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農(nóng)家小子科舉之路、掌心嬌花(nph,養(yǎng)成)、被囚禁的少女改變的心、秋夜宴、陸漫漫其修遠兮(校園 1v1)、星云深處,有間甜品屋、萬物皆為盤中餐、本宮的駙馬瘋了、露著一輩子、枕間星(1V1)
作者有話要說: 眾所期待(劃掉)的同居生活開始啦!鼓掌! 第43章 晨起 在蔣琬琰臆想中, 唐琛的睡姿應(yīng)當是極為安分的。整個人面朝上方,筆直而平穩(wěn)地躺著,側(cè)露出過分挺翹的高鼻, 讓人忍不住想彎起手指, 像坐滑梯似地, 從他的鼻梁一路溜下。 然而隔日, 蔣琬琰卻并沒有如愿看到唐琛的睡容。不只如此,甚至連早膳都是她獨自用的。 怪只怪她實在睡得過于深沉。因而, 當她終于從綿長的夢境中醒來時,唐琛早就已經(jīng)趕著上朝去了。 唐琛人雖不在,但卻設(shè)想得極為周全。 這會兒御廚所上的菜式,都是文火慢熬,或者用清水蒸煮的方式烹調(diào)。油煙味兒不重, 反而很是清爽。 只可惜蔣琬琰今日卻胃口不佳,倒是白白辜負了他的一片苦心。 張汜清眼瞅著她擱下碗筷, 內(nèi)心萬般焦急,忙不迭開口詢問道:“可是今日的膳食不合娘娘口味?奴才瞧著您用的甚少?!?/br> 陛下在臨走前,才再三叮囑道,務(wù)必設(shè)法讓皇后娘娘多加進食??裳巯?, 皇后只用了小半碗的酥蜜粥, 幾筷子翡翠白玉蝦,連往日里喜愛的羊奶山藥羹也就淺嘗了一口,便放下調(diào)羹不用了。 這讓他到時候如何與陛下交待,可不是為難人么? 偏生蔣琬琰只是自顧自地擦拭著嘴角, 答道:“這些菜色都挺好的, 清淡不膩口,只不過本宮最近容易犯惡心, 便不多食了?!?/br> 這下,張汜清總算能夠理解,何謂一個頭兩個大??蓱z他夾身在中間,卻誰也得罪不起,只得繼續(xù)陪著笑臉。 正當此時,突然有名小內(nèi)侍踏著略顯急促的腳步,走了進門。 隨后他就附在張汜清耳畔,低語幾句什么。緊接著,便見后者神情驟變,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說:“知道了?!?/br> 話音落地,張汜清立即轉(zhuǎn)過頭,對著蔣琬琰恭敬地稟告道:“蔣大人在偏殿求見。” “蔣大人?”蔣琬琰心中困惑,不由疑問出聲:“哪位蔣大人?” 張汜清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說:“哎,瞧奴才粗心的,險些忘記娘娘的母家一門三忠臣,父兄皆效忠于朝廷,堪為國家之棟梁……” “行了行了。”蔣琬琰聽見他這般猛拍馬屁,略顯不耐地打斷道:“究竟是哪位蔣大人?” 張汜清聞言,瞬間收斂住自己的聒噪,正色說道:“回皇后娘娘,是大公子?!?/br> 蔣琬琰聽后,喉腔里溢出極輕的一聲,“哦?!?/br> 她對于蔣兆陽今日前來的舉動,并不是太意外,甚至連他造訪的理由都能猜出七、八分。沒有過多的遲疑,便起身往偏殿移步。 …… 蔣兆陽倒不是空手而來。 相反地,他在途中特意繞路至走馬街口,捎了盒剛出籠的奶香小饅頭,全程捂在懷中保溫。因此,直到這時仍舊熱騰騰的,不斷冒出白煙。 “你從小就挑嘴,早點的饅頭只肯吃徐家的?!彼f著說著,忽而低笑出聲:“偏偏這間小店,名氣還特別地大,每日都得趕在卯時開店以前過去排隊,冬夏無休。為此蔣府那些家丁,可沒少折騰?!?/br> 美食當前,蔣琬琰根本騰不出空閑理會他的取笑,只顧一口接著一口,品嘗香甜酥軟的小饅頭。 徐家老師傅十數(shù)年來,皆堅持堅持手搟面團。因而,饅頭咀嚼起來口感軟硬適中,面粉麥香濃郁。再加上份量不多,即便是蔣琬琰那樣小的胃口,也能連著吃上三四顆,不帶休息。 蔣琬琰突然慶幸,張汜清這會子不在場。否則,他恐怕是要攛掇著陛下,去把人徐家饅頭的老師傅給挖角進宮當御廚。 她光是想想,都覺得頭部隱隱作痛。 待蔣琬琰飽餐過后,話題終于回到正軌。 