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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首輔夫人又?jǐn)〖伊嗽诰€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陸燕爾亦步亦趨的跟上。

    陽光照下,拉長著她和他細(xì)長的影子,蜿蜒移動。

    飯菜極為豐盛,尤其是那鮮美的湯羹,誘的她腹中饞蟲蠢蠢欲動,若不是樓君炎在場,她定要美美的喝上三碗,而不是一小碗。

    樓君炎優(yōu)雅矜貴地擦了擦嘴,抬眸晲了她一眼:“你不必克制自己!”

    語罷,起身離開。

    克制?

    不必克制自己?

    陸燕爾懊惱地捏了捏自己的臉,嘟嘟囔囔地說道:“我哪兒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

    晚晴替她又盛了一碗湯,取笑道:“小姐,奴婢可看見了,你兩只眼睛都對著這湯羹發(fā)光呢。”

    陸燕爾鼻尖輕皺,用鼻孔輕輕哼了一聲。

    知道她真惱了,晚晴便斂去笑意,正經(jīng)道:“小姐,新姑爺對你是真好,早上怕你沒睡好,還特意讓你多睡一會兒,這又陪著你用膳,真是費(fèi)盡心思與你多親近呢?!?/br>
    陸燕爾揚(yáng)了揚(yáng)書,白她一眼:“說不定我早點(diǎn)去敬茶,還不用抄家規(guī)了呢?!?/br>
    音落,她便揚(yáng)手翻開書,表情頓時一僵。

    ☆、第20章 哭泣惑惑地瞧著他

    春花看了眼旁邊收拾桌案的晚晴,附在陸燕爾耳邊,低聲道:“少夫人,樓府所有婢女奴仆的賣身契都在夫人手上,可這翠珠卻沒有賣身契,是五年前公子從外面帶回來的,前兩年夫人還說讓公子收了翠珠做屋里人,生個一兒半女抬了作姨娘。”

    陸燕爾微微睜眼,眸色無波:“這不沒收么?”

    “看著是沒收,可大伙兒心里都跟明鏡似的,翠珠怕是早就將身子給了公子?!贝夯ㄕf,“去年歲末,奴婢有次看到翠珠匆忙從公子書房跑出來,那眼神紅紅的,明顯就是哭過了?!?/br>
    陸燕爾細(xì)白的手指微卷起一縷垂在胸前的青絲,眼皮輕抬:“你告訴我這些,作甚?”

    春花一滯,繼續(xù)說道:“自然是不希望少夫人被人蒙在鼓里,少夫人是明媒正娶,身份不是那些眼皮子淺的狐媚子能比的。如果那狐媚子肚皮子有了動靜,置少夫人于何地?”

    陸燕爾呀了一聲:“小春花,你這么替我著想啊?”

    春花一下子跪在地上,趕緊表心跡:“奴婢是伺候少夫人的,自然要事事為少夫人著想?!?/br>
    “我乏了?!标懷酄柕匦睍惲怂谎郏齑轿⑻?,“明兒個,你就在里屋伺候著?!?/br>
    說完,又吩咐晚晴給了春花一些碎錠子,春花收起銀錠子,喜笑顏開的離開了。

    “哼,小姐,瞧她那嘚瑟的樣子,真討厭。”晚晴瞪了一眼春花離去的背影,歪著陸燕爾身側(cè),委屈道,“小姐,你干嘛讓她來屋里伺候,是奴婢做的不好嗎?”

    晚晴感受到深深的危機(jī)感,她沒有翠珠會梳發(fā)髻,也沒有春花會捏肩,小姐身邊遲早會沒了她的位置。

    嗚嗚嗚。

    “怎么會呢?”陸燕爾笑盈盈地伸手,捏了捏晚晴的下巴,“小晴兒,最得我心哪,誰都搶不走你的地位!”

    “那小姐怎的將……”

    陸燕爾反問:“你覺得春花長得美嗎?”

