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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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不說話,但她的神情已經(jīng)回答了。 周祈接著搜,除了還有做了半截的男子荷包和襪子,也并沒旁的了,至于那荷包和襪子是給誰的,周祈連問都沒問。 搜完了正要出去,卻突然聽碧云道:“我見過紅霞與阮氏鬼鬼祟祟地說話,看見我來了,便停住了?!?/br> 周祈停住腳,“還有嗎?” 碧云搖搖頭。 周祈看一眼瞪著碧云眼里冒火的紅霞,慢慢去公堂上說吧。 崔熠帶人來得很快。阮氏、方五郎、兩個婢子等涉案的人,并高峻的尸體都帶走,又讓人去搜方五郎和阮氏的住所。 按理,這人和尸體都該帶去京兆府。京兆府元正期間也一直有人值守,但鄭府尹已經(jīng)封印了——老鄭講究多,若封印后不到時候被迫開印,第二年這一年都不順當(dāng),崔熠是覺得他瞎講究,但謝庸還是把人并尸首都帶去了大理寺。 這不是周祈第一回 來大理寺,也不是第一回來大理寺少卿的廨房,卻是第一次來新任謝少卿的廨房。 大約他們這些主掌刑獄的官員性子都差不多,又冷又靜的,這間廨房變化不大,顏色莊重的屏風(fēng),檀木坐榻幾案,架子上書卷碼放得整整齊齊,老竹筆筒里筆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還有秋官必備的方正青石鎮(zhèn)紙…… 周祈卻突然瞥見那榻邊有個毛絨絨的東西。周祈手欠,拿起來,是個狐皮暖袖筒子,棕色中雜著些白,油光水滑的,摸著很舒服,讓周祈想起謝少卿的貓來——他這袖筒子恐怕不是保暖用的,而是摸著玩的吧? 所以,我們莊重嚴(yán)肅的謝少卿其實(shí)是個毛毛癖? 大理寺里就兩個值守官員,仆役們大多也放假了,謝庸親自去給崔熠和周祈沏了兩碗茶來,卻不想一進(jìn)門就看見周祈在玩自己的袖筒。 周祈揣著謝庸的袖筒笑得安詳,嘿,這玩意可沒長腳不會跑回你身邊去了吧? 第27章 寒夜擒兇 一盞茶沒喝完, 大理寺仵作吳懷仁就到了。 吳懷仁面色發(fā)紅, 連呼哧帶喘,進(jìn)門先行禮:“下官聽說又有兇案?” 崔熠看看吳懷仁被腰帶幾乎勒成葫蘆的胖肚子,“不是我說,老吳,你真不能再胖了?!?/br> 吳懷仁略帶尷尬地笑了,“下官就住在旁邊的居德坊,是快走過來的?!?/br> 周祈頗喜歡這胖子:“我教你一套拳如何?每天早晚各練上兩趟, 半年以后腰帶能松一截,從義寧坊跑到我們興慶宮不費(fèi)勁兒?!?/br> 吳懷仁有些心動,又有些遲疑:“下官這——主要是愛吃?!?/br> 崔熠笑道:“還有比我們阿周更愛吃的嗎?她恨不得把老謝家的碗都啃了, 照樣身輕如燕,上房揭瓦。” 周祈“嘁”他, “身輕如燕”跟“上房揭瓦”能放一塊兒用嗎?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 吳懷仁看看正在翻物證的謝少卿,又看看周將軍, 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點(diǎn)什么——謝少卿已經(jīng)請周將軍去家里吃飯了嗎? 謝庸站起來:“咱們一塊去看看那尸首吧。” 一邊往殮房走, 謝庸一邊大致與吳懷仁講這案子,特別是與高峻發(fā)病死亡有關(guān)的事,“其家人說這高峻之前未有心疾……我用帕子擦尸體嘴角,上面是藥。有婢子和女兒們照顧,小殮時也不是一個人,這嘴角的藥很可能不是吃藥時沾上沒擦洗,而是后吐的?!?/br> 吳懷仁點(diǎn)頭:“這可能是臨死前已經(jīng)反涌入口中,小殮挪動尸首, 溢了一些出來。不同于另一種死后嘔吐。那種要死后幾天才會出現(xiàn),尸身內(nèi)有了腐敗之氣,壓迫腸胃,把胃里的東西壓了出來?!?