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討厭的齊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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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暗里睜開了眼。 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李大民,他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對面椅子上,凝神看著我。我現在是意識狀態(tài),什么都說不出來,可感覺很怪異,像是突然多了一副身體。 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對面墻上掛著的鏡子,鏡子里映出了我現在的模樣,只這一眼我就傻了。 鏡子里有一個用黃刀紙糊成的紙人,這紙人并不是二維的紙片,而是有腦袋有身體的三維狀態(tài),不過手工很差,糊的亂七八糟,勉強能看出是個人來。 我動了動,這個紙人竟然也在跟著輕輕動。我再使點勁,紙人也在扯動,很費力的樣子。我看到紙人的四肢上還纏著很多紅色的細線,把紙人牢牢鎖在這里。 我渾身冒著寒氣,李大民手段也太高明了吧,竟然把我這個意識體憑空抓住,然后封在一個紙人里?! 李大民從包里掏出細尖毛筆,蘸著朱砂盒里的紅色顏料,在紙人上描繪五官。不知道他是根據什么畫的,每一筆竟然都畫對了地方,眉毛、眼睛、鼻子、嘴,除了耳朵,五官都出來了。 等畫完了他大吃一驚,看著紙人失聲道:“老林?” 我現在說不了話,只能盡力點點頭,這個紙人也動了,鏡子里清清楚楚能看到,它也在點頭。 李大民皺眉,從椅子上站起來:“為什么會這樣?難道你在監(jiān)視我?” 我趕忙搖頭,紙人也在搖頭。 苦于無法表達,我心急如焚。 李大民沒急著再發(fā)問,他在過道上走來走去,摸著下巴思索。過了一會兒走過來說:“我現在提問題,你回答是就點頭,回答不是就搖頭,這個能做到吧?” 我控制著紙人點點頭。 “你是不是找到落日弓的弓弦了?”李大民第一句就振聾發(fā)聵。 我大吃一驚,這小子也太厲害了吧,推斷能力如此驚人。 我點點頭。 李大民眉頭舒展:“你能找到我,是因為我也有弓弦,弓弦和弓弦之間有感應,冥冥中你就過來了,對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能找到李大民,但他這番推理不無道理,他已經找到了三根落日弓弦,我手里還有一根,發(fā)生了感應。 我點點頭。 “這么說,你并不是有意在監(jiān)控我跟蹤我,對吧?”李大民問。 我再次點點頭 李大民笑了:“老林,你現在還在江北,是嗎?” 我點點頭。 李大民沒有繼續(xù)發(fā)問,翹著二郎腿凝神思考,似乎糾結下一個問題。 “老林,”他說道:“我不知道這根弓弦是怎么落到你手里的,里面又有怎樣的故事,但是我提出一個不情之請?!彼恼Z氣很誠懇,語速很慢,“能不能把你手里的這根弓弦讓給我?” 說實話我最怕的就是這問題。弓弦不是我的,我沒有自主權,而且對李大民也有疑慮,他如果真要湊齊了落日弓……會不會產生什么無法預料的后果? 我沒有表態(tài),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李大民凝神看著我,眼神深邃。不知為什么我感覺到一絲膽寒,這小子不會因為我不答應,就這么把我封印起來吧? 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鼻腔癢癢的,隨即一股黏黏的液體出來,不好,噴鼻血了!弓弦的幻象里待得時間太久,我的體力和精力不支,流了鼻血。 這鼻血竟然從紙人的臉上也流了出來,鏡子里看去極為可怖,整個紙人的腦袋都被鮮血染紅,神態(tài)變的異常詭異。 李大民大驚,他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知道不是好事。他急切地說:“老林,我馬上放你回去,我們做個約定,這個月月底31號,我在江北市中心星巴克等你,死等,你不來我不走。