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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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沒有西瓜吃,倒是啃了不少雞翅膀,還是她最愛的蜂蜜味。 早上八點,江妙妙戀戀不舍地醒來,嘴里似乎殘留著香味,忍不住咂了咂嘴。 光線從門縫底下鉆進來,她看見躺在身旁的人影,推了推。 “喂,醒醒,起床干活了。” 陸啟明嗯了一聲,不動。 “昨天說我是咸魚,今天自己倒偷懶了,起床起床呀。” 江妙妙跪在床墊上搖晃他,誓要將他搖醒,手指無意中劃過他額頭,嚇了一跳。 “你腦袋怎么那么燙?” 陸啟明睜開眼睛,聲音虛弱。 “我有點難受……” 他膚色跟泡了水似的,白的不正常。江妙妙將手掌貼在他腦門上,仔細感受了幾秒,心里發(fā)慌。 “你好像在發(fā)燒啊,感冒了嗎?” 他搖頭,顯然自己也不清楚。 “我去看看有沒有退燒藥,等我。” 江妙妙說完飛奔下樓,路過關(guān)小喪尸的房間時,對方聽見腳步聲,拼命拿腦袋撞門。 她步履不停,一口氣跑到放藥品的袋子前,翻找時六神無主。 陸啟明生病了,這可怎么辦? 萬一吃藥吃不好,她上哪兒找醫(yī)生去? 再說好好的怎么會病呢?他明明強得像頭牛。 難道是昨天洗澡水不夠的緣故?還是說…… 她想到他天天涂在身上的喪尸血,心里咯噔一下。 該不會真的被感染了吧?完了。 江妙妙找了一通,沒看見退燒藥,只好拿著消炎藥回去,心想死馬當活馬醫(yī)。 走進房間,她發(fā)現(xiàn)陸啟明的情況更不好了。 軟綿綿地躺在被窩里,看起來像要死一樣。 她心慌意亂,鼻子發(fā)酸,忍著哭腔給他倒水,托起他的腦袋。 “來,吃藥吧?!?/br> 陸啟明乖乖吃下去,沒過三秒,哇一口吐出來。 “我好難受……” 他睜著眼睛,里面全是紅血絲。 江妙妙真的快哭了。 “你等等,我出去給你找別的藥,你等等?!?/br> 她擦著眼淚跑下樓,從電磁爐旁邊拿了刀,打開門二話不說,在小喪尸腿上連劃幾刀,抓一把血便往身上抹。 血液依舊腥臭難聞,小喪尸的嚎叫吵得她耳朵都麻了。 她顧不上理會,從頭到腳抹了個遍,立刻起身跑到對面的房子里。 不知找了多久,她找到一個印著紅十字標志的白色塑料藥箱,打開看了兩眼。 里面不光常用藥品齊全,連溫度計都有。 江妙妙抓緊時間跑回家,跪坐在陸啟明身邊,給他量體溫。 滴滴——提示聲響起,電子體溫計上顯示出溫度:41.5c。 她用力咬了下嘴唇,重新給他喂了藥,然后抱住他guntang的腦袋,用自己冰涼的雙手給他降溫。 陸啟明奄奄一息,呼出的氣都是guntang的。 “你說要是我被感染了,怎么辦?” “你要是被感染了,就沒思想了,還管怎么辦干嘛。” “我知道,我是問你呀?!?/br> 他慘淡地笑著,“你會殺掉我?還是把我趕出去?” 殺掉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沒那本事。 趕出去難度也大,打不過,跑不過,拿什么趕? 江妙妙摸摸他的頭,他昨晚洗澡時大概把頭發(fā)也剪了一下,短短的很扎手。 “我什么也不做,養(yǎng)著你?!?/br> “養(yǎng)我?不怕被我咬嗎?” “我天天涂你的血,你認不出我?!苯蠲钫f:“到時我把小喪尸放掉,專用你。你個子這么大,放血肯定能放好久?!?