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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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燕爾也曾慎重考慮過逃婚,可能逃一輩子么? 她從小就知道,這輩子要嫁的人是顧辭,是崇德侯府,即使在外人眼里她如何糟糕如何命不好,她的前半生卻致力于學(xué)習(xí)如何當(dāng)個大家閨秀,如何知禮識儀,如何變得優(yōu)秀,如何匹配得上顧辭這個未來夫君。 可她卻忘了安和縣只是個閉塞的小地方,她再如何努力,如何用三從四德、女戒、各種學(xué)識武裝自己,都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名門閨秀,她的生長環(huán)境決定不了那種真正的名門氣度。 那是權(quán)貴世家,常年鐘鳴鼎食,耳濡目染方能習(xí)得。 誠如侯夫人眼里的輕蔑,她配不上他。 如果僅僅是配不上他,她可以百倍千倍的努力,可她嫁給他的下場,唯有死啊。 許是大雨澆透了她全部的心房,放大了她深埋內(nèi)心深處的悲戚,陸燕爾脆弱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眼里眉梢?guī)е钌畹耐匆狻?/br> “顧辭,你永遠(yuǎn)都無法知道我曾經(jīng)有多努力?!?/br> ……為了配你而努力。 顧辭心頭一顫。 這般儒雅溫潤的世子,是爹娘帶給她的錦繡富貴良緣,也是她曾想努力抓住的人,即使他們從沒見過面,顧辭這個名字早已在她心里扎了根。 可是—— 終究不是屬于她的,強求不得。 陸燕爾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也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忽然一把推開顧辭,悲憤道: “其實,我誰都可以嫁,只是不想嫁你顧辭!” 顧辭驚愕。 油紙傘打了個圈,滾落在腳尖,等他拾起傘時,那抹倔強的背影已經(jīng)沖入重重雨幕。 屋檐下滴滴答答淌著雨珠,濺起地上朵朵漣漪。 隱約,夾雜著小貓嗚咽般的哭泣聲,斷斷續(xù)續(xù),時大,時小,如珠玉落盤,自有幾分精妙之處。 樓君炎拎著酒壺斜臥在窗欞上,姿態(tài)慵懶,俊逸的面容卻極度頹廢,眼眶烏青凹陷,萎靡沒有精氣神兒,眼尾隱約帶著絲陰翳之味,倒像是從地獄中爬出的鬼,只是世上恐怕沒有他這么好看的鬼。 他半邊身子幾乎探出窗外,引得雨絲打濕了他價值不菲的金絲線鑲邊暗紅錦袍,匯聚而成的水珠順著衣袍的邊緣滑下,滴在樓下屋檐下蹲著的小姑娘頭頂上。 滴……答…… 越聚越多的水珠又順著小姑娘的發(fā)梢,滴在地上,如同匯入汪洋大海,瞬息消失。 樓君炎看的入神,連酒到忘了喝。 滴水穿石。 樓君炎惡趣味地想,也不知道能不能滴水穿腦,將小姑娘的腦袋穿個洞。 看看里面裝的是腦/漿,還是水? 樓君炎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他這半個月以來醉生夢死的第一抹姑且算作是笑的弧度。 他伸指,揉了揉宿醉后微疼的眉心,看向那團(tuán)蜷縮成貓般的身影,拖長了語調(diào): “喂,別哭了?!?/br> 陸燕爾埋首膝間,雙臂攏緊冷到發(fā)顫的身子,哭到無法自已時,突地聽聞一聲喑啞低語。 喂,別哭了。 這聲別哭仿佛打開了某個開關(guān),陸燕爾哭的更傷心了,哭聲由低啜轉(zhuǎn)為痛哭,胸腔里憋著的難受壓抑愈發(fā)不能宣泄舒展,痛哭流涕亦無法緩解半分。 這是她由死到生,到孤身退婚,被羞辱,第一次哭的如此淋漓痛快,哭的如此肆意,哭的如此狼狽。 仿佛剛才與侯夫人對峙的堅強小姑娘已不復(fù)存在,有的只是委屈,可憐,無助。 “孟姜女沒有哭倒長城,你快哭倒我的客棧了?” 這次,聲音卻帶了絲揶揄促狹。 陸燕爾哭聲一啞。 她慢慢仰起盈滿淚水的小臉,紅腫著兔子般的眼睛朝頭頂望去,目露迷惘:“你……” ☆、第4章 上來抱了個小姑娘,放在了………… 問:“再來一杯?” 陸燕爾搖頭如波浪,已然狼狽至極,掩著嘴唇,口齒不清的道:“水、水。” 樓君炎煞有其事地看了一眼小姑娘,似乎真的很難受,對著門外的人吩咐:“燒壺水。” 等喝了熱水,陸燕爾才覺得喉嚨沒有那么難受了,身子也似乎在烈酒和熱水的雙重作用下暖和了些,她瞪著對面的男人,狐疑道:“這真是梨花酒?” 印象中,梨花酒清甜可口,最適宜于不善飲酒的人喝,沒有這酒烈啊。 