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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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diǎn),阮明顏表示贊同。 交完文書報告之后,阮明顏轉(zhuǎn)身返了回去。 她剛回到她的軍帳不久,便有看守的士兵前來稟告,“阮真君,外頭有您的昔日舊識前來拜見。” 聞言,阮明顏頓時好奇,“來者何人?” 昔日舊識,會是誰呢? “他自稱姓陸,不過一位無名劍修。” 第207章 姓陸的劍修? 阮明顏在腦海里迅速的過了一遍, 她認(rèn)識哪個姓陸的劍修舊識。結(jié)果,想了半響也沒想出個誰來。 “請他進(jìn)來。”阮明顏對士兵說道。 “是!” 片刻之后,一位身穿著銀灰色劍袍面容冷峻俊美的青年劍修從外走了進(jìn)來。 他進(jìn)來時, 阮明顏正端起桌上一杯茶往口中送, 待看見了他,頓時“噗——”的一聲, 噴了。 她瞪圓了眼睛, 像是一只受驚的貓一樣, 看著前方走進(jìn)的陸姓無名劍修,那張臉、那張臉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認(rèn)識!那不是, 那不是上古傳說之一飛升上界的劍修圣者陸湛嗎! 曾經(jīng)在白鹿書院的太虛幻境中, 阮明顏和“劍圣陸湛”有著不菲淵源。 劍圣陸湛???怎么會是他! 他怎么會在這里? 一瞬間, 阮明顏只想罵人,神他么的陸姓無名劍修!這要是無名, 全天下就沒有有名的了。 相比于阮明顏的過激反應(yīng), 站在下方的陸湛則要顯得平靜多了, 他冷峻俊美的臉上神色一絲不茍,只望向她的目光溫和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是被她這反應(yīng)逗樂了。 阮明顏的目光瞥向他腰間懸掛的劍,在看見劍柄上懸掛著的略顯陳舊的劍穗時怔了下,那金色的劍穗有幾處難以忽略的暗紅, 那是干涸的血跡顏色。 霎時,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貓爪撓過一樣,有幾分異樣的感觸一閃而過。她尚來不及去思考這種情緒是什么, 但是卻也托福很快的鎮(zhèn)定冷靜了下來。 在看見劍穗之后,她原本緊張焦灼惶恐不安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來,她聽見自己聲音異常的冷靜,問道:“敢問是陸……先賢嗎?” 陸湛看著她,語氣溫和說道:“小顏以前喚我陸師叔的?!?/br> “陸先生?!比蠲黝仧o視了他話中的明示,直接稱呼先生道:“不知陸先生不辭辛苦前來,有何指教?” 在這種時候,妖魔作祟封印岌岌可危,早已經(jīng)飛升上界的圣人下界,阮明顏不得不多想。 說起來之前瑤光劍祖也是突然下界…… 果然,瑤光祖師是為了對付妖魔始祖而來,特意下界給他們送外掛的吧,阮明顏若有所思道。 陸湛對她話中的客氣生疏微微皺了眉,隨后神色松展語氣溫和道:“不過是思及故人,趁此機(jī)會下來一見,敘舊往昔?!?/br> 末了,他對阮明顏道:“你不必多想?!?/br> 阮明顏聽后不置可否,故人?劍圣陸湛都飛升數(shù)萬年了,在下界哪來的故人,總不可能是因?yàn)樗桑吭趺聪攵疾豢赡?,這種事情。 不過他既然這么說了,阮明顏也就這么信了,不管他下界的真實(shí)目的是什么,但是身為人族圣人的陸湛不論如何都不會傷害人族,這就足夠了。 陸湛看著她臉上的神色就知道她并未信,也沒有過多的解釋,比起言語他素來喜歡以事實(shí)說話,“倒的確有一事需要勞煩小顏?!标懻磕抗夂粗蠲黝?,“我欲留在軍營,還請小顏給我安排個何時的身份?!?/br> “……”阮明顏。 