/br> 他苦笑,“看來我得提前拜托你下手輕一點,起碼給我留個全尸?!?/br> 她哼哼兩聲,“所以啊,千萬別變喪尸知不知道?” 陸啟明點頭,不知是燒暈了還是睡著了,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江妙妙學著電視里的做法,給他擰了條冷毛巾,蓋在額頭。自己則擦掉眼角的濕意,下樓打開電磁爐。 她要煮點粥,發(fā)高燒的人得補充營養(yǎng)。 粥的營養(yǎng)太單一,需要加點別的。 江妙妙翻遍了每個袋子,選中臘rou,切片丟進鍋里煮。 臘rou能補充鹽分和蛋白質(zhì),但他們已經(jīng)吃了一個多月,目前最缺的不是這個,而是維生素。 她想到那個小藥箱,拿下來,里面沒有維c片,倒是找到一小瓶口服魚肝油。 魚肝油的味道她記得,又腥又膩,十分難喝,哪怕在連手指頭都啃的年紀里,也得捏著鼻子才能灌下去。 但現(xiàn)在是特殊時刻,只能用它了。 江妙妙把一整瓶都倒進鍋里,蹲在旁邊焦急地等待水開。 半小時后,熱粥出鍋。她盛了一碗端上樓,坐在床墊旁喊陸啟明。 “醒醒……吃飯了……醒醒?!?/br> 陸啟明身體灼熱,嘴唇干的起皮。原先蒼白的膚色,現(xiàn)在泛出不正常的紅暈。 冰冷的毛巾被他體溫烘熱了,江妙妙拿去用冷水淋了淋,回來給他擦臉。 柔軟的布料滑過皮膚,留下一道水跡。 他舒服地嘆息了聲,抓住她的手,不肯讓那份涼爽離開。 她再次輕喚,“醒醒,吃飯再睡?!?/br> 陸啟明烏黑的睫毛顫動兩下,終于睜開了眼睛。 江妙妙心底微喜,將碗端過來。 “張嘴?!?/br>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好似很茫然。 她心里難過得要死,卻強顏歡笑,像往常一樣罵他。 “看什么看?燒成傻子,不認識我了嗎?” 陸啟明輕笑,“你是不是準備趕我走,所以特地做頓飯給我吃?” “是啊,你可得吃飽點,以后就沒得吃了。” 他仍在笑,眼神比往日更溫和。 勺子遞到唇邊,他乖巧地張嘴。只是粥進口不到三秒,臉色就變了。 “……你下毒了嗎?這么難喝……” “有嗎?” 她嘗了口,魚肝油的腥味因高溫得到最大的揮發(fā),與臘rou的咸腥味混合在一起,甜不甜咸不咸。 總結(jié)起來就一句話——難喝得要死。 江妙妙努力半天才咽下去,勉強笑道:“良藥苦口利于病,乖,把它全部喝掉?!?/br> 陸啟明發(fā)燒都沒這么痛苦,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能不能換碗白粥?” “不行,你得補充營養(yǎng)。” “能不能只喝一口?” “不行,體力不夠你會死的?!?/br> ……要不是他現(xiàn)在虛弱得爬不起來,絕對寧愿沖出去和喪尸為伍,也不留在這里受她的摧殘。 在江妙妙的威逼利誘下,他一口接一口地喝完整碗粥,聽到她說“沒了”的時候,如釋重負。 她下樓洗碗,回來時手里多了杯溫開水。 喂他又喝了兩片藥,她退到角落里坐下,抱著玩游戲。怕吵到他,特地開了靜音。 陸啟明仍在發(fā)燒,腦袋暈乎乎的,鼻塞耳鳴,渾身上下每個關(guān)節(jié)都無比酸痛。 他想睡覺,畢竟在睡夢中就感覺不到痛苦,但視線總?cè)滩蛔⊥砩项?,最后說道: “你干嘛不坐過來?” 江妙妙搖頭,“不了,我身上臟?!?/br> 她沒有洗掉血,想著待會兒他需要什么,她可以立刻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