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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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是從一間廟宇里放出來的,廟非常小,其實(shí)就是一間房屋。沒有殿沒有院,孤零零那么一座房子。 我們順著山路臺階走上去,來到廟口,看到放光的是檐下的燈籠。大門一左一右分別掛著兩盞白燈籠,一個上面寫著“陰”,一個上面寫著“司”。 一行人走到門口,從門里迎出一個中年人,梳著油乎乎的大背頭,穿著黃棉襖,衣服上用朱砂畫著類似鬼畫符一樣的圖案,令人生畏,最詭異的是此人緊閉雙眼,聽聲音會先側(cè)頭,像是一個盲人。 “潘師傅?!狈ㄔ春蜕邢虼巳穗p手施禮。 中年人也雙手合十還禮:“法源長老?!?/br> “苦主已到,”法源道:“我領(lǐng)他們過來做法事走陰?!?/br> “主持師兄和我說過了,”潘師傅讓開道路:“諸位請進(jìn)。” 我們往里走,法源介紹說潘師傅是陰廟的廟祝,建寺之初就在這里,十幾年下來,算是元老級人物。 進(jìn)了小廟,里面極為窄小,燈光昏暗,只見一口碩大的黑色棺材放于屋子的中間,幾乎占據(jù)半壁江山。那老兩口都是普通人,哪見過這等場面,嚇得瑟瑟發(fā)抖,躲在法源身后。 潘師傅走過來,閉著眼雙手合十說:“諸位不必驚擾,這不是棺材,名為‘大屋’,是發(fā)財(cái)助運(yùn)的。諸位請看?!彼麃淼胶诠撞那?,用手一比劃,我們看到棺材的表面用繁體字寫著“升官發(fā)財(cái)”四個字。 潘師傅淡淡笑:“我這小小的陰廟也需要香火,自有香客為這四個字而來?!?/br> 眾人面面相覷,就算我這樣的老油條,看到屋子里擺著這么口棺材,也有點(diǎn)膈應(yīng),不得勁。 潘師傅問:“哪位是今夜法師,請前來敬香。” 莫三姑把背包放下,人群里走出來,對潘師傅說:“久聞盤山寺的陰廟是鬼門關(guān)道場,早想來拜訪,不想拖到今日才圓了這個心愿?!?/br> 潘師傅淡淡笑:“聞道不分先后。聽姑娘的口音,我忽然想起一熟人,莫桂香是你的什么人?” “那是家母,”莫三姑大驚:“潘師傅認(rèn)識我媽?” 潘師傅沒動聲色,表情有些凝重,而后嘴角上翹笑了笑,像是冷笑,說道,數(shù)年前有過幾面之緣。 “潘師傅,你的眼睛……”莫三姑問。 她這個問題也是問出了我想問的。如果是我,不會提這茬,就當(dāng)看不見,這肯定牽扯一段潘師傅不想提起的往事。莫三姑果然是江湖兒女,心有所想,便有所問。 潘師傅嘆口氣:“我曾在地藏菩薩前發(fā)過宏愿,為洗清障業(yè)我要二十年不開眼。目前已經(jīng)十五年,還有五年?!?/br> 莫三姑再真性子,也不可能去問為什么要發(fā)這個宏愿。我們前來的目的,是打賭走陰,又不是采訪高人,說話點(diǎn)到為止就可以了。 莫三姑規(guī)規(guī)矩矩請香,來到神桌前,神桌跟大雜燴似的,密密麻麻擺放了七八尊神像,擠在一起,也不知道誰是誰。 前面是香爐,兩邊長明燈,一把香火五把紙扇,就這一桌子抬到破爛市場去賣,都賣不出好價(jià)錢去。 莫三姑郎朗道:“信者三姑,前來敬香,借陰司道場,行善之事,望各位神靈給個方便。第一柱香敬地藏王?!?/br> 她沖著主位的神像鞠了三個躬,把香插在香爐里。又從紙袋里掏出三支香,郎朗道:“第二柱香敬城隍爺。”說罷,又是三個躬,把三支香插上,然后再從紙袋里掏出三支香點(diǎn)燃,郎朗道:“第三柱香敬鐘馗?!薄?/br> 莫三姑一口氣敬了四五個神,在此期間無人出聲,都在默默地看著她。 我暗暗佩服這個小女子,在無人提醒的情況,她能準(zhǔn)確識別神位上接近七八個神像的身份,而且每個神像都有前后順序,高低排次之分,從這一點(diǎn)就能看出來,她確實(shí)在這個行當(dāng)做了很久。不用作法,單憑這一點(diǎn),就足以說明是有真金白銀的本事。 最后,莫三姑道:“最后一柱香敬青爺伯。”香插好,她跪在地上對所有的神位三叩九拜,整個過程一絲不茍。 站起來的時候,閉著眼睛的潘師傅卻像能看到一切,道:“所有的香火都在燃燒,沒有滅的,道場可以借你來用?!?/br> 莫三姑點(diǎn)點(diǎn)頭:“準(zhǔn)備起壇?!?/br> 老兩口幫著忙活,先是搭桌子,然后擺香案,各種零零碎碎的香器和法器。我和法源在后面站著。法源和尚微閉雙眼,嘴里念念有詞。 