小姑娘滿臉一副你可別騙我的神情,樓君炎甚覺好笑,搖了搖頭:“的確不是?!?/br> 小姑娘猛地瞪圓了眼睛,驚:“你騙我?” 這就算欺騙嗎? 樓君炎眸子沉沉,鳳眼微挑:“烈酒暖身子?!?/br> 陸燕爾敏銳地捕捉到了對面男子的情緒起伏,是因為她剛剛說他騙人了嗎,可這若不是梨花酒,確實是她欺騙了他。 十幾年的教養(yǎng)告訴她不能再繼續(xù)與陌生男子在這里飲酒,雖然男子看似正派,可人心終究是長在rou底下,無法窺其好壞,陸燕爾開始后悔自己的莽撞,正待開口告辭時,樓君炎卻拎起另一個雕花酒壺,又給她斟了一杯。 “這杯是梨花酒,真的?!?/br> 眼窩深陷的眸子看著她,倦怠不堪,卻帶著令人奇異的信服力。 陸燕爾怔然,眼前的男子若不是這般頹廢,萎靡不振,而是精神飽滿,意氣風(fēng)發(fā),又該是何等的青姿卓然,風(fēng)華絕代。 這種感覺太詭異了。 她竟然與這個素不相識的男子飲酒聊天,這是她以前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可重生后,她就這么做了,退了崇德侯的婚,又身處這個不知名的客棧。 樓君炎繼續(xù)自斟自飲,好似對面的小姑娘喝也不喝,都隨她自己的意。 可陸燕爾卻如同被蠱惑了一樣,伸手再次端起酒杯,卻沒像方才那般魯莽,輕嘬了一口。 是梨花酒。 比她曾喝過的還要好喝。 紅通通的眼眸陡然一亮,陸燕爾捧著酒杯小口小口喝完,抬眸看向?qū)γ娴哪凶?,不知為何,竟隱約覺得他有些熟悉,大概喝了酒的緣故,腦子有些混沌,一時又想不起來。 陸燕爾撐起下巴,雙眼迷蒙,看著周身散發(fā)著落寞頹廢氣息的男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為何不開心?” “呵?!?/br> 樓君炎輕嗤一聲,面上仿佛瞬間染上了深深的棲霜,那般寧靜和諧的喝酒氣氛,因這個不合時宜的問題降至了冰點,空氣中也似乎傳來絲絲冷意。 他看向她,鳳眸中透射出撲朔迷離的寒光:“你又為何哭?” 陸燕爾焉了。 她尷尬地舉了舉空酒杯,扯出一抹笑:“你的梨花酒,很好喝?!?/br> 樓君炎依舊冷著臉。 這時,一個俏麗的丫鬟捧著套服飾,敲門進(jìn)來,打破了凝滯的場面:“公子,衣服備好了。” “嗯?!?/br> 樓君炎頷首,那丫鬟將衣服放下,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換好衣服,你就離開?!?/br> 樓君炎清清冷冷地看了一眼陸燕爾,轉(zhuǎn)身出了門,并替她掩上了房門。 陸燕爾這才感覺身上的衣服又濕又黏,穿著很不舒服,掃了一眼桌邊的衣服,發(fā)現(xiàn)竟是上好的錦緞面料,裙擺的花紋全是用金絲線繡制,比她身上的衣服貴重多了。 本來還糾結(jié)該不該換上,可不經(jīng)意發(fā)現(xiàn)房間里擺放的銅鏡折射出她的身影,濕漉漉的衣料早已羞/恥地貼在她身上,天哪,她方才就是這般與他對飲。 臉,騰的一下臊起來。 陸燕爾又羞又惱,摸著火辣辣發(fā)燙的臉頰,趕緊抱著衣服轉(zhuǎn)到屏風(fēng)后面。 今日做的出格之事,太多了。 門外,樓君炎等了半晌,都沒見人出來,正要推門而入,自覺有些冒失,敲了敲門: “姑娘?” 無人應(yīng)答。 樓君炎皺眉,當(dāng)即快步走入屋內(nèi),看到屏風(fēng)后面酣然入睡全無防備心的小姑娘,笑了。 嬌嬌小小的一團(tuán)身著翡翠織錦云緞霓裳裙,軟綿綿地歪倒在屏風(fēng)腳座邊,衣裳層層疊疊包裹著她稍顯寬松,大小倒有些不合時宜,卻越發(fā)襯的小姑娘如小貓兒般慵懶溫順而眠。 只是—— 這只愛哭的小貓,卻是醉了。 他緩緩地走過去,將地上的小姑娘抱起來,轉(zhuǎn)向床邊。 “公子,你你你……” 門口,柳安猶如見鬼了似的表情緊盯著樓君炎懷中的姑娘,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樓君炎臉色陰沉:“出去?!?/br> 柳安下意識拔腿就跑,可跑了兩步,又折返回來飛快地說道:公子,夫人問您何時回府?” “沒空?!?/br> 柳安再不敢作停留,轉(zhuǎn)身就離開,卻隱約看見他家公子將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放在了床/上。 放在了床/上…… ☆、第5章 非禮勿視你對我做了什么! 晚晴被嚇住了,哭著說:“小姐不是一個人,還有個車夫,是奴婢的遠(yuǎn)房表哥,他人很可靠,一定會把小姐平安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