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別弄亂我頭發(fā)?!?/br> 齊棪笑,牽住翊安的手:“走,吃早飯去?!?/br> 翊安被他夸一通,心里很受用,跳著小步跟在他身邊。 “咱們不回溱州嗎?” “不回,現(xiàn)往溱州去,路上若有埋伏就糟了,不如留在此地更穩(wěn)妥?!?/br> “留多久?” “最多兩三日,便有人來接咱們,到時直接回京?!?/br> “溱州你不管了?” “你當隨行的官員都是吃素的?便是我不在,也出不了亂子。” 齊棪趁著沒人看,將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親,哄道:“這兩天委屈你了,回京后,咱們山珍海味吃到吐,衣裳再置辦它個幾十套,日日盛裝擺大宴?!?/br> “王爺要說到做到,奴家就等您帶我出村,過好日子?!?/br> 翊安喜笑顏開。 戲文里,這樣的對話結(jié)束后,往往都是女子被棄的下場。 她暗自慶幸,還好她不全指著齊棪過活。 齊棪沒衣裳換,穿得是江州來的新衣,他們身量相仿,倒也合身。 這松藍色的長衫素樸內(nèi)斂,齊棪儀態(tài)最好,穿上極為清俊。 比自己這身既不合身、又不好看的衣裳強多了,封淺淺就是故意的! 罪魁禍首見了翊安,眼睛微亮,“殿下真是穿什么都美。” “是封姑娘的衣裳好看?!?/br> “殿下喜歡,便送殿下?!?/br> “……”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江州來想是潛心研究此道,做的吃食很是精巧。 早膳除了米粥、面條,各色糕點擺了滿滿一桌,雖不能同上京比,味道卻不差。 吃飯時,翊安才注意,齊棪那三個侍衛(wèi)都不在身邊,想是被他遣派出去。 齊棪喚挽驪坐下,替她盛了碗粥,學(xué)著翊安昨晚的口氣:“養(yǎng)精蓄銳,他們不在,姐夫全指著你了?!?/br> 翊安:“……” 不行,挽驪只能保護她! 挽驪面露難色,再次言簡意賅道:“好?!?/br> 吃完早飯,眾人各自散了。 江州來出門去談生意,齊棪跟女流之輩們無話可說,躲回屋里睡回籠覺。 翊安雖想跟去,轉(zhuǎn)念想著這是別人家,吃人家喝人家的,不好太無禮。 于是站到封淺淺身邊,客氣道:“可有什么我?guī)偷蒙系模俊?/br> 封淺淺正在廊下忙,抬頭看她一眼,笑吟吟說:“不必了,哪敢讓殿下干活,王爺看到會不高興?!?/br> “你管他高不高興做什么,我高興就行?!瘪窗采焓?,“我?guī)湍銤不??!?/br> 封淺淺見她真心想幫,也不再推,簡單交代了幾句:各類花品分別澆多少的水,怎么澆。 不難。 翊安得心應(yīng)手地忙起來。 期間挽驪想接手過去,被翊安攆去屋里睡覺了。 翊安專心致志地忙完,生出個天真的念頭。 若她與齊棪也找個鄉(xiāng)村住下,每日吃飯種花睡覺,多好呢。 唉,沒戲。 忙完后,她搬了個藤椅,坐在院子的風口處。 昨夜下過雨,今日風還帶著涼意,太陽這會又被厚云遮住,天氣正舒服。 七八月的天,這極難得。 屋里反而燥熱,不曉得齊棪怎么待得住的。 翊安眼一瞥,對上封淺淺欲言又止的神情,主動開口:“要問什么?” 什么人敢刺殺他們,他們何時才能走? 誰知封淺淺納悶地說了句:“殿下與王爺成親將近三載,為何至今不見喜事?” 尋常婦人,成親一兩年內(nèi),便能有身孕。 若沒有懷上,早急得什么似的。 她語氣并非奚落,翊安便沒嫌她冒犯。 微斂下眸,說實話道:“一是并不想要,二來……我身子不大好?!?/br> 她這段時間服的是丹藥,方子沒變,苦得喝多少水都沒用。 