    晚晴立馬忿忿不平:“她哪兒有小姐長得美,小姐是最好看的……啊,她該不是想……”

    陸燕爾翹起指尖看了看指甲上的丹寇,淡淡地?fù)u頭:“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但她既然往我身邊湊,我就給她個機(jī)會咯?!?/br>
    看不明白的婆婆,一個想要興風(fēng)作浪的丫鬟,還有一個來歷成謎的大丫鬟,這樓府也不是全然沒有腌臜事嘛。

    嫁人后,好費(fèi)神哦!

    陸燕爾趴在軟塌上,又翻開那本空白的家規(guī)書,翻閱的紙頁刷刷作響,她抬頭,同晚晴說道:“你再去打聽一下春花和翠珠有何過節(jié)恩怨沒?”

    “是,小姐?!?/br>
    天色漸晚。

    樓君炎踏著薄暮回府,剛進(jìn)入屋里,隨手解開披風(fēng)交給身后的翠珠,翠珠正要同往常那般接過來,伸出手一頓,立即縮了回來,躬身朝著走過來的陸燕爾行禮:“見過少夫人?!?/br>
    “嗯。”

    陸燕爾微笑著點(diǎn)頭,順勢接過樓君炎手上的披風(fēng),彎唇問道:“夫君,可用過晚膳了?”

    凝著少女微漩的梨渦,樓君炎黑眸微瞇起:“剛……沒?!?/br>
    翠珠聞言驚詫抬頭,分明已在知府程家用過膳,似想到了什么,隨即垂下頭,悄聲退了出去。

    陸燕爾將披風(fēng)放好,側(cè)眸恰好看到翠珠退出去的身影,旋即笑道:“正好,我也沒吃呢。”

    桌上,菜品葷素搭配極好,唯一例外的便是青瓷碗里濃白的湯羹,陸燕爾今日吃的每頓飯都必備這道湯,問廚房那邊,只說這道湯是樓家的傳統(tǒng)。

    樓家人每頓都要喝的。

    樓君炎本在程厚禮那兒用過膳,此時吃了兩口,便有些食之難以下咽。

    “夫君,可是覺得飯菜不合口味?”陸燕爾眼眸輕動,盈盈說道,“不過,這湯挺好喝的,夫君不如多喝點(diǎn)湯,也不會覺得餓了。”

    說著,便親自舀了滿滿一大碗湯,伸手推到樓君炎面前,一臉殷切地看著他。

    樓君炎:“……”

    這算不算自作孽?

    最后的下場便是撐到脾胃皆難受,樓君炎的表情變得甚是微妙,已有繃不住臉色龜裂的嫌疑,他咽下最后一口湯,慢悠悠道:“我去趟書房?!?/br>
    翩然轉(zhuǎn)身,出了門,卻是提氣運(yùn)功狂奔茅廁而去。

    陸燕爾抿著唇,輕輕笑了起來,先是故作矜持,而后又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小晴兒,你有沒有覺得他剛才的樣子好好笑,真的太好笑了?!?/br>
    晚晴:“……”

    等樓君炎去而復(fù)返時,陸燕爾已經(jīng)優(yōu)哉游哉地躺在榻上,唇角輕輕上揚(yáng),眼里眉梢皆是nongnong的笑意,似是帶著點(diǎn)小算計。

    袖袍微動,樓君炎幽深的眸愈發(fā)暗沉。

    下一刻,屋內(nèi)猛地傳出一道驚天動地的叫聲,聽來甚是悅耳。

    陸燕爾嚇得臉色慘白,一下子蹦下了床,顫抖著手指向蠕/動的床褥:“什、什、什東西?”

    剛才那般軟膩的,毛毛的觸感蹭在她腳邊,簡直讓人汗毛倒立。

    晚晴拎了個棍子,小跑過來,攔在陸燕爾前面,“小姐,別怕,估計是養(yǎng)肥了的耗子?!?/br>
    說著,一把掀起被子,正要一棍子揮下,那毛茸茸的東西猛地躥起,直愣愣地朝陸燕爾撲來。

    “?。 ?/br>
    陸燕爾嚇得毫無血色,只瞧著一雙綠幽幽異常滲人的眼瞳直盯著她,她連連后退,在她驚恐瞪大的瞳孔中,那詭異而肥碩的毛團(tuán)子掠過她,落在了她身后人的手上。

    她回頭,驚魂未定地看著樓君炎懷里的毛球團(tuán)子,那居然是只貓,體重嚴(yán)重超標(biāo)的貓兒。

    “你!”

