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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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禎一直都知道他的九個孩子,即便是同母所生的,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也都不怎么樣,他倒也沒把這當回事兒,畢竟皇家還是很難能找到像他和四哥這樣的。 弘春跟弘明直接就在上書房打起來了,連帶著他們的伴讀和哈哈珠子一塊兒,這已經(jīng)不是兄弟兩個人打架了,是兩撥人在打群架。 也不知道都是怎么想的,打架就打架了,既不知道找個隱蔽感的地方,動手也不知道避著臉,反而哪里顯眼往哪里打,個個鼻青臉腫的,看起來很是嚇人,但讓太醫(yī)瞧了,又都只是簡單的皮外傷,沒傷到骨頭和內(nèi)臟。 最慘的反而是拉架的人,弘時作為兩個人的堂兄,自然不能光在旁邊看著,拉架的時候,被誤傷到了,弘春揍起人來,可以說基本上是沒什么理智了,一開始是跟弘明打,變成兩撥人混戰(zhàn)之后,他出拳出腳基本上就不是盯著一個人了,也沒有多少章法。 正是因為如此,才會稀里糊涂的一拳打在弘時的鼻梁上,直接給人打出了血不說,弘時倒地的時候,半邊臉著地,碎了的瓷片兒剛好扎在臉上。 打人的沒什么事兒,看著慘烈,實則沒怎么傷到。 勸架的被打斷了鼻梁骨,左半邊臉上也留下了三道傷痕,碎瓷片都已經(jīng)取出來了,但顴骨位置的傷痕實在太深了,太醫(yī)也沒有辦法保證可以一點傷痕都不留。 這年頭一張完好無損的臉還是很重要的,在繼承爵位方面,一張完好無損的臉沒有加成作用,但一張破了相的臉,絕對是拖后腿的存在。 爵位的繼承,倒還沒有那么嚴格,畢竟是一家之事,但如果換作是皇位的話,一個破了相的人,就相當于直接退出了競爭,除非實在沒得挑了,才有可能上位。 第101章 二更 不管是四爺,還是十四,都不相信這天底下會有這么湊巧的事兒。 這樣的概率也確實是太小了,自然發(fā)生的可能性要遠遠小于人為的可能性,尤其還是在這個年頭。 兄弟二人都不用對視,就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現(xiàn)在最要緊的不光是弘時的傷,還要想辦法把幕后之人揪出來,如果不震懾一二,難保這樣下作的手段不會出現(xiàn)第二次。 四爺果斷給弘時從上書房請了假,把人帶回府里頭去養(yǎng)傷,比起宮里人多眼雜,府里的籬笆扎得緊,沒那么容易讓人滲透進來。 胤禎也給兩個兒子請了假,今日這樣的事情雖然是遭人算計,但若是沒有漏洞,又怎么能被人算計了去,尤其是弘春,過分莽撞了些,而且心里邊一點數(shù)都沒有。 胤禎不想要打擊哪一個兒子,但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是早早的就掐掉為好,他的爵位只有可能留給嫡出的兒子,而不會越過嫡子把爵位交給庶子。 弘春雖然是長子,但在他這里,一絲一毫繼承爵位的可能性都沒有。 沒用旁人出手做和事佬,也沒讓皇上過來主持公道,兩個當阿瑪?shù)淖咴谇邦^,后邊跟著三個孩子,模樣一個比一個凄慘。 這被太醫(yī)處理過的傷,比沒處理的時候看著還要滲人,尤其是弘時,斷掉了的鼻梁骨必須用東西固定起來,臉上的幾處疤痕,又抹上了黑乎乎的藥膏。 四爺跟十四并肩而行,兩個人一路上連句話都沒說,臉色都僵硬的可怕,后面跟著的三個孩子,那就更不敢說話了,包括無辜受連累的弘時,這會兒心里邊也是惴惴不安。 更后面的,是他們?nèi)齻€的伴讀和哈哈珠子,不少人都參與了這次的群架,最容易在其中混水摸魚的也是這些人。 查當然是要查的,不只是這些人,今日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皇子皇孫,每一個都有可能是在其中推波助瀾的,這回不查個徹底,只會讓幕后之人更為囂張。 