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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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稚子啼哭喚娘親 “唔……唔……” 林詩懿掙扎著從對方的指縫里溢出兩個破碎的音節(jié), 緊接著,她覺得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對方好像怕捂死了她的呼吸似的,松開了點指縫。 逮到機會, 她沒有多想, 直接一口咬上對方的虎口上。 黑夜放大了她的恐懼。 在這突如其來的驚慌中她使了大力,直到唇齒間溢散著咸腥的氣息, 林詩懿才發(fā)現(xiàn),對方安靜地被她咬住, 沒有反抗, 甚至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恐懼似乎被血腥味蓋過了些許,林詩懿這才想起對方還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間,盡管對方的力道很輕, 但她現(xiàn)在的姿勢幾乎是從背后被人圈在懷里。 她的后腦幾乎頂著對方的鎖骨, 這樣高大的身材—— 是個男人。 甚至有些異樣的熟悉。 不知為何, 她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當初遠赴北境的路上,在那個客棧里, 齊鉞在窗外,險些被他開窗的動作推到樓下去。 當時齊鉞為了穩(wěn)住身形, 也曾經(jīng)攬過她的腰身。 林詩懿松口, 猛然回身,掙脫了對方的“懷抱”。 “是我?!?/br> 剛才捂住她口鼻的大手托著她的后腦將她按進了對方的懷抱里;剛才搭在他腰側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她感受到對方垂首靠近自己的耳側,鼻息guntang。 她聽見齊鉞低聲同她說:“不要怕,懿兒, 別出聲,是我?!?/br> “是我?!?/br> 當初在客棧的窗口,齊鉞也曾對她說過這兩個字,在當時那樣的情景下,讓她一顆懸著的心落地。 當時齊鉞也攬著她,雙臂溫柔又有力。 今天齊鉞還是攬著她,力道卻那么虛。 她靠在齊鉞的懷里短暫地喘息,腦中一片空白。 “侯爺?!鼻G望突然從樹枝上躍下,落地的動作很輕,“有人上山,我看到了火把跟提燈。” 齊鉞攬著林詩懿沒有松手,“多少人?” “從光點的數(shù)量來看,不到二十。”荊望的聲音也很輕,“但只怕他們會驚動了院里的護衛(wèi)?!?/br> 齊鉞沉聲,“多少?!?/br> 荊望垂首,“百人?!?/br> “你送夫人回府?!饼R鉞拍了拍林詩懿的肩,“我跟衛(wèi)達斷后。” “那怎么行!”荊望急道:“您的左手還不方便,您帶夫人走,我與衛(wèi)達斷后?!?/br> 林詩懿抬頭,從齊鉞側身的縫隙里看到了從山下蜿蜒而來的火龍正在朝他們靠近。 最先頭的幾人已經(jīng)上山,今晚的月色很暗,她瞧不清火把下的人臉,只隱約看到有幾名壯漢在朝一個剛上山的男子行禮。 可今晚的山中也很靜,她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秦大人,需要通知院里的護院出來封山搜索嗎?” 秦韞謙? 林詩懿遲疑間聽到齊鉞還在同荊望爭辯—— “你既然知道我不方便就快些帶夫人離開,不要在這礙事。荊望,我沒有要和你商量,這是軍令!” “可這里不是北境大營!” 