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那日到時,恰逢大夫在,彼此寒暄了兩句。 在翊安走過他身邊時,大夫皺了皺眉,詢問她身上可是用了什么香。 兩人交談幾句,得出是翊安用的那頭油香味特殊。 右相夫人還道翊安頭上的香味,她聞著都覺得舒服,想來有凝神靜氣的功效。 那神醫(yī)不置可否,只向翊安討要,說想細究一二。 翊安大方,當即差人回去給他拿。 齊棪卻心有疑慮,那大夫年歲已高,難道還對這些姑娘家用的東西感興趣? 還是,那頭油有什么問題? 翊安受傷期間,顏辭鏡曾遞來帖子,想見長公主一面。 被齊棪直接回絕,說她不便見客。事后才告訴翊安,意料之中地挨了頓罵。 但翊安當時忙著養(yǎng)傷,沒有出門的意思,只派人去氿仙閣回了個平安。 齊棪尚在沉思,翊安已經(jīng)跑到他面前。 先是瞪他,見他態(tài)度冷淡,便立刻改了策略。 在他下巴上親了口,又在嘴上親了一口,臉頰兩邊各碰了碰。 “別生氣嘛,大不了我也給你親一口。” 這是認準此地偏僻,人跡罕見,才敢與他放肆。 “親一口?”齊棪板著臉拿喬:“不夠。” “那你要如何?”她耐心問。 齊棪佯裝認真地想了想,壞笑,低下頭抵著她的額頭道:“此地幽僻,鳥語花香,若是再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必為人間一大樂事?!?/br> 翊安平靜地聽完,點點頭,徑直解了腰間的帶子。 “那就來吧,速戰(zhàn)速決。忙完咱們用溪水洗洗干凈,回去正趕上午膳,吃完再睡一覺,多好啊。” “……”齊棪一把抓住她的手,面色復雜地將她衣帶系好。 翊安茫然無辜,有些失落地問:“你不要嗎?” “不想要了?!崩浔木芙^。 她貼著他的耳朵:“這么多日都沒做,當真不要?” 齊棪敵不過狐貍精,落荒而逃,往佛祖懷里跑去。 翊安扳回一城,揚眉吐氣地挑挑柳眉。 撿起方才挑好的石頭,跟上齊棪。 齊棪這廝,平日在府里索要無度,這些天倒老實。 上山之后,想是誠心禮佛吃齋飯,舉止很是講究。 白日領著她四處觀山賞水,或是抄抄佛經(jīng),或是睡覺打坐。 晚上與她相敬如賓,雖在同間廂房,卻各睡各的床。 想是畏敬這佛門古寺,怕那等事辱沒此地, 故而在他有意拿話欺負她時,翊安回得放蕩而瀟灑,贏得干凈利落。 反正他這幾天忙著做和尚,不近女色。 別說是在野外與她茍合,就是關起門來,他都恨不得躲進角落,說句“阿彌托福,女施主請自重。” 這日入夜后,齊棪打來熱水,蹲在翊安床邊。 將她鞋襪脫去,熟練地替她洗起腳。 齊棪伺候人學得快,翊安猜他上輩子做過內(nèi)侍,手腳靈活。 “水燙嗎?” 他輕輕地將她雙足放進盆里。 “剛剛好,”翊安兩手撐在身旁兩側(cè),俯下身去,“相公,你真厲害,我好舒服啊。” “魏華兒!你你你你——” 齊棪氣急敗壞,在她白嫩的足上狠拍了一巴掌,“你怎么回事?!” 翊安吃痛,一縮腳,蹙眉問:“干嘛,我說你厲害,把水溫調(diào)得剛剛好,讓我洗得很舒服。有問題嗎?” 齊棪真恨不得把洗腳盆端起來,潑她頭上,讓她矜持一點, 駙馬爺忍氣吞聲:“沒問題?!?/br> “那你干嘛兇人家,你還打人家,你看看,我腳都紅了。” 確實紅了一大片,方才下手太重,齊棪心疼地替她揉:“對不起,是我沒輕沒重?!?/br> “揉著更疼,”她撒嬌,把白嫩的玉足往他嘴前一遞,“我要相公親一口才好?!?/br> 齊棪抬起頭,本想罵她一頓解氣,叫相公也沒用。 抬眼正對上翊安笑意盈盈的眸子,嬌俏靈動,又嫵媚惑人。 “快嘛?!?/br> 鬼使神差地,齊棪低頭在她足背上親了一口,沉聲道:“行了吧。” 翊安得寸進尺,嘟嘴道:“你上回是這么親的嗎?” 上回? 齊棪驀然耳根一熱,某處更熱。 那回孟浪,盡興之時為討她歡心,將她全身舔了個遍。 他終于察覺出來,這歹毒的女人蛇蝎心腸! 知道他在寺里有意克制,便故意出口招他,引著他難受。 “華華。”洗完后,替她擦著雙足。 “嗯?” “你要明白,我們沒兩日便要下山了。” 他將她雙足擦凈,放在床邊,露出一個斯文有禮的笑容來:“有個詞叫秋后算賬,還有一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自己惹的禍,遲早要償還??蓜e哭著說不要,到時候沒人心疼你?!?/br> 翊安臉色微變,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完了完了,把他惹急了。 玩火自焚。 齊棪見她還知道害怕,心里得意,面上也舒緩起來,吹著口哨端盆出去倒了水。 屋外涼夜明月,萬籟俱寂,蟲鳴之聲此起彼伏,愈發(fā)顯出靜謐來。 昨夜此事,他與翊安裹著棉衣在院里吹風賞月,莫不靜好。 翊安蓋被躺下,打了個哈欠便要睡。 齊棪過來,坐在她床邊,親了親她額頭,寵溺道:“淘氣鬼殿下,好夢。” 翊安眨了下眼睛,伸出手去拉他衣袖,“你是不是很長時間沒做噩夢了?” 齊棪聞言笑意和煦:“是啊,范大人給我配的藥囊很是管用,夜里睡得踏實。再加上來山上這幾日,心里寧靜,理清楚許多煩心事?!?/br> 他心里的郁結(jié)也因此慢慢消去。 前世的一切,近來在他眼里,愈發(fā)像一場遙遠的舊夢。 從前他怕,怕一切重蹈覆轍,怕一睜眼什么都沒了,怕翊安不要他。 現(xiàn)在不一樣,經(jīng)歷了許多事情,幾乎沒幾件與前世合得上。 似乎冥冥之中在勸慰他,今生就是今生,前世的那些事情失了機緣,永遠也不會來到。 他沒必要再沉浸在從前的悲愴中,更應該珍惜眼前人。 “那你可以跟我說,你每次都夢見了什么嗎?”她聲音溫柔,似是個想聽他傾訴的知己。 “跟我說吧,無論你夢見什么,我都不會笑話你,亦不會同情你。我們可以一起商量,怎樣打敗那些欺負我夫君的壞人?!?/br> 齊棪心里發(fā)暖,笑著在翊安鼻子上一刮:“我娘子愈發(fā)會哄人了?!?/br> 在翊安以為他又打算搪塞過去,不肯告訴她實情時,齊棪jian商附體,討價還價:“我說也可以,但你要先如實相告,你是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br> 這事情困擾他許久,偏偏翊安這次嘴嚴。便是在那樣的時刻,他有意誘問,她都不肯說。 明明不是輕易害羞的人,還要裝良家子。 翊安亦是爽快人:“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 齊棪:拿小本子記下來,回去連本帶利討債。 第65章 家底 齊棪脫鞋坐上她的床,盤膝歡喜道:“洗耳恭聽?!?/br> 翊安躺著看他不大自在,便起身靠墻而坐。 與公主府不同,寺里留客住的廂房,窄而板硬,兩個人并肩躺著便顯擠了。 這一張小床,翊安伸腿輕松壓在他腿上。 她狡黠一笑:“你不猜猜?” 齊棪一本正經(jīng)地分析:“往早說,便是我們洞房花燭夜?!?/br> “呵呵,你確定?” 翊安嘴角緊抿,想起那夜她就一肚子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