事實上,即便不徹查,兩個人心里大致上也有數(shù),甭管這手段下不下作,如今還有理由出手的不就那么幾個人,便是使用排除法,也能把幕后的人給揪出來。 老八,老九,老十。 必然是這三個人當中的某一個人出手,又或者是兩個人或三個人聯(lián)手,反正范圍也就在這三個人里頭了。 如今還能爭一爭太子之味的,除了他和十四弟,不就只剩下老八。 無論是四爺,還是胤禎,私心里都希望這事兒是老八一個人做的,跟老九和老十沒關(guān)系。 上輩子也是那么多年的交情了,總歸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但同時兩個人又清楚,這輩子跟他們記憶中的上輩子已經(jīng)不一樣了,跟隨老八的老九和老十,這些年可沒少針對四爺。 尤其是在追繳戶部欠銀的時候,上輩子老十敲鑼打鼓的往戶部送銅板還賬,一點面子也不要。 這輩子的老十也是不要面子的那一個,為了不還欠銀,連撒潑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把府里的家當抬出來當街變賣可還行。 老九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給四爺使了不少絆子,偏偏這么一個人,卻甘心圍著老八轉(zhuǎn),頂著‘與民爭利’的名聲,賺來那么多銀子,大半兒都被老八拿去結(jié)交朝臣了。 老八的好人緣兒,很多都得益于老九的銀子。 旁人賺了銀錢,要么是自個兒揮霍了,要么是孝敬老人,要么是攢著留給兒子,再要不然就是拿出來給妻女,有幾個是像老九這樣的,賺來的銀子,大多數(shù)拿去給兄弟收買人心。 別說胤禎想不明白了,就是四爺也沒想明白,明明上輩子的時候,老九心里還是挺透亮的,腦子也清晰,不像現(xiàn)在。 到底是不一樣了,四爺跟十四雖然打心眼里都希望,這事兒跟老九和老十沒有關(guān)系,但是心里頭卻不能篤定,只能是等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了。 弘時帶著這輩子可能永遠都痊愈不了的傷,跟阿瑪回了府里頭。 四爺一路上都有注意這個兒子,害怕、恐懼、懊悔……種種情緒在弘時的臉上閃過,但是他清楚,弘時現(xiàn)在肯定沒有意識到自己可能失去的是什么。 這段時間,他不是沒有想過繼承人的事兒,沒有了弘暉,剩下的這三個兒子,個個都不出挑,個個在性格上都有著致命的缺陷,誰也沒比誰好出來多少。 弘時耳根子軟,做事情不堅決,辦事的能力也不怎么樣,很容易被朝臣左右。 弘歷好大喜功,注重享樂,在女色方面還有那么幾分不著調(diào),上輩子弘歷的后院可以說是一團糟,不光有通過選秀進來的女子,還有民間弘歷私自帶回來的女子,花樣百!百出,皇阿瑪?shù)暮髮m都沒有弘歷的后院熱鬧。 弘晝是個不著調(diào)的,也跟老十一樣是個不怎么注重臉面的人,所以才會時不時的做出一些荒唐事兒來。 這三個孩子的性子,都不適合做帝王,不適合掌握那么多人的生死禍福。 他每每想到繼承人這個問題,都會不可避免地想到弘暉,如果弘暉在的話,那就沒什么可煩惱的了。 逝者已去,四爺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讓故去多年的人重新活過來,繼承人的事兒只能早做準備。 一方面是已有的這三個孩子,即便不按照繼承人的標準來培養(yǎng),那也要嚴加要求,能嚴加要求出來一個合格的繼承人,那就是走大運了,若是不能,那這三個孩子的性子,總能比上輩子是好一些吧。 另一方面,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頭,尤其是不能放在一個不成樣子的籃子里頭,弘暉沒了,是他和福晉,還有十四弟,心里頭永遠的痛。 不光是為了繼承人,也為了故去的弘暉,他都想再和福晉要一個孩子,是兒子的話,那最好了,是女兒,也不壞。 若沒有那份能力,可以多陪陪福晉,日后也多一個人逢年過節(jié)為弘暉燒炷香,若有那份能力,無論是男是女,繼承人的事兒都不用愁了。 