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時停下來，視線從手機上轉(zhuǎn)過來，看著程染，兩人對視了那么幾秒，也不知道是誰先收回了目光，在韓時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戲謔的笑，程染有些不自在了，眼神四處游蕩，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種場景，韓時從欄桿那里走過來，在離她不到一米處，韓時突然俯下身在程染耳邊輕輕地說

    “呵，躲這么久，終于肯回來了？是不是舍不得我？”

    語氣中聽不出是嘲弄還是其他意思。

    此時程染不敢正面看著他，她覺得他很高，高到讓人不敢靠近。在聽到他的那句話的時候程染緊繃的心終于亂了，眼神慌張地看著他，步子在不經(jīng)意間向后退了一步，看向他。

    徐子末覺得韓時今天不對勁，怎么突然對女生這么熱情，徐子末疑惑地看著他們。

    “你們…？認(rèn)識？”

    韓時還未張口，程染就一邊跟他保持距離一邊口齒不清地解釋

    “不…不認(rèn)識。”

    韓時又輕笑了一下，真是個好學(xué)生，撒謊都不會。

    隨后收回目光看了眼徐子末，語氣不緊不慢地說“確實不認(rèn)識，不過跟我家以前丟的一只貓挺像的?！?/br>
    此時程染的臉又紅了一層，語氣有些急了。

    “老師說我的軍訓(xùn)服在你這里。”

    說完韓時跟正在喝水的徐子末都楞了，我艸軍訓(xùn)服？剛進去的一口水差點沒吐出來了，這回換韓時不正常了。這，……

    “哦，哦，軍訓(xùn)服啊，你等會”。

    程染看著異常的兩個人，徐子末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楞一楞的看著去拿軍訓(xùn)服的韓時。

    “給”

    陽光照在韓時的手上，他的手跟白，很細很長。

    程染沒多想，接過衣服就想說了聲謝謝趕緊走，but，程染是接過衣服了，但是韓時卻沒撒手，程染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

    “沒人跟我說你是的女生，我拿的175的”，程染楞了會，能有什么辦法。

    “沒事，你給我吧，再大我也得穿，謝謝。”

    程染接過衣服向廁所走去。等她回來的時候，其他人已經(jīng)開始站隊了，似乎整個cao場的人都在注視著她，韓時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因為，程染的褲子幾乎已經(jīng)摩地，上衣幾乎到膝蓋，衣服能將整個人包住，其實程染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出來，最后還是決定走了出來，剛剛在廁所里將褲腿緬了好幾次，但都是沒走幾步就自己滑輪下來，可能因為太陽太毒，又或者因為本來就發(fā)著燒，再或者就是因為整個cao場的人都在注視著她，程染的臉更加紅了，她努力低著頭，站回隊伍中去。

    韓時也有點尷尬，低聲咳嗽了一聲，眼神不時得瞟過去，徐子末沒忍住偷偷地笑出了聲，雖然程染沒聽見但是韓時離得近，用胳膊懟了他一下，給了他一個眼神，徐子末立刻停止了笑聲。

    軍訓(xùn)完回到教室，程染滿臉通紅的坐在座位上拿起水杯，因為軍訓(xùn)完所以她把衣服換了，正在喝水的時候，韓時跟徐子末從前門走了過來，韓時先是看見坐在那里的程染，愣了會，徐子末也愣了會，他們繼續(xù)走著，走到程染旁邊，徐子末停了下來。

    “同學(xué)，真是巧啊，我們就坐在你后面啊，認(rèn)識一下吧，我叫徐子末。”

    程染聽了，眼神迷離恍惚，嘴里的水差點沒噴出來，等她咽下那口水，臉被憋的通紅，此時韓時早已經(jīng)做回了座位“你好，我叫程染?！?/br>
    徐子末笑了笑回到座位上，“時哥，你前邊這個同學(xué)真逗啊，不過挺可愛的哈?！?/br>
    韓時的胳膊又懟了他一下。

    “不是時哥，你懟我干啥？”

    徐子末一臉懵逼，韓時沒理他。

    “時哥，這個新同學(xué)怎么樣，是個好學(xué)生么，你說她談戀愛么？”

    雖然在韓時旁邊，但是用手機給他發(fā)的信息，畢竟...哈，就在前面，叮咚，韓時手機接到信息，過了一會徐子末收到了手機回信提示“滾?！?/br>
    簡單粗暴

    這個新同學(xué)不談戀愛，要是談早成你嫂子了。

    ☆、偷偷

    程染緩過氣來，將書包收拾好，整個過程動靜都很小，甚至都不敢呼吸，因為氛圍太壓抑，程染都呼不上來氣，她用最小的動靜站了起來，拿著水杯向外走去，等她再回來的時候，教室已經(jīng)沒人了，只有桌子上的書被晚風(fēng)吹得浮動。

    她回到座位上拿起書包，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軍訓(xùn)服不見了，她到處找，卻一點影子也沒看見，黃昏逐漸來臨。

    算了，明天再買一套吧。

    徐子末也納悶今天韓時怎么不出來玩，走的時候還是背著書包走的，這也是平生第一次吧。

    徐子末跟韓時也是在一次約架中認(rèn)識的，那次徐子末是被自己的兄弟叫過來的，也沒說什么事，只是說自己兄弟這邊要約架，問他來不。

    來，怎么能不來，都是學(xué)校小混混，這種事情是經(jīng)常的事，徐子末是韓時這一方的，只記得當(dāng)時韓時比現(xiàn)在矮一點，那個時候的韓時沒有什么表情，臉上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想打架，這場架沒有多余的話

    “老子是你能評價的？！”

    一句話開戰(zhàn)了。

    “老子的人不是你能說的”

