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不想死_分節(jié)閱讀_23
被迫成為喪尸的人類,在“進化”之路上失敗的殘次品。 他突然理解了阿爾瓦對他說的話,那些怪物,包括不死者,其實都是受害者。 不死者,不過是感染病毒后基因突變的一種喪尸。然而在感染病毒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類都淪為了行尸走rou。 像零這樣產生病毒抗體的實驗體,更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也不知是幸運亦或是不幸。 心悸襲來,天旋地轉,待他回過神來,只見自己回到了一片漆黑之中,而自己的面前,赫然是那位浸泡在熒光營養(yǎng)液之中的零。 長及膝蓋的鉑金色秀發(fā)在幽綠色的液體中輕輕搖擺,在凝脂般的皮膚上投下粼粼光影。月眉輕蹙,碧眸低垂,濃密的睫毛掩藏了其中的神色。 精致的等身人偶被囚禁在透明的玻璃罩內,沒有一絲一毫屬于自己的意志,驚艷的外貌與空洞的靈魂,對比間形成一種極致病態(tài)而又脆弱的美。 “原來這具皮囊長這樣……話說零的頭發(fā)之前有這么長嗎?” “可能是杰爾教授對充.氣.娃.娃有著獨特的審美,于是把零的營養(yǎng)液換成了生發(fā)劑?!?/br> “你為什么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那四個字?”梁月笙震驚了。 “第一次……粗……長……”湯圓友好提示。 “……”大意了,黑歷史。梁月笙給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鏈。 轟隆一聲巨響打斷了梁月笙的思緒,他回過頭來,只見厚厚的合金門被人從外一腳踢破,大塊大塊碎片掉落下來。一人逆著光,走進了這片密閉的黑暗之中。 門外的燈光從背后潑灑過來,給阿爾瓦的輪廓鍍上一層朦朧的金邊。 男人手腕微動,小刀銀光輕閃。揮刀的破空之聲劃破寧靜,玻璃倏然迸裂,液體隨之泄漏。一時間,壁壘傾頹,玻璃分崩離析,在地面潑灑出斑斕的光影。 零的軀體驟然失去浮力,猛地向下墜落,宛如天使跌入人間,柔軟地滾落于阿爾瓦的懷里。 如陽光般絢麗的長發(fā)散亂在地,與導管糾纏在一起。阿爾瓦輕輕拔掉那些插在零身上異常礙事的東西,將神色懵懂的零打橫抱了起來。 零的胳膊無力地摟著阿爾瓦的脖子,半睜的眸中沒有任何焦點。阿爾瓦輕輕挪了挪手臂,給懷中人調整了一個最為舒適的姿勢。 “觀眾老爺們,這段cg動畫做得確實不錯,簡直英雄救美文藝片即視感,我相信這個游戲制作公司可以嘗試去拍愛情動作片——” 失重的感覺猛地襲來,梁月笙緊張地閉上眼睛,再度睜眼的時候,男人的下巴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他看見自己的手正緊緊摟著阿爾瓦的脖子,而男人似是察覺到了他的變化,輕輕垂下頭來。 “醒了?”灰綠色的眸子里似乎染著三分溫柔。 “嗯……”其實他還有點懵。 “醒了就好。” 寥寥數語,語氣異常平淡,卻讓梁月笙感到了一絲微妙的情緒。像是如釋重負的輕松,又像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柔軟得宛如包裹在大刀之上的絲綢。 梁月笙一言不發(fā),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呼吸聲。 一路上,遍地都是破裂的玻璃碎片與發(fā)著熒光的黃色液體。 七零八落的怪物尸體與人形殘肢漂浮于其中,梁月笙倏然意識到那些熒光液體之所以變成了黃色,是因為綠色的營養(yǎng)液里混入了大量的血。 艾拉一鞭一個小朋友,那些從玻璃罩中飛舞而出的合成獸在她狠戾的攻擊下重新化為爛rou。她見阿爾瓦將零抱了出來,嗤笑道:“死基佬?!?/br> “你現(xiàn)在也是死人?!卑柾呱裆?。 艾拉齜了齜牙,揚鞭抽爆了一只足球大的甲蟲,血液四濺開來。 “老娘當年就該直接啃了你!” “怪我沒給你選塊好墳地。” “你他.娘.的知道錯了?都什么年代了,不知道該把老娘.的尸體直接火化?土葬,土葬,害老娘被人挖出來詐尸——” “下次我會記得挫骨揚灰?!?/br> “干.您老.母——”艾拉猛地沖來,似是想要與阿爾瓦決一死戰(zhàn),卻被迎面撲來的怪物擋住了去路。 直到阿爾瓦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她才笑著搖了搖頭,對著一片黑暗輕聲嘆息。 “謝謝……” 阿爾瓦抱著人,去了那間廠房。梁月笙看見盧卡和德文正在廠房深處,佇立于那具倒懸的喪尸面前。 梁月笙見此處的地面上沒有玻璃渣,便從阿爾瓦的懷里一躍而下,隨手將長發(fā)攏到自己背后。阿爾瓦脫下外套,將之輕輕罩在了赤.身.裸.體的青年身上。 “第三件了?!敝杂浀媚敲辞宄?,是因為前兩件扔在道具欄里居然不能疊加,非常占格子。 阿爾瓦輕輕將他濕漉漉的頭發(fā)從衣服與后背的縫隙里撈出來,放在了衣服外面。“別感冒?!?/br> 梁月笙沒想到對方還有這么細致的一面,一時間有些懵,旋即二十多年來的良好教養(yǎng)讓他條件反射般地道了句謝。 阿爾瓦輕輕勾了勾嘴角。 盧卡見有人靠近,一個閃身便來到了兩人面前,此時的他已經摘下了面具,想必是不再擔心還有活人能看到這張加油站老板的臉。 向來嬉皮笑臉的男人此時失去了笑容,面色有些悲戚?!氨菹隆?/br> “三個月前失蹤的??扑梗俊?/br> “是的,他受了很多苦?!?/br> 不死者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卻被活生生折磨到燈枯油盡,最后因愈合能力衰竭而亡,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人類無法制伏健全的不死者,卻能用藥物壓抑他們的能力,不難想象這名不死者曾經遭遇了怎樣非人性的對待。 “我們?yōu)樗麍蟪鹆?。”阿爾瓦輕輕拍了拍同伴的肩膀。盧卡卻是握起了拳頭,捏出令人牙酸的嘎吱響聲。 “主謀跑了,這個地下研究所里藏著暗道?!?/br> “狡兔三窟,急不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