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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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叔吩咐之后,他走出了人群,緩緩向著那個教室過去。眾人在后面看著,大氣都不敢喘,現(xiàn)場靜極了,落根針都能聽見。 鐘叔的腳步聲在走廊內(nèi)輕輕回響,來到教室門口,打開手電照射進(jìn)黑森森的屋子里。 他低頭看了看羅盤,猶豫了一下,隨后徑直走了進(jìn)去,眼瞅著他的身影被黑暗所吞噬。 我們在后面等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兩條腿因為保持一個姿勢時間太久,竟然有些麻木和僵硬,艱難地動了動,這才發(fā)現(xiàn)全身都在發(fā)僵。沒有人說話,只有大家濃重的呼吸聲。 李大民站在最前面,兩只手緊緊把著八卦鏡,能看到指頭關(guān)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 金主任輕輕咳嗽一下,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問曹校長,我們還在這等嗎? 王阿姨聽到了,回頭緊緊看著他,提高了嗓門厲聲道:“你們走一個試試!” 本來特別沉寂的現(xiàn)場,這一嗓子出來,好懸沒把大家心臟病嚇出來。金主任臉色煞白,趕緊擺手:“我就是隨口這么一說,不走不走?!?/br> 李大民呵呵笑:“這整棟樓都不干凈,里面有很多冤魂,你們想走就走吧,沒有我手頭這面八卦鏡的加持,你們能不能活著走出這棟大樓都在兩說著。” 李大民連唬帶嚇,可這句話確實鉆進(jìn)每個人的心里,曹校長臉色變了幾變,勉強笑:“我們都沒有想走,今天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就是畢其功于一役,徹底解決。我說你們能不能豁出來?” 他問在場的老師。 老師們面面相覷,好半天才道:“校長在哪我們就在哪。” 能看出曹校長也是恐懼到了極點,真要讓他走,他也沒這個勇氣。眾人回歸沉默,在原地干等著。 鐘叔進(jìn)到教室就不出來了,連點動靜都沒有。 眾人等的這個焦慮,大家的心里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可誰也不敢先說出來。 忽然李大民道:“林聰,你過來?!?/br> 我走過去,低聲問怎么了。李大民把八卦鏡遞給我:“你在這里守著,我進(jìn)去看看?!?/br> 我后脖子汗毛都豎起來了,趕緊道:“不行不行,現(xiàn)在情況未明,你冒然過去太危險了,還是等鐘叔出來再說?!?/br> 李大民道:“你就別廢話了,趕緊守在這里,這些人的命都交給你了。我過去看看?!彼D了頓:“我要是和鐘叔發(fā)生了什么意外,我會盡量給你發(fā)信號,你帶著他們快走!” “不行不行?!蔽艺f什么都不答應(yīng)。 李大民著急了,這時金主任插嘴:“我覺得這主意挺好的,在這等得大家心煩意亂,你們派個人去看看也好?!?/br> 我和李大民同時怒罵:“閉嘴!” 金主任一縮脖,不敢反駁,悶悶回到隊伍里。王阿姨走過來,輕聲說:“你們兩個小伙子誰也別去,還是我去吧?!?/br> 她目光柔和而堅定,看著那間黑漆漆的教室:“倫兒就是死在這,我是她mama,我相信她不會害我的。再說,我也想見見自己的女兒?!?/br> 我拉住她,堅決不讓她過去。 就在焦灼的時候,教室里傳來了腳步聲,鐘叔臉色陰沉從門里走了出來。他的動作很怪,不是向著門外,而是臉朝教室里,一步步弓著腰退著出來。 到了走廊,他才站直身子,大步流星過來。這時,我發(fā)現(xiàn)他手上經(jīng)常把玩的珠子串沒有了,趕忙道:“鐘叔,怎么樣了里面?你的手串……” 鐘叔來到近前,臉色非常不好看:“我剛才和冤魂談過了,她答應(yīng)現(xiàn)身,但要了我的手串。那串珠子得來不易,經(jīng)過高僧加持,可以消減業(yè)障,溫潤陰魂。嗨,這賠本買賣做的。”他看著我:“林聰,這筆錢得算在你頭上?!?/br> 我嘴里發(fā)苦,沒想到會這樣,現(xiàn)在欠了鐘叔都快一萬塊錢了。這時王阿姨說道:“這錢我出?!?/br> 鐘叔擺擺手:“大妹子,冤有頭債有主,該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和你沒關(guān)系。這錢就要落在他頭上。”他指了指我。 他頓了頓說:“待會陳倫的冤魂現(xiàn)身談判,我需要一個乩童。” 