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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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紀華瑯才用蒼白瘦弱的手指,撐著墻面,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拔曳α耍淦?,扶我到榻上歇歇吧?!?/br> 這回,翠荷不敢再多勸,僅是怯怯地問道:“王爺那邊……該怎么答覆?” 紀華瑯腳步微頓,迷離的視線掃向窗外,怔怔地回道:“只告訴他,我愛不起了?!?/br> …… 同一時間,位在皇宮里的蔣琬琰,對于唐珷和紀華瑯間的感情糾葛,非但絲毫不知情,更全然無暇顧及。 只因為此時的她,也正忙于處理自身的感情問題。 換作之前,蔣琬琰估計怎么都想像不到,自己居然敢將業(yè)朝國內(nèi)權(quán)勢滔天,說一不二的帝王拒于門外??伤F(xiàn)在不僅這么做了,還打算讓唐琛吹上一整夜的冷風。 世間真是無奇不有。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評論好兇,確認過眼神,都是我惹不起的人(假的)。我又皮了,猜猜看陛下怎么招惹到咱們皇后娘娘了? 第27章 低聲求饒 唐琛萬萬沒料到, 自己會有吃閉門羹的一日。更何況,對方還是他溫柔嬌軟的小美妻。 他轉(zhuǎn)頭看向空無一人的周圍,才發(fā)現(xiàn)在鳳棲宮內(nèi)當差的宮女與太監(jiān), 早已事先被遣散干凈。敢情, 蔣琬琰還是肯給他留點兒臉面的。 唐琛走近門前, 緩緩地把薄唇湊了過去, 喚道:“晏晏,你在里邊么?” 雖說半晌沒有回應, 可唐琛卻直覺感到,蔣琬琰肯定站在門后那側(cè)不會離開。于是,他索性提高音量說道:“晏晏乖,把門打開。” 話音剛落,唐琛便聽見里頭隱約傳來幾道, 細碎而微弱的動靜,像是來回走動所發(fā)出的腳步聲。 唐琛見其有機可趁, 連忙繼續(xù)說道:“晏晏,這大半夜的,你舍得讓朕待在這兒吹冷風,吹得頭疼著涼么?” 聞言, 蔣琬琰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心想他居然連苦rou計都用上了,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然而,她眼角余光卻瞥見室內(nèi)用以降溫的冰塊,早已堆積如山, 頓覺好笑:“如今暑氣依舊炎熱, 陛下說這話兒,莫不是存心忽悠臣妾?” “雖說是夏季, 但入夜以后的溫差甚是劇烈,難保不會受涼傷風?!?/br> 唐琛自以為能夠拿捏住蔣琬琰易于心軟的性子,竟是一本正經(jīng)地瞎謅著。可誰知,她卻只是輕嘲一笑,語氣里染上幾分寒意:“唐琛,你別以為我會輕易上當?!?/br> 驟然聽見這個連名帶姓的稱呼,唐琛尚有些反應不及。 蔣琬琰平時鮮少直呼他的名字,每回都是在情到深處時,才細聲細氣地喊個幾聲。末了,又改回生疏的“陛下”。 今日這般態(tài)度,只怕是真氣著了。 思及此,唐琛輕咳了兩聲,好不容易拉下臉皮道:“晏晏,是朕的錯,朕以后再也不敢了?!?/br> 蔣琬琰愣怔片刻,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進了水。否則,怎會聽見唐琛低聲下氣地向自己道歉,多不合理! 結(jié)果下一刻,唐琛又接續(xù)著說道:“晏晏,你理一理朕,行么?”略帶委屈的語氣,絲毫不見平日里的半分強勢。 蔣琬琰側(cè)過頭,對著一旁面紅耳赤的琇瑩擺擺手,示意她先退下。 再怎么說,唐琛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以高冷示人,劍眉微凜便能凍得人直哆嗦。 