/br> 謝庸點(diǎn)頭。 幾人來到殮房,吳懷仁先從尸首頭發(fā)眼耳口鼻查起,果然在其嘴中發(fā)現(xiàn)一些殘藥,但量不大。 吳懷仁用小瓷杯取了,聞一聞,又取銀針出來試一試,并沒什么變化。 查過面部,再查四肢,胸背等處。 時候不很大,就查完了。 “該尸口唇及手足指甲呈紫紺色;除口內(nèi)有少量藥液外,鼻、耳等處皆未見異物;頭、頸、胸、背、腰、陰、四肢亦均未有損傷。藥液我聞著,確實(shí)像是嘔吐出來的,而不像喂藥殘留,用銀針試過,未見變色。紫紺、嘔吐、未有中毒癥狀——目前看來,確實(shí)極像是心疾昏迷之后的亡故啊?!?/br> 吳懷仁一轉(zhuǎn),“但是,我聽說胡人有一種藥,無臭無味,食之令人昏睡……” 崔熠拊掌:“你們謝少卿也這么說!” 吳懷仁笑道:“要不說是我們少卿呢,就是見多識廣,又極敏銳,那嘴角的殘藥,謝少卿之前便推斷是嘔吐物?!?/br> 周祈和崔熠對視一眼,得,又來了!看看人家的屬下,再對比對比自己的,真是讓人羨慕啊。 “只是某未見過這種胡藥,更未見過因過食而亡之人……”吳懷仁又說回這胡藥上來。 謝庸看周祈:“這就要看周將軍的了?!?/br> 崔熠笑起來,在長安城找人找東西還真就得看周祈的。 周祈懶懶地道:“聽你提起那藥,我回去換衣的時候已經(jīng)交代下去了?!?/br> 吳懷仁轉(zhuǎn)動眼球看周、謝二人,“回去換衣”……謝少卿和周將軍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嗎?他們兩個倒也郎才女貌,只是謝少卿這樣文雅的人,日后若與“上房揭瓦”的周將軍有個馬勺碰鍋沿,會不會吃虧?不過那興許也算夫妻閨房之趣…… 謝庸問:“可需要剖尸?” 吳懷仁端著了神色,“有的心疾,其心肥大,剖尸能看出來,但有些就看不出什么來;倒是可以看看其腸胃內(nèi)的東西……” 即便是大理寺,對剖尸也格外謹(jǐn)慎,需寺卿簽署文書才行。 王寺卿住在常樂坊,與大理寺所在的義寧坊一東一西,現(xiàn)下已經(jīng)開始敲暮鼓了,王寺卿又已高齡,約莫今日不會到了——誰想老翁卻走了進(jìn)來,且直奔?xì)毞俊?/br> 幾人都忙上前行禮。王勻擺擺手,走到高峻尸首前。謝庸向他稟報(bào)案情。 老翁已到至仕之年,卻一副老而彌堅(jiān)的樣子,估計(jì)能在這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再干二十年。 聽完案情,對照尸格看了尸首,又略看了看已得的各種物證,便在這殮房里,王寺卿分起工來:“子正理一理現(xiàn)有物證;顯明去接應(yīng)你的人,把物證搜全,莫要遺漏;小周去打探胡醫(yī)胡藥,擒拿賣藥之人!”使喚崔熠和周祈使喚得極順手又理所當(dāng)然,偏崔熠和周祈吃他這一套,都恭敬地行禮答是。 謝庸看看周祈,難得見她這樣恭謹(jǐn)?shù)臉幼印?/br> 第二日傍晚,周祈讓人通知謝庸和崔熠有那胡藥的信兒了,但尚未抓住賣藥之人,準(zhǔn)備晚間在其住所蹲守。 本只是告訴他們一聲,誰知道陳小六帶來了謝少卿并他的兩個侍從來,且道,“要不是今日長公主府有大宴,崔少尹也要來呢?!?/br> 周祈聽了這話,再看看謝庸,頗感無奈,這又不是去東市看新來的百戲雜耍,有什么好湊熱鬧的?像賣這種藥的,都是慣常作jian犯科的亡命之徒,刀槍無眼,你們這身嬌rou貴的,擦著碰著怎么辦?本來以為謝少卿是個穩(wěn)當(dāng)人,誰知道跟小崔一樣不靠譜兒…… 不待周祈說什么,謝庸先輕聲問周祈:“賣這種藥的,都是慣常作jian犯科的亡命之徒,人手夠嗎?” 周祈:“……夠?!?/br> 謝庸點(diǎn)點(diǎn)頭,他知道干支衛(wèi)亥支的人少,平時又都撒出去,能調(diào)動的人手有限,又怕周祈自恃功夫好托大,故而陳小六一說,便跟了來。 人家來了,又是上司——雖然是隔壁上司,就不好趕人家走,也不知道羅啟他們倆本事如何,周祈額外安排一拳能打死牛的段孟照應(yīng)著些謝少卿。 