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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王妃,你的鞋掉了在線閱讀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引蛇出洞(夜貓本貓的凌晨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引蛇出洞(夜貓本貓的凌晨更

    陳大廚瞳孔震動,挪開視線望向床上,又重新看向她,眼神帶著微弱的猶疑,“跟著先皇的那批人,或遣散回鄉(xiāng),或四處流浪,當(dāng)然,前兩類人,現(xiàn)在大多沒了音訊?!?/br>
    言外之意便是非死即傷,甚至可能死在異鄉(xiāng),無人收尸。

    “皇上遣散你們,自然會給一筆安家費(fèi)?!鼻陳偀o法理解這樣后果的原因。

    “安家費(fèi)自然有,但不見的會讓我們平安到家?!标惔髲N顯然也很少與人提及這些,娓娓道來,語氣悵然。

    費(fèi)心費(fèi)力服侍皇家,最后卻未必落得好結(jié)局,這實(shí)在讓人嗤笑。

    乾陵悅更加不懂,“為何一定要你們的命?”

    “一朝天子一朝臣?!边@是陳大廚的回答,卻無法說服她。

    這些廚子,分明可以一直任用,那些有經(jīng)驗的嬤嬤公公,也可以留在宮中。

    “所以你逃來這里?”她決定暫時避開這個話題。

    “剛出京城,遇到山賊,犬子為了保護(hù)我,丟了性命?!彼麖?fù)述著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眼中隱隱含著淚花,“我逃出生天,遇到侄兒,說是城主派他來接應(yīng)我?!?/br>
    閆宵的消息不是一般靈通,竟然能及時得他離開的信息。

    “城主是個好人,到這里后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我們,之前的確住在后山,偶爾幫他處理獵完但吃不了的野味?!标惔髲N如是說,仍然不肯相信她之前的暗示。

    乾陵悅略顯敷衍地點(diǎn)頭,要是真的為他好,應(yīng)當(dāng)把他藏得好好的,而不是放在隨意就能打聽到的明處。

    這分明就是想有人來找。

    前后聯(lián)系一想,乾陵悅基本明白了閆宵的心思。

    所以他這里有用的線索只有一個——小六子。

    “嗯,你們好好休息。”乾陵悅突然覺得自己十分自私,為了回去攪擾他們的平靜生活,只能盡可能地叮囑,“我還是建議你們連夜離開?!?/br>
    “王妃,我一把老骨頭,又能去哪里?”陳大廚苦笑著,說完虛弱地咳了幾聲。

    她沉眉,思考了一會兒,“如果您不介意,可以跟我們回京?!?/br>
    聞言大廚與項天禮皆是一怔,同時望向她,在兩人的打量中乾陵悅堅定點(diǎn)頭,“嗯,跟我們回去,正好王府里缺個好廚子?!?/br>
    “敢用先皇的廚子,不怕扣上造反的罪名?”這次項天禮先出聲,他一直避免與大哥二哥出現(xiàn)正面交鋒,更不會做這種讓人無解的事。

    “大廚已經(jīng)被解雇了,早就是自由身,我有緣遇到做飯好吃的人,還不能雇回來了?再說了,我只知道老人家姓陳,誰知道他的過往?”乾陵悅?cè)齼删湓拰⒆约浩驳馗筛蓛魞簟?/br>
    陳大廚對她的的提議有些心動,住在這里連看郎中都要找很久,且人生地不熟,著實(shí)讓人沒有安定感。

    但跟著去也不一定真的就能安逸度日,萬一皇上追究起來,王爺未必會保他們。

    乾陵悅考慮得還算全面,“要么您留在這里,承受著相當(dāng)?shù)奈kU;或者跟我回去,我個人保你安全?!?/br>
    項天禮偏頭看她一眼,不明白她這又是哪一出。

    “王妃,莫要說笑,您能保我安全?”陳大廚見慣風(fēng)雨,從未見過哪個女人說保護(hù)自己安全,還是從皇室手下,簡直天方夜譚。

    “我可以。”就算她本人不可以,也會找專門的保鏢保護(hù)他們。

    畢竟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多的是人只認(rèn)錢不人權(quán)。

    “悅兒……”王爺沒忍住出聲叫她,希望她能三思。

    陳大廚的身份的確敏感,冒然帶回來,怕會引起各方的異動。

    乾陵悅不是不尊重項天禮的想法,因此猶豫了一瞬。

    他們之間的異樣氣氛并未遮掩,老人家視線來來回回,主動道,“王妃的好意老奴心領(lǐng)了?!?/br>
    回去的路上,乾陵悅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悅與疑惑,“用個廚子而已,需要思慮這么多?”

    “這不僅僅是個廚子。”牽扯到他背后的人、當(dāng)年的事,項天仁曾一度警告他莫要多事,現(xiàn)在帶回個與當(dāng)初密切相關(guān)的人,豈不是公然對抗。

    “接回去,安頓在其他地方,難道不行嗎?”她再度提出質(zhì)疑。

    對此項天禮只是苦笑一聲,“我們的一舉一動,但凡異樣便會直接匯報給大哥,說不定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擬旨讓陳氏永世不得踏入京城。”

    雖然夸張了些,但的確如此。

    乾陵悅沉著眉沒說話。

    回到城王府,閆宵早早等在他們住處,一聽到聲響便直接起身,面上的笑掛得很僵,“今日難得空閑,想找王爺敘敘舊,卻被告知出門了?!?/br>
    “嗯,來到新月還沒有好好逛過,所以帶著悅兒四處走了走。”項天禮面色不改,攬著乾陵悅的腰身繞到他對面坐下,“城主想說什么?”