由于對象是自己的兄長,她并不打算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道:“關(guān)于調(diào)職的事兒,哥哥是不愿意么?” 蔣兆陽略一頷首,當作回應(yīng)。 “理由呢?”蔣琬琰追問著,神色平常的看不出半縷波瀾,“可以告訴我么?” 蔣兆陽作為執(zhí)掌暗衛(wèi)的門主,自然有他的手段和本事。然而,每當面對蔣琬琰的時候,他總是禁不住弱下氣勢,毫無半點兒平時管理下屬的狠勁。 好比現(xiàn)在,他幾乎是慢條斯理地說道:“晏晏,假設(shè)今兒個你的手帕交過生辰,而你煞費心思,準備了一副東珠耳環(huán),打算贈與她當作賀禮。結(jié)果最后卻發(fā)現(xiàn),她所偏愛的首飾是珍珠制品,你當如何?” 聞言,蔣琬琰當即明白過來他的言外之意。 東珠形狀碩大,質(zhì)地圓潤,在世人眼中向來比珍珠高上一等。而蔣兆陽正是以此比擬,影衛(wèi)與內(nèi)閣高官在他心目中的意義。 蔣琬琰不禁反問道:“大哥可是真心愛好目前的生活?” “是?!笔Y兆陽不經(jīng)思索地回答道:“比起負責決策,單方面接受并履行任務(wù),對我而言更為容易自在?!?/br> 蔣琬琰沉吟半晌后,難掩失落地開口:“我最初的本意,其實并非是想干涉大哥的決定。不過,要我眼睜睜看家人以身犯險,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當真是有些困難?!?/br> 她頓了頓,忽然把話鋒一轉(zhuǎn)道:“除了內(nèi)閣,朝中尚有不少職務(wù)空缺,大哥你……” “晏晏?!笔Y兆陽不由出言中斷道:“大哥沒有其他退路了。” 他停頓片刻,又接續(xù)著說道:“我和前朝那些正兒八經(jīng)的官員,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注定是格格不入的?!?/br> 蔣琬琰聽罷,面上失落的情緒越發(fā)濃了幾分,“既然大哥心里是這么想的,那meimei也無話可說。但你若是繼續(xù)抱持著妄自菲薄的態(tài)度,輕賤你的將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 尾音落地的當下,蔣琬琰立刻意識到自個兒嘴快,說錯了話,眉眼間盡染上愧色。 “哥哥,對不住,我該諒解你的難處的……” 蔣兆陽乍聽這話,幾乎是當場怔住。 過去他只固執(zhí)地認為自己出身卑微,凡事皆低人三分,卻從未反思過——連他都瞧不起自身,又如何期待旁人給予適當?shù)淖鹬啬兀?/br> 思及此,他突如其然地有些迷茫,同時內(nèi)心似有無數(shù)道聲音在相互拉扯,與掙扎。 良久過去,蔣兆陽忽然泄氣似地吐出一口氣,接著語帶遲疑地問:“晏晏,你當真認為我能勝任么?” 蔣琬琰垂首思量少頃,而后笑著揚起頭道:“我覺得蔣家既已出了一名武榜眼,不妨再來個文榜眼,如此也可算圓滿了?!?/br> 她笑時眼尾上挑,似欲勾人心魂。 蔣兆陽頓時回想起,曾在街市上耳聞過歌頌皇后美貌的民謠,當中有句哼的便是,不傾城卻傾心,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他跟著笑了笑,說:“哥哥答應(yīng)你,會去試試看,所有你盼望的事兒我都愿意嘗試?!?/br> 蔣琬琰正欲答話,余光卻瞥見夏青躡著手腳進門,不由奇怪地問道:“可是有急事稟報?” 夏青聽見主子的問話,先是不動聲色地瞟了蔣兆陽一眼,隨后才屈膝下拜道:“早朝已過,陛下儀仗正往乾元宮回來,娘娘也差不多該準備接駕了?!?/br> “本宮知道了?!闭f著,蔣琬琰立刻站起身,抬腳欲往外走。 待走到門邊,她才回頭注視仍杵在原地的兄長,道:“今兒個時間有些倉促,改日再好生陪哥哥喝一盅茶?!?/br> 蔣兆陽聽后,卻僅是抬手揮了揮,示意她趕緊離開。 而蔣琬琰心下亦明白,此時不宜久留,接到暗示后連忙轉(zhuǎn)身離去,并未多加寒暄。 …… 唐琛歸來的時候,遠遠便聽見年輕女子嬉笑時所發(fā)出的咯咯笑聲,清脆而悅耳,令他的心腸止不住變得柔軟。 