現(xiàn)在,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還是讓她私自收藏在心底就好。 “先說好,我還沒答應要原諒……”蔣琬琰剛把門打開一條細縫,在外邊杵了良久的唐琛,便迫不及待地闖了進來。 他伸開長臂,輕松地把她撈進懷里,干燥的唇貼合著蔣琬琰嘴角,一點一點地按壓、磨蹭,像是要汲取她口中的甘霖。 唐琛的動作,實在過分熟練且急促,壓根兒不給蔣琬琰任何思索的時間,她頓時感到有些茫然。 ——原來,方才的低聲求饒和扮可憐全是假象。 唐琛絲毫不打算停下,大手按住她纖細的肩膀就是一通狂親。 逼得蔣琬琰只好用手揪住他的頭發(fā),往后拽了拽,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等等,先等等……唔……” 蔣琬琰被他吻的連話都講不完整,邊大口喘氣邊嗔怪道:“你再這樣,明天當真不給開門了!” 非但不覺得兇,甚至還有點兒甜。 唐琛雖這么想著,倒也配合地坐直,認錯態(tài)度良好,“晏晏,對不起。” 若是尋常事情,蔣琬琰這時肯定點頭原諒了,但今日的矛盾卻讓她難以輕易松口。 當初,蔣琬琰的確是看在夏青歷練深厚,遇事沉穩(wěn),才決定提拔其為掌事宮女。但她并非傻子,對于來歷不甚清楚的人,自是多留了個心眼兒。 夏青行事確實小心,打從蔣琬琰吩咐讓琇瑩暗中觀察她的行蹤,至今已過兩個月。 可直到昨晚,琇瑩才終于撞破了她和御前總管張汜清私下密會的事情。 曾經(jīng)蔣琬琰也設想過,對方可能是錢太后,或者哪位太妃的人馬。卻沒料想到,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的,居然會是與她同床共枕的丈夫。 雖說蔣琬琰行得正,坐得端,倒也沒有什么怕他知道的事兒。但唐琛的這番作為,卻難免讓人感到不受尊重且不被信任—— 總歸一句,她就是委屈,很委屈。 “你真的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么?”蔣琬琰問。 “知道,朕不該任意把自己的人手安排到你身邊。”唐琛語氣微頓,又壓低嗓音道:“但是朕可以向你保證,朕從未讓夏青監(jiān)控你的一言一行?!?/br> 說完,他輕嘆口氣道:“朕最初的本意是覺得,你這里需要個年長又明事理的大宮女來幫襯。但,到底是朕沒有想仔細?!?/br> “倘若這件事發(fā)生在過去,臣妾不至于如此氣惱?!笔Y琬琰垂下眼,羽睫輕輕顫著。 “可通過這幾次的袒露心跡,臣妾以為再也不會有隱瞞……” 唐琛見她低頭抿嘴,小手扯著繡帕,模樣像個可憐兮兮的小媳婦,心頭不禁泛起一陣酸澀。 他連忙伸手拍撫著蔣琬琰的背,想幫她順順氣,“剛開始的確是不想說,可到后來卻是不敢說。事情拖得越久,越?jīng)]有勇氣坦承,越害怕惹你生氣。 ” “都怪朕不好,晏晏,你別難受。”話落,唐琛隨即展開雙臂將她擁入懷里,輕輕的哄著。 蔣琬琰明明想生氣,卻氣不起來,只得半推半就地由他摟抱著。 其實在他們的感情中,并不僅有唐琛會心疼退讓。相反的,蔣琬琰也總是舍不得真的動怒。 畢竟夫妻是要攜手過日子的,她愛他,也盼著能給他帶來溫暖而非拖累。 唐琛抬手輕揉著她的發(fā)頂,溫言道:“朕聽說那些平常人家的小娘子,若是在夫家受了氣,都得跑回娘家找靠山的?!?/br> 蔣琬琰聞言抬起頭,滿是期待地等著他將要說出口的話。果不其然,便聽唐琛笑言道:“別人有的,我們晏晏自然也不可少了?!?/br> “改日得空,朕悄悄帶你回府里探親吧?!彼D了頓,眼底明顯閃著笑意,“到時候咱們喬裝成公子與ㄚ鬟,好好在附近逛一逛?!?/br> 蔣琬琰聽后,立即反駁道:“怎么不是臣妾扮公子,陛下扮小廝呢?哪戶人家的公子哥兒會帶著ㄚ鬟四處游玩的,多不成體統(tǒng)?!?/br> “嘖?!碧畦“涯槣惤媲?,聲音發(fā)啞地說道:“你是不是打著讓朕為奴為仆,服侍你一整日的盤算?” 