    陸燕爾嘴唇發(fā)抖,說不出話來,腳步下意識地往后退,離那只貓兒遠(yuǎn)了些。

    樓君炎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抬手輕輕撫摸著貓兒的頭,那貓兒舒服愜意地閉上貓眼,斂去了方才嚇人的綠光。

    “山玉,你嚇到人了,真不乖。”他揚(yáng)唇,說是責(zé)怪貓兒,可那語氣聽著倒像是表揚(yáng)。

    那貓兒竟還睜開貓眼,咧開貓嘴,又沖著她亮起尖小的獠牙,想要上來撲咬她一樣。

    陸燕爾恨恨地抬眸,控訴:“你是故意的?!?/br>
    樓君炎禮尚往來:“彼此彼此!”

    新婚第一天,簡直過得驚心動魄,婆婆敲打,丫鬟不懷好意,又被貓兒欺負(fù),還被可惡的貓主人……算了,陸燕爾算是真切體會到樓君炎睚眥必報的性子了。

    早上,陸燕爾剛睜眼就對上一雙貓眼,她看著它,它看著她,然后又是一陣振聾發(fā)聵的吼叫。

    “樓君炎,把它弄走,快弄走?!?/br>
    陸燕爾從小就不喜歡貓狗,毛絨絨的觸感只會讓她毛骨悚然,渾身惡寒。

    誰叫她也不招貓兒狗兒喜歡呢,小時候,竟然被一群貓狗追著咬,口里的涎水滴在她臉上,那惡心的味道成了她好長一段時間的噩夢。

    “弄走啊。”

    陸燕爾縮在床角,崩潰的大哭起來,淚流滿面:“樓君炎,我叫你把它弄走,聽到?jīng)]?”

    “山玉,過來?!?/br>
    樓君炎佇立在床側(cè),伸手,貓兒立即躥到他掌心,他轉(zhuǎn)身將它放到門外去,又轉(zhuǎn)回來對著陸燕爾道,“山玉,沒有惡意,只是同你鬧著玩兒?!?/br>
    陸燕爾哭的更大聲了,伏在被褥上,嚎啕大哭:“你娘欺負(fù)我,你家貓欺負(fù)我,你也欺負(fù)我,我不要活了?!?/br>
    聽著陸燕爾爆發(fā)式的哭聲,樓君炎伸指捏了捏眉心,道:“別哭了。”

    誰知道小姑娘哭的更凄慘了。

    初見,他也叫她別哭了,她便哭的止不住。

    樓君炎好似意識到勸人別哭時,說這三個字好像會哭的更兇了,看著小姑娘顫抖的嬌軀,如潮水洶涌而流的眼淚漸漸打濕床褥,他竟有些手足無措。

    再一次,見識到了小姑娘強(qiáng)悍的哭功。

    若再不制止,恐怕滿府的人都要被她哭過來了。

    他伸手,忽的勾起小姑娘濕糯的下巴,低沉道:“你可知那貓為何叫做山玉?”

    誰管你貓叫什么名字?

    但小姑娘卻是止住嚎啕大哭,轉(zhuǎn)而抽抽搭搭的哭泣,一雙濕漉漉氤氳水霧的眼眸惑惑地瞧著他,瞧著他心尖一顫。

    他幽幽啟唇,一字字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第21章 一吻不行不行,真要暈了

    言語落下,又覺得話中關(guān)切之意甚濃,不符合她惡婆婆的形象,轉(zhuǎn)眼,冷下臉說道:“罷了,請過安,就別再來打擾我?!?/br>
    “是,母親?!?/br>
    陸燕爾應(yīng)聲退了出去,立在院中,蹙眉朝屋子的方向看過去,面露困惑,方才婆婆分明想要關(guān)心她來著,可轉(zhuǎn)瞬卻是不知為何,態(tài)度忽然冷淡了下來。

    屋里,樓夫人同陳mama說道:“你去問下她院里的丫鬟,她為何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