過往的乾元宮,說得好聽點叫莊嚴肅穆,說得不好聽叫死氣沉沉。然而,這股沉悶的氣息仿佛因蔣琬琰的到來,而變得明快活潑起來。 剎那間,唐琛心底赫然升起狡猾的念頭,如果能把鳳棲宮的重建日程往后挪動幾日,應(yīng)該挺不錯的。 他腿長步子大,不多時就走到了宮門口。 這會兒僅隔著一道紅墻的距離,不僅是那銀鈴般的笑聲,乃至于蔣琬琰嬌又俏的聲音也聽得無比清晰。 此刻,她正揚聲問道:“你說,這花兒名喚牡丹蓮,怎么本宮以前從未見識過?” 張汜清半垂著頭,如實回答道:“不怪娘娘沒見過,因為它是年中南洋商隊回朝時,特意進獻予圣上的,全京城僅此一株?!?/br> 蔣琬琰聽聞此言后,貌似是跺了下腳,話語間難掩嬌嗔。 “陛下好生小氣,竟是連半個字都沒提起過,便私自藏掖著這般稀罕物什。” 事已至此,唐琛不禁搖頭笑笑,愈發(f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緊接著,他便趁蔣琬琰的目光仍膠著在那株紅艷似火的牡丹蓮上時,從背后出其不意般,環(huán)抱住她纖裊的腰肢。 他這個舉動,駭?shù)檬Y琬琰禁不住嬌呼一聲。隨即,羞赧地想拍掉那雙搭在自個兒腰際的大手。“這么多人都看著呢,陛下好不害臊!” “是么。”語氣微頓,唐琛抬起頭來向四周巡脧一遍,問道:“你們有誰看見朕抱著皇后了?” 侍奉在旁的宮女太監(jiān)們聽見這話兒,皆不約而同地垂下頭,齊聲回道:“回陛下,無人看見?!?/br> “晏晏,你聽?!碧畦」首鳠o辜地攤開雙手,道:“他們都說沒有看見。” 作者有話要說: 晏晏:要點兒臉行嗎? :( 陛下:要臉還怎么追媳婦! ? 第44章 命根子 “無賴, 你無賴……” 直至半刻鐘過去,蔣琬琰仍不停喃喃碎念著,聽得唐琛耳朵都快長繭子。他忍不住伸手捂住她的小嘴, 湊近其耳畔低語道:“你至于么?朕可不就輕輕地抱了一下, 也沒如何亂蹭的?!?/br> 蔣琬琰低低地哼唧幾聲, 并不肯搭理他。 唐琛目光不自覺向下瞟, 雖說蔣琬琰的腹部依舊平坦,而沒有絲毫起伏。但當他方才碰觸到那薄薄一層肚皮時, 卻感覺比平時更柔軟幾分,仿佛真能感受出里頭的小生命。 唐琛內(nèi)心頓時有些五味雜陳,一半滿足一半緊張。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腦海中互相牽扯了許久,最終全都化為一聲輕嘆, 從唇邊溢出。 “晏晏,朕思忖幾日, 考慮到宮里頭如今沒有半個有過生育經(jīng)驗的女性長者,難免有諸多不便。于是,昨兒個傍晚便讓鑾儀衛(wèi)前去行宮,把皇祖母接回。” 說到此處, 唐琛忽然有點忍俊不禁??☆伿嬲?, 嘴角亦慢慢浮現(xiàn)笑意。 “皇祖母她老人家聞訊,不知道有多歡喜,直嚷嚷著要換匹快馬,趕在這幾日回宮呢?!?/br> 蔣琬琰聞言也相當高興, 甚至瞬間就把不久前唐琛“非禮”她的那薦兒, 全給拋諸腦后,只一個勁兒問道:“皇祖母年過花甲, 如何禁得起舟車勞頓?算一算,從行宮回京的路程,即便緩慢行駛也不過十幾日。到那時,臣妾這胎兒都還不足三個月呢,何須這般著急?” 唐琛依然笑著,可眸子里卻染上些許苦澀,“皇祖母在這世上,幾乎不剩什么親故了,這會兒也難免把諸多情感寄托于你腹中骨rou上?!?/br> 他頓了頓,繼而把話鋒一轉(zhuǎn)道:“晏晏,你放心,鑾儀衛(wèi)那些人知道分寸,不會讓皇祖母過分cao勞,至于其他的……就由著她老人家去吧。” 蔣琬琰探出手來,輕撫著唐琛冷硬的下顎。 他仿佛刀刻般棱角分明頜骨,在觸摸的過程中時不時磕碰到她柔軟的掌心,有輕微的疼。然而,蔣琬琰卻毫無收手的打算,只是百般溫柔地說道:“公孫家之所以淪落至此,錯不在你,真正可惡的是那些為非作歹的人。” 唐琛下意識抓住她,并把那雙明明柔弱,卻又帶著一股堅強力量的小手,牢牢地攥進掌中。“晏晏,謝謝你?!?/br> 蔣琬琰歪著頭,故意裝傻地問:“謝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