    “只是一些瑣事罷了?!彼@么說著,視線卻沒有離開乾陵悅,試圖從她臉上解讀出想要的信息,“聽說王妃與漫兒去了后山一趟?”

    乾陵悅大方承認(rèn),“嗯,好奇,漫夫人也大方,隨即帶我去了?!彼z毫不扭捏,實(shí)中有虛。

    “是嗎,我聽漫兒說您似乎與陳氏交談了兩句?!彼暰€在兩人之間輪轉(zhuǎn),試探著,“聽說和先皇有關(guān)?”

    “城主果然耳聽八方?!彼虼叫χ鄣缀苁亲I諷。

    衛(wèi)漫那天應(yīng)該聽到不少,該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現(xiàn)在來試探,只是想弄清楚他們具體到了哪一步。

    “畢竟在城王府,一舉一動我應(yīng)當(dāng)知悉?!遍Z宵為自己的監(jiān)視想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旦都不感到羞恥。

    乾陵悅對他沒什么好印象,她找到真陳氏的消息應(yīng)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傳到他耳里,到時候只怕又是一場詭譎試探。

    “我隨意聊聊天罷了,畢竟是皇宮的人,我難免親切?!彼犙壅f瞎話,有意岔開他的話題,氣得他牙癢。

    “方便告知聊了什么嗎?”

    乾陵悅瞇起眼,皺著眉,這人怎么回事,明明都心知肚明,卻還要追問不停,“一些家常,說起來,我今日出去,看到不少人餓得面黃肌瘦,糧庫存量不夠?”

    她的事情暫時得到解決,開始找閆宵的麻煩。

    “的確有些……”閆宵臉皮也厚得不行,竟然要順著她的話承認(rèn)。

    “我記得新月今年收獲頗豐。”乾陵悅不給他一絲面子,“同樣的人口吃的糧卻比上年多了兩成,是哪里出了問題?”

    項天禮對她的口無遮攔已經(jīng)徹底放棄,只能飛速跟上她的思維隨時為她收拾爛攤子。

    “看來王妃對新月的內(nèi)政格外關(guān)注?!背侵鳑]有正面回答她,反而轉(zhuǎn)移注意力。

    而王爺已經(jīng)扶額無言。

    “內(nèi)政?什么時候新月也能用‘內(nèi)政’兩個字了?”她冷笑一聲,正逢陳大廚的事未完美解決,心情糟糕,火氣直往上冒。

    閆宵眉眼瞬間是收斂,不少大臣知道新月狀況,也是有苦難言,有怒不發(fā),所以他在進(jìn)貢典禮上向來張揚(yáng)跋扈,也無人反駁。

    不想今天栽在一個小女子手里。

    “王妃,說話可要打草稿,您的身份,可不允許您胡亂開口?!彼^一次對一個女人有了惱怒,說完后看向項天禮,示意他管管自家女人。

    而乾陵悅在京城時,內(nèi)有項天禮寵溺放縱,外有二當(dāng)家時刻保護(hù),加之她被和平社會熏陶出的正義感,導(dǎo)致她一時收斂不住。

    不僅沒收斂,反而更加放肆,“胡亂開口?”她嘴角的冷笑更加深刻,“您在朝中的所作所為,大家有目共睹,若是您知收斂,也不至于到人人公憤的地步?!?/br>
    閆宵被說得面子掛不住,乾陵悅就是一把鋒利的刀刃,戳穿他們刻意糊了一層又一層的窗戶紙,還嫌不夠似的翻來覆去地讓他們看。

    “皇上讓你用自己的制度治理百姓,是給先皇面子,更多的是給蓮夫人面子?!鼻陳傂闹笨诳?,抓到這個城市的病根就直言不諱,而項天禮就是那個她想讓之主刀治理的人。

    城主眼睛已經(jīng)深沉如黑檀,動了殺念,“王妃果然慧眼如炬,這番話說得我一無是處,好生傷心?!?/br>
    “慧眼如炬還是如灰我不在乎,”她向來聽不懂討厭之人的贊美,故意找茬,“你傷不傷心我也不在乎,皇上給您十,只要求您還一,饒是如此,您仍然加重賦稅?!?/br>
    她越說越氣,將自己的私心加在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身上,實(shí)在可恥。

    項天禮觀察著閆宵的神色,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之后的說辭。

    “賦稅是城中人生活所需,我身為城主,自然要考慮大部分人的利益?!遍Z宵振振有詞,為自己荒謬行為找解釋。

    乾陵悅已經(jīng)被他的不要臉震驚了,轉(zhuǎn)頭望著項天禮,眼底大有“你看看這就是你維護(hù)的人”的指責(zé)與憤慨。

    光是警告她朝堂之外莫要議論朝政已經(jīng)很難,現(xiàn)在又是當(dāng)面懟閆宵,他的震驚意外早就把“打斷她”的想法擠出腦外。

    “所以就算鬧到皇上那兒,你也打算這番說辭?”她并不指望項天禮會出聲,語氣平靜下來,給出致命一問。

    整段對話里都沒有真正認(rèn)真起來的兩個男人同時僵直背脊,同時盯著她。

    閆宵擰著眉,“你打算赤手空拳地上報給皇上?”

    “城主說笑了,我當(dāng)然不會赤手空拳?!泵髅魇裁聪敕ǘ紱]有,她卻唱起了空城計,晃悠著腦袋,一派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