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雖說初春將近,夜里還是寒。 男人到底火力大,他從外面進來,手心倒是一點不涼。 翊安道:“姓阮,阮家六小姐,我沒怎么見過,你認識嗎?” “嗯,有印象,阮鏞實的庶女。我們殿下是慈悲心腸?!?/br> 翊安不喜歡阮鏞實,更厭惡阮家,齊棪曉得。 今日竟為了阮家人,特讓挽驪跑去拿藥。 他歡喜地想,再沒人比她的心更柔軟。 所以前世封淺淺出了那樣的事,他再憤怒,也不曾懷疑過翊安。 翊安絕不會害人。 翊安其實看不清齊棪的臉,屋里不夠亮,他又不去點燈。 “既碰見,哪能袖手旁觀。再說,人家還是因為你受的傷。” 最后一句話語氣幽幽。 “怎么就為我了?”齊棪納悶地笑,說話間脫鞋上床。 無比自然。 翊安也沒出聲制止。 她只輕哼一聲,“你這雙眼睛在外亂看,自己還不清楚?” 阮靜蘭不是說,在齊棪看向她時,阮溫蘭壞的好事嘛。 想是齊棪惹的禍。 “我亂看誰了?”他完全記不起來,便俯下身去問。 一陣清雅蘭郁的香味沁入鼻端,翊安忍不住深吸了口,“你怎么這么香?” “特地沐浴,熏了衣裳才來的,唯恐我太糙,殿下瞧不上。” 他存心想哄她高興時,極肯放低姿態(tài)。 從前年輕又蠢笨,旁人喊句駙馬,就覺得被冒犯到似的。 現(xiàn)在他的實際年齡到底大些,心智成熟許多。 深覺只要把翊安騙到手,旁的一切皆不重要,在床上說幾句軟話又不會少塊rou。 齊棪是個規(guī)矩了兩輩子的人,做不到像氿仙閣里,那些簪花扭腰的男子一樣。 可把自己收拾得讓她喜歡,倒也不難。 翊安聽完稍作沉默,被他牽住的那只手使了力氣,坐起身來。 兩人的臉幾乎相貼,翊安終于看清他的五官,端正俊朗,柔情蜜意。 她忽而想起些什么,臉一熱,艱難地開口道:“駙馬深夜扮成這樣,是來勾引本宮的?” 被子里的手滑至她的寢褲上,聲音仍彬彬有禮:“嗯,可有成效?” 兩個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說話間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碰到自己,偏偏不曾真挨上。 被里那只手動作輕柔,與夢里的場景很快契合。 他身上的清香不濃卻幽深,讓人恨不得埋進他懷里聞個夠。 怎么沒成效,齊美人快要了她的命了。 誰說男人不能做狐貍精。 不行,她不服輸。 翊安兩腿并合,作亂的手便只得停下,不敢造次。 她頓了頓,換上嫵媚的笑容,“有啊。” 指尖若即若離地游曳而上,撫在他的臉側,有意拉他一同墜落。 齊棪最受不得她這樣的神情,肆意地勾唇笑著,眼角眉梢盡染風情。 雙眸瀲滟,朱唇輕啟,嬌媚得人心都亂了。 他身子微微前傾,欲碰不碰的唇,終于貼在一處。 作為前鋒的手恢復了自由,將白日在右相府忍下沒游歷之地,沾染了遍。 翊安這回沒有顧忌,軟在他懷里,專心地與他吻。 “唔……” 夢醒后曾讓她難堪的地方,被他尋去,耐心地奏起樂章。 她抱緊他,再無多余地力氣回應,低頭埋在他的肩窩處。 指腹有繭,琴弦嬌弱。 弦?guī)缀蹩嚥蛔r,她一口咬在他的喉結處。 沒舍得下力氣,不過是尋個地方將嘴堵上,不肯出聲。 額間背后出了細密的汗,僅有的衣裳成了累贅。 齊棪與她倒在榻上,撤回先鋒將軍,慢條斯理地將被浸濕的指頭搭在她臉上。 “你想我了。”他定定地道,喑啞低沉。 翊安偏頭躲了躲,有些嫌棄自己,她甚至聞到了羞人的味道。 齊棪笑,看出她對臉上手指的抗拒,將好刺激到他,一時惡趣上心頭。 于是他當著翊安的面,堂而皇之地放進嘴里,品嘗了番。 而后在她耳畔真摯地夸獎道:“好甜?!?/br> 無恥之徒。 翊安最后一個清醒的念頭:輸?shù)靡粩⊥康亍?/br> 這比的是臉皮厚。 齊棪所有的耐心和輕聲細語,似乎都為后面的狂風驟雨做鋪墊,甚至變本加厲地討回去。 翊安不長記性,只顧與他情意nongnong,差點忘了上回是怎么被折騰的。 直到通身快散架時,他才盡興,復又言行溫柔起來。 她如蒙大赦,在心里罵自己一句“引狼入室”。 第45章 貓膩 一聽里面要熱水凈身,屋外送水的速度之快,像是一早備下,就在等著一樣。 翊安不由得有些羞赧。 豫西嬤嬤走過的橋到底比她走過的路多。 見齊棪進屋許久,連燈都沒點,不用想也知今夜會留下。 床榻之上,翊安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在暖黃的燭燈下,帶著懶洋洋的清艷動人。 方才凌亂的青絲被她重新梳理整齊,正服帖地垂在肩前。 齊棪斂眸,悄然握住她的腳,眼中不帶欲念,如癡如醉地夸,“美人連雙足都精巧奪目?!?/br> 纖足白玉無瑕,腳趾潔白細嫩,白瓷般的膚色里,透著盈盈的粉。 翊安毫不吝嗇地賞了個嗔媚的白眼,心里罵他就是有病,能不能讓人歇歇。 這會子都偃旗息鼓了,還出言調戲她。 她雙手撐在身后,往后靠了靠,將腳往齊棪懷里一塞。 不甘示弱地挑眉問:“我哪兒不美呢?” 張揚跋扈里帶著挑釁。 齊棪認真思量起來,和顏悅色地回道:“是老天偏疼你,樣樣給你最好的?!?/br> 嗯,可惜都便宜了你這個不懂憐香惜玉的莽漢。 翊安幽怨地瞪他一眼。 齊棪的理智叛逃后被重新抓回來,心里頗覺愧疚,默默地受了這一眼。 前世最后的那段時期,他們朝夕相處,自然會行房。 到底他身上有傷,因此這檔子事都是淺嘗輒止,他與翊安情濃卻從不過度放縱。 再加上那時兩個人經(jīng)歷了太多事,翊安不如現(xiàn)在這般明媚嬌俏,他心頭亦壓著愁悶,郁郁寡歡。 床榻上便相敬如賓,只說幾句情話助興罷了。 但重活一世,有了這兩次的經(jīng)驗,徹底讓齊棪看清楚他自己是什么人。 比之常人,他的確清心寡欲了些。 否則也不會在與翊安不和的情況下,連通房都不曾收,花酒更是不喝。 這幾月來,即使對翊安有非分之想,也不曾過分強求。 他習慣忍耐,也習慣孤寂。 可一旦無需忍耐,便是想收也收不住。 確實粗魯過頭。 萬幸,這回比上回溫柔,許是翊安極為配合的緣故。 她忽而道:“想起一件事?!?/br> 齊棪眼睛平躺下來,闔上眼睛,語氣柔和:“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