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三郎和武歷年的身世
“嗯,是?!?/br> 想起這段回憶,三郎閉上眼睛,白煙能看出他身上透出來的無力感。 秦大頭手里拿了一個小瓷瓶,走到床前,打開塞子,作勢要往他臉上的傷口上撒。白煙以前看武俠劇里,有人打架受傷,都會從這種小瓷瓶里抖出些白色的粉末,美其名曰‘金瘡藥’撒在傷口上,然后受傷的人疼得齜牙咧嘴。 雖然是演得,但要是真的‘金瘡藥’撒在傷口上,豈不是很疼?她想到剛剛?cè)芍皇茄蹨I流過傷口,反應(yīng)都那么大,這藥粉上去之后只怕是會直接從床上彈下來。 于是,她趕緊攔住秦大頭手里的動作,“這個藥粉撒上去沒事嗎?會不會很疼?!?/br> 秦大頭既沒停下來也不理她,只是咬肌特別明顯,“這藥上去之后不會疼。” 白煙見他沒再做解釋,還是有些擔(dān)心,“你,你該不會又在騙人吧,上次你……” 秦大頭挑了一下眉,“上次什么?” 白煙癟了癟嘴,想說上次你也是用藥丸子這么騙王冕的,那丸子是苦是苦,但也最多惡心兩把,可這藥是撒在傷口上的,疼起來可就要命了。 最后,她還是將這些話咽進(jìn)肚子里,萬一他又小肚雞腸起來,沒人能想到他會怎么折騰人,諂笑道:“沒什么,就是想起你上次的那個藥丸子效果也很好,相信這次也不會差。” 心里卻在替三郎暗暗祈禱,秦大頭肯定不會害他,但是……其他的就不敢說了。 秦大頭也跟著露出一個笑,“是的?!?/br> 只是那笑有些高深莫測,反正白煙沒看懂,只覺得慶幸還好剛才沒說實話。 細(xì)如粉末的藥,像白面一樣洋洋灑灑落在三郎紅腫的臉上,果真沒見他像剛才那樣掙扎,反而看上去比剛才更加平靜,連他的媚眼都舒展開來。 現(xiàn)在三郎的臉上是又紫又紅又白的,而且加上臉也腫脹得不成樣子,就這么直觀看上去挺滑稽的,白煙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被三郎發(fā)現(xiàn)后,才迅速收斂,“不好意思啊,我剛才不是故意要笑你的。” 三郎帶著笑意,因為疼痛的原因,沒敢笑得太大聲,只敢微微上揚嘴角,“沒,沒事的,我這樣子我自己見了恐怕都要笑死?!?/br> 想到他這么難受了,自己還笑他,而他還反過來安慰自己,白煙覺得自己剛才有些過分,又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咱們不說這個了,對了,你弟弟住在哪里,我們?nèi)湍憧纯此?,如何??/br> “真的嗎?”三郎十分激動,差點又想哭,但憋住了。 “當(dāng)然是真的,莫不是在騙你不成?!?/br> “那,那就麻煩秦娘子和公子了,我以后一定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們?!彼f這話的時候,加大了音量。 “做牛做馬就算了,你要謝就謝謝他吧?!卑谉熤钢概赃叺那卮箢^。 秦大頭楞了一下,“你現(xiàn)在不是還留在這里做伙計嗎?就當(dāng)是報答了吧。” 白煙在一旁點頭,“對啊,以后你就留在這里了?!?/br> 三郎抿了抿嘴,乖巧的點點頭,“嗯?!?/br> 白煙估摸了一下,時辰也不早了,在這里呆太久,三郎也睡不好覺,于是,她便想問了三郎弟弟家的地址和名字,又仔細(xì)問了一下他的病的經(jīng)過,就和秦大頭早早的出來。 結(jié)果,三郎滔滔不絕地將他和弟弟平時都講了個遍,生怕漏掉什么,應(yīng)該是希望白煙和秦大頭能夠幫他找出弟弟的病的原因。她和秦大頭一直從晌午坐到下午太陽落山才離開屋子。 回去的路上,白煙卻并沒有放心多少。 原來,三郎的弟弟名叫武歷年,而三郎全名叫蕭三郎,武歷年也并不是他的親弟弟,而是蕭三郎母親的弟弟,武建兵的兒子。 由于三郎的母親丈夫早亡,改嫁了,第二任夫家答應(yīng)娶她的要求就是不能帶著兒子武歷年一同進(jìn)門。 武建兵可憐jiejie丈夫死的早,想讓她有個好歸宿,而且武建兵本身的妻子,在三郎還沒來之前就和別人跑了,將蕭三郎要過來正好和孤苦的武歷年做個伴兒,左右就是多張嘴吃飯而已。 當(dāng)然像他們這樣的窮苦人家,是讀不起書的,就算沒有三郎,武建兵也沒有那么多錢給武歷年上學(xué)堂,所以蕭三郎的到來倒也給這個冷清的家?guī)砹诵狒[。 至少平時武建兵出去干活兒的時候,武歷年在家可以和三郎一起玩兒,可是就在蕭三郎來武家第二年,武建兵就的病死了。 這下家里的頂梁柱沒有了,就只剩下兩個半大的孩子,但是他們依然沒有放棄生活的期望,武歷年酷愛讀書,經(jīng)常跑到鎮(zhèn)上的學(xué)堂去偷聽。 要知道學(xué)堂都是私人開辦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開始的時候,學(xué)堂的夫子看到武歷年來了,還會好言相勸,告訴他如果想讀書,就讓他回去告訴父母,將學(xué)費交過來。 可武歷年那里有錢,他父親武建兵每月所掙的錢剛好夠他們一家三口管飽,后來他干脆躲到教室外面的墻角偷聽,結(jié)果夫子火眼睛睛,每每都能將他從不同的地方揪出來。 久而久之,學(xué)堂的夫子看到他都煩不勝煩,也懶得管他了,還有一方面就是,他從未見過哪個孩子能這么執(zhí)著的想來上課。 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提到上學(xué)就跑得老遠(yuǎn),正是貪玩兒的年紀(jì),但他不一樣。 正是有了武歷年這份兒堅持不懈的精神,與夫子打了三個月的游擊戰(zhàn)以后。 某日,夫子上課上著上著,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走出去,將門打開,對縮在墻角的武歷年,道:“進(jìn)來吧。” 武歷年以為夫子是要打他,趕緊兩手握拳交叉擋住臉,睜著明亮的大眼睛,有些害怕的看著他??赡欠蜃訁s將手里的棍子指了指教室里一個空下來的位置,道:“以后,你就坐那里吧。” 武歷年簡直喜出望外,也不見外了,跑到位置上就坐下,每天認(rèn)認(rèn)真真地學(xué),每次考試都能拿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