行不行?” 這時紙人的鼻血已經把整個腦袋都染紅了,黃刀紙很脆,被鮮血沾染后縮成一團,腦袋像是擰過的麻花。 李大民這小子,我都這樣了他還提條件,我只能點點頭。 李大民會心一笑,用筆尖點了一下紙人腦袋,下一秒鐘我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回到了牢房的床上。 我趕忙一翻身坐起來,這才發(fā)現床單枕巾,還有手上全是鮮血,鼻子像是打開了水龍頭,血往外狂噴。 我趕忙來到盥洗臺,用水進行沖洗,好不容易不出血了,再拿手紙堵住。我拖著疲憊的雙腳回到床邊,把東西收拾好,背包扔在床下,心情有些郁悶。 李大民月底約我,我是去不去呢?去了怎么說,不去的話又答應了他……這小子盡給我出難題。 弓弦我不敢再碰。接下來的時間,我除了服用紫金霜,就是拿著林鴉的古冊,背誦咒文。這個咒文除了能克制弓弦外,其實沒太大用,屬于屠龍之技。我最感興趣的,是古冊的下冊,那里記載著怎么用弓弦在現實中制造幻境。 話說回來,想要利用弓弦,首先就要學會怎么克制它。這就跟弄蛇人一樣,想耍蛇掙錢,就要先了解蛇的脾氣,備好蛇毒解藥。所以抱著這個目的,我才開始一點點背著上冊的咒文。 咒文特別枯燥,每個字都很繞嘴,互相之間也看不出邏輯關系,只能死記硬背。 在這里不知時間,也不知白天黑夜,外面送飯的時間也是隨機的,恍恍惚不知過了多久。 這天我吃了飯正迷迷糊糊打盹的時候,門突然開了,我打了個激靈揉揉眼坐起來。 外面走進幾個人,昏黃的燈光下除了邵陽,還有呂先生,他們的身后跟著兩個重量級人物,齊震三和解鈴。 他們回來了。 齊震三打量一下房間,像老朋友一樣嘮嗑:“林聰,怎么樣,這里過得還算習慣吧?” 這些人氣場都很強,我坐著他們站著,本來就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我從床上站起來,看著齊震三苦笑一下:“怎么可能習慣。畢竟是監(jiān)獄?!?/br> “我們這里沒有監(jiān)獄,”齊震三搖頭:“只有暫時的禁閉室?,F在我回來了,他們把這個難題交給我,那我們就想想辦法,看怎么讓這件事解決好?!?/br> 我有些忐忑,心里說話,最好解決的辦法就是把我放了。 “坐,坐,大家席地而坐,慢慢談。”齊震三說。 地上本來鋪著毛氈,我們幾人盤膝而坐,圍成一個圈。 齊震三道:“林聰,你的事情我聽他們說了,你在新宇宙里吸收星體能量,被發(fā)現被警告時還在吸。恒星爆炸,就是你過度吸收的結果。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你在修行嗎?” 我撓撓頭看看這幾個人,他們都是高人,瞞也瞞不過去,索性直白地說了。我亮起手腕給他們看,沒提劉洋,只是說上面有個咒,能幫我進中陰之境救mama。但這個咒必須充能才能用,新宇宙里我感覺到了它所需要的能量,所以沒考慮后果就這么做了。 齊震三嘆口氣:“你這么做是為了救自己的母親,倒也有情可原。你的事我聽說了,你mama現在還困在中陰之境里。作為兄弟,我們肯定會不遺余力的幫你,但你做這件事之前怎么也得和我們打個招呼吧,為什么要偷著來做呢。這就沒道理了。” 他話說的沒毛病,可我聽著就是不爽,一股火冒上來??粗R震三,心眼里覺得這人有點煩,身上說不出的那股勁,反正就勁勁兒的。 齊震三道:“我們這里呢,大家都是志同道合湊在一起,但也要守規(guī)矩,遵守有功必獎有過必罰的底線。林聰我也不難為你,你吸收的能量相當于被偷走的錢,只要你把錢還給我們就行。物歸原主這個合情合理吧?” “什么意思?”我陰沉著說。 齊震三看了看我的手腕:“我會施法把你手腕符咒的能量再抽回去,恢復原狀?!?/br> 我火騰一下就上來了,兩只手捏緊,勸告自己冷靜,在這里炸刺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偷走的錢再還回來??扇绻涯芰窟€回去,我還怎么救mama? 見我不作聲,齊震三真誠地說,“你有什么意見就說,不要不發(fā)言,重在溝通嘛。” 我真想一拳悶在他臉上,要不是打不過他,估計就動手了。 我努力壓制不爽的怒氣,沉聲說:“你說的有道理,我能接受。但是能不能往后拖拖,等救出mama之后,我愿意負荊請罪,加倍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