怎么大佬們都喜歡留在軍營,之前瑤光祖師也是。阮明顏一下就感到了頭疼,只要一想到自己眼皮底下有這么一位大佬,就覺得十分惶恐,受寵若驚的感覺。 那種宛若大佬下來巡查工作被盯梢的既視感…… 至于如何安置這位大佬,阮明顏想了一圈也沒能想出合適的方法,于是她試探性的問陸湛道:“陸先生有什么想法嗎?” 只要不過分,我都盡量滿足您老人家。不,就算過分我也努力去滿足,畢竟是祖宗。 貨真價實(shí)的老祖宗。 陸湛就仿佛是像在等她這句話般,一聽她這般問立即便唇角含笑,望向她道:“你似乎缺一位劍道老師?!?/br> “我想,以我能力可以勝任?!彼Z氣自矜道。 “……” 阮明顏:不,我不缺! 陸湛看向她含笑堅(jiān)定不容反駁的目光,卻像是在說,不,你缺! 行吧,阮明顏沒膽量反對老祖宗的決定,只得乖乖應(yīng)了,劍道老師就劍道老師。 她目光望著前方雖然面容冷峻棱角分明,不茍言笑令人望而生畏的青年,但是他的眼神始終都是溫和包容的,含著淡淡的笑意,像是蒼遠(yuǎn)的天空一般。 “……陸先生,似乎變了很多?!比蠲黝伈挥傻卣f道,比起她印象中那個冷峻沉默寡言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的青年陸湛要更顯得溫和從容,是那種歷經(jīng)一切之后放下的從容平靜。 將一身的凌厲和風(fēng)霜盡數(shù)收斂,只余歲月彌留的寬容與溫柔。 就像是鋒利的劍被收入了劍鞘中。 陸湛似乎有些意外她會如此說,但還是給她解釋道:“你所見的只不過是余漫長一生中短短的一瞬而已,那時的我,與后來的我,現(xiàn)在的我,皆不一樣?!?/br> 圣人的一生以萬年為單位記,阮明顏與他們相處的那幾十年不過是漫長悠遠(yuǎn)人生中的短短一瞬,她所見識熟知的那個“人”,也只不過是過往中的一個碎片。 阮明顏想明白了這點(diǎn),心下頓時生出幾分悵然若失,隱隱的有幾分失落。 “雖只是一瞬,卻彌足珍貴,時刻銘記難以忘懷?!标懻靠粗值溃叭缣焐浅?,永不褪色?!?/br> 阮明顏聽后,猛地抬眸,她心想他真懂。 他可真會說話。 劍圣道尊,果然是變了很多呢,這萬年。 ——阮明顏覺得她又有點(diǎn)開心了。 …… …… 就這樣,阮明顏在營地里多出了一位劍道老師,每天過上了被劍圣道尊指教(毆打)的日子。 這是很稀奇的一件事情,阮明顏?zhàn)陨肀闶切藿珥敿鈹?shù)一數(shù)二的天才劍修,她這些年在戰(zhàn)場上以殺入道,修煉殺劍,一身凜冽殺氣煞氣逼人,尋常人難以招架。一般的劍修,在她手下走不了幾個回合。即便現(xiàn)在是崔蘭葉對上阮明顏,都不見得能占到便宜,殺劍這個太超常了。 單論劍道境界,阮明顏在修界已難逢敵手。這些都是她實(shí)打?qū)嵉脑趹?zhàn)場上拼殺出來的,用鮮血和傷痕換來的。 但就是如此強(qiáng)得超常的阮明顏,卻在劍道上被另一個,嗯,自稱是陸姓無名劍修的平平無奇(?)劍修給輕松打敗了,完全壓制。 并且這個無名陸姓劍修還成了阮真君的劍道老師,這消息傳出去,跌破了營地一干人等的眼睛,眾人紛紛議論,好奇不已,什么猜測都有了。 引起了營地震蕩。 甚至在靈網(wǎng)上還出了猜測無名陸姓劍修真實(shí)身份的懸賞,賞金疊加得都達(dá)到了百萬靈石。 崔蘭葉來看了一次阮明顏和陸湛的劍道指導(dǎo)課,看完之后,他低聲問道,“陸先生是那一位吧?” “天上下來的。”他說道。 阮明顏看了他一眼,點(diǎn)頭承認(rèn)他的猜測,“嗯?!?/br> 崔蘭葉知道后什么也未多說,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看著他們二人對戰(zhàn)切磋。 等到一局終了,阮明顏收了劍下來,已不見他的蹤影,不知他什么時候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這件事情最終到底還是驚動了殷玄瞿,等到營地里多出了一名神秘強(qiáng)大的能夠?qū)⑵邭χ魅钫婢丛诘厣夏Σ恋膭π揸憻o名這件事情傳到殷玄瞿的耳中時,已經(jīng)是一個月后的事情。 