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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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手一把欲將手中的散米塞進嘴里—— 你不說我便自己試。 “你這是做什么!”齊鉞情急之下一把打落林詩懿抬起的手,一把白米散了一地,“你都懷疑這米有問題你還吃?醫(yī)書都讀到哪里去了!” 林詩懿對上齊鉞的眼神越發(fā)凌厲,“神農(nóng)嘗百草,我不過嘗一把米?!?/br> “你吃的,是上次劫回來的新米,我命人留了一袋子?!饼R鉞無奈地沉聲,“我和其他將士們,吃的都是去年剩下的糙米?!?/br> “不可能!”林詩懿雙眸圓瞪,“這里的大米泛黃,明顯和上次劫來的新米不同;且剛才伙頭說,運來的白米都在這兒了,我明明親眼瞧著押運車進了大營,遠遠不止這些!” 齊鉞偏頭垂眸,似是不知從何說起,無人細瞧之處的雙拳已攥緊。 “林大夫,新運來的白米都在這兒了,剩下的都是糙米、高粱和麥麩,都在別的倉放著?!鄙磉呌H衛(wèi)見狀上前,悄聲解釋道:“這次運來的糧食是北境軍一季的用度,可這里的白米吃一個月也不夠,所以將軍才下令,只緊著傷患。” 糙米、高粱和麥麩都是些什么,林詩懿只隱約聽過,從來連見都未曾見過。 她想起齊鉞只要用飯便要躲著自己,心里總隱隱不對味道。 她嫁給齊鉞,她隨他來北境,不過為了求一個真相,她從來都只想著回去守著父親過安寧日子。 真相離她似是越發(fā)的遠了。 這齊鉞,這奇毒,這北境,這整個隗明,直教她越來越看不懂了。 “這米不能要了。”林詩懿再開口時語調(diào)情緒都已平靜,語氣卻已是無限荒涼,“是黃曲毒。” 齊鉞抬眸震驚地盯著林詩懿,還來不及開口便被地上焦急的伙頭搶了先,“林大夫!林大夫這不可能啊!我沒有下毒啊!我沒有……” 伙頭跪在地上以膝代步,上前一把抱住齊鉞的靴筒,“大將軍,您信我!我真沒下毒!” “不是誰下的毒?!绷衷娷哺┥黼p手扶起地上的伙頭,面沉如水,聲沉若冰,“黃曲毒是陳年舊米泡水發(fā)霉后自己生的毒,毒性之烈,堪比砒/霜。想來這批米為了掩人耳目,已經(jīng)淘洗掉了表面的綠褐色霉斑,否則該是一眼就能瞧見;也多虧淘洗過多次,服下的人,或許還有救?!?/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起恢復日更!偶爾請假會在作話鞠躬~ 黃曲毒,靈感來自黃曲霉素,一種常見腐生真菌,多見于發(fā)霉的糧食、糧制品及其它霉腐的有機物上,嚴重的可致人死亡。(部分釋義來自百度百科,請勿細考) 第16章 隗都城禍事暗藏(一) 北境的春遲遲不臨,隗都的春卻已然要悄然離去。 戶部門前有棵一人合抱的老榆錢樹,年前康柏還是戶部記賬的府吏之時,每日進出戶部都要從這棵樹下經(jīng)過。 他在隗都這些年一直都是形單影只,夏日在樹底納涼,冬日在樹后避風,竟無端地生出了些許情義。 這年后他雖是升任了戶部正七品的員外郎,卻是有近月余沒見著這位“老兄弟”了。 無怪年前林懷濟和秦韞謙都對這戶部正七品員外郎的位子尊口難開,莫說是康柏這樣正經(jīng)的進士及第,就算只是進士中最末流的同進士出身也大多不愿入戶部。 休要提與翰林院相較了,就算是督察院、大理寺之流,也好歹是清流衙門,說出去總是比戶部這沾染了銅臭氣的名聲要強。 讀書人明面上都緊張顏面,可背地里誰不知道戶部的油水多,但總是沒有新進的后生愿意來,怕的就是遇上康柏如今的局面。 戶部內(nèi)一司主官都得是正五品,下面所轄的事務(wù)又是繁雜瑣碎,最終都得落在康柏這樣的人身上。 年后便要開春,康柏剛上任就被指使出去到各個鄉(xiāng)戶核查春耕的狀況,田間地頭地踩了一腳泥,一件件核對種子、耕牛之類的雜事兒。 好不容易忙完了回城,這又趕上隗明王朝的多事之秋,朝堂之上見天兒地為新一季押運去北境前線的糧草吵得不可開交。 