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子_分節(jié)閱讀_95
他在胸前掏來掏去的動作實(shí)在太過猥瑣,幾人根本沒眼看他,紛紛撇過眼去,也不答他的話。莫凌煙這廝見沒人搭理他竟自娛自樂了起來,捏著裙,努力回想著平日里見過的姑娘們走路的樣子走了幾圈竟樂上了頭,在屋里繞了幾圈還不夠,還跑上了街。 此時已是黃昏,夕陽西下,將天空都染成了昏黃的橙紅。街邊的店也亮起了燈,紛紛開了門。有鋪面的撐開鋪面,沒鋪面的沿街?jǐn)[上桌子掛上燈籠。隨著天上的光線暗下,宴都漸漸醒了過來。 莫凌煙在街上竄梭著,先開始還跑得順溜,后因街上的人越來越多,為了避免撞上路人,他不得不慢下腳步,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一個不察與人撞了個滿懷。 “姑娘小心!”那人扶住莫凌煙,上下將人打量了一番,詢問道,“不止姑娘可有傷到哪里?” 莫凌煙剛想開口反駁一聲自己才不是什么鬼姑娘,忽然想起自己這時穿著女裝,只得又閉上嘴,將即將出口的聲音又給咽了下去。莫凌煙雖說現(xiàn)在扮相是女人,但他的聲音卻還是和原本一樣,沒有任何女子的感覺,就算是捏細(xì)嗓子也能聽出其中明顯的變扭來,任誰聽了都能猜出他是個男人。 那人見莫凌煙張了張口,卻是沒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音,頓時有些慌亂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說話。還請姑娘、請姑娘原諒在下……” 話還未說完,就見莫凌煙正凝視著他,那雙眼就像是秋日里寧靜的汪潭。那人忽然怔住了,癡癡地看著他那張在華燈下顯得格外美麗的臉,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似是有天降神箭刺中了他的心,心臟砰砰直跳個不停,快得都要蹦出嗓子眼兒。 他心念道,他好像一見鐘情了。 莫凌煙不知道面前這個陌生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東西,只知道這個家伙忽然就看著他沒了聲,直勾勾地看著他的臉沒完沒了。 他頓時有些慌,心想:不會這么倒霉吧?還沒混進(jìn)行宮呢,就在路上給人看出了自己是個男人了。不行!得趕緊想個辦法跑路。 莫凌煙這么一想頭皮都發(fā)了麻,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表現(xiàn)得越慌張,越是會讓人懷疑,只得硬著頭皮冷靜地與人對視,還努力學(xué)著自家?guī)熥鹕鷼鈺r凌厲的眼神,想將人給嚇走。哪知他做出的眼神跑到面前之人的眼里就成了深情款款。 男人心道,這姑娘難不成是也有意?這、這真真是天賜良緣啊! 他便是越發(fā)興奮,就想邀請莫凌煙一起逛一逛街市。他開口道,“不知姑娘……” “凌——”這時謝玄陽找了過來,見莫凌煙身邊有人,立刻改了口,“煙兒?!?/br> 莫凌煙一聽謝玄陽來了,頓時雙眼放出精光,心中歡呼:救兵終于來了!可以擺脫這個陌生的家伙了,真是太棒了哈哈! 但男人卻是分毫不知莫凌煙想跑路的心思,聽有男人喊他煙兒,竟涌出些不爽來。他看向謝玄陽,問道,“你是?” 謝玄陽此時已易了容,在旁人的眼中他與化了妝的莫凌煙有了幾分相似。他見那男人,目光閃了閃,道,“我是煙兒的兄長,不知兄臺是?” 男人一聽是莫凌煙的兄長,頓時心中一松,恭敬地抱拳道,“原來是煙兒的兄長,在下卜聞燁,失理失理?!?/br> 謝玄陽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道,“卜聞燁?可就是京上的那位有荊山之玉之稱的太傅大人?” 卜聞燁擺手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在下不過是小有學(xué)識?!?/br> 謝玄陽笑道,“太傅大人若是小有學(xué)識,那這天下豈不是沒有大才之人了?太傅謙虛了。敢問太傅大人和家妹可是認(rèn)識?” 卜聞燁看了看莫凌煙,見人也在看他便是淺笑道,“一見如故。” 莫凌煙一聽,差點(diǎn)沒忍住當(dāng)場翻個白眼。他不知他們就是撞了一下,哪就成了一見如故了?他只想趕快遠(yuǎn)離這個家伙,他趕忙用眼神向謝玄陽示意。 謝玄陽余光睹到莫凌煙的眼神,便是看了看遠(yuǎn)處,假意是看到了有人在招呼他們。他狀做著急,歉意地與卜聞燁道,“不好意思啊,太傅大人,我們家中有些急事,得先行一步?!闭f著拉起莫凌煙就離開。 卜聞燁見他們要走,趕忙問道,“不知兩位家府何處?我也好去拜訪?!?/br> 謝玄陽沒有回答,只是道,“有緣相見?!