等香壇擺好,莫三姑頗有大將風(fēng)范坐在桌子后面,拿起醒目一拍:“走陰二人上前?!?/br> 我和病魔走上前,其他人退到后面。 地上放著兩個蒲團(tuán),我和病魔照吩咐都跪在上面。 莫三姑在桌子后郎朗道:“你們兩位,一人為人,一人為念,雖身不同卻性相通,都屬陽世之物,要夜入陰間,必須給你們兩個蓋印?!?/br> 我疑惑地看看莫三姑。 她解釋說:“蓋印就相當(dāng)于給你們兩人一張入地府的路引通行證。你們切記,這也是我先前囑咐過你們的,走陰共有三大忌,一是雞鳴即回;二是不可貪食里面的食物,不可進(jìn)食;三是不可私尋生前之親人,遇到了也不能說話,聽明白沒有?” 我和病魔都說明白了。病魔笑:“這三點(diǎn)其實(shí)對林聰一個人說就行,我用不著,我是由人在生病中的執(zhí)念孕育而生,無父無母,無兄無弟,沒什么親人朋友?!?/br> 莫三姑拿起桌上一塊醒木,“啪”重重一拍:“我說什么你就老老實(shí)實(shí)聽什么,不要亂插話?!?/br> 病魔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說什么。 莫三姑從桌子后面轉(zhuǎn)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托盤一個印章,先來到我的身后,輕聲道:“現(xiàn)在我給你蓋印。”她輕輕拉開我的后衣襟蓋印,猛地手停住了。我心里一咯噔,心想壞了,我身后寫滿了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一定被莫三姑發(fā)現(xiàn)了。 病魔問,怎么停了。 莫三姑道:“沒事?!彼氖州p輕落下,把印章蓋在我的后脖子上。我暗暗舒口氣,她沒有說出來。 莫三姑又來到病魔身后,把印章蓋上。 蓋后,她扯來兩條紅線分別纏繞在我們的手上,讓我們雙手合十。她輕聲告訴我們,將近雞鳴時,她會扯動我們手上紅線,這是鳴警的提示,那時就要趕緊回來。 纏好紅線,她又在我和病魔手里各放了一封信,上面曲里拐彎寫滿了鬼畫符一樣的咒。莫三姑告訴我們,這是提親的信物,有此物那兩個女大靈才知道你們是干什么的。 我和病魔改跪?yàn)樽?,怎么舒服怎么坐。一切?zhǔn)備好,莫三姑讓我們閉上眼睛,她開始吟咒。一股煙火氣冒了出來,很沖鼻子。 莫三姑的聲音忽左忽右,圍著我們轉(zhuǎn)圈。時間不長,我的頭越來越重,眼皮子越來越沉,眼睛怎么也睜不開,不知什么時候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坐在這間小廟里,可所有人都消失了,只有我一人。小廟極是破敗,神桌沒了一條腿,整個斜靠在墻上,搖搖欲墜,黑色的大棺材也滿是斑斑歲月侵蝕的痕跡。 天花板落著碎屑,我抬起頭,這些黑灰色的碎屑猶如下了一場雨,我伸出手,一片碎屑落在手心,才發(fā)現(xiàn)是燃燒過后的紙屑。我正想細(xì)看,一陣風(fēng)吹來,隨風(fēng)而散。 我慢慢站起來,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到了不可名狀的世界,這里就是陰間嗎? 我到過中陰之境,那是獨(dú)立于陰陽兩世的空間,和這里完全不一樣。 我慢慢走出小廟,不遠(yuǎn)處是明晃晃的燈光,像是有很多人在。 我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集市,非常熱鬧,商鋪一間挨著一間,商販來往穿梭,不知為什么,總覺得這里不對勁,有強(qiáng)烈的現(xiàn)實(shí)違和感,這里的每個人都帶著黑煙之氣。 我正走著,忽聽到不遠(yuǎn)處銅鑼一響,隨即又是一響,大街上的商販游人突然間就猶如一股股黑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察覺到不妙,趕緊藏在一家商鋪墻根的大缸后面。 時間不長,就看到街道那頭來了一支隊(duì)伍,前面敲著銅鑼,后面吹著嗩吶,正中間抬著一亭露天轎子。這轎子很大,整個呈金字塔形,一層一層往上摞,最上面是寶座,坐著一個穿著大紅衣服的美女。 這美女雍容華貴,頭戴鳳冠,整張臉擦的雪白,而嘴唇艷紅,隨著轎子前行,人也在輕微上下振動,更顯得嫵媚無比。 我偷眼去看,看仔細(xì)了不由身子發(fā)冷。這個美女脖子上掛著一條粗粗的麻繩,繩子是懸掛著垂直,轎子是露天的,看不出繩子最上面掛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