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煙只知道當(dāng)他與柳無情出來的時(shí)候就見兩人在那馬廄后的偏僻角落里親親我我, 讓如今心上人還未能表明心意就成了對(duì)立邪道的莫凌煙看得好生眼疼。

    至今連個(gè)紅顏都沒有的柳無情也連連大嘆道，受不了，天要絕他等獨(dú)身寡人之路, 騎上馬后就恨不得扯著同苦之人莫凌煙策馬加速, 恨不得要甩開身后那對(duì)侶人。

    柳無情裝作哭訴道, “你師父他們不該是修道人嗎？怎么能這樣，好生不在乎我等孤身人的身心?！?/br>
    莫凌煙假哭道, “你別看他們身上掛著陰陽墜，可他們修的不是道, 是劍啊！”

    柳無情道，“莫兄，我們果然還是甩開他兩吧?！?/br>
    莫凌煙道, “你覺得甩得開？你可不知道我?guī)熥鹂s地成寸的能耐，他要追的人從沒追丟過?！?/br>
    說著他不由想起曾在劍峰中聽峰中師姐講過的故事, 當(dāng)初他師尊追殺魔界那被稱為速度最快的風(fēng)魔一族的魔頭, 連追七七四十九日愣是沒丟過。那風(fēng)魔跑得氣喘吁吁, 他師尊別說是累了，就說氣息都沒亂過，他那縮地之法練到極致, 甚是還能在追趕的同時(shí)提前算出那目標(biāo)的下一步落腳處。

    柳無情道，“?。∵@么厲害？你師父到底什么是人物？”

    莫凌煙雖和柳無情聊得投機(jī)，但也是知道分寸的。雖然東都人沒什么太多正邪不對(duì)立的意識(shí)，但清霄的大名卻也是聽聞不少。要是讓柳無情知道清霄就是他口中的劍帝，指不定會(huì)鬧出什么。莫凌煙便是含糊地道，“就是一宗的首座?！?/br>
    柳無情道，“哇哦！首座！那不就等于一方大能？果然是厲害之極的前輩??！他的縮地成寸之法肯定在你們上江湖是一絕，也不知道與我們東都的盜圣相比，誰的速度更快?！?/br>
    莫凌煙心道：什么縮地成寸之法，師尊的劍才是更厲害，說出來東都江湖的人都得下個(gè)半死。他都不知道殺過多少東都上江湖之人了。

    但這話顯然是不能說的，莫凌煙只好扯開話題道，“玄陽的輕功那才叫一絕?！?/br>
    柳無情好奇道，“輕功？飛檐走壁？”

    莫凌煙道，“他不用靈力就能空中借力，輕巧如靈鶴?！?/br>
    “不用靈力就可以？！”柳無情驚叫道，他頓時(shí)“唰”地一下回頭睜大眼睛看向騎馬與清霄跟在他們身后的謝玄陽，“那、那種輕功不是話本里瞎說的嗎？莫兄你可別騙我?！?/br>
    莫凌煙呵呵笑了兩聲，“我沒見到玄陽用之前也以為是話本中才有的，誰知玄陽他是當(dāng)真會(huì)?！?/br>
    說著他摸了把臉，“我們那有座高入云霄的山，便是我?guī)熥鹪诘哪亲?。?dāng)初玄陽不動(dòng)靈力，嗖嗖幾下就飛了上去，真真是飛！僅在空中輕點(diǎn)幾下！我和他當(dāng)時(shí)才入宗門，連如何用靈力都沒學(xué)會(huì)呢！”

    柳無情震驚地道，“你們、你們西涼真是人才輩出！厲害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轉(zhuǎn)口又問，“你們那出了名的莫家天才是不是也這么厲害？肯定更厲害吧？要不然怎會(huì)被劍帝看上?！?/br>
    莫凌煙一聽登時(shí)有些臉紅，柳無情口中的劍帝指的是他師尊，那那位所謂的莫家天才只有可能是他自己了?？伤趺纯赡鼙人麕熥鸷椭x玄陽厲害？來這東都都得靠他們保護(hù)，不拖后腿便是好的了。

    正當(dāng)他臉紅想要否認(rèn)時(shí)，身旁傳來一道輕笑。轉(zhuǎn)臉一看是謝玄陽策馬從后處趕到了他們身邊，與他們并肩而行。謝玄陽與柳無情道，“對(duì)啊，我們西涼的莫家天才很厲害?！?/br>
    莫凌煙臉熱地道，“哪、哪有厲害？”

    謝玄陽道，“二十出頭便成金丹，你說厲害不厲害？”

    柳無情驚訝地道，“二十出頭？嚯！果真是天才！放常人身上便是修上個(gè)百年都不一定修成。我柳無情自認(rèn)也是一界有才之士，這身金丹也是因有記憶起便修習(xí)上江湖心法，日夜在族中苦修，又有奇遇才幾十余年成丹。若是記得沒錯(cuò)，那莫家天才十多歲才被劍帝收入門下吧？”

    莫凌煙臉更是熱，“不不不，才沒有…”他頓了頓，臉紅得眼神倒出亂飄，“要說玄陽才是真厲害，他也不過二十出頭，如今都、都……”

    “我可不是二十出頭?！敝x玄陽打斷道，“我與你師尊差不了多少?！闭f罷他還側(cè)臉看向清霄，“你說是吧？”

    清霄點(diǎn)頭。這一點(diǎn)頭令莫凌煙都失了聲，“什么？！難道玄陽不是和我年歲相近嗎？”