寄希望于一個還沒有影的孩子,這實在不像是四爺能做得出來的事兒,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壓根就沒有別的選擇,實在不行,就只能越過兒子去培養(yǎng)孫子了,再要不然就是從十四那幾個兒子里挑,總得有一個合適的吧。 無論哪一種,從眼下來看,都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決定的事兒,要費的功夫多著呢。 四爺并不在意繼承人的臉上有沒有疤,這對于強勢的帝王來說并不重要,朝臣的意見可以聽取,但并不能左右他的決定,更不能左右下一代帝王的選定。 所以弘時臉上有沒有傷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弘時處理這件事情的手段和心態(tài)。 不得不說,這一路上觀察過來,四爺心里頭是失望的。 一個人被無辜揍成這樣,如果選擇揍回去,雖然莽撞了些,但并不受氣,如果能大大方方原諒,就算不是出于真心,那說明還有幾分心眼…… 面對這件事情,可能有的反應(yīng)很多種,弘時不言語,也不表態(tài),一直到了府里書房,只剩!剩下他們父子二人的時候,弘時雖然開口說話了,但顯然沒有說到四爺心里去。 “兒子當時看到兩個堂弟打架,沒多想就沖過去攔著了,并沒有想到會這么倒霉,這事兒不怪兩個堂弟,只能說是太湊巧了,是兒子運氣不好。” 四爺這回連眉頭都沒有皺,自己的孩子,自己心里還能沒點數(shù)嗎,把事情歸咎于運氣不好,歸咎于自個兒倒霉,已經(jīng)不能說是天真了,簡直就是愚蠢。 蠢就蠢了,這話剛剛當著弘春和弘明的面兒怎么不說,現(xiàn)在只有他們父子兩個人了,再說這話有什么用,讓他去向兩個侄子轉(zhuǎn)達嗎。 四爺?shù)ǖ睾攘丝诓?,預(yù)料之中的事兒,每個孩子生出來就是不一樣的,弘暉是可以舉一反三的,這事兒如果是放在弘暉身上,不可能被傷到,就算是被傷到了,在他沒趕過去的時候,也早就已經(jīng)化被動為主動了。 弘時就得慢慢教了,這方面四爺有著完整的一套經(jīng)驗,都是上輩子總結(jié)過的,這輩子再教育弘時,必然可以少走不少彎路。 怕就怕這次教育出來的結(jié)果,也跟上輩子差不了太多,當阿瑪?shù)慕毯⒆樱⒉皇窍虢坛墒裁礃?,就能教成什么樣的,不過是盡力而為罷了。 四爺把整件事情掰碎了、揉開了,仔仔細細的講給弘時聽,有什么聽不明白的地方,即便是再簡單,他也會解釋清楚。 這其中也包括他的猜測,孩子的八叔是這次最有可能下手的人,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證據(jù),但就算是查證據(jù)也有大致的方向。 跟前段時間與十四弟交談的時候不同,那時候他剛來才一天,全程跟十四弟都是壓著嗓子在說話,一些較為避諱的字眼兒,都是直接寫在對方手上的,就怕被旁人探聽了去。 但是這一回,同樣也是在他的書房里面,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談?wù)撨@些事兒了,如果現(xiàn)在還能被人探聽了書房的聲音,那他二十多年的皇帝豈不是白當了。 四爺是挺放心大膽的,什么話都敢說給弘時聽,但一旁的弘時,若不是一直都坐在椅子上,可能都站不穩(wěn),瞧瞧這煞白的臉色就知道,不光是疼的,還是嚇的。 阿瑪為人正直,不會隨意編排人,更沒必要在他這個當兒子的面前編排人。 八叔是群臣稱贊的賢王,謙恭和善,待人禮數(shù)有加,實在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人。 第102章 群臣稱贊的八賢王,對外的形象一直都很好,在皇三代里,這位也是很多人心目當中的榜樣。 當年一廢太子之后,皇上讓群臣舉薦太子,當時八爺就是最得人心的,幾乎是得到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推舉,能被人認可到這種程度,在小孩子心目當中就足以被當做榜樣了。 