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只是齊棪若聽見,定要為她鳴不平的,她可是個十足十的女兒家。 男裝只是為了在外行走方便,不必端著姿態(tài),很是爽快。 鄭昀說笑完,想到一路同行的挽驪,詢問道:“你們家的挽驪姑娘,可有婚配?” “尚未,除了我,她誰也不放在心上?!?/br> “啊?”江昀捂嘴,一副見慣了大世面的樣子:“你們倆是那種關(guān)系?” “哎哎哎,”翊安頭疼,嫌他齷齪:“干干凈凈的姊妹之情。” 江昀松了口氣,“那就好,你覺得……” 他話說一半,翊安就聽了出來,連忙打斷:“你不行,除非你入贅,否則我不會讓她嫁那么遠,你別想了?!?/br> “不是我,你覺得……放之兄如何?”江昀期待地看她。 “花燃?”翊安將折扇一收,隨手挑起紗簾,看著窗外的野色:“他更不行?!?/br> “可是覺得門不當(dāng)戶不對?” 翊安不放在眼里:“挽驪有我父皇欽賜的三品女官身份,又有長公主府這個娘家,配他花燃綽綽有余?!?/br> 江昀一拍手:“就是這么說嘛,我也覺得配他綽綽有余。男未婚女未嫁,我聽放之說,他母親說,只要他肯成親,娶誰都行?!?/br> “不行不行?!瘪窗苍俅畏穸?。 “為什么?” “你這就是月老上身,亂點鴛鴦譜?;ㄈ际莻€斷袖,怎么會對挽驪好呢?!?/br> 江昀險些被口水嗆住,“誰說的?” “還要說?”翊安審視著他:“你們倆……” “清清白白的知己?!?/br> “你把人家當(dāng)知己,殊不知人家想跟你同床共枕?!?/br> “???!”江昀陷入沉思,花放之這小子來這一手? 不對啊,人家也沒睡他啊。 他重振旗鼓:“若他真的不是斷袖呢?” “那也不行,他太老了,比齊棪年紀都大?!?/br> “男人老一些,會疼人。況且怎么就老了,有人四五十歲,續(xù)弦還娶十七八歲的呢。” “哼,男人的劣根性,不提也罷?!?/br> 翊安鄙夷,隨即憧憬起來:“我都想好了,明年春闈去榜前搶個狀元郎,直接綁回洞房,讓我們家挽驪快活快活?!?/br> 江昀:“……” 他埋頭在地上撿自己碎得一地不勝的愛慕,艱難道:“甚好?!?/br> 前白月光本人并不知情,調(diào)了個更舒適的靠姿,閉目養(yǎng)神道:“你就別cao心了,花燃若想成親,早找著了。他啊,自在閑散慣了,不想成家立業(yè)。” 江昀縮在角落里,沒敢再出聲。 該說的話他都說了,放之兄,好自為之吧。 * 齊棪剛到溱州的心情,猶如被狗舔了新鞋一般膈應(yīng)。 那叫一個有火發(fā)不出。 說出來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幾個月沒下一滴雨的溱州,竟然在他到的那日轉(zhuǎn)陰,當(dāng)夜就下起了暴雨。 電閃雷鳴,晝夜不停。 齊棪本來就想老婆想得睡不著覺,批著衣裳站在窗欞前罵娘。 老天爺怎么不一個雷把它自己劈死呢。 所謂無巧不成書,翌日,城中便有人帶頭高呼“境寧王萬歲”。 都說老天爺就等著境寧王他親自來。 齊棪受不了這些恭維的屁話,親自來干嘛? 禁欲苦行啊。 百姓們在雨里載歌載舞,場面一度很熱鬧,嘴上都沒閑著,跟中了邪一般。 攔還攔不住,恨不地當(dāng)面跪著給齊棪磕頭。 齊棪不用想也知,這“境寧王萬歲”幾個字,不出兩日,滿上京便曉得了。 還得被添油加醋一番。 說這是他提前安排好的,蠱惑民心。 他絲毫不懷疑,若不是自己是翊安的駙馬,但凡是個皇帝聽見這種事,都得派人把他殺掉。 