    謝玄陽無辜地?cái)偭藬偸?，“我從未說過自己多大。莫不是你不知不能依憑人的容貌斷定年齡？”

    莫凌煙啞聲無言，他看了看看不出已至少有四十的柳無情，看了看謝玄陽，又看了看完全看不出已是千歲的自家?guī)熥?，霎的覺得自己犯了多年的傻。他就說為什么那段時(shí)日他和白祈杉瘋狂長(zhǎng)個(gè)，謝玄陽卻是一直保持在少年身型不變，又是能瞬間抽長(zhǎng)變成成年男人的模樣。

    他原本還以為謝玄陽是用靈力強(qiáng)制自己的身體成長(zhǎng)，哪像根本就是謝玄陽早就長(zhǎng)到體態(tài)巔峰多年了。

    一時(shí)間莫凌煙羞得不敢看向幾人，紅著臉悶頭策馬向前沖去。

    柳無情見狀連忙道，“哎！莫兄你慢點(diǎn)！你走錯(cuò)了，右拐右拐！左邊是趕往江州之西的！”

    *

    莫凌煙這羞得，一路亂走，要不是柳無情在后拼命趕著追著及時(shí)將他從錯(cuò)路上揪回來，他們這行人怕是都不能在亥時(shí)前趕到武林盟。他們本離武林盟所在之城不遠(yuǎn)，若是行路快都能在半日內(nèi)到達(dá)，可他們這一鬧卻是拖到了夜深才至。

    此時(shí)大多人都已入了眠，若不是武林盟所在城來往江湖人多，有夜不閉城門的規(guī)矩，怕是他們幾人還進(jìn)不了城門。

    正當(dāng)他們?cè)谶@夜間顯得空蕩至極的街道上牽馬行走時(shí)，從那房頂上突然竄出個(gè)黑影，在各戶房脊上幾個(gè)跳躍后，悠悠落在他們面前。

    這人落地的動(dòng)作甚是瀟灑，白衣飄飄如雪，發(fā)尖在空中飄劃過，腳尖輕巧點(diǎn)地竟沒發(fā)出一絲聲音。仔細(xì)一看，這白衣人竟是位絕美的女子，臉上并未上妝卻是在朦朧的月光下似如仙子下凡，正是應(yīng)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就是那身高比尋常女子高出不少。

    這仙子開口也是嚇了人一跳，竟是道低沉的男音，“北氏第一刀也有行色匆匆的一天？看你們樣子，可是后有人追趕？莫不是得罪了人？”說著哈哈一笑，又道，“要真是這樣，那我可要好好笑上幾天?！?/br>
    柳無情翻了個(gè)白眼，沒好氣地說，“想得到好，我柳無情一身正氣怎還會(huì)有被追的一天？你以為我是你這個(gè)梁上君子？”

    他轉(zhuǎn)臉與身邊的三人道，“你們看看，這家伙就是那出了名的梁上君子，號(hào)稱東都第一臭不要臉的盜圣楚天?！闭f罷他又與楚天道，“我身邊這幾位可是來自西涼的兄弟，等他們回去了，你這臭不要臉的名聲也就去了西涼了哈哈！”

    楚天道，“我怎么就臭不要臉了？好你個(gè)柳無情，竟在旁人面前敗我名聲。幾位兄弟你們少聽他胡說，這柳無情才是東都第一不要臉?！?/br>
    柳無情嘿喲了一聲，笑開了，“說的好像我堂堂七尺男兒穿女裝假裝自己是個(gè)女人似的。瞧瞧你自己，人高馬大還打扮成女人，也不知道要騙那家人去?！?/br>
    楚天被這么說也不臉紅，撩起自己那垂在肩頭的墨發(fā)，道，“我這打扮任誰看去了都不忍心將我抓去見官。也就像我這等俊貌才能打扮如此了，要是換作你可不得丑得將人嚇?biāo)?。?/br>
    “滾你的，也就你想著扮女人，我可沒你這般不要臉皮?！绷鵁o情嫌棄地?fù)]手道，“不跟你多說，我和幾位兄弟這一路匆匆，都累死了。大半夜的還想早些安頓歇下。”

    “要安頓啊。”楚天意味深長(zhǎng)地哦了一聲，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嬉皮笑臉地道，“說到安頓，我可是知道個(gè)好地方。幾位兄弟跟我走吧，別跟著柳無情了，他可是個(gè)豬扒皮?！?/br>
    莫凌煙聽著來了興趣，“什么地方？”

    楚天道，“好玩的地方，保證讓你流連忘返嘞！”

    “呸！少來！”柳無情瞪眼，“就你那花樓是能帶人安頓的地方？”

    莫凌煙一聽花樓頓是歇了氣，那種地方他才不敢去。先不提他根本想象不了他師尊和謝玄陽呆在花樓中的樣子，光是他自己去，他都能想到自己被師尊罰個(gè)半死的下場(chǎng)。

    他磨嘰著轉(zhuǎn)頭看向清霄，果不其然發(fā)現(xiàn)清霄此時(shí)正沉著眼看著他，雖然面上表情未變，但莫凌煙卻是輕而易舉的看出他師尊正等著抓住罰他的機(jī)會(huì)。

    再看向謝玄陽，便見謝玄陽也看著他。

    謝玄陽見莫凌煙的目光與他撞上，微微一笑，知道莫凌煙被清霄盯著不敢說話，便是出聲道，“楚大俠的好意，我們幾個(gè)怕是要辜負(fù)了。我等并非愛鬧之人，清凈之地便是簡(jiǎn)陋也是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