眾人面面相覷,問什么是乩童。 鐘叔解釋說:“冤魂沒有rou身,無形無體,怎么出來和人交流?所以需要一個人,使陳倫的冤魂附在身上,借魂以體,也就是俗稱的鬼上身?!?/br> 其中有個老師插嘴說:“我知道我知道,前兩年我去南方參加一個葬禮,在那看見法師舉行一個叫問米的儀式,挺神奇的,能讓鬼魂從陰間回來,附在法師身上和家屬對話,老嚇人了?!?/br> 他這么一渲染,眾人都往回縮。 鐘叔掃了一圈:“我需要這么一個人,誰來?” 金主任在最后面縮頭縮腦說:“我們都是凡人,法力不夠,還是你們這些高人來吧?!?/br> 王阿姨沉吟了一下,說,要不我來吧。我相信女兒不會害我的。 鐘叔馬上否決:“不行!鬼魂和直系親屬之間不能上身?!?/br> 我一咬牙:“要不我來!” 李大民過來攔住我:“算了算了,我來吧。林聰攤上這些事以來,我除了跟著瞎忙活也沒具體幫到什么,今天這個機會就給我吧。” 我激動地?zé)釡I盈眶:“老李,你真是大仁大義?!?/br> 李大民笑:“少來這套。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對法術(shù)啊修行啊這些東西特別感興趣,以前是無門可入,現(xiàn)在有這么個機會還不得好好把握一下。鐘叔,沒有危險吧?” 鐘叔道:“怎么可能沒危險,這叫鬼上身。喝涼水都有塞牙的時候,更別說這個了。” 李大民頓了片刻,喉頭動了動,問都有什么危險。 鐘叔搖搖頭,很嚴(yán)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反正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就行?!?/br> 李大民沒說話。 鐘叔從褡褳里翻出一根長香、一根長蠟和一塊巴掌大小的鏡子,最后塞給李大民一塊打火機,告訴他一會兒一個人走進(jìn)教室,在教室的東北角點燃蠟燭,然后把鏡子掛在上面的墻上,墻上有釘子,鐘叔已經(jīng)查驗過了。這些都做好之后,要在地上盤膝打坐,點燃長香捏在手里,閉上眼睛,默默念叨陳倫的名字,剩下的事就順其自然了。 李大民深吸口氣,帶著這些東西向教室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他走得很慢,但步伐堅定,一步步走到教室門口,最后看了我們一眼,進(jìn)了教室。 接下來的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難熬。我發(fā)現(xiàn)在后面等著的心理壓力不比李大民小,心臟幾乎都要停跳,又是害怕又是緊張又是焦慮,全身每個毛孔都散發(fā)著恐懼。 大概能有個五六分鐘,好像一個小時那么長,黑漆漆的教室里突然微微有了光亮,燃起了火苗,應(yīng)該是李大民點燃了蠟燭。 我想象著李大民在里面的動作,下一步就是掛鏡子,這個不算難,然后是盤膝打坐。 靜靜又等了十分鐘,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連聲咳嗽都沒有。 這時,里面忽然傳來腳步聲,一個人影投射在走廊上,有人從教室里出來了! 現(xiàn)在捧著八卦鏡的人是我,緊緊捏著鏡框,胳膊的肌rou止不住地抖動,盯著那道影子。影子越來越大,越來越黑,終于走了出來。 他正是李大民。李大民從教室里走出來,站在門口,面向我們,垂著頭一動不動。 窗外的月光投射而進(jìn),落在他的身上,整個人散發(fā)著無可描述的氣息。給我最直觀的感覺是,他是李大民,感覺上又不像是李大民。這種感覺很是怪異,就像是一對兒雙胞胎,只見過哥哥,忽然有一天弟弟冒充哥哥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覺得弟弟就是哥哥,可直覺又覺得不太像,哪兒不像還說不出來。 李大民緩緩抬起頭,沖著我們咧嘴笑。 他的雙眼半睜半閉,兩個眼角向著太陽xue的方向吊起來,露出很大的眼白,幾乎不可見瞳孔,嘴是裂開的,笑得半真不假,嘴邊都快裂到耳朵了,真怕他把自己的嘴給撕了。 笑容無法形容,不像是人能笑出來的,似乎是臉部肌rou被電流強烈刺激產(chǎn)生的虛假感。不知怎么回事,看到這個笑容,我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女人在笑,不是因為女性化還是什么的,純粹是一種直覺。 鐘叔清清嗓子朗聲道:“來者何人?” 李大民抬起頭,用幾乎全白的眼睛看過來,嘴里緩緩說了一句話,低沉,模糊,只聽到一串“咳咳咳,波波波”之類的話。那不是虛詞,應(yīng)該是某種語言,完全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