闭f罷兩人的背影就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第86章 兩人一走遠(yuǎn), 莫凌煙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抱怨道, “卜聞燁怎么這么纏人?” 莫凌煙入道前身為混跡在權(quán)貴圈子里的莫家嫡子,對東都的太傅卜聞燁還是聽說過一二的。此人是東都皇帝手下最忠實(shí)的鷹犬,他在西涼的名聲皆是狡詐、陰狠之類,如今正面遇上他, 莫凌煙只想噴上他一句煩人。 謝玄陽干笑了幾聲, 道, “他看上你了。” 莫凌煙大駭,驚愕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道,“我?看上我?都說卜聞燁閱美人無數(shù),他還能看上我,這什么眼神?” 莫凌煙這話說的聽起來不但是在貶卜聞燁, 還在貶他自己,謝玄陽都不知道怎么接話的好。這時紅月翩翩走來。她已經(jīng)換了一身舞衣,香肩小露,衣著清涼。她的裙處開著很高的衩, 雪白的長腿在她行走時若隱若現(xiàn),著實(shí)誘人。她在街上走著, 都將全街男人的視線都引了過去。 紅月道,“煙兒,你這話可就奇了怪了。以太傅大人的眼光既然能看上你,這不是說明你美貌過人?就說jiejie我第一眼看到你這般, 也是驚艷到忍不住嫉妒。” 莫凌煙趕忙擺手,道,“別別別,嫉妒我做甚?我可是大男——”他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他們這還是在街上,只得閉了嘴,左看右看見沒人注意到他,便是拉著謝玄陽就奔進(jìn)屋子里去。 進(jìn)了屋,他們就看到了等著的清霄和柳周。謝玄陽一進(jìn)屋,臉色忽然就變得微沉。他與兩人道,“我們遇見了卜聞燁。” 柳周雖說是東都人,但他一向不太關(guān)注朝廷的事,只知道卜聞燁是當(dāng)今京中的太傅,卻不知這人來了這兒為何會讓謝玄陽變了色。他不解地問道,“宴都是東都內(nèi)出了名的風(fēng)花雪月之地,想要玩樂的沒人不想來這里。太傅他也算是個愛玩的,他來這兒不是很正常?” 謝玄陽卻搖了搖頭,“在愛玩之前,他首先是東都皇帝手下的利劍。若是沒事,他絕對不會離開皇都?!?/br> 他轉(zhuǎn)頭看向剛剛走進(jìn)來的紅月,問道,“卜聞燁來這多久了?” 紅月在宴都也算是個大頭,對宴都的情況不說了如指掌,也是比剛剛來到這里的幾人了解的多得多。她仔細(xì)回想了一番,道,“承天少主來著后,每次的月圓大慶都有向皇都發(fā)出邀請,太傅大人也是在邀請之列。不過我記得以前沒見過他來這兒,也就是最近才看到他?!?/br> “也就是說他這是第一次來?!敝x玄陽瞇了瞇眼,思慮了一會兒,道,“東都的政況怕是有變。等下我們進(jìn)去時看來得小心了。連京上的那位都坐不住了將卜聞燁派來,想來最近宴都的動靜非常大?!?/br> 柳周驚道,“那個假少主難不成想政變?” “這不好說?!敝x玄陽看了看清霄,見清霄向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道,“以他的大胃口,比起那個帝位,怕是更想要魔尊之位?!?/br> 柳周想都不想就反駁道,“不可能!魔尊之位從來都是能者居上,就算他拉攏再多的人又能怎樣?只要沒有足夠的實(shí)力戰(zhàn)過魔修大能,就不可能坐上去?!?/br> 謝玄陽道,“那如果是別人找他呢?你可知道他是如何成為少主的?” 柳周搖頭說不知。謝玄陽道,“你應(yīng)該知道他本是清霄的徒弟,在修仙界也是有些名聲的劍修,本該前途無量,但他偏偏就是叛出師門入了魔?!?/br> 謝玄陽回想起流行叛出師門時身邊站著的那些魔修。雖說他沒與他們交過手,但單憑他們周身的魔氣就足以他判斷出他們的修為皆不凡,在魔修中稱得上是中高手。 流行還在天銜宗時不可能有足夠的時間與這些中高手接觸,魔修又都是些心高氣傲的,若是沒有足夠的能力很難讓其臣服。以流行當(dāng)時的修為要收服這些人作為手下絕非易事,在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做到。那這些魔修會出現(xiàn)在他身邊只有一種可能——他們是被人送給流行的手下。 “如此想來,找他的人可能就是皇都之人,就不知是哪位膽大妄為的權(quán)貴了?!敝x玄陽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們這算是趟進(jìn)了爭權(quán)的渾水里?!?/br> 謝玄陽沒想到他們被卷入過西涼的渾水后,竟然又掉進(jìn)了東都里。真當(dāng)是麻煩事一件又一件。 柳周一聽,雙手頓時握緊成了拳頭。他低低地恨聲說道,“那這么說,梅梅不是就成了權(quán)斗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