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蠅館子的小老板們最關心的是成本控制，所以，根本不在乎能不能“云監(jiān)督”，但是，散客們就不同了，這些中產(chǎn)階級對于有機食品的興趣熱乎尋常，極其強調(diào)食品的安全性，有了這個“云監(jiān)督”就相當于親眼看到有機食品的全過程，所以，購買的興趣也大大增強。

    對于村民們來說，因為蒼蠅館子的聯(lián)合采買已經(jīng)把價格壓到了最低，他們也就走個量而已。但是，這些散客就不同，利潤要高很多。如果數(shù)量加大，村民們的收益也會大大增加。正因此，村民們在走量之外，更樂意對接更多的“有機客戶”。但是，目前為止，只有呂林所在的那個鄉(xiāng)鎮(zhèn)可以做到，其他地方，根本辦不到。

    呂林找的程序員說，做這個其實也不難，難的是成本要大增，還需要時間。這個成本誰出？村民們出不起，如果全靠呂林私人掏腰包也不現(xiàn)實。所以，他問了一個特別現(xiàn)實的問題：

    “小蠻蠻，如果要把這個云監(jiān)督擴展到全縣的有機蔬菜基地，成本會多高？”

    肖蠻蠻問：“全縣都需要嗎？”

    “倒不是全縣都需要，是全縣相對較大的十來個有機蔬菜基地需要。這批基地針對的全是中高端散客。曾經(jīng)有三四家經(jīng)營不錯，但后來會員制收費遭遇危機，垮了，導致所有的基地口碑暴跌。如果這個云監(jiān)督能覆蓋全部，那他們基本上就能全部活下來?！?/br>
    肖蠻蠻轉(zhuǎn)向富小明：“這個能做嗎？”

    “這有何難？”

    呂林大喜：“那我下午開車帶你們?nèi)マD(zhuǎn)一圈?！?/br>
    “不用，你只需要告訴我各基地的名字就行了?！?/br>
    呂林詫異地看他一眼，又轉(zhuǎn)向肖蠻蠻“這個開發(fā)費用，你可以按照市場價收取……”

    肖蠻蠻大笑：“呂林，你放心吧。錢的問題，我不會跟你客氣。只不過，目前因為所涉及的量相對很小，并不需要太大的成本，我就算義務做個模板。等以后徹底擴展再說。而且，我現(xiàn)在除了做這個，沒有再接外面的散單，時間相對要充裕許多，反正閑著也是閑著?！?/br>
    呂林搖頭：“這可不是閑著，而是要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br>
    肖蠻蠻滿不在乎：“有句老話說得好，窮則獨身起身，達則兼濟天下，我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目前為止，對于金錢的渴望已經(jīng)不那么強烈了，所以，可以放手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這個就算我給你們做的樣板，等大規(guī)模推廣普及的時候再考慮錢的問題也不遲。畢竟，如果要大范圍推廣，我的確也承擔不了這么大的成本?！?/br>
    呂林由衷地：“我很感謝你們。”

    富小明笑道：“感謝肖蠻蠻就行了，她才是主力，我頂多圍觀一下隨便批評幾句，不用感謝我。”

    呂林當然知道他這是客氣話，他“隨便批評幾句”，可能許多人一輩子都了解不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他一直不了解這個神秘莫測的kk，內(nèi)心深處，也不太喜歡此人?？墒?，他看到肖蠻蠻眉梢眼角的笑意，那種熱烈歡樂，無拘無束，真是認識以來從未見過的——只有內(nèi)心極其安穩(wěn)寧靜的生活狀態(tài)，才會這樣。

    肖蠻蠻這么拼的人，內(nèi)心能這么安穩(wěn)，當然不是因為她那幾套拆遷房，而是這個人——這個叫kk的人。

    他曾經(jīng)擔心，肖蠻蠻真要嫁了kk，會不會就此做一個富太太，啥也不干，淪為一個富貴閑人，久而久之，除了逛街購物美容打麻將就沒別的愛好了？如此，怎么對得起那么多年相識以來的理想？

    可是，并沒有！

    相反，她的創(chuàng)造力越來越強大——當一個人不再純屬為了糊口而工作的時候，所爆發(fā)出的創(chuàng)造力，居然遠遠勝過昔日的熬更守夜。

    這一切，當然是因為有kk墊底。

    傳說中，kk富可敵國，kk神秘莫測……呂林不知道這一切是真的還是假的?？墒?，至少有點是確定的：肖蠻蠻和kk在一起很愉快很自由，她無論干什么，他都支持她。

    這樣的廣闊天地，可能除了kk，誰也提供不了。

    呂林徹底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并且，他私下里本來就是個沉默之人，所以，也就沒有多話。

    午餐，極其豐盛。

    可以容納近二十人的大圓桌坐得滿滿當當。

    除了呂林的團隊，還有聞訊而來的周陽以及一些村民代表。

    大家第一次看到富小明都非常吃驚，很是震撼，不太敢和他說話——畢竟，他們從未見過這樣子的人。

    這個人和呂林不同。甚至和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同。

    但是，到底哪里不同，他們又不知道。

    尤其是周陽，竟然私下里很失望：本來，他還一心指望肖蠻蠻能徹底震懾呂林的一大家子，可現(xiàn)在看來，這姑娘和呂林是徹徹底底沒緣分了。

    富小明倒是笑嘻嘻的，和村民們閑聊幾句，三五杯啤酒下去，大家立即就不那么拘謹了。村民們，都是為著肖蠻蠻而來的——準確地說，是為著那個“云監(jiān)督”來的。

    前期的兩三家基地因為這個“云監(jiān)督”招攬了一大批中高端散客，毫不夸張地說利潤真是突飛猛進。這兩三個賺了錢的代表，對肖蠻蠻那真是一個“殷勤備至”，滿口感謝，一個個輪番敬酒。