蔣琬琰強忍著噗呲笑出聲的沖動,故意問道:“這點小心思都被您發(fā)現(xiàn)了?” 唐琛眼瞅著她杏眼圓睜,故作震驚的小樣子,沒憋住低低地笑出聲,實在演不下去了。 而這個當下,蔣琬琰卻突然張開兩條細瘦的藕臂,牢牢環(huán)住自己男人的腰際。趁他毫無防備時,使勁兒拽著人便向后倒去。 過程中,蔣琬琰不留神撞上唐琛硬實的胸膛。他下意識抬手,護住她的后腦勺,于是兩人雙雙跌進紊亂的被褥里。 …… 荒唐過后,唐琛仍舊沉溺在昨夜的濃情里。靜謐的寢室內(nèi),甚至還飄散著歡愛時淡淡的甜膩氣息,令人嗅而羞怯。 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時自己昨晚隔著厚重的宮門,低聲向蔣琬琰討?zhàn)埖氖虑?,已?jīng)傳得滿城皆知。 而且那些善于八卦的百姓,甚至將事發(fā)經(jīng)過加一勺油,再添一匙醋。 胡謅成皇帝因為懼內(nèi),不得已挨著累,在皇后寢室前罰站了一宿,最終龍體支撐不住而暈倒。并說皇后脾氣大,性子倔,沒有半點國母該有的寬厚大度。 唐琛聞訊后,滿腔怒氣頓時涌上心頭,忍不住親自辟謠。 于是他御駕出太和門,在禁軍的護衛(wèi)中將金輦升上三臺,面南而坐。緊接著,又吩咐人把蔣琬琰的鳳座,與他的龍椅比鄰而放,帝后二人共同接受臣民朝拜。 在無數(shù)高呼萬歲的聲音中,唐琛不動聲色地牽起蔣琬琰的手,緊攥在掌心。當著底下萬千臣民的面,蔣琬琰白凈的臉龐映出一抹嫣紅,恰似雪地里盛開的紅梅,嬌美可人。 自此,謠言不攻自破。 皇后娘娘不驕不躁,眉目間盡是溫柔,仿佛天上下凡而來的仙女。 莫說她不可能像個悍婦似地,把皇帝陛下關(guān)在門外。即便她真這么做,也定然是陛下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作妻子的,“適當”管教丈夫也是無可厚非。 待禮畢,兩人一前一后的起駕回宮。 蔣琬琰端坐整個上午的疲憊,尚未緩和過來,便見張汜清雙手托著個紅漆木盤走了過來,盤上是一件亮綢面的荼白色對襟褙子。 她細細打量了一陣,確認它的確是男裝,但這剪裁……不僅胸圍過窄,腰身也從寬松的直筒,改為凸顯纖腰的束身款式。 倘若穿成這副模樣出門,胸鼓如山,腰細如線的,只怕比女裝更為惹眼。 蔣琬琰不禁嗔怪地瞪了唐琛一眼,道:“陛下戲弄臣妾?!?/br> 他見狀,竟是低低地笑出聲來,“行了行了,朕不鬧你?!?/br> “張汜清,把另一套月白色的拿過來給皇后試試?!闭f完,唐琛便以手支頤,好整以暇地等著蔣琬琰更衣。 她左顧右盼,雙眸里難掩慌亂,“直接在這里換上么?” 此時,宮女內(nèi)侍們早已識趣地退下,偌大的宮室里僅留她與唐琛四目相對。后者淡淡應了聲“嗯,反正也沒別人?!?/br> “可是你……”蔣琬琰抬手指向他,欲語還休。 “朕怎么了?”唐琛挑了挑眉,硬朗的面容難得現(xiàn)出痞氣,唇角亦慢慢勾起。 “你從頭到腳,還有哪個地方是朕沒瞧過,沒摸過,沒……” 尾音未落,蔣琬琰卻一個箭步上前,急忙地堵住了他胡言亂語的嘴,“煩請陛下暫時背過身去?!?/br> 唐琛伸手拿開她捂在自己嘴上的小手,擱在唇邊,報復地啄了一口。 “朕把眼睛閉上,行吧?絕對不會中途睜開?!?/br> 蔣琬琰思索片刻,念在唐琛平時在這種事情上還算守信,終于勉為其難地點了頭,同意他的說法。 而唐琛也自認色心不重,短短半刻鐘的時間應當把持得住。 可誰知,當蔣琬琰開始緩緩地褪下衣裳,一件一件的,布料與她雪白細膩的肌膚相互磨蹭,發(fā)出窸窣的細小聲響。聽得見看不著,竟越發(fā)引人遐思。 “晏晏,”唐琛問,“你好了沒?” “還沒呢?!笔Y琬琰隨口答了句。 “那你快些。”唐琛皺著眉道。 “陛下,你別催呀?!笔Y琬琰小聲抱怨道:“臣妾從前也沒穿過男裝,一時半會的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