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肥啾_分節(jié)閱讀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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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早停在瓦楞上,抖了抖自己蓬松的羽毛,正想喘口氣歇一歇,忽然瞥見院子里的花草叢中有一雙一閃而過的綠眼睛,再要定睛看卻什么都沒有了。 興許是看錯了吧? 離開山林以后其實沒有多少需要擔心的,冬早歇息了一會兒后重新開始飛高了尋找,終于又找了一圈,只剩下最后兩個院子了,一個院子亮著燈,一個院子是漆黑一片。 冬早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往亮了燈的院子去。 可惜他運氣并不好,猜的很不準,亮了燈的院子里是一群婢女嬤嬤們在做針線活說俏皮話。冬早盤旋了好大一圈,累得只想休息,他拍了幾下翅膀停在了一顆大樹上頭,心里又是泄氣又是沮喪,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危險的來臨。 一只黑色的大貓利落的爬上樹,輕巧的踩著枝椏,極其緩慢而有耐心的緊緊鎖住冬早的身形。 直到確保自己出擊必然會捕捉到冬早的一瞬間,它才朝著冬早猛地鋪過去,雙爪瞬間捧住了冬早的肚皮,將他抓在了了手心。 只是動作太大,冬早所在的小小枝椏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被黑貓踩斷了。而后一鳥一貓一起從高高的樹杈上掉落下來。在此中間黑貓的爪子難免一松,給了冬早一個逃脫的機會,魂飛魄散的奮力飛了起來。 黑貓跟著落地,而后再度躍起,爪子尖同冬早的尾毛擦肩而過,幸運沒有能夠?qū)⒍鐝陌肟罩凶ハ聛怼?/br> 冬早渾身原本就很蓬松的毛在此刻幾乎被嚇得炸開,他一鼓作氣半分不敢停留的飛過高高的圍墻,徑直往那僅剩的,黑漆漆的院子里飛撲過去。 蕭綏從書房里頭推門走出來,正站在廊下,遠遠就見冬早慌里慌張的朝著自己這邊飛來。他的腳步于是站著沒動,在冬早差點兒冒失的撞到自己臉上的時候,一把將冬早給抓住了。 “你怎么到這兒來了?!彼_口,眼里有些好奇。 冬早現(xiàn)在的模樣以狼狽二字也無法簡單的一言概之。他的毛發(fā)間沾了塵土,有些灰撲撲的,渾身更是不住顫抖著,到了蕭綏手上還覺得不夠安全,硬是想要撲騰起來往他領(lǐng)子口里鉆。 “喵……” 蕭綏抬頭看去,一只黑貓站在圍墻上正注視著他手里的冬早,于是明白過來冬早的狼狽是為何緣由。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冬早又這么巧的找到自己這處難尋的院子里頭來了。 “我終于找到你了!”隔了一會兒,冬早在蕭綏手上恢復鎮(zhèn)定,立刻唧唧叫起來。 不少人都說靜王身上有股子神仙氣。但這不過是好聽的說法罷了,講白了,所謂的神仙氣不過是對蕭綏那冰冷冷和不近人情的概括。 幾乎從記事以來,蕭綏便是個十分冷感的人,這有雙向兩面,一邊是他對別人,另一邊則是別人對他。即便是蕭綏的親生母親對待這個兒子也只能說是無甚冷暖,更不說其他匆匆過客了。 所以遇見冬早這樣幾次沒頭沒腦往自己身上撲的靈動小家伙,蕭綏既是意外也覺得有些趣味。 只不過覺得有趣依舊不等同于將冬早當一回事,他獨來獨往慣了,那還能真養(yǎng)鳥。 蕭綏握著冬早沿走廊往前幾步,不知從哪兒叫出一個暗衛(wèi),而后冬早便被遞過去,“讓人看好了,別再跑丟了?!?/br> 他頓了頓,低頭看一眼冬早的功夫又補充了一句,“讓人把府里那只黑貓抓起來送走?!?/br> 冬早整個都愣住了,隨即有些委屈。 他以為只要找到蕭綏,后面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他就要養(yǎng)著自己了。