    一句話完戰(zhàn)。

    最后韓時又踹了他一腳

    “垃圾?！?/br>
    知道現(xiàn)在也沒弄清當(dāng)時為什么會打起來，隱約聽說什么女生，就這樣，一直到現(xiàn)在，徐子末家里也是有點勢力的，成績也不算太差。

    程染回到家，吃完飯就回到屋子里刷題，她比別人做的題都多，因為父母給的期望很高。

    程母也就進來送了一杯牛奶什么也沒說就出去了，程染停下手中的筆，望著窗外，走神了大概是在三四年級的時候就有了這種習(xí)慣吧，也從那個時候起就跟別人不一樣了，她的童年只剩下了卷子。和永遠寫不完的題，程染回過神，筆尖落在卷子上繼續(xù)寫。

    過了一會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程染看著一閃一閃的屏幕和響動的鈴聲，來電顯示是不認(rèn)識的人，程染在想要不要接的時候，手卻無意識地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但是對方卻沒有說話，整個空氣凝結(jié)起來，誰也沒有打破寧靜。

    一陣微風(fēng)從窗口輕撫過來，帶動著窗簾開回搖擺。

    程染沒有開口，望著窗外，壓了口氣兒。

    “韓時么？”

    沒有緣由，沒有提示，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就這樣說出不敢確定的人。

    先傳出來的是一聲輕笑，帶著清涼和低沉。

    “這么快就把我忘了？一年不見，我記得你記性沒有這么差啊，”

    語氣中帶著戲謔和玩笑。

    程染反應(yīng)過來，心里還是有些慌，害怕被外面的人聽見，輕手輕腳地站起來走向門口，落鎖的聲音傳出來，將聲音盡量壓低地回答

    “你有什么事么？”

    “呵，不用上鎖吧，又不是偷情，我有那么見不得人么。”

    “你......”

    此刻都能猜到對方已經(jīng)氣的紅透了臉，韓時不再挑逗她。

    長路漫漫，何須急于一時。

    “你的軍訓(xùn)服在我這里，我讓人修一修，畢竟也是我的錯，我會對你負責(zé)到底的?！?/br>
    從韓時嘴里永遠吐不出好話，有時候連自己也不知道說的話是真是假。

    “沒事的?！?/br>
    其實這話是違心的，怎么可能沒事，那褲腿都能占戲臺上唱戲了，但大腦傳出的話就是這樣，不經(jīng)思考。

    “我覺得還是修一修吧，畢竟到時候別只能看見你的一個頭是吧”

    程染突然想到了下午的時候，臉不禁又紅了起來，而電話那頭的韓時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輕笑了一聲，還未等程染回應(yīng)韓時就說“行了就這樣吧。”

    程染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邊就已經(jīng)掛了電話。

    程染的睫毛輕微低沉了下，把手機放到桌子上，繼續(xù)寫題。

    這一夜程染睡得很不安分，夏天夜晚的浮躁，內(nèi)心的浮動，讓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程染做了一個夢，夢里是初中的她，不知所措，迷茫的小眼神望著世界，夢里她對韓時說“你知道么，只要你一出現(xiàn)，我才能認(rèn)真地呼吸?！?/br>
    ☆、口是心非

    程染到學(xué)校的時候軍訓(xùn)服已經(jīng)整齊地放在了桌子上，她眼神飄離到后面空著的座位，把書放在桌子上，拿上軍訓(xùn)服去了廁所。

    今天的太陽比昨天更的毒，毫不屈服，記得“熬鷹”大概跟這個類似。

    程染在廁所里整理了一下軍訓(xùn)服，長短胖瘦剛剛好，整個人攏在衣服下，臉上的白晢襯著整個人多了一絲清秀。

    外面?zhèn)鱽砹私坦偌贝俚目谏诼?，一聲接著一聲，學(xué)生們熙攘著往集合的地方趕去，程染收拾好從廁所里面小跑了出去，等到隊前才有時間把帽子帶上去。

    “你們班有體委沒，沒有找一個。”

    教官大概二十七八的樣子，雖然是個軍人但是卻還是有一副好皮囊，臉上的膚色沒有太黑。聲音略顯，低沉和沙啞，但卻不失震撼力。

    “教官，剛開學(xué)，老師還沒選班委呢?！?/br>
    班里話多的男生有說有笑的答復(fù)著教官的話。

    “那就臨時推選一個?！?/br>
    “時哥上唄?！毙熳幽┪?cè)著頭，眼神斜看著他，帶著玩笑的語氣。

    韓時姿勢還算規(guī)矩，眼神看著前方，徐子末的話似乎沒進耳朵里，見韓時沒動靜，徐子末正了正身體，一本正經(jīng)地靠向韓時，用胳膊肘懟了懟韓時，這次動作有個大，韓時眼神被迫收回，語氣中帶著不耐煩。

    “艸，懟老子干嘛，不當(dāng)。”

    徐子末沒有發(fā)現(xiàn)韓時的小脾氣，眼神偷偷注意著教官，又偷偷地小聲跟韓時說“我跟你說，做體委待遇可他媽好了，幾乎跟教官一個地位，在古代叫什么來著，哦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韓時的神色略微變了一下，太陽正毒辣辣地照著，教官接了一個電話走過來。

    “韓時，你們班誰是韓時？”

    全班人頂著刺眼的光照，原地不動地輕轉(zhuǎn)身體，將視線落在韓時身上。

    韓時輕輕放松身體，聳著肩，聲音懶散。

    “這兒，我。”

    教官往隊形旁邊走了走，站在排頭隨著聲源往后面尋找，伸出手向韓時勾了勾。

    “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