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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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容辭擺了擺手,毫無所謂地道:“你這一路上,統(tǒng)共喊錯二百一十七次。若我真想治罪,你早該死個百來回了?!?/br> 蕭然緩緩起身,神態(tài)中不難看出幾分赧色,“屬下實在是……不敢對您不敬。” 霍容辭輕輕嘆了口氣,道:“多年前,我曾與業(yè)朝當(dāng)今的皇帝打過交道?!?/br> “他自是少年出英雄,又怎會引領(lǐng)出一幫不中用的狗熊?”說完,他便不欲再多言,只是自顧自地看向窗外。 由此處望去,碰巧可見遠(yuǎn)處皇城的輪廓,磅礡而壯麗。更為重要的是,它嚴(yán)密得幾乎無處可破。 …… 業(yè)朝的武舉考試,區(qū)分為武藝與策略兩個部分。 前者主要考核舉重、立射、騎射以及馬術(shù),而后者則是針對策略和兵法,所設(shè)計的筆試。 待所有項目進(jìn)行完畢后,統(tǒng)一由監(jiān)試人員負(fù)責(zé)加總成績,擇優(yōu)錄取,保證公平公正。 雖說唐琛早在先前,便下令指派唐珷作為主考官全程監(jiān)考。卻無法完全安下這顆心,仍舊在舉行武藝考試前夕,親自前往場地視察。 唐珷剛打了個哈欠,抬起頭,瞅見那座架在百米開外的箭靶,散漫的情緒瞬時煙消云散。 他伸手指向正中的紅心,笑說:“臣弟倒是許久未見,皇兄那堪比神射手般的技術(shù)。要不,趁著今兒個就咱兄弟倆在場,比試幾把?” 唐琛聞言的即舉弓瞄準(zhǔn),右眼微瞇著,下顎線條繃。 正當(dāng)唐珷以為緊接著,羽箭便會“嗖”地一聲脫弦,繼而精準(zhǔn)地落在靶心時。他卻臨陣松了手,語帶調(diào)笑。 “朕對于差距過大的比賽,沒興趣?!?/br> 有親哥這么羞辱弟弟的? 唐珷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剛想回嘴,就見張汜清急匆匆來報:“啟稟陛下,東宛國太子進(jìn)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空一聲巨響,男二閃亮登場。 第13章 作畫 “霍容辭?” 雖說早在先前便有風(fēng)聲傳出,但唐琛仍舊免不了片刻的震驚。 霍氏身居太子之位,一言一行皆對朝堂影響甚巨。極難想到,這樣的他竟會只身犯險。 實在是不按牌理出牌。 唐琛沉吟半晌,忽而輕笑起來。“他想進(jìn)城,可以,君臣之禮不可廢。” 聞言,張汜清愣愣地仰起頭,就見帝王俊俏的面龐染上一抹寒霜,聲音冰冷至極?!爱?dāng)面給朕嗑個頭,他來不來?” 眼看張汜清呆杵在原地,動都不動,唐琛不禁疑問出聲:“嗯?”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陛下的注視下走了神,連忙跪地答道:“霍太子說,陛下這幾日忙于為武舉奔波,不適合叨擾。改天再捎上見面禮,正式前來拜會?!?/br> 他若真覺得叨擾,又怎會揀在這個當(dāng)口上京? 唐琛輕哼,懶得扯破那人偽善的嘴臉,只道:“撥一隊人馬,好生保護霍太子?!?/br> 他說這話時,幾乎一字一頓,把每個字眼兒都咬得格外清晰。 “奴才遵旨?!?/br> 話落,張汜清抬起手,抹了一把額上淋漓的汗水。 明明已經(jīng)近身服侍陛下這么多年,他偶爾還是會被這副氣勢給震懾得木然愕住。 唐琛并不經(jīng)常著正裝,今日難得明黃錦袍加身,便尤為扎眼。整個人都仿佛浸染在光芒中,令人不敢直視。 張汜清低垂著頭,悄聲退下。 直到這會,剛才一直忍著沒出聲的唐珷,方開口說道:“天地間的事物皆是盛極必衰,剝極必復(fù)。東宛國積弱已久,霍太子是個有心的,必然會設(shè)法振興家國?!?/br> 唐琛早已習(xí)慣他這個胞弟,以散漫的模樣來偽裝自己。因此,乍一聽見他對局勢的分析,倒也沒表露出任何意外之情。 若論揣著明白裝糊涂,唐珷只怕是世間數(shù)一數(shù)二的。 他說得固然可取。 然而,東宛地處偏僻,大片大片的荒草覆蓋了全國境內(nèi),不利農(nóng)作生長。 任憑霍容辭胸懷治國方略,沒費個十年八年,也難以發(fā)展起來。更別談,要趕超物產(chǎn)豐饒的大業(yè)了。 唐琛對此不甚在意,只道:“走吧,回宮?!?/br> 一路上,唐珷將京城近日里發(fā)生過的的趣聞,全拿出來說了個遍,唯獨沒有提及自己的私事。 若是換作旁人,定然會識趣地閉上嘴??商畦〔粌H要問,還要往他的痛處直搗而去。 “你這趟從燕地回來后,見過紀(jì)華瑯了么?” 唐珷少見地沉寂下來,半天才從齒縫中勉強擠出兩字,“沒有?!?