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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本王知錯了在線閱讀 - 本王知錯了_分節(jié)閱讀_64

本王知錯了_分節(jié)閱讀_64

    “賤人!她紀淑冉就是個賤人!她害了我的皇兒,她該死!”

    齊頌錦撕心裂肺的尖叫。

    “你閉嘴!”

    魏承天一腳踹在她肩膀,將她整個人踹翻在地,緊跟著走過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領(lǐng),惡狠狠的道:“她沒有害死你的孩子,是你,自己丟了的!”

    “可……可她若當時接住了我,我的皇兒又豈會死!”

    “她怕貓,從小就怕貓!是董婕妤的貓撲到了你身上,你要恨也該恨她!你萬不該對淑冉下手的,更何況她腹中還懷著朕的孩子!”

    說到這里,魏承天閉了閉眼,穩(wěn)住心神,等再睜開時里頭又恢復(fù)了冷靜。他松開揪住齊頌錦的手,站起身遠離她幾步,淡淡道:“當初朕知道你害了她的時候恨不得一把撕了你,可朕忍下了,不僅忍下了,還繼續(xù)縱容你,任你胡作非為,從殘害嬪妃皇嗣到陷害前朝忠良?!?/br>
    “可是齊頌錦,你以前欠下的債,到今天都是要還的。朕忍了這么多年,如今終于能將你休棄,將你齊家連根拔起,順帶收拾了北狄,著實不易。”

    齊頌錦怔怔的看著魏承天,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難道皇上……一點都不曾對臣妾動過心么?”

    齊頌錦不信,她不信魏承天這些年對她的好都是裝出來的。夫妻多年,難道僅僅因為一個紀淑冉就能讓他們兩人反目?

    “動心?”魏承天聽到這兩個字挑了挑眉,冷笑道:“是啊,動心,朕確實曾對你動過心?!?/br>
    眼看著齊頌錦眼中騰起一絲希冀,魏承天接下來的話卻猶如一盆冷水一般直接潑涼了她的心。

    “朕當初收你為側(cè)妃,是看重你父親的能力,讓他能替朕辦事。后來封你為后,一是要你父親繼續(xù)替朕掃除障礙,一是因為淑冉性子軟,恰巧你性子狠,有你替朕清理后宮,日后等淑冉為后時也能輕松許多?!?/br>
    第一次,魏承天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當初的所有考慮都擺在齊頌錦面前。齊頌錦的表情從剛開始的希冀到后來震驚,然后痛苦,最后麻木,她終于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連同她的父親,不過都是魏承天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這輩子,朕愛過的女人,就只有淑冉一個。至于你,做了那么多見不得人的陰暗勾當,就在這冷宮慢慢等死吧。”

    這是魏承天最后對齊頌錦說的話,說完他便轉(zhuǎn)身離開,沒有任何猶豫,甚至連看都沒看齊頌錦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齊頌錦癱倒在地上狂笑起來,“魏承天!”她用力吼出這三個字,“你以為你能成功?哈哈哈,雍王不是你,他沒有那么薄情,你殺了齊遙清,就等著他回來殺你吧!哈哈哈哈,紀淑冉,紀淑冉已經(jīng)死了,她已經(jīng)死了,死了!我才是皇后,我才是!”

    魏承天腳步?jīng)]有停留,帶著滿眼的厭惡,迅速離開了冷宮。

    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齊頌錦的下半輩子都將活在痛苦與折磨里,她……已經(jīng)徹底成了一個瘋子!

    生不如死,往往比痛痛快快的死了更讓人痛苦。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并沒能如愿,因為三天后,季宏帶來消息,廢后齊氏在冷宮中上吊自盡,死時還穿著當初冊封她為后時的那身端莊華麗的鳳袍,在蕭索的冷宮中,孤獨而凄涼。

    “皇上,廢后的尸首……可要葬進皇陵?”

    畢竟是曾經(jīng)的皇后,季宏想了想,還是來上書房征求魏承天的意見。

    “皇陵?”魏承天聞言嗤笑一聲,“你覺得朕應(yīng)該讓她進皇陵?”