戶部尚書挨了隗文帝的訓斥,又在其他五部尚書面前不得臉,回來沒得就要把怨氣往手底下的人身上撒。 這層層數(shù)落排到最后,倒霉的還是康柏。 他今日剛趕回部里述職,便是沒來由地挨了好一通訓斥,地皮還沒踩熱乎,又被丟了一本子賬冊,要他捧了去各個糧倉清點核算糧草總數(shù),以備運往北境前線。 還是個急差。 康柏一出戶部的大門,便瞧見多日不見的“老兄弟”已經(jīng)當春吐了新葉,那點文人的酸腐勁頭便又上來了。 四下無人之境,他只身抬首望樹,落拓青衫的兩袖灌滿了清風。 “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br> 他一首吟罷,又自嘲地笑了笑。 枉他寒窗苦讀十數(shù)載,進士及第又如何,出仕為官又如何,到頭來也還是一如榆莢般無用。 男兒之身托生于天地間,到底還是身如浮萍,飄零來去。 “嘀咕些什么玩意兒高興成這樣?” 康柏本難得洗凈了褲管上的泥,剛尋回些讀書人的風花雪月來,正是在樹下沉思望遠,卻突然聽到一個豪宕的男聲似是從頭頂傳來,語氣里還帶著兩分痞氣。 除夕的那場禍事顯然已經(jīng)讓他留下了點揮散不去的陰影,他聽到聲音,嚇得縮脖子仰頭尋了一圈,可天上除了樹葉子,哪還有旁的什么。 總不能教他碰見仙人! “別找了,這兒呢!” 循著人聲,康柏再一次抬頭,看見一個高大精壯的男子一身暗色勁裝幾乎與粗糙晦暗的樹皮混在一處;那男子從樹葉里探出,飛身躍下,衣擺獵獵。 荊望一身好功夫,看著人高馬大從那樣的高處躍下,氣勢極是駭人,落在康柏面前時卻只是足尖輕點,連塵土都不濺起半分。 饒是如此,卻還是嚇得康柏往后退了好幾步。 “你……你……你……是你?”他定睛一看認出了眼前人,才算是捋直了舌頭說了句完整的話,“你何故在此?” “大老爺們的,至于嚇成這樣嗎?”荊望嫌棄地白了康柏一眼,“反正總歸不是來尋你的?!?/br> “哦?!笨蛋貞脩玫膽?yīng)了聲,拱手作了個揖,“那晚生這便告辭了。” “誒——等等,等等……”荊望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對著康柏的背影突然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你好像也在戶部當差來著,那我找你也行!” 康柏駐足回眸,垂首道:“公子何事?” “公什么子啊……”荊望不習慣地撇了撇嘴,“我叫荊望,你看著比我面嫩,叫我一聲荊大哥就成。以后要是再挨揍了,便來尋我,我給你撐腰!只是——” 荊望說著話突然傾身向前,湊到康柏耳邊沉聲道:“你現(xiàn)下能不能去戶部幫我打聽打聽,押往北境前線的糧草到底點齊了沒有,何時可以出城?” 康柏除了家里的娘親、弟妹,這些年在隗都還從未與人靠得這樣近過,待荊望說完,他立刻不適應(yīng)的退開兩步,拍了拍手中的賬本道—— “公……荊大哥,不用打探了,又不是什么秘密,晚生這便要去作最后一次點算,是個急差。點算完成后裝車,圣上的旨意,押運糧草的隊伍四日后一早開拔?!?/br> “那敢情好!”荊望傻笑著抓了抓后腦勺,“我跟你一起去,多個人點快些!” “不成!”康柏抱緊手中賬冊忽而正色道:“晚生自有同僚相助,不敢勞煩荊大哥。再者說,糧倉乃是重地,旁人豈可亂闖?!?/br> “那我也不是亂闖啊?!鼻G望使肩膀又頂了頂身旁的康柏,一臉的無賴相,“這不是叫你帶我進去嘛……” “那更不成!”康柏半步不退,仰著脖子直盯著高過自己一頭去的荊望,一臉的嚴肅相,“糧倉重地,沒有腰牌手令不得入內(nèi),康柏雖只是七品小官,但身為戶部官員,怎可罔顧法紀,肆意妄為!” 荊望聞言后退兩步,定睛將康柏又好生打量了一番。 他與康柏算不得相熟,但僅僅兩面之緣的白面書生看著一直就是個瑟瑟縮縮的怯懦模樣,卻不想這時候突然生出了讀書人的傲骨。 犟得很! “行行行,知道了。”荊望敷衍地抱了抱拳算是作禮,“那不打擾康大人公務(wù)了?!?/br> 兩人錯身而過,背行漸遠。 走了兩步荊望一個錯身躲進墻后,探頭默默瞧著康柏離開的方向。 