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百分百吵架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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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就放心吧。”并不擅長處理這種似是而非氣氛的人慌得挪開眼,輕松一笑,恍然間似乎又恢復(fù)到以前的模樣。 不善言辭的項天禮只能點頭,正襟危坐,視線平視著前方,余光卻忍不住偷瞄過去。 心中郁結(jié)終于解開的人小聲哼著歌,望著外頭的小販都順眼許多。 回到王府,項天禮先一步下馬車,巴巴地望著她,毫無所覺的人撩開簾子,無視他的等候,直接跳落在地。 一抬頭便觸到他盯著自己的眼,只疑惑了一瞬便明了,后怕地捂著嘴,小聲道,“就這一次,以后不會了?!?/br> 以為小心思被發(fā)現(xiàn)的人微微松口氣,斂著眉轉(zhuǎn)身離開。 兩人關(guān)系和緩,可謂是王府上下喜聞樂見的消息,在王爺身邊當值的丫鬟侍衛(wèi)默契松口氣,一傳十十傳百,傳到了土豆的耳里。 在乾陵悅的悉心“教導(dǎo)”下,土豆?jié)u漸擺脫自卑懦弱,除了不往柳榕那邊去,其他側(cè)妃的地兒他都跑了個遍。 不似以往灰頭土臉,打扮干凈的土豆一張嬰兒肥的小臉與撲閃的大眼睛很是招人喜歡,側(cè)妃們閑來無事,也樂意逗他玩兒。 一來二去的,土豆竟然和側(cè)妃們關(guān)系都還不錯,除了柳榕與楊妃,還有對他而言高不可攀的司空長嬋。 “王妃jiejie,‘守得云開見月明’什么意思?”玩兒了一天回到流火居的土豆拉著慵懶的人問。 乾陵悅眨眨眼,先問道,“你從哪里聽來的?” “是熹妃的大丫鬟jiejie說的?!蓖炼挂膊蝗鲋e。 “……她說這干什么?”不會又有哪個妃子要搞事了吧,她不想聽。 土豆砸吧砸吧嘴,回憶著,“好像熹妃說您終于和王爺和好了,大丫鬟jiejie就接了這么一句?!?/br> 白緊張一場的人怔忪地盯著他,這王府里的人是都在聽她和項天禮的八卦嗎? “王妃jiejie,到底什么意思啊。”沒有得到答案的土豆催促著。 “只要堅持,好事一定會發(fā)生。”她隨口解釋著。 滿足的土豆蹦蹦跳跳離開,隨后又蹦蹦跳跳地回來,“不過我覺得大丫鬟jiejie說得很對,你們和好后大家都輕松了很多?!?/br> “小小年紀,盡說些不該說的事?!鼻陳傄浑?,拍了他一把。 他嬉笑著跑開。 莫名被小孩子調(diào)侃了一把的乾陵悅靠在涼亭柱子上發(fā)呆,這是什么,有種被同事同學(xué)起哄的感覺。 這些側(cè)妃怎么回事,不好好爭寵,凈整些五五六六的。 “王妃,您的臉怎么這么紅?發(fā)燒了嗎?”心情頗好,和項畏會完的綠竹一回來便看到自家主子臉紅撲撲地走神,擔心地詢問。 “沒有。”她矢口否認,清清嗓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好,打算處理正事,“明日我要出府一趟?!?/br> “這得您自己同王爺申請?!本G竹無情地回答。 原本想讓她跑一趟的人眨眨眼,行吧,早知道在馬車上就直說了,現(xiàn)在還要專程過去。 奈何這是她必須要做的事。 項天禮正在埋首公務(wù),她阻止了侍衛(wèi)的通報,做賊似的扒在門邊往里看,不是說項天仁不重視他嗎,怎么還一堆堆的公務(wù),這是人干的事嗎? “這些是他一日的?”她低聲問守門的侍衛(wèi)。 侍衛(wèi)站得筆直,目不斜視,想到她“不要驚動他”的要求,只能氣聲回答,“這是少的?!?/br> “……”她吞下罵人的話,歪著頭又看了看,“每天都這么多,處理得完嗎?” “不能,所以王爺一般挑燈到深夜?!笔绦l(wèi)有問必答,且十分控制音量。 這遭罪的,還是公務(wù)員兒呢。 她仔細回憶著自己的社會,也沒見誰這么努力過。 “王爺,難道讓王妃一直站在外面嗎?”項畏替他更換了一摞奏折,輕聲問。 “她進來我會分神?!碧岬角陳倳r,他的手微微頓住,不經(jīng)意地瞥過去,門邊一抹亮色的衣袂飄在空中,兩邊的侍衛(wèi)縱然再目不斜視,偶爾還是會投去目光。 說她傻,有時她的聰明卻又無人能及。 “王妃可能有事。”平時他工作時,項畏兩耳不聞窗外事,眼中只有批了的奏折與沒批的奏折,今日卻格外多話。 項天禮抬頭看他,“是不是綠竹說了什么?” 妻管嚴的人訕笑著,沒有回話,腦子里循環(huán)著綠竹的耳提面命。 “還有多少?”一直讓她在外站著也不是辦法,他最終妥協(xié),詢問。 項畏大致估算一番,“還需半個時辰,剩下的可晚膳后再做?!?/br> “行?!?