    他雖然只是這么反問一句,但言語間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季宏心中明了,于是恭敬的垂首道:“回皇上的話,老奴覺得廢后既已被廢,再進皇陵恐怕不怎么合適了。不過畢竟身為曾經(jīng)的皇后,依老奴看,不若將其尸骨葬入妃陵,也算是厚待她了?!?/br>
    他說的不錯,畢竟是曾經(jīng)的皇后,闌朝的國母,雖然一朝被廢,但對外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魏承天略一沉思便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嗯,就按你說的辦吧。不過既然已被廢,又是畏罪自縊,說出去不光彩,這事便在私下里辦吧,莫要張揚?!?/br>
    魏承天擺明了是連死都不肯讓齊頌錦好死,不過他尋的這個理由雖冠冕堂皇,卻到底找不出錯處來。齊頌錦選擇自縊這種死法,就注定了即便她死了都不會被風(fēng)光下葬。

    “哦對了,還有,”頓了頓,魏承天又道:“你去找禮部商量一下,朕打算追封已故淑妃為皇后,封號就擬定為端淑二字,擇日將其遺骨牽入皇陵,待朕百年以后就葬于朕的旁邊,也好讓朕時時見著她?!?/br>
    季宏聞言心神一凜,皇上要追封淑妃為后這事他之前多少也猜到了些,只是沒想到不僅封了后,竟然還要遷去皇陵葬在帝王陵寢,待皇上百年之后與其合葬,這分明就是元后或是未來的太后才能有的待遇?。?/br>
    淑妃雖曾有孕卻到底沒能誕下皇子,未來繼承闌朝江山的也必然與她無關(guān),可皇上卻執(zhí)意要與她合葬……

    季宏舉棋不定的悄悄看了魏承天一眼,如果皇上這么做,是不是意味著從此以后闌朝將再無皇后?畢竟假如再冊封一位皇后,待日后正統(tǒng)嫡出的皇子登上大位之后,能與先帝合葬的就只有這位太后了。

    季宏嘆了口氣,看來除了廢后齊氏以外,本朝的皇后,就只有那位鳳魂不知歸何處的端淑皇后了……

    “老奴……遵旨……”

    最后,季宏到底還是端正的行了一禮,承下了這件事。

    人就是這樣,當你還是萬眾矚目最耀眼的那個時,一舉一動都能牽動無數(shù)人的心神,可一旦失勢,變成了那散入凡塵的泥土,縱使是生死這般大事都無人問津。

    關(guān)于齊頌錦的死,魏承天并沒有刻意瞞著人,甚至還推波助瀾了一番讓世人都知道廢后是畏罪自縊的??杉幢闳绱?,朝堂后宮竟連個提起她的人都沒有,更別提牽扯到她日后葬身何處的事了。

    唯一對此事有所觸動的,似乎只有深陷牢獄的齊蕭肅和趙氏,還有那位在幾天后得到消息,遠在千里之外的北狄王。

    聽聞齊頌錦的死訊,北狄王就像瘋了一樣,率領(lǐng)北狄大軍連夜攻打魏延曦他們的營帳,不論死傷,只要能殺闌朝軍一人,哪怕己方損失兩個三個乃至更多都在所不惜。

    打仗講究戰(zhàn)略,他這么不要命的打法實在是讓人有些經(jīng)受不住,畢竟他可以不管將士們的死活,可魏延曦卻是不能不顧的。

    幸得闌朝軍武器先進又進退有度,沒有被北狄軍的陣勢嚇傻,最后雖然也損失慘重,但好歹還是打得北狄軍退回了邊境線。

    “好啊,好,延曦果然御軍有方?!?/br>
    崇明殿你,裊裊龍涎香慢悠悠的升起,魏承天坐在高座上,看著前方傳來的戰(zhàn)報龍心甚悅,顯然心情很好。

    他就知道齊頌錦一死北狄王肯定會沉不住氣,所以一邊派探子偷偷去北狄傳遞廢后已死的消息,一邊讓人知會魏延曦那里,讓他這幾日小心防范北狄軍大舉來襲,沒想到還真被他給算準了!