怎么現(xiàn)在還是要將自己送回去? “你才是我相公呀,他們不是?!倍鐓s也沒有掙扎,只是窩在侍衛(wèi)的手心里認真的看著蕭綏。 蕭綏怔住,也不知怎么會恍惚覺得那一團胖rou球剛才對自己說話了,甚至感覺自己覺察到了胖鳥低落的情緒。 什么,相公……? 然而暗衛(wèi)沒有絲毫反應(yīng),那鳥顯然也不可能說人話,蕭綏背過身去皺了皺眉頭。心里覺得方才自己的臆想太過荒唐。 冬早被帶走了,但他并不灰心。在山上生活的這三十年里頭,要說冬早不用人教導就學會的只有一點,那就是百折不撓。 抓十次蟲子才能成一次,沒有耐性與恒心哪里能將自己養(yǎng)的這么胖呀。 呸,冬早不愿意承認自己胖。 于是當天晚上在胖婢女與瘦婢女的驚呼與后怕中,冬早老神在在的窩在鳥籠里頭閉眼修身養(yǎng)息,靜等著下一次偷偷出去。 他有什么好怕的,鳥籠他總能想辦法出去的,相公住在哪里他也清清楚楚了,那只可怕的黑色大貓也給拎到府外去了。冬早給自己鼓勁,覺得沒有半點兒哪里要擔心的事兒。 這中間冷冷靜靜的時間里,他記起來,那天在山下村里見到的小娘子和青年相公與娘子。那小娘子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看,青年卻很普通,他記得青年從還是個流鼻涕的小屁孩兒開始就見天的追著那小娘子,小娘子一開始怕的不得了呢,也是十幾年過去,一直到前面兩人才抱在一起咬嘴巴的。 若是常理如此,冬早忽然覺得有些自責了。猛然要蕭綏做自己的相公,恐怕他也是會怕的。 冬早的思緒轉(zhuǎn)到這兒,一下就變成了自己不夠體貼與細心。仿佛被貓追被關(guān)鳥籠的并不是他自己,反而覺得心疼蕭綏了。 而夜里一向無夢的蕭綏這天晚上不知怎么做了個夢:那只白胖鳥兒站在他的床柱上,歪著脖子盯著他瞧,過了一會兒,白胖鳥兒忽然變成了一個圓臉rou嘟嘟的俊俏少年,是個笑模樣,然后滿臉害羞又脆生生的叫了他一句,“相公!” 下一刻蕭綏從夢中驚醒。他無奈的伸手覆住自己的眼睛,不解這是何故。 冬早到來以后給自己帶來的種種古怪經(jīng)歷無法讓蕭綏否認,他不得不將這胖鳥兒暫時放在了心上。 第五章 蕭琰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當皇帝的料。 他的性格自由散漫,每天早起聽大臣們議事,白天處理各種公務(wù),全天一直忙碌到晚上才能得一些空閑。這樣的生活想來就可怕,因而其實蕭琰并不在意將很多公務(wù)交給靜王處理。但也就是這兩年,事情越來越由不得他,臣子們的派系劃分明顯,正統(tǒng)論的便是個打定主意要靜王交權(quán)之姿態(tài)。這讓蕭琰頭疼的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從前這些事情都是靜王做的,”蕭琰手里拿著一本奏折,轉(zhuǎn)頭同阿湖說話,“阿湖,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小時候一塊兒玩的多開心,那個時候哪里有這些公務(wù)纏身讓人煩惱啊?!?/br> 狐貍坐在一邊提筆用蕭琰的字跡在奏折上批注,“那時候你才多大,現(xiàn)在你多大。” 蕭琰隨手將奏折甩到桌上,雙手枕在自己的下巴底,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狐貍看,眼睛里滿是喜歡,“反正我現(xiàn)在有你,我也不怕?!?/br> 皇帝這邊還是個稀里糊涂的意思,然而大臣那頭卻焦灼成了一團。 蕭琰想起今天早朝時候的事情,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早朝上又是吵得不可開交,說來說去都還是那些話,拐著彎兩邊互相看不過眼罷了。 然而吵嘴的都不是正主,靜王站在最前面,目光冷淡也沒個情緒表態(tài)?;实圩邶堃紊现挥X得腦瓜仁疼,等轉(zhuǎn)而低頭不小心喝蕭綏有了一眼對視,蕭琰心里又是一慌,莫名的多了一股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