/br> 而后,項天禮奮筆疾書,項畏的驚訝藏在眼底。 外面觀望的乾陵悅看著他忽然快進般的速度,擔心他被工作折磨瘋了,偏頭問侍衛(wèi),“他……經(jīng)常這樣嗎?” 心里已經(jīng)暗自開始為他設(shè)計合適的舒壓方案。 侍衛(wèi)撓撓頭,搖了搖,這樣的王爺,他們也很少見。 “完了……”身為醫(yī)生的乾陵悅暗自道,這人不是瘋了吧。 這皇上怎么回事,管天管地的,做弟弟的既要幫他處理公務(wù),還要聽他各種教訓(xùn),一言不合就是削權(quán)卸任。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在替他憤慨的人憤憤然想著,面部表情高度同步。 遠在皇宮的項天仁連著打了三個噴嚏,嚇得一旁的公公連忙關(guān)心,項巧卿則一臉嫌棄,“大哥,你打噴嚏可以離我遠點嗎?” 大哥苦澀一笑,默默地往更遠的地方挪了挪。 半個時辰的工作量硬生生壓縮了一半的時間,項天禮伸手一摸,摸了個空,這才意識到已經(jīng)處理完了,長舒一口氣。 “王爺,都整理好了?!表椢肥帜_利落地分門別類,雜亂的書桌干凈整潔。 “嗯。”他坐直脊背,翻出一本書,欲蓋彌彰地翻著。 候在外面的乾陵悅默默多等了小刻鐘,確認他只是在翻書后才后退一步,示意侍衛(wèi)通稟。 “王爺,王妃求見?!笔绦l(wèi)憋了近大半個時辰的話終于說出口,一口氣回過來。 “請進來?!?/br> 乾陵悅這才端莊地雙手交疊走進去,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禮,“王爺,臣妾有事奏請?!?/br> 面對如此乖順守矩的人,項天禮一時還沒能適應(yīng),卡住嗓子,“說。” “明日我想出府一趟。” 聽的人臉瞬間就變了,“為何?” “醫(yī)館的事還未解決。”她的理所當然更是給項天禮火上澆油。 這醫(yī)館是她的嗎?這么上心? 據(jù)他所知,她與二當家也不是舊識,怎么就如此維護? “二當家神通廣大,不會無法解決,更何況香妃已經(jīng)答應(yīng)澄清,事情不大?!彼此朴袟l不紊地分析,潛意思只有兩個字——不行。 “您的意思是,以后我都不能因為醫(yī)館的事出府了是嗎?”乾陵悅忽的聰明起來,敏感追問。 確有打算的項天禮一時沒能說出反駁的話。 “王爺,您要軟禁我?”她更進一步下結(jié)論。 ……他倒是想。 避免歷史的重現(xiàn),這次他倒是回得很快,“并非軟禁?!?/br> “那為何不許我出府?” “醫(yī)館畢竟屬于民間,你過多干預(yù),只會滋生事端。”項天禮不由得嚴肅,才教育過她,怎么就不長記性? 乾陵悅閉嘴看著他,承認他說的不無道理。 “我在府中百無聊賴,既然有本事服務(wù)大眾,為何不許我去?”她想明目張膽賺個外快就這么難嗎? “堂堂王妃,拋頭露面,豈不是讓他人看我王室的笑話?”他被纏得有些著惱,語氣里有幾分不耐。 見大事不好的項畏急忙出來攔住,“王爺息怒?!?/br> “你對地位就這么看重?”而乾陵悅并未松口,只是覺得可笑萬分。 在她而言,一個人什么都沒有的時候才會抱著一個所謂的地位大肆宣揚,一提到王室禮儀便會慍怒的項天禮在她眼中等同于這種人。 所謂在其位,謀其職。 在這個位置,做好本分是應(yīng)該的,遵守禮教她也理解,可她唯獨不能接受的是這個位置衍生的條條框框。 王妃端莊沒錯,但若只是端莊,又有什么樂趣? “王室的確該高高在上,但不能選擇其他的路嗎?”她不能接受,也無法忍受。 本來照顧他的心情努力讓自己遵守各種禮教就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 兩人在這個問題上始終不能一致。 項畏一個接受傳統(tǒng)教育的人在此種情況下也不知該說什么緩和氣氛,又擔心兩人繼續(xù)說下去會再度鬧僵,便低聲道,“王爺,王妃也是為您考慮?!?/br> “為我考慮?”他冷哼一聲,“不是為我添亂就不錯了?!?/br> “王妃在外幫助他人,也是提升安王府名譽的美事一樁?!彼斨薮蟮膲毫榍陳傉f話。 項天禮的怒氣稍微減弱些,末了還是不太服氣,“你在外面稍有差錯,帶來的后果都是致命的?!?/br> 乾陵悅愣住,的確如此。 若她頻繁出現(xiàn)在醫(yī)館,總有一天她的身份會被坐實,此刻但凡出現(xiàn)任何一點差錯,旁人都會算在安王府的頭上。 再加上平民百姓的逆反心理,倒是王府怕是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最關(guān)鍵的是,在外她不一定能做到時時刻刻控制言行,這也增加了犯錯幾率。 她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