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鬼。”韓卓搖搖頭，不過還是幫他調(diào)了一杯藍色的酒液，還在杯口點綴了一顆漂亮的小星星，用兩根手指推到他面前，“試試看?！?/br>
    “有名字嗎？”白曦問。

    “有。”韓卓擦干凈吧臺，“叫‘下不為例’?！?/br>
    杯子里有藍白色的碎片流動，還有粉紅色的云環(huán)繚繞，加上一顆小星星，是最夢幻又少女的顏色，只是入口卻有著濃烈的辛辣和刺激，白曦暈頭暈腦皺起眉頭，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兩百斤的魁梧糙漢迎面來了一悶拳。

    “怎么了？”韓卓問，“是不是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更喜歡奶油甜？”

    “你這人真無聊，調(diào)個酒還作弊?！卑钻匕丫票苹厝ィ訔壍?，“你自己喝?！?/br>
    韓卓從他面前端起來，輕松一飲而盡。

    白曦：“……”

    “現(xiàn)在承認自己是小朋友了？”韓卓笑著看他，“走吧，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我?guī)闳タ礋狒[?！?/br>
    “會有丟掉水晶鞋的辛德瑞拉嗎？”白曦跟在他身后。

    “不僅僅有水晶鞋，”韓卓打開二樓的小門，“而是滿世界的水晶?！?/br>
    午夜的鐘聲恰好在此時敲響，整間酒吧的燈光在一瞬間變了顏色，由之前曖昧的紫紅色調(diào)，變成了一種更深沉、也更高遠的藍，隱藏在天花板里水晶射燈投映出成百上千顆小小的星辰，光影流動變換，只要愿意瞇起眼睛，每一個人都能在瞬間置身茫茫宇宙與浩瀚星海。

    白曦拿著一瓶酒靠在欄桿上，聽遠處酒吧歌手高亢而又孤獨的吟唱，那音調(diào)很冷也很寂寞，喧囂的世界在這一刻緩緩沉淀，如同黎明時分，寧靜的海和天相接。

    “在想什么？”韓卓問。

    “你想過要回去嗎？”白曦和他對視，“回到你的星球?！?/br>
    “想過?！表n卓很坦白，“這么多年，不僅僅是我，每一個人都想過?！惫枢l(xiāng)啊，哪怕從未謀面，從未踏足，只是聽一聽、想一想，心里都會變得柔軟異常。

    “先別失望，”白曦環(huán)過他的肩膀，“或許將來有一天，真的會有人來接你回家呢。”

    韓卓笑笑，和他碰了碰啤酒瓶。

    夢境散場時，兩人都有些微醺，依舊是酒吧的代駕司機，熟門熟路把他們送回了星海路高層公寓。

    浴缸里放滿了熱水，白曦把自己整個人都丟在里面，滿足地不想動。

    “還好嗎？”半個小時后，韓卓來敲門。

    白曦穿著浴袍，叼著牙刷開門，含糊道：“有事？”

    “你這次洗澡的時間很長?！表n卓解釋，“我有些擔心，所以過來看看?！?/br>
    “泡在水里很舒服?！卑钻乩^續(xù)回到鏡子前刷牙，亂糟糟的頭發(fā)翹起來，發(fā)梢上還掛著搖搖欲墜的小水珠。

    韓卓順手拿過一邊的毛巾，幫他把頭發(fā)仔細擦干。

    這個夜晚，白曦躺在云朵般的被窩里，困倦而又昏沉地想，如果將來有一天韓先生真的走了，那自己一定會很想他，并且很期待下一次再相見。

    可那是遙遠的另一顆星球，相隔不知第幾光年外。

    于是連夢境都變得惆悵起來。

    韓卓幫他關好房門。

    “晚安?！?/br>
    第二天，白曦依舊是滿滿一天的工作。韓卓在休息室里打開電腦，重新調(diào)出了白曦列的表格，上面寫滿了所有他遇到過奇怪的人、奇怪的事——當然，已經(jīng)刪掉了來路不明而又語焉不詳?shù)纳衩乇ｇS韓先生，替換成了一行黃色小星星。

    還沒看兩行，面前突然大咧咧坐下一個人，帶著一身寒冷空氣。

    “劉春春呢？”韓卓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在家?！蓖踹h辰不滿地靠在沙發(fā)上，“我以為你今天會來找我。”

    “現(xiàn)在剛剛早上十點?！表n卓看著電腦屏幕，“如果沒記錯，我們約的是晚上八點?！?/br>
    “施天回來了，他的目的明顯是你?！蓖踹h辰煩躁地扯開西裝扣，“而你居然還在這里無所事事盯著電腦?！?/br>
    “否則呢？去決斗？”韓卓笑笑，“我和他之間的無聊游戲已經(jīng)進行了很多年，不介意再多一段時間?！?/br>
    “可我介意?！蓖踹h辰手指重重捏住茶幾，咬牙切齒道，“我不想再接到哪怕只是半個sao擾電話，所以你最好盡快讓他滾回國外！”

    ……

    客廳的電話“叮?！表懫穑瑒⒋捍簛G下畫筆，嚴肅道：“喂？”

    施天問：“你是誰？”

    “保姆?！眲⒋捍毫骼鼗卮?，“王先生現(xiàn)在不在家，你可以打他的手機?！?/br>
    施天饒有興致：“保姆？”

    “對?！眲⒋捍河痔嶙h，”或者我可以幫忙留言?！?/br>
    “不用了?！笔┨焐焓职错戦T鈴，“他之前從沒有帶人回過家，所以我要親自看看，你到底是誰?！?/br>
    第22章 你媽 韓先生的傷心小星星

    門鈴驟然響起，劉春春明顯被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快速把電話撥給了王遠辰。

    “對方?jīng)]有自我介紹，而且語氣相當不好?！眲⒋捍喝鐚嵜枋觯澳憧词且H自回來處理，還是現(xiàn)在就報警？”

    王遠辰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消失在了韓卓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