    此番交戰(zhàn)北狄憑的是北狄王的一時意氣,可闌朝軍卻是早有準備的,是以雖然折損了不少人,但比起北狄的損失來不值一提。經(jīng)此一戰(zhàn)北狄元氣大傷,只怕軍心都要因此而渙散,實在是大快人心!

    不過雖然魏承天心情很好,可他座下,季宏卻皺緊了眉頭。不為別的,只因雍王爺此次傳回的除了戰(zhàn)況捷報,還有一封給王妃的家書。

    ☆、第104章 家書

    “皇上……老奴斗膽,不知王爺傳回來的那封家書……是不是要給王妃送去?”

    季宏猶豫再三,聯(lián)想到如今正在天牢里受苦的雍王妃和遠在千里之外苦苦作戰(zhàn)卻連京都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的雍王爺,他怎么都狠不下心來將這封家書置之不理。

    “嗯……”

    果然,一聽這話魏承天的臉冷了幾分。

    他隨手取來案邊的那封上頭寫著“遙清親啟”的薄薄信紙,掂量了一下,打開掃了兩眼,終于還是將信紙裝了回去,交給季宏,道:“也罷,只是封信而已,左右也沒什么,這樣吧,你跑一趟天牢,把這信給他帶去吧?!?/br>
    頓了頓,他忽然又自嘲一笑,道:“呵,沒想到朕這弟弟還真是個癡情的。那齊遙清若是真為他著想,就一定知道該怎么做?!?/br>
    “老奴替王妃謝過皇上?!?/br>
    季宏恭敬地鞠了一躬,接過信封,上頭原本是封好的,可被魏承天拆開看時破壞了。魏承天自然不在意這些小節(jié),不過季宏想了想,還是先去找膠水將信封復(fù)又粘好,這才寶貝似的揣在懷里,急匆匆的往天牢去。

    “咳,這大雪的天,公公怎么又來了呢。牢里陰寒,公公年歲漸長,本……咳咳,本不該再這么跑的?!?/br>
    天牢里一如既往的潮濕陰冷,因為下雪的緣故,又多添了幾分刻骨的寒意。齊遙清曲腿盤坐在軟墊上,看到季宏來臉上露出一絲訝異。

    他雖然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雪狐皮大氅,卻到底還是耐不住長期環(huán)繞在周圍的寒氣,這幾天有些輕微的咳嗽,面色也不怎么好。

    他本就知道自己身子骨不結(jié)實,所以真染了風(fēng)寒,咳嗽兩聲也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這卻急壞了影四,每天雷打不動的送藥不說,還把大夫都請到天牢里了,弄得他這間牢里到現(xiàn)在還是一股苦苦的藥味。

    “天確實冷,馬上都要入九了,王妃在這里受累了?!?/br>
    季宏讓守衛(wèi)開了牢門走進去,當看見齊遙清一張蒼白而更顯瘦削的臉后,尷尬的搓了搓雙手,有些抱歉的對齊遙清說。

    “公公客氣了?!饼R遙清卻笑著搖了搖頭,似乎對于自己在這兒遭的罪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公公今日來可是有什么事?”等季宏在他對案的軟墊上坐定,齊遙清伸手替他倒了一杯水,問。

    季宏雙手接過杯子,點頭算是感謝,然后這才開口道:“不瞞王妃,老奴這次來,確實是有兩件事要與您說?!?/br>
    “其一就是,幾日前,廢后齊氏在冷宮中自縊了。”

    知道齊遙清跟他這個名義上的jiejie一向沒什么感情,季宏說這話時也沒有特意回避什么,如實道:“因為齊氏已經(jīng)被廢,又是畏罪自縊而死的,按理入不得皇陵,只能進妃陵。本來這些事情王妃也不必全部清楚的,只是老奴想廢后怎么說都是您jiejie,這才來知會一聲,王妃……節(jié)哀?!?/br>
    齊遙清靜靜的坐著,眼睛盯著面前案上擺著的茶杯,半晌沒有說話。

    他能有何哀可節(jié)?齊頌錦這個jiejie從未真心認過他這個弟弟,假如這次先死的是自己只怕她面上傷感,心中指不準怎么欣慰??扇缃穹催^來,她先身敗,然后自縊,聽在他耳朵里,卻是木然的。