兩人爭執(zhí)不下,衛(wèi)達也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直到一直安安靜靜呆在齊鉞懷里像是嚇傻了的女人開口—— “都閉嘴!”林詩懿的聲音不大,氣勢卻不小,“都走?!?/br> “懿兒?”齊鉞低頭看著身前的人,“你說什么?” “我說都走!”林詩懿一把推開齊鉞,“聽不到他們要封山搜索嗎?再晚了誰也走不掉!” “不可能!”齊鉞斬釘截鐵地拽住林詩懿的手腕。 “你看清楚,來的是秦韞謙的人!”林詩懿一把甩開齊鉞的手,“你們不在這,他會把我怎么樣?你們在這就真的說不清了!” 遠處秦韞謙的聲音在沉思片刻后終于答道:“去通知院里的人,封山,搜!” “還不快走!”林詩懿急得咬牙,轉身奔向秦韞謙的方向,“我去攔住他?!?/br> “懿兒!”齊鉞對著林詩懿的背影正是伸手要攔,卻被荊望一把抱住。 “侯爺!那是夫人的表哥!咱們別添亂了!” 齊鉞還在掙扎,衛(wèi)達也終于開口,“侯爺,走罷。夫人能漏夜來著必然是也知道了什么,若是我們留下,她也得跟著一起暴露,到時候就憑我們?nèi)齻€未必能救得了她??扇羰撬粋€人,對方未必能發(fā)現(xiàn)什么,反倒安全。” 齊鉞的憤怒在衛(wèi)達的話里逐漸冷靜。 “?。 ?/br> 他發(fā)出一聲憤怒又低沉壓抑著的咆哮,溢滿情緒,聲音卻不高;他在這聲發(fā)泄里掙脫了荊望的雙臂,轉身一躍竄進了密林中。 林詩懿在靠近秦韞謙的地方跌倒,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動靜。 “何人!”秦韞謙身旁的壯漢警覺道。 林詩懿試探道:“能幫個忙嗎?” “表妹?”秦韞謙上前一步攔住正要前去查看的莽漢,他朝聲音發(fā)出的地方走去,“郡主,是你嗎?” “表哥?”林詩懿故作疑惑,“表哥,我在這邊!” 身邊的人手執(zhí)火把跟著秦韞謙朝林詩懿走來,他瞧見林詩懿,趕緊躬身將人扶起。 “表妹,山中多有猛獸,興許還有山匪,你怎會漏夜獨自前來?” “與爹爹拌了兩句嘴,我只是想上山看看娘親,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看過娘親了……”林詩懿四下打量了一番,確定沒人再去不遠處的小院通傳,才接著道:“表哥怎么會大半夜的帶了這么多人來?” “哦,我……”秦韞謙揮手讓身邊的人退下,“姨丈大人多日不朝,我今夜本有急事趕著去相國府同他老人家商議,卻在門口瞧見表妹獨自出行。韞謙不敢聲張,怕嚇著姨丈大人,但又不敢怠慢,只好趕回府上,點上家將上山來尋你?!?/br> 林詩懿的娘親不埋在這個山頭,她要上墳也找不到這里來;她不該來這兒,秦韞謙自然也不該找到這里來。 但他二人都是聰明人,話說到這個份上,誰也不想把誰揭穿,都默契地揣著明白裝糊涂。 “表妹的腳還能走路嗎?”秦韞謙蹲身看了看林詩懿的腳踝,“要不要韞謙著人穿轎送表妹回府?!?/br> “還能走,表哥不必大費周章了,再吵醒了爹爹更是麻煩?!绷衷娷舱f著活動了兩下腳,作勢要往山下去,“表哥還有事兒?不一起走嗎?” “自然是要一起的。”秦韞謙斜眼朝一旁的壯漢打了個眼色,立馬躬身跟上林詩懿的步子。 山腳下不遠處便停著馬車,林詩懿回程的速度要比來前兒快了許多。 她不知道齊鉞一行是騎馬還是步行出城,甚至不知道荊望是跟著她上了山才遇上的齊鉞;若他們一行是步行,功夫再好能難敵駿馬四蹄,更何況齊鉞還帶著傷。 若是步行,她走后秦韞謙的人完全還有機會再找回去,林詩懿放心不下,總想著還得找法子將秦韞謙離開的時間再拖上一拖。 