待康柏抱著點算好的賬本向糧倉的管事恭恭敬敬行了禮退出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日近黃昏,他竟然不知道不知不覺已經(jīng)輾轉(zhuǎn)幾個糧倉,便就這樣過了一天。 他揉了揉這會才顧得上轆轆作響的肚子,嘆氣地顛了顛腰間輕飄飄的銀袋子,最后還是撇了撇嘴翻開了手中賬冊。 各個糧倉分別分配給不同的人點算核查,每人負責一本。 康柏翻看著手中的賬冊,挨著每個糧倉地數(shù)下來,想把在這附近的今天都去點算一遍再回家吃飯。 隗都城內(nèi)酒rou貴,地價也高,他租住的破院子在城墻外邊,出了城用飯便能省下不少銀子,就是每日來回格外遠了些。 康柏看到最后兩頁,紙張明顯與前面的不一樣,字跡也潦草凌亂,還像是沁了水。 他之前作記賬的府吏時間也不短,戶部進進出出那幾個和他同樣職位的人互相間也都算是熟臉,康柏就著已經(jīng)不太亮堂的夕照又把賬本懟到臉前兒仔細瞧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之前哪一位的字寫得這般難看。 他狐疑地盯了半晌,才勉強認出糧倉的位子,倒正好就在附近。 “大人您再仔細看看,這真是戶部的腰牌。”康柏勾著身子雙手奉上手中的牌子,“我真是戶部派來清點核算這一季北境糧草的,大人您再給問問,上頭的命令是不是錯了?又許是還沒傳到?” “不可能的事!”糧倉的掌事昂著腦袋只用鼻孔瞧著康柏,氣勢洶洶地一把將人推開,“說了我們這里的存糧與北境無關(guān),你趕緊走!” 康柏本就生得單薄些,這會餓了一天正是暈頭轉(zhuǎn)向的時候,被人這一推,即刻便是腳下趔趄,眼看就要倒地,被不知道從哪躥出的荊望一把扶住。 荊望扶起康柏站直,康柏正欲開口道謝,卻被身后來人喚著自己的名字打斷了。 “康大人!”來人拎著袍擺一溜小跑,邊跑邊喊,脹紅著一張臉,也不知是跑的,還是急的,“我可算找著您了!” 來人跑到康柏跟前兒,雙手撐著膝蓋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兒,半天也倒騰不出一句囫圇話來。 康柏瞧得心急,低頭一看才認出來人是戶部與自己同品階的另一位員外郎。 “李大人?”康柏伸手將人扶起,“我記著你要核算清點的糧倉該是不在這一片,可是有何要緊的事兒?” “錯了錯了!”李大人倒騰出一口氣兒趕忙從懷里掏出一本賬冊,“今兒掌事的拿錯賬冊了,你手里那本賬目、地址都有問題,做了本新的,老的竟是忘了銷毀,這不就讓您拿錯了?!?/br> “不能吧?”康柏眉頭輕蹙,“可我今兒一天跑了好幾處地方了,糧倉的掌事都沒說我去錯了地方啊?!?/br> “錯了便是錯了!”李大人一把奪過康柏手中的賬冊,把自己懷里這本塞進了康柏懷中,立馬換了一副嘴臉,“這是上頭的意思,你不信明兒自個兒去問了你上頭的一司主官去!別教我陪著你挨罵!” 康柏捧著新到手的賬冊正是一臉的茫然,換好賬本的李大人便沒好氣的“嘁”了一聲便扭頭走了。 荊望瞧著康柏這一臉受氣包的沒出息樣兒沒來由地一股打抱不平的正義感就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他上前一步幾欲拉住李大人好好分說分說,卻被身旁的康柏一把拽住了手腕。 “算了,我明日重新點過便是?!?/br>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來晚了. 最近評論區(qū)有些質(zhì)疑的聲音,阿魚正躲在被子里抹著眼淚好好反省..可能暫時不一定出現(xiàn)在評論區(qū)和大家聊天了,我需要點時間認真反思下自己.... 阿魚會盡快調(diào)整好自己,不辜負自己敲下的每一個字,不辜負每一個認真看文的你們!!! 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出自《晚春二首·其一》【作者】韓愈·唐 第17章 隗都城禍事暗藏(二) 詠柳巷前,酒肆道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