封淺淺打量她的神情,驀然想到什么,善解人意地放柔聲音,“我懂,委屈你了?!?/br> “?”委屈的不是齊棪嗎? “女兒家碰見這種事,難以啟齒,還得為男人留面子。”封淺淺盯著翊安的臉,搖頭嘆息,似是為她惋惜:“難怪他對女子冷淡至極,一眼都不多看?!?/br> 就是沒娶親前,齊棪對她,也只是奉亡母之命稍稍留意。 從不與她說笑閑談,她那時還當齊棪嫌棄她,后來發(fā)現(xiàn),他對女人都是這個樣子。 只對翊安,向來眼神都不一樣。 封淺淺雖跟長公主不熟,到底曾互相看不慣,知道翊安的性子。 見她在孩子的事情上,自甘示弱,且考慮良久才說出口,封淺淺瞬間明白。 翊安會意,忙替齊棪挽尊:“不,是我的緣故,他、他挺好的,真的。” 她越解釋,封淺淺就越篤定,“長公主癡心一片,你看即便如此,還恩愛至今呢?!?/br> 翊安頭疼,雖知封淺淺跟江州來才在一起沒多久,還是強回道:“你也沒孩子啊?!?/br> 封淺淺眉眼嬌媚:“我們家州來很猛,遲早的事?!?/br> 翊安險些被口水嗆死,這兒民風如此奔放嗎? “這位meimei,交淺莫要言深,聽著怪羞人的?!?/br> “這有什么?!狈鉁\淺不以為意,“村里常有年長我?guī)讱q的婦人們拉我去閑談。她們言語粗陋卻實在,頗有意思,故而什么話都聽的來?!?/br> 翊安與她就此討論起來,言罷深感村子里的相處,更坦誠自在,怪不著封淺淺住下舍不得走。 回到屋里,齊棪剛醒不多時,正枕著手臂發(fā)呆。 翊安脫鞋上床,趴在他胸膛前,“我一定得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為你生個孩子,哪怕只一個?!?/br> “一覺醒來,你愛我愛成這樣了?”齊棪受寵若驚。 “我不能讓你背黑鍋,若不生,很多人會揣測,是不是你不行才生不出孩子?!?/br> 齊棪沒老實氣地捏住她耳垂,搓揉著玩,“我看著像不行的男人?” “你這么多年不近女色,又不花天酒地,還沒個子嗣,旁人會怎么想??!?/br> “潔身自好有什么錯。” 齊棪不管那些,隨旁人怎么說,又少不了他一塊rou?!拔抑灰阏f,我行嗎?” 翊安耳朵都被他搓熱了,往上挪挪,擠在他懷里,輕聲道:“行。” “可還能滿足你?”他摟住她腰。 “你真煩人?!瘪窗侧凉?。 他不依不饒,“你說,能不能?” 翊安將羞意忍下去,埋在他懷里,大方道:“綽綽有余。” “這還差不多。”他得意,賞了她額頭一個吻。 翊安有點熱,但舍不得從他懷里出去,靜了會,認真問:“我能滿足你嗎?” “綽綽有余?!?/br> 齊棪毫不猶豫,對著她的耳心說:“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像老天專為我齊棪安排的女人?!?/br> “啊,我輸了?!瘪窗猜裰槪Φ没ㄖy顫。 說起情話來,她愈發(fā)不是他的對手。 虧她從前還嫌他木訥,惱他人話都不會說,總?cè)撬鷼狻?/br> 外頭漸又下起雨,夏日的天氣總是這樣,看著快晴了,轉(zhuǎn)頭烏云一來又是場大暴雨。 兩人懶在床上,互相摟著耳語。 時不時地親上一口,卻不曾引出火,做出格之事。 白日不說,還是在人家家里。 且翊安瞧得出來,齊棪看似安然自若地躺著,實則滿腹心事。 便是跟她說笑,眉間也只舒展七分。 翊安細細思量,溱州那邊他既不cao心,讓他顧念的只能是上京。 若刺客是阮鏞實所派,那生怕人不知道的陣勢,已是明目張膽了。 究竟上京城里發(fā)生什么事,會讓阮鏞實這般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