/br> 語氣一頓,他立馬又揚起聲來嚷嚷道:“平陽侯那老頭,自個兒脾氣臭就罷了,連帶著唯一的獨女也被他教得這般執(zhí)拗,當(dāng)真是……” “當(dāng)真是……” “真是……” “是我錯了。” 唐琛聽后,僅是但笑不語。 倘若男人光是聽見一個女人的姓名,就能有這般反應(yīng)。那么名字的主人,必然是他心心念念不肯舍的對象。 唐珷只當(dāng)作他是在取笑自己,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罷了吧,別老說我的事兒。” 隨后,唐珷就把話鋒一轉(zhuǎn),迅速地指向別處。 “皇兄猜猜,那日臣弟在舊城街見著了誰?” 不待唐琛回覆,他便自問自答道:“蔣家的二公子,蔣兆洲?!?/br> 蔣兆洲在家中行二,是蔣琬琰一母同胞的嫡兄。 唐琛瞧過幾回,長得挺俊。淡淡的絡(luò)腮胡襯托得五官更為硬朗,盡顯男兒本色,只不過—— “話又說回來,這蔣府滿門皆是些糙漢,究竟如何生養(yǎng)出像皇嫂這般柔弱的女子?”唐珷存疑已久,終是忍不住問出口。 聞言,唐琛稍有猶豫。 他其實并不樂意把蔣琬琰的家事拿來說嘴。因此,即使對方是他最為信任的親人,也有些避重就輕的意味。 “皇后的娘親蔣孟氏去的極早。蔣驍平時隨便慣了,擔(dān)心自己對女兒照顧不周全,特意請來亡妻的jiejie,也就是皇后的姨母手把手教養(yǎng)?!?/br> “孟氏?” 唐珷細(xì)細(xì)回想,不多時,就拼湊出片段的印象,“是寧安侯夫人孟靜如?傳言被外室侵門踏戶,逼回娘家,處境挺慘的那位?” 話音剛落,唐琛隨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冷戾?!安辉撜f的話,就憋緊了?!?/br> 唐珷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改口說道:“孟夫人琴棋書畫,樣樣皆精。傳說當(dāng)年,她所作的畫甚至一紙值千金,不知多少人向往呢?!?/br> 眼見唐琛的面色正逐漸緩和,不再那般難看,他才暗暗松了口氣:“皇嫂師承孟夫人,丹青水平應(yīng)是相當(dāng)?shù)馗撸俊?/br> 唐琛未經(jīng)思索便道:“尚可。” 他不禁嘖嘖兩聲:“皇兄您這樣是討不了小姑娘歡心的?!?/br> 唐琛好笑地瞟他一眼,“你行?等華瑯何時點頭同意嫁了,再說這話吧。” 說完,他前行的腳步突然停下,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反面走去。 唐珷瞬時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在他身后落下一大截,“皇兄,您去哪兒啊?” 唐琛頭也不回地道:“你皇嫂,來么?” …… 當(dāng)蔣琬琰乘坐著鑾轎,一路搖搖晃晃抵達(dá)頤心湖畔時,便見兩人正背對著她觀賞湖景。 身形頎長,裝束齊整,望而知有貴氣。 “臣妾見過陛下?!?/br> 蔣琬琰緩緩行了個禮。欠身的動作,牽動懸于耳際的明月珰,撞擊出清脆的聲響。 “免禮?!碧畦≌f著,向張汜清使個眼色。 后者當(dāng)即會意,掬著滿面的笑容上前。 “這艘畫舫的建造費時大半年,直到前不久剛落成。陛下便時刻惦記著,與您一同游船賞景?!?/br> 這下,蔣琬琰才恍然發(fā)覺,湖岸??恐凰覛馀傻碾p層畫舫。 流線的船身,以朱漆繪云紋為飾。而梁柱則描著些紅藍(lán)的彩畫,外觀清雅,設(shè)計細(xì)致入微。 蔣琬琰頓了頓,隨即走向唐琛身旁問道:“陛下這幾日不是忙得分身乏術(shù)嗎?怎么......” “想你了。” 這話一出,蔣琬琰俏臉上頓時泛起淡淡紅暈,眼波流轉(zhuǎn)間滿是嬌羞。 唐琛見狀,低低地笑起來,連寬肩都止不住輕輕顫動。許久,他伸出手,趁著蔣琬琰不察的時候牽住她纖軟的小手。 蔣琬琰沒有反抗,而是空出另一手來挽著他結(jié)實的手臂。 船艙內(nèi)空間寬敞,少說可以容納二三十人。 唐珷為著回避,坐在與帝后相隔數(shù)個位置之外,獨自飲茶。耳邊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引得他頻頻回頭,卻不好插話。 唐珷頓時有些不明白,人家兩夫妻出游增進(jìn)感情,他一個單身漢眼巴巴地跟過來做甚? 畫舫自湖畔悄然駛出,劃過碧波清水,慢慢滑向湖的中央。 唐琛偏過頭,對著陳列在云石茶幾上的畫具,揚了揚下巴:“為朕作一幅畫?” 蔣琬琰對于自身的繪畫水平,倒是頗有信心。 她的姨母,出自名畫師方旭之門下,畫技純熟。 且因方旭之是個極有傲氣的文人,輕易不收徒。故而這種獨特的畫風(fēng),最終僅有兩名女徒習(xí)得。 孟夫人是其一,另一位則是…… 蔣琬琰抬眸,笑盈盈地看向身側(cè)的男子,“只臣妾一人作畫多無趣,陛下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