來。

    周成捂著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一半委屈一半被臭的。

    兩人轉(zhuǎn)過頭一齊看向床上的小表妹，小表妹反應(yīng)慢了好幾拍，見哥哥們看她，便轉(zhuǎn)頭跟他們對視，一臉無辜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扁扁嘴，“哇”地哭了。

    顧周兩人面面相覷，外面的雨更大了，像是天被戳了個窟窿，顧明玉的大姨還沒回來。

    周成走過去把小meimei抱起來，看著她尿布上黃黃的一片，驚呼道：“她拉屎了！”

    一張嘴說話就感覺不對，連忙屏住呼吸轉(zhuǎn)頭哭喪著臉問顧明玉：“現(xiàn)在怎么辦啊？”

    顧明玉搖頭，“我也不知道，要給她換褲子吧？大姨好像帶了。”說著就去翻那袋子，里面果然有一套干凈的衣服和尿布。

    回頭見周成還抱著表妹發(fā)呆，顧明玉走過去踢了他一腳，“別愣著了，脫褲子?。　?/br>
    周成：“……”為什么這話感覺這么流氓。

    “不行，沾著了，擦不干凈?！眱扇耸置δ_亂地忙活一陣，卻發(fā)現(xiàn)可能是沒有即時處理，現(xiàn)在干了，紙巾根本擦不掉。

    顧明玉和周成鼻孔里都塞了紙團(tuán)，從來都想不到，這么可愛的小表妹粑粑能臭成那樣。

    “我去打水給來，給她洗洗。”顧明玉打開房門，拿了個小盆跑去衛(wèi)生間接水，轉(zhuǎn)頭的功夫就見到熊貓擠開門縫鉆了進(jìn)去。

    本來顧明玉沒有在意，熊貓經(jīng)常進(jìn)他房間，天冷了還跟他一起睡，然而下一秒，顧明玉就想起狗了的習(xí)性，立刻臉色大變喊道：“周成！狗！狗進(jìn)去了！”

    明玉端起小盆就往屋里跑，周成張開雙手一臉害怕地?cái)r在熊貓面前，他始終還是怕狗。

    顧明玉松了口氣，放下水盆，“熊貓，到外面去玩，聽話。”

    哪想到熊貓根本不聽，反而因?yàn)轭櫭饔襁M(jìn)來了自覺有人撐腰，更加調(diào)皮，看準(zhǔn)空擋就從周成腳下鉆了過去，直奔小表妹換下來的臟衣服。

    顧明玉這會兒什么形象都不要了，尖叫著撲過去，抱著熊貓的狗頭：“你要敢舔那個以后就不準(zhǔn)舔我！”

    “不準(zhǔn)進(jìn)房間！”

    “不準(zhǔn)跟我睡！”

    “不準(zhǔn)蹭我！”

    一條條加下來，熊貓?jiān)缒枇税蛇螅吭诿饔裢壬衔膯柩省?/br>
    等到他們把狗趕出去，給小表妹洗了身子換了衣服，顧明玉的大姨才回來，剛才雨勢太大，大姨躲了會兒雨。

    吃過中飯大姨離開后，兩人頭靠著頭躺在床上午睡，正迷迷糊糊間，明玉突然聽到周成說。

    “女孩子那里……好像跟我們不一樣？”

    顧明玉愣了愣，剛才他沒注意，現(xiàn)在回想確實(shí)有些不同，他腦袋跟漿糊一樣，思考了半天才道：“應(yīng)該是不一樣的，我mama胸很大，我爸爸的就很小，你爸媽也一樣，既然上面不一樣，下面有區(qū)別也正常吧？再說了，你見過女人站著尿尿嗎？”

    “沒有……”周成早就被這個問題困擾了許久，翻了個身，看向明玉，“我知道，她們沒有小雞雞，小時候我媽帶我去過女廁。”

    這個年齡的孩子對這種事情既好奇又羞恥，如果在這里的不是顧明玉，周成是不可能會問出口的。

    “那不就得了。”明玉不懂周成在糾結(jié)什么，男女本來就不一樣，要不然干嘛分男女？

    “關(guān)鍵是為什么??？”周成皺著眉苦思冥想，“為什么會不一樣？有小雞雞多方便，她們上廁所還要脫褲子，冬天不冷嗎？”

    顧明玉已經(jīng)不想理他了，他現(xiàn)在困得不行，睡著前，只聽到周成喃喃道。

    “真可憐?！?/br>
    雨下了一整天，到晚上還是瓢潑大雨，周成就干脆在顧明玉家睡了，本來顧明珠不在家明玉是跟父親睡的，今天周成在顧懷立就讓他們?nèi)巧项櫭髦榈姆块g睡。

    周成別提有多開心了，洗漱的時候跟說明玉，“我們晚上可以晚點(diǎn)睡，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鳖櫭饔窭蠋煂?shí)在是太盡責(zé)了，上課的時候從來不跟周成說閑話。

    周成已經(jīng)很久沒跟明玉一起睡了，最近下雨，他們這片地勢很低，顧懷立不放心，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回家，就算是工作到凌晨也會趕回來。

    “噓！”明玉害怕顧懷立聽到，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瞪了周成一眼。

    周成縮了縮脖子，看著自己跟明玉泡在一個腳盆里的腳，傻傻地笑了。

    “熊貓，來擦腳?！鳖檻蚜⑿r候養(yǎng)過一只獵狗，經(jīng)常帶去山里打獵，他嘴上雖然嫌棄熊貓笨，體型胖得像豬，對熊貓卻一直很好。

    熊貓已經(jīng)是一只大狗了，大概是小時候餓怕了，特別能吃，整個狗圓滾滾的，直立起來能有顧明玉那么高，孩子一樣舉著爪子讓顧懷立幫它擦。

    顧懷立擦完熊貓，又走到明玉和周成面前蹲下，“明玉，來擦腳?！?/br>
    顧明玉：“……”

    周成剛想笑，就見顧懷立擦完明玉的腳，又對他說：“小成，來擦腳?！?/br>
    周成：“……”

    洗漱完，顧懷立把他們早早地趕上床，還在床邊放了兩把椅子。這是顧懷立的習(xí)慣，只要是沒有床沿的床，他都會放上椅子，防止孩子睡相不好掉下來。

    顧明珠小時候也有，現(xiàn)在大了已經(jīng)用不著了，她房間里沒有，許剛房間里有兩把。顧懷立搬好椅子一個警告了一句，讓他們早點(diǎn)睡，就下樓去了。熊貓?zhí)狭松蟻?，那兩把椅子剛好能睡下它?/br>
    周成躺在床上絮絮叨叨地跟明玉說話，仿佛把那些憋著的話一股腦兒全都倒了出來。

    明玉聽著像是催眠一樣，沒多久就睡了，周成說著說著沒了回應(yīng)，轉(zhuǎn)頭一看就見明玉閉著眼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又濃又密好看死了。周成看著他，只覺得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時的他以為會和顧明玉在一起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