相國府自然在這隗都城內(nèi)一等一的好地段,緊挨著皇城根腳下,而秦韞謙的小院則要遠上許多。 他們?nèi)肓顺?,往相國府的方向去,剛巧先?jīng)過秦韞謙的小院。 “聽說表哥有眼光,府上收集的書畫都是頂好的,好些個孤本教我心癢了許久了?!绷衷娷泊蚝熆戳搜垴R車外,“這都打府門口過了,也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這……”秦韞謙眼底壓不住有些受寵若驚,可臉上仍是面露難色,“夜這樣深了,表妹不回府當真不要緊嗎?” “同表哥說笑呢?!绷衷娷惭哉Z間掩唇輕笑,“不過是我在山上跌倒弄得滿身狼狽,想要借表哥的地方梳洗一番,怕回去再教我爹爹瞧出了什么來,只怕要麻煩?!?/br> 臨了她還加了一句,“若是表哥府上不便,詩懿就不打擾了?!?/br> “怎會。”秦韞謙亦是謙和一笑,“韞謙寡身獨居,府上局促得很,還要表妹不嫌棄才好。” 林詩懿客氣地沖秦韞謙微微頷首,也答了句,“怎會?!?/br> 秦韞謙言罷打開車簾朝馬夫吩咐了幾句,馬車便掉轉馬頭駛向了隗都城內(nèi)一座不太起眼的小院。 秦韞謙的小院地方不大,卻是按照蘇式的園林打造的,院內(nèi)天然鏤空的太湖石與畫廊下雕花的窗鏤互相點綴,層巒疊嶂間無限拉大了這僅有的空間。 每一處景致裱上畫框,都是一幅雅致的水墨。 江南的水鄉(xiāng)雖是林懷濟與發(fā)妻的故鄉(xiāng),林詩懿卻不曾到過南方,她現(xiàn)下只覺得這江南的景色在這院中的燈火間,更見婉約。 “韞謙寡身獨居,在隗都沒有什么親眷,府上難得有客來訪,倉促間來不及打掃偏廂。” 秦韞謙走在林詩懿身前執(zhí)燈引路。 “也好在并無外人,表妹可以在書房梳洗,我之前攢下的那點書畫也都在書房里,稍后韞謙吩咐下人準備熱水宵夜的空擋,表妹可以隨手翻閱,也省得閑來無趣。” 林詩懿邁著細步?jīng)_秦韞謙含笑頷首,“還是表哥周到?!?/br> 林詩懿在秦韞謙書房內(nèi)細細地打量了一圈,聽見秦韞謙在外間與下人吩咐了幾句后腳步聲朝自己走來,她隨手撈下書架上一本冊子翻開。 “只是尋常的《了凡四訓》。”秦韞謙走到林詩懿身后,“到不想表妹喜歡這個?!?/br> “此書講究‘命自我立,福自己求’,結合儒釋道三家思想以及作者自身的經(jīng)歷導人向善,宣揚行善者積福,作惡者招禍,鼓勵‘向善立身,慎獨立品’。自是有大智慧的,詩懿很喜歡?!?/br> 林詩懿抬頭看了看書冊原本擺放的位子,正是最顯眼處。 “袁了凡平民出身,一路靠讀書中舉出仕為官,他本人也是江浙人氏,算來和表哥倒可說是半個同鄉(xiāng),表哥大抵也很是欣賞的罷?” “表妹博覽群冊,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秦韞謙拱手作揖,“韞謙拜服。” 房內(nèi)林詩懿話里有話,也不知秦韞謙能領會幾分,但聰明人之間的交談,響鼓自是不用重錘,房中陷入緘默。 正在林詩懿重新把頭埋進書冊里的時候,卻聽見院外傳來幾聲孩童奶聲奶氣的啼哭。 林詩懿回身,面有疑色,“表哥家有孩子?” “是、是……”秦韞謙微微蹙眉,遲疑半晌終于還是坦白道:“是我長姐的孩子,長姐回鄉(xiāng)探親,孩子太小只怕帶在身邊多有不便,只好送來了我府上代為照料?!?/br> 長姐? 秦韞謙家中姐弟二人,他有一親姐秦韞諼,林詩懿自然是知道的,可秦韞謙的老家何時還有親可探? 當初林懷濟肯接濟秦韞謙姐弟,一是為著林母的面子,二是愛惜秦韞謙的才華,而這最重要的第三點,便是可憐他姐弟二人的身世。 有道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