豐邑坊坊門關(guān)閉,天已經(jīng)黑透了,也沒見那賣藥的幾個胡人回來。周祈的人有在屋頂看哨的,有在院外補(bǔ)刀收尾的,自己則帶著陳小六、段孟、趙啟、魏大郎、唐青、邱遇幾個功夫好點(diǎn)的等在院子里,自然還有謝少卿主仆。 胡人這院子頗寬大,又堆了些亂七八糟的什物,正好方便大家隱藏。 正是四九時候,一年最冷的日子,就這么在外面等了一個多時辰,陳小六覺得自己的腳都凍麻了,晚間吃的兩個胡餅并一碗羊rou丸子湯根本扛不住這樣的冷啊。陳小六湊近周祈,輕聲問:“老大,他們不會不回來吧?那咱們兄弟可就虧了?!?/br> “線報(bào)說,明早有人來拿貨,他們今晚應(yīng)該會回來。” 外面更鼓敲過,已經(jīng)是亥時了,屋頂?shù)陌瞪趯W(xué)兩聲梟鳴。 周祈曾為了捉兩個連環(huán)殺人作案的兇犯連蹲過五夜,也是這樣的臘月天,白天換班睡覺,晚上在房頂子上貓著,故而對等這一兩個時辰不當(dāng)回事。 周祈扭頭看看身邊的謝庸。雖沒有月亮,但繁星漫天,借著星光,頗能看清他的面孔。 你別說,美人兒就是美人兒,哪怕黑燈瞎火地看,也是美人兒,又似乎比白天看更多兩分風(fēng)致——罪過啊,今天讓美人兒受苦了。 謝庸扭頭看她,不知道有什么事。 對上那雙寒星似的眼,周祈越發(fā)憐香惜玉起來。她往謝庸身邊稍微湊湊,輕聲道:“冷吧?你應(yīng)該帶你那個暖袖筒子來?!?/br> 兩人肩膀不過一拳之隔,她又略往這邊歪頭,謝庸聞見一絲香甜味兒,不是什么香餅香球的味兒,倒像是——柑橘味兒。 謝庸失笑,這么饞嗎?剛才也沒察覺她吃東西啊。 周祈還不知道自己偷吃橘子的事被人所知,猶想著憐惜美人兒,輕聲道:“我們練武之人的手倒是挺熱的?!?/br> 謝庸板起臉。 “我有一套劍法特別適合年輕郎君來練,舞起來好看,又強(qiáng)身健體,練上一陣子,保準(zhǔn)冬天手足不冷?!?/br> 原來又是好為人師……謝庸板著的臉恢復(fù)了原樣兒,又不自覺地松了松肩背。 “小崔太沒天賦,我教他好些天都沒學(xué)會一招半式的,錯個步能把自己絆倒……”周祈猶不忘嘲笑崔熠。 屋頂傳來另一種轉(zhuǎn)調(diào)梟鳴,周祈神色一凜,握住刀柄。 有人開鎖,推開院門,進(jìn)來四個人。其中一個笑道:“剛才翻坊墻差點(diǎn)扭了腳。” 另一個說了一句胡語。 四人中最后的把門插上。 知道后面沒人了,周祈當(dāng)先躥出來,其余埋伏的人也都動了。 那四人大驚,紛紛抽出刀劍抵抗。 與周祈打斗的是個高大胡人,刀法不同于中原,不花哨,卻扎實(shí),周祈一時奈何他不得,扭頭看看另三個人都被自己的人圍住,跑不了,周祈便放心大膽地與這胡人斗起來。 走了幾趟,大約摸清了路數(shù),周祈賣個破綻,胡人一刀向她肩膀劈過來。 周祈斜肩擰腰,手摁在那胡人的胳膊上借勢飛起一腳,正踢在胡人的脖頸上,胡人應(yīng)聲而倒。 周祈順手撣一下袍角,嘿,踢人踢門都靠它,可謂黃金右腳。 周祈扭頭,想去接應(yīng)兄弟們,卻正見那個說“扭了腳”的兇徒灑出一把粉面,瞬間幾個兄弟迷了眼。 周祈面色大變,立刻飛身上前。 那人卻奔著戰(zhàn)圈之外的謝庸而去,“我跟你們拼了——” 哪知剛到其身前,便被飛來一腳踹翻。 周祈著實(shí)有些驚著了,腳用力踩在他鎖骨處,咬牙冷笑:“你拼命倒會找人,欺軟怕硬的渣滓?!?/br> 謝庸一頓,若無其事地把短匕首又收回袖中。 周祈回頭看看,另兩個已經(jīng)被擒住。陳小六等上前,把周祈腳底下這個也捆住。 周祈又看向謝庸,突然覺得剛才的話有些不大那么好的歧義,“我不是說你——”軟。 謝庸淡淡地笑道:“多謝?!?/br> 周祈長眉一挑,也笑了,罷,調(diào)戲就調(diào)戲了吧。 第28章 審問藥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