殷玄瞿后知后覺營地里來了這么一位厲害人物,不止厲害還很神秘,至今無人知道他的底細(xì),只知道他很強(qiáng),強(qiáng)得逆天,比已經(jīng)是超常之外的阮明顏還強(qiáng)。 聽到這些流傳在營地里的流言之后,殷玄瞿敏銳的意識到了不對勁,如果當(dāng)真有如此強(qiáng)大的劍修,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換言之,這么強(qiáng)的劍修在修界應(yīng)該早有名聲才是,不會到現(xiàn)在才突然出現(xiàn),就仿佛像是,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快被數(shù)不盡的文書給埋沒的殷玄瞿,為此走出了營帳,前去尋阮明顏,想就這個事情問個究竟。 他到了第七軍團(tuán)的駐地,抓了個士兵問道,“阮真君人在何處?” “阮真君正與陸先生在演武場切磋劍道?!?/br> 得了消息之后,殷玄瞿便轉(zhuǎn)道朝演武場走去。 殷玄瞿到演武場的時候,阮明顏已經(jīng)和陸湛動起了手來,兩位頂級的劍修交戰(zhàn),哪怕只是切磋,相互留有余地,卻依舊是氣勢驚人,壓迫,威震。 旁觀者無不被其劍氣劍勢所驚動,壓制。 殷玄瞿一言不發(fā)站在旁側(cè),沉默的圍觀了整場交戰(zhàn)切磋,他目光望著前方演武場內(nèi)的二人,心里浮現(xiàn)了一個若是傳出去足以轟動天下的難以置信的猜測。 雖然難以置信,甚至是荒誕的,說出來會被人斷然否決稱其為不可能的猜測,但是并非是毫無根據(jù)。這樣史無前例的的事情,就在不久前(幾年前)剛發(fā)生過,那位名叫容禾令實(shí)為上古飛升大能圣賢瑤光祖師的女修…… 這樣史無前例的事情會發(fā)生第二次嗎? 殷玄瞿不由地在心下如此驚疑不定道,他目光盯著前方演武場,越看那個人,那個青年,他的劍,他的道,他的勢…… 越發(fā)肯定了心下的猜測。 等到演武場上阮明顏結(jié)束了和陸湛的每日一練之后,收了劍下了擂臺,看見的正是殷玄瞿一臉面無表情甚至是有幾分呆若木雞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是打擊太大難以承受又像是被雷劈成了木頭焦炭。 “……殷師叔,殷師叔回神了?!比蠲黝亖淼剿媲?,叫道。 殷玄瞿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著她走到一旁,小聲又緊張忐忑問道:“他是不是,是不是陸、陸、陸、陸……” 陸了半天,還是沒能陸個所以然來。 就連阮明顏聽了都替他著急,這都什么事情哦!造孽。 “是的,沒錯!”阮明顏打斷他的話,好心的替他補(bǔ)完了缺了的那個字,“就是他,陸湛沒錯?!?/br> 陸湛! 真是他! 晴天一個霹靂,當(dāng)時就把殷玄瞿給劈傻了,他整個人就如同是被命運(yùn)扼住了咽喉般突然沒聲了,戛然而止,呆立在那。 “哎???殷師叔,殷師叔,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啊!”阮明顏見他一副突然傻了的模樣,立馬緊張叫道,“殷師叔,你沒事吧?沒事吧!” “……我有事。” 好半響之后,殷玄瞿才從震驚(打擊?)中回過神來,他目光幽幽地看著面前阮明顏,幽幽地說道,“我剛才差點(diǎn)被你嚇?biāo)??!?/br> “有那么夸張嗎?”阮明顏看著他這副樣子說道,渾然忘記了自己初見陸湛時的受驚惶恐模樣,比現(xiàn)在的殷玄瞿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