    一個個對肖蠻蠻敬酒，夸贊，其熱情的態(tài)度甚至遠超對呂林。

    他們也不知道怎么稱呼肖蠻蠻，聽得呂林的助理叫“蠻蠻姐”，于是，大家不分年齡大小，全部都叫“蠻蠻姐”。

    “蠻蠻姐，我聽說人家送你面館冒菜之類的終身免費卡，我這個蔬菜基地也送你一張，我們一直為你免費提供有機蔬菜……”

    “蠻蠻姐，我也給你一張果園卡，你以后不用自己買水果了……”

    “蠻蠻姐，我的養(yǎng)雞場全靠你帶來的幾百個固定客戶，利潤比以前走商超的量大太多太多了，我也必須得送你一張終身vip卡，以后，雞鴨鵝兔子，你完全不用自己買了，每次送貨的時候，我讓人直接給你送來……”

    其他陪同而來的，則是因為看到了別的商機：蔬菜水果雞鴨鵝豬rou之外，還有糧食、土特產(chǎn)……許多農(nóng)副產(chǎn)品都可以走這條路啊。

    “蠻蠻姐，我承包了一千多畝田，種植優(yōu)質(zhì)水稻，但一直賣不起價，你能不能也給我做個有機水稻云監(jiān)督這種？我保證我的真是有機水稻，全程可以監(jiān)督。對了，我已經(jīng)給你拉了五百斤有機大米，就放在呂林家的院子里……這以后，我可以一直免費提供你們一家人的大米……”

    五百斤大米！

    肖蠻蠻嚇一跳，自己哪里吃得了這么多？

    “蠻蠻姐，我是種植花生炸花生油的，我也給你帶了幾桶新炸的花生油……”

    肖蠻蠻做這件事情，根本不是為了要得到這些“終身vip”，只是一時靈感來了，做出來而已。就這么簡單?？涩F(xiàn)在，她忽然發(fā)現(xiàn)：如果擴大這件事情，將會改變許多人的命運。

    周陽也嘆道：“我們做了幾十年農(nóng)民，除了出去打工，搬磚，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掙錢門道。在家種地種菜養(yǎng)殖什么的，說起來鬧熱，可真正的農(nóng)民都知道，你單打獨斗，小本經(jīng)營，既無規(guī)模也無（銷售）渠道，尤其是遇到什么雞瘟豬瘟的，一年就白搭了。所以，大多數(shù)人為了保本，還是盡力縮小規(guī)模。所以，農(nóng)民就真的一直掙不到幾個錢！直到呂林回來做雞樅油，我們才知道原來還可以這樣。可是，土特產(chǎn)畢竟是有限的，不可能全部都做這個。但蠻蠻姐的這個客戶對接大數(shù)據(jù)和云監(jiān)督，對我們來說，就更有用了，完全可以徹底普及推廣。最關鍵的是，這么好的東西，蠻蠻姐沒收我們一毛錢，一直讓我們免費用。所以，我們必須得謝謝蠻蠻姐……蠻蠻姐，我敬你一杯……”

    眾人又連續(xù)敬酒感謝。

    肖蠻蠻招架不住，趕緊說這一切都是呂林的功勞，自己只是順手而已，哪能搶了功勞？畢竟，要不是因為呂林，自己別說做不做這事了，都不認識大家啊。你們快別謝我了，要謝的話，就謝呂林。

    呂林聽得這話倒笑起來：“你們真的該感謝肖蠻蠻，除了這個‘云監(jiān)督’，客戶的數(shù)據(jù)庫也全是她做的。這么說吧，如果沒有這個數(shù)據(jù)庫，我根本給你們聯(lián)系不到這么多的買主，而且別的事情我也辦不到……”

    也不等眾人開口，他自嘲道：“你們那是沒看到蒼蠅館子的小老板們對肖蠻蠻的熱情和景仰，在他們眼里，肖蠻蠻簡直是一等一的大神。很簡單，我雖然名氣大，可是，我頂多一家一家?guī)退麄儙ж?，而且，我是要收費的，許多小販根本出不起這個錢，也不可能找我?guī)ж?，所以，他們犯不著對我畢恭畢敬。但是，肖蠻蠻是直接給他們解決了宣傳的成本問題，毫不夸張地說，肖蠻蠻就是他們的財神爺，他們對肖蠻蠻的尊敬，絕對勝過對我一百倍……”

    眾人哈哈大笑。

    肖蠻蠻詫異：“有這么夸張嗎？”

    呂林一本正經(jīng)：“當然有！那個幾百人大群里，我偶爾說一句話，有二三十人會出來捧場；但你要是偶爾說一句話，起碼上百人出來捧場。這就是區(qū)別。”

    小彭：“這點我可以作證。上周我們呂哥發(fā)了一個東西，有幾十個人出來回應，我覺得很熱鬧了。等一下蠻蠻姐出來補充，居然嘩啦啦涌出來兩百多人刷屏發(fā)紅包表示感謝。我搶紅包都搶得手軟了。當時我們就驚嘆：蠻蠻姐可千萬別去做直播，否則，憑借這聲勢，我們真的只能聞風后退?！?/br>
    富小明悠悠然地：“傳說中，肖蠻蠻可以在全城的蒼蠅館子橫著走，不帶一毛錢吃遍全城；現(xiàn)在，居然連米面油蔬菜瓜果雞鴨鵝全部解決了?？磥?，我這一輩子是要跟著女霸總榮華富貴了?！?/br>
    眾人再一次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