留他這樣的人,實在是君王喉間的一根刺。 放在前世,他能直接跪雨里崩潰痛哭。 齊棪帶來朝廷賑災(zāi)的糧食和銀子,不眠不休地頂著暴雨忙了好幾日,萬事順利。 聽竹衛(wèi)的消息一貫準確,與前世相比,今世的災(zāi)情實乃小巫見大巫。 齊棪之所以如此勤勉,一是不忍百姓繼續(xù)受苦,二是想早些忙完,回去見他家殿下。 忙得頭暈?zāi)垦r,收到花燃的鴿子,紙上寫著兩行小字:“汝妻離京赴溱,切忌逛窯子,睡美人?!?/br> ??? 齊棪仔仔細細看了兩遍,先是確定自己有沒有認錯字,接著懷疑花燃這小子。 是不是怕他過得□□穩(wěn),故意嚇他。 不,花燃沒這個膽量。 齊棪又急又喜,“這小祖宗不會是想我想瘋了吧,這時候來,不是跟著受苦嘛?!?/br> 雖說溱州離京城不遠,可舟車勞頓也不是鬧著玩的。 再加上這里旱情嚴重,吃喝用度遠不能同上京比,翊安是錦繡堆出來的玉人,哪里過得慣。 齊棪鎮(zhèn)定下來,轉(zhuǎn)身安排人,將他住的院子和屋里打掃一遍,再精心裝飾一番。 他體恤下面,直言貴重之物不必擺,多搬些花草來就是。 當(dāng)夜,溱州刺史自以為明白他的意思,再次將如花似玉的美嬌娘送到屋門前。 齊棪掃了眼那女人,豐盈有余,氣質(zhì)輕浮。 她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拋媚眼。 溱州男人喜歡這一款? 低俗! 他板起臉訓(xùn)斥:“本王來這里只為賑災(zāi),無閑情忙別的事。刺史大人若不將心思放在政務(wù)上,日后再提此事,便摘下烏紗帽,專干這一行去。” 意思就是讓他別當(dāng)官了,去做老鴇吧。 刺史當(dāng)即帶著人溜了,再沒敢送過女人。 齊棪背后也得了兩個字:古怪。 男人不好色,絕對有問題。 幾日后,溱州的官員們知道了,境寧王古怪在何處。 原來他是個斷袖! 他們親眼所見,他拋下公務(wù),跑到城外去接一行男人。 其中一個模樣清俊美艷的,甚至當(dāng)眾撲到他懷里,“你清減了?!?/br> 境寧王亦將人摟緊,溫柔地揉著他的頭:“一路趕來,累壞了吧,怎么這樣傻?!?/br> 隨后那男子住進了境寧王的屋里,與他同吃同睡,聽說膩歪得如同新婚夫妻。 刺史悔不當(dāng)初:“早知道我就送男人了!” 第70章 私用 翊安氣個半死,本想效仿江昀那故事里的女主人公,直接上去掀被子。 無論有沒有jian情,嚇嚇齊棪也是好的。 沒曾想到,她披星戴月地趕路,還特地拋下江昀,挑了匹快馬趕來。 人還沒進溱州城,便見著她那半仙夫君了。 想是已然恭候多時。 翊安算是看透,這輩子在抓jian這事上,只有齊棪抓她的份,輪不到她抓齊棪。 翊安又想,齊棪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若有朝一日看上旁的女人,偷情實在低估了他,想是會直接把自己藥死,還神不知鬼不覺。 想到這里,她打了個冷顫。 算了,就算被藥死,也是將來的事情,現(xiàn)在看齊棪還是很順眼的。 拋開那些不管,她與齊棪有十幾日沒見,思念險些成疾。 來的路上,她每日都在嫌馬車太慢。 江昀給她念叨得頭疼,大呼太虐人了,他回到南陳必須立刻娶妻。 也嘗嘗伉儷情深的滋味。 翊安潑了盆涼水給他,說上京城里不恩愛的夫妻排著隊能繞城郭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