至于八爺為什么沒能成為太子,小孩子就沒辦法想的那么深入了,一致的觀點大概都是——八爺才能太過。 正是因為才能太過,所以才會遭人忌憚,甚至是皇上也不得不忌憚于有大才能的八爺。 弘時就是皇三代里最最典型的小孩子,沒有更多的方式和方法了解朝堂上的事情,在這方面也全然沒有什么經(jīng)驗,當然心性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大概只有心性簡單的人,才不會往深了去思索。 弘時從阿瑪書房出來的時候,表情都是恍惚的,阿瑪口中的八叔跟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阿瑪說的話,他也愿意去相信,只是耳朵聽見的和眼睛看見的差別太大了。 可憐的孩子,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好了,私心里,他還是更相信阿瑪?shù)?,只是不太愿意相信八叔是這樣的人。 仍舊坐在書房的四爺,這會兒心里邊兒也有些頹然,他都不知道弘時對老八的印象居然會這么好,明明兩個人壓根就沒有怎么接觸過。 上輩子的推斷并不能全然放到這輩子來,如果連弘時對老八的印象都這么好,那在其他人眼中的老八,不會真的是一位謙恭知禮的賢王吧。 重新去看這輩子的老八,要說能力也是有的,但絕對沒有像傳言中的那樣厲害,不至于厲害到連皇阿瑪都需要忌憚老八,只是比較會做人罷了。 借花獻佛,慷他人之慨,這些都是老八做慣了的事兒,拿著旁人的東西去給自己換人情,手段雖然有用但并不高明,就像弘時這次的事情一樣,里里外外都透露著幾分下作。 這輩子追繳戶部的欠銀,十四并沒有參與,就連他也只參與了一半,手段強硬,立場堅決,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也遭了很多的罵名。 當年是有十四替他頂了罵名,這輩子可沒人,如果只是遭了罵名那也就罷了,關(guān)鍵是追繳欠銀一事并沒有上輩子順利,辦到一半的差事就被皇阿瑪交給了老八。 老八就特別會做人,不像他這么不好說話,老八在討債的時候,也還是那個好說話的老八,欠銀還不上,那就再往后拖一拖,往后拖一拖還是還不上,那還上一點兒也行…… 在這件事情上,老八幾乎就像是沒有底線一樣,國庫的銀子沒能收回來多少,自己的人情卻撒得滿大清都是,正是基于這些人情,保舉老八為太子的人,比上輩子還要多得多。 若是如此都能夠被稱之為‘賢王’的話,那大清離滅亡已經(jīng)不遠了。 四爺皺著眉頭,從老八身上,從這么多朝臣身上,從皇阿瑪身上,從已經(jīng)被掏空得差不多的國庫身上,他幾乎可以預(yù)見到,這是一個比上輩子還要爛的爛攤子。 沒人喜歡收拾爛攤子,即便有這個能力和精力,也絕不會有這個興趣的。 四爺在椅子上坐了良久,這輩子‘他’背負了那么多的罵名,也被人潑了那么多的污水,仍舊兢兢業(yè)業(yè),按照十四弟的話來,他是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驢累,盡可能多的為朝廷,為大清和百姓做些事情。 他這段時間本也是這么想的,他畢竟不是皇帝,作為大清的親王,他能做的事情不多,如今能選擇的也不過是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管好,壓根兒就管不到別人。 自己不懈怠、不放棄,也就可以問心無愧了。 但從現(xiàn)在起,他不這么想了。 一個越來越糟糕的爛攤子,不能指望用一根竹桿頂起來,這樣雖然會減慢變壞的速度,但不過是延長了這中間的過程罷了,作用不大。 倒不如把這根竹竿也撤了去,讓這爛攤子加速倒塌,才能從根子上把腐朽的東西換了,便是換一個攤子,也好過收拾一個爛攤子。 四爺?shù)南敕ú蛔銥橥馊说酪?,他只同十四弟一個人說了,無論是曾經(jīng),還是現(xiàn)在,能讓他全心信任的人本也就這么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