    兔死狐悲也好,真心悲痛也罷,性命都沒了,還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這事,我爹他們……可知道了?”沉默良久后,齊遙清抬頭問季宏道。

    “嗯,已經(jīng)派人去說過了。聽說夫人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昏了過去,醒來痛哭不已,國公爺……雖未表現(xiàn)的太明顯,但想來也是傷心的。至于世子,自從下獄之后整個人就有些呆滯,這次也只是哭了一場,其他沒別的了?!?/br>
    他們的反應(yīng)全都在齊遙清的預(yù)料之內(nèi),所以聽完也沒什么表情,只輕輕點了點頭。

    “皇……廢后一直是他們最大的指望,又是骨rou至親,傷心是肯定的?!鳖D了頓,齊遙清忽然又問:“對了,公公,皇上的旨意是將齊家全部流放,算算日子是不是差不多了?”

    “嗯,圣上的意思是等這個冬天過了,年后再離京?!奔竞甏鸬馈?/br>
    “這樣啊。”齊遙清抿了抿唇,“那公公可知……我呢,我是與他們一道離京還是……”

    齊遙清話沒有說完便戛然而止。他的身份尷尬,背后還捆了一個魏延曦,絕沒有齊蕭肅他們那般好解決。

    如果行軍順利的話,估計年前魏延曦就該大勝回來了,若是那時候他還留在京中的天牢內(nèi),只怕依雍王爺那性子不把整座天牢踩塌才怪。

    而若是將他在齊家其余人之前送往邊疆……

    齊遙清搖搖頭,只要他還活在這世上,魏延曦就絕不可能放棄找他,甚至?xí)幌c皇上徹底翻臉的找他。只怕到時候他人還沒到邊疆,凱旋歸來的雍王爺就已經(jīng)跟著追到邊疆了。

    季宏聞言愣了下,然后尷尬的笑了笑,摸摸鼻子,愣是沒吱聲。

    他能怎么回答,難道直言不諱的說皇上將你與齊家其他人分開來看守,他們被關(guān)在普通的大牢中,可你卻被關(guān)在只有重刑犯、死刑犯才會身處的天牢中,擺明了是要將你與他們分隔開,好隨時隨地的取你性命?

    有些話,心知肚明,卻到底還是不能說出來的。

    看出他的為難,齊遙清也不逼他回答,伸手提壺幫他加了杯水,問:“對了,公公剛剛說還有一件事,是什么?”

    他好心的轉(zhuǎn)移話題,季宏自然順水推舟的承了這個情,趕忙笑呵呵的從袖中取出魏延曦的信,遞到齊遙清眼前。

    “王妃,王爺前兩日在傳戰(zhàn)報的同時送了一封給您的信,老奴給您捎來了,您看看?”

    一聽說是魏延曦的來信,齊遙清怔了下,原本沒什么表情的臉色有些松動,狐疑的接過,果然見上面寫著熟悉的四個字:“遙清親啟。”

    筆走龍蛇,潦草卻不失氣勢,隱隱昭示著主人的魄力,果然是魏延曦的筆跡。

    單單只看到這四個字,齊遙清便覺得鼻頭一酸,連帶著眼眶也跟著發(fā)熱起來,似有什么東西想要從中間涌出來,卻又被他生生的壓了回去。

    他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封,根本沒有在意信封封口上那根本還沒來得及被晾干的膠水跡,抽出里頭夾著的薄薄兩張信紙,展開來,就著案頭昏暗的燭燈讀了起來。

    只見上頭寫著:

    遙清吾愛,自匆匆一別,數(shù)月有余。北地苦寒,聽聞京都亦有雪雨,卿可安否?

    北狄來襲,戰(zhàn)鼓難息,盔甲不解,晝夜不分。然卿日日擾我思,夜夜入我夢,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如今思及,不過如此。

    大戰(zhàn)在捷,不日將歸,卿可記,城門石下曾立誓,千鶴樓上待我回?

    只盼來年春歸日,得見清卿展笑顏。

    盼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