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翊安聽完瞠目結(jié)舌,“要么江州來太聰明,知道你查到他身上。要么,有人幫他們跑的?!?/br> “前者不可能,除非他是神仙。定是后者,我不明白什么人會幫他,幫他有什么好處?”齊棪牢sao道:“怪事一件接著一件。” “這我就不曉得了。” 齊棪嘆氣:“封淺淺也不知道是心甘情愿,還是迫不得已?!?/br> 他巴不得她是心甘情愿,走了也罷,省的惹出一堆事。 “齊棪,”翊安扔了書看他:“我怎么覺得,你其實氣的是封淺淺跟人跑了?!?/br> “我能不氣嗎?”齊棪顧不上想許多:“養(yǎng)她這么多年,便是條狗,也該知道感恩?!?/br> 前世封淺淺直接要了他的命。 今生也不差,直接跟著他要抓的死刑犯跑了,盡給他添堵。 虧他還優(yōu)柔寡斷,為著她的緣故,遲遲狠不下心抓江州來。 “哈哈哈——” 翊安聽他氣急敗壞的口氣,不知怎么,愈發(fā)想笑,“淺淺她王爺哥,姑娘家長大了,有自己的打算。你啊,放寬心吧?!?/br> “她嫂子,我寬心著呢。就是氣她蠢,愚不可及!” 在上京這些年積攢的一切不要,跟人去亡命天涯。 罷,他倒高看她三分。 “你原本就不想抓江州來,全因他算你妹夫。你若早干脆些,哪有這些麻煩?” “法不容情,怎么不想抓。”齊棪解釋:“在找罪證,萬一他死不承認,我手邊只有口供,又當如何?!?/br> “行,現(xiàn)在證據(jù)有了,meimei妹夫沒了?!瘪窗舱f著又樂起來。 齊棪捏著眉心,“我已經(jīng)讓人去抓。” 翊安有直覺,這兩人抓不回來。 封淺淺不是不聰明的人,小姑娘心思頗多。 再加上一個多年跟官府斗智斗勇的江州來,齊棪夠嗆。 她心情不由晴了三分。 作者有話要說: 翊安:“前情敵跟人跑了,世界突然美好起來了怎么辦。” 第55章 吵架 御書房內(nèi),魏琇執(zhí)朱筆批著折子,和氣地道:“阮卿,盜賊一事既已處決,你也該歇歇?!?/br> “臣不覺疲倦,只是……?!比铋g面露猶豫,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句,又閉上嘴。 一副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樣子。 魏琇抬眸,漆黑的眼里深不見底,語調(diào)卻親近:“有什么話就說,不許瞞朕?!?/br> “臣不敢瞞陛下。”阮間微嘆一口氣道:“此事拖到今日才了斷,只因境寧王說有漏網(wǎng)之魚。右司上下,不分晝夜地查了一通,得知那個人,是王爺義妹的表哥。” “義妹的表哥,呵,那人現(xiàn)在何處?” “回陛下,人跑了。” “跑了?”魏琇納悶,什么人能從聽竹衛(wèi)眼皮底下跑。 阮間也是無奈:“境寧王查到那人后,非但不立即動手,反而拖延時間?,F(xiàn)在又派人抓,大海撈針,京中搜遍了也沒有蹤跡。” 魏琇聽出他的意思,冷下臉,涼颼颼地問:“又唱的哪一出?” 阮間面露難色,臉上刻意擺著少年人藏不住的傾訴欲。 “境寧王以為聽竹衛(wèi)有人通風(fēng)報信,才總抓不到盜賊。不成想是他自家人有問題。他與那義妹感情好,想是不舍動手?!?/br> 魏琇冷冰冰地開口,替他把話說完:“所以演了一出戲,故意放跑他們,又派人去抓?!?/br> “陛下明鑒。”阮間低下頭去,掩住自己難以抑制的喜悅。 “朕不知,齊棪把聽竹衛(wèi)當成什么,他手中的肆意擺弄的棋子?” “境寧王…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br> “不得已?”魏琇氣得從龍椅上起身,揚高聲音:“賊喊捉賊是他的拿手絕活,若不是你,朕還不知他要瞞天過海到什么時候?!?/br> 阮間知道魏琇說的是讓他查的事,“臣也沒想到,境寧王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他前些日子交上的證據(jù),暗指齊棪擔心讖語一說讓皇帝起疑心,故意演了出遇刺的戲,來討圣上心軟。 “看在皇姐的面子,朕也要給他幾分薄面。”魏琇陰沉道:“可如今,不敲打不行了?!?/br> 阮間彎著腰,恭恭敬敬地聽著。 已然暗中走神,他那日一時不悅,直接砸了梁家鋪子,將老板抓起來打了頓。 原只為發(fā)泄,并非對翊安有怨言。 他沒想到,翊安竟會去查這種小事。那日當他的面點破,定是生他氣了。 阮間暗惱,從前輕易不敢往她身前湊,便是怕她瞧不上自己。 好不容易在她眼前留下印象,竟硬生生被自己毀了。 “這些折子,你且看看?!蔽含L說著讓內(nèi)侍遞與阮間,緩聲道:“御史臺彈劾聽竹衛(wèi)右司副指揮使阮間,濫用職權(quán),排除異己。殘暴跋扈,不仁不德?!?/br> 聽竹衛(wèi)有不奉旨拿人之權(quán)。 年前花燃連根拔起一大批貪官污吏,本該消停一段時間。 阮間卻說需繼續(xù)查下去,才能震懾朝野。得了圣意后,手段比之花燃,有過而無不及。 “御史臺的言官們素來只講禮德?!比铋g皺眉道:“這些人貪贓枉法,尸位素餐,難道辦不得嗎?” 魏琇默了默,松口道:“朕自會替你壓住,該抓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放手去辦?!?/br> 待人走后,他沉下臉:“高泉,這小阮大人,與他父親一比,如何?” 高泉謹慎:“奴是個眼瞎的,哪里會識人?!?/br> 魏琇笑了兩聲,“你這張嘴,不說實話,不如縫起來?!?/br> “奴該死?!备呷蛟诘厣?。 “舅父為國效力,無暇顧家,虎父未得犬子啊?!?/br> 魏琇翻看那堆奏折:“貪贓枉法是真,排除異己也是真?!?/br> 阮間查辦的人,不是阮家的死對頭,便是要緊位子上的官。以便阮鏞實安插上自己人。 魏琇盡看在眼里。 阮家父子的手終于伸到了聽竹衛(wèi),朝野如何能不恐慌。 給阮間看的那幾封折子,已是話說的最輕的。 “去長陽宮,今日天好,剛好陪皇后散散步?!蔽含L扔了折子,抬腿往外走。 高泉跟上提醒:“陛下,您昨日定下,今日午膳陪靈妃娘娘用?!?/br> “是,朕忘了?!蔽含L陡然停了步子,語氣平靜。 片刻,含著戾氣道:“你去聽竹衛(wèi),傳朕口諭?!?/br> * 宮里宣來口諭,十日內(nèi)若不將罪犯江州來緝拿歸案,左司指揮使便停官自省,罰俸半年。 這事放在旁人身上不算大懲,可境寧王一向備受盛寵,何曾得過如此旨意。 一時風(fēng)向微變,揣測起陛下的意思。 齊棪比任何人都平靜,接下這道旨意后,一切如故。 倒是翊安坐不住,“區(qū)區(qū)一個江州來,跑便跑了,玉奴為何為難你?” “的確是我辦事不力?!?/br> “萬一他們倆人已經(jīng)離開了上京城,你怎么抓?” “那就領(lǐng)罪?!饼R棪笑:“罷官也好,我在家只陪殿下,咱們盡情……” 后面的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翊安:“?” 齊棪滿腦子不知裝了什么,心花怒放,滿臉春意盎然。 “齊大人,你果然豁達。” “雷霆雨露,處之泰然。”齊棪不將這種事放在心上,“明日你侄兒大婚,殿下高興些?!?/br> 翊安通常不去喜宴。 京中男女婚配之事,哪個月不辦幾場。若一家家跑,旁的事也不要做了。 但魏思榮成親,她一定得去,她要親眼看著一代浪子,英年早婚。 次日出門前,兩人打扮齊整,站在鏡前照,說起閑話。 女使們退出去,齊棪情不自禁地摟住翊安,在她鬢邊嗅了一口。 十分滿足:“殿下果然還是在意我?!?/br> 翊安被這話膩得打了個冷顫,慵懶問:“你又曉得了?” 齊棪在她耳邊親了一口,愉快地笑起來。 他早就聞見,一直不舍得說,怕翊安害羞,反會換回去。 “嘴上說我鼻子有病,讓我滾,還不是為我換了頭油?!彼曇糨p柔,在她耳畔嘀咕,邊說邊舔她一口:“如今這個好聞多了。” 翊安躲開他興風(fēng)作浪的嘴巴,挑眉:“你喜歡這個?” “喜歡啊。”只要不讓他想起顏辭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