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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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之內的心臟跳得快要沖出喉嚨,短短一句話的功夫,手上就已經泌出了一層汗。燭尤的眼睛深邃而有神,只這么一雙眼睛,現在卻透出了些焦急的光來。 這些神采讓他冷峻的外貌表現出了本質的笨拙,渴望渴求地等著裴云舒的一個點頭。 周圍都靜了下來,裴云舒覺得眼前都是一片旋渦,耳朵都是一陣耳鳴,他努力閉眼又睜開,想要在旋渦之中看清燭尤的樣子。 “云舒,”期盼到了沙啞,“同我成親。” 唯獨這一句話穿過了萬千的阻礙和迷霧,清晰得傳進了裴云舒的耳朵里。 不知哪里來的勇氣,裴云舒忽然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捧起了燭尤的臉,不斷靠近,然后在他臉上親了響亮的一口。 “好,我們成親!” 他要成家了,他要成為有家的人了。 新的親眷,愛他的親眷,永不分離的親眷。 * 他們當日就選好了成親的地點,就定在繁華無比的江南。 一路順著江流直下,像個平凡人家那般走走停停,一路走來趣味橫生,心中很是暢快。 到了地方之后,花月就帶著裴云舒跑到了街市,“云舒,我老早就想看你穿婚服的模樣了,必定是讓狐貍我很是喜歡的樣子,可是燭尤大人太壞了,騙著你給定下了同心契,你最終還是要給他穿上婚服?!?/br> “我也從未穿過,不知好不好看,”裴云舒這一路心都是忐忑飄起來的,“花月,這里真的能買到婚服嗎?” 花月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云舒,凡人之中有句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們有錢,你想要什么樣的婚服都可以有!” 裴云舒愣愣點點頭,深呼吸一口氣,用袖口掩住發(fā)顫的手,“那就去看看吧?!?/br> 花月在他身邊,眼珠轉了幾下,嘿嘿笑了兩聲,拉過裴云舒的衣裳,在他耳邊說著悄悄話:“云舒美人,你說,讓燭尤大人穿婚裙怎樣?” 第98章 花月這句話一說出來, 裴云舒就有了幾分心動。 他面上裝的鎮(zhèn)定:“花月,燭尤不會穿嫁衣的?!?/br> “那憑什么云舒美人你穿!”花月不遺余力地想給燭尤大人添些麻煩, “雖然云舒美人你穿上嫁衣必定比燭尤大人好看多了,但婚嫁上可不能這么遷就燭尤大人,你向來為燭尤大人cao了許多心, 還不能讓燭尤大人為博一笑穿次紅裙嗎?” 花月這完全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他想看裴云舒穿著俊俏的婚服想到不行, 那種極為倜儻的新郎模樣, 一想就勾得狐貍直流口水。 這話冠冕堂皇得裴云舒都忍不住笑了,他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 “那你可有辦法讓燭尤穿嫁衣呢?” 花月脫口而出:“自然是用美人計了!” 裴云舒眉心一跳, 不愧是狐貍,辦法也總脫不開美色。 “不可不可, ”連忙拒絕, “這辦法不就是羊入虎口了!”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燭尤大人那般好色, 云舒美人, 你信我呀,這方法絕對可成?!?/br> 幾句話的功夫, 商鋪近在眼前, 裴云舒和花月低聲說著話, 兩人容貌非凡, 衣著華貴, 老板親自帶著人迎了上來, 笑容熱情:“兩位公子,可需要什么?” 花月道:“老板,讓我們瞧瞧你們這兒的婚服?!?/br> 老板連忙帶著他們去看了一圈,花月和裴云舒一件件瞧了過來,這些繡服俱是數十個有名的繡娘花了數月的時間所做,每一件都雍容華貴無比,裴云舒總覺得無甚差別,分辨不出哪個更好。 花月已經沉浸在漂亮衣裳當中,滿心滿眼都只有紅裝了。 正為難的時候,身后有道聲音道:“這些衣裳瞧著大同小異,還需穿在身上才能辨出好與壞?!?/br> 老板在一旁笑道:“可不就是這位公子說的那樣。” 裴云舒轉頭一看,就見一年輕修士發(fā)上泌出薄汗,他氣息微微急促,正在平息之中。 商鋪外傳來一陣焦急的腳步聲,跟著巫九身邊的下屬此刻才跟了過來,面帶焦急地道:“少宮主,你萬萬小心!” 巫九緩過來氣后看了裴云舒一眼,又去看他身前的紅衣,“你是要成婚了嗎?” 裴云舒道:“你是跑來的嗎?” 異口同聲說出來的話,讓彼此二人都愣了一瞬。 巫九還是一身明艷的華服,他雙手背在身后,面上不自然的神情一閃而過,微微哼了一聲,“我聽邊戎說在花錦門的地盤不遠處見到了你,誰想你們也是一路南下,正好在此處遇見了我?!?/br> 裴云舒笑了:“也是與少宮主有緣?!?/br> 他想起了什么,忙從儲物袋中掏出一件華貴無比的華服來,紅色衣衫被他捧在手心,裴云舒懇切道:“巫道友,這華服還需還給你?!?/br> 巫九本來帶著隱隱笑意的臉倏地冷了下來,黑著臉道:“我巫九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會再拿回來,你要是不要了,那就把它給扔了?!?/br> 花月跟個蝴蝶一樣飛到裴云舒的身邊轉著圈,他掀起衣服一角看看,驚嘆,“云舒美人,這華服比掛起來的那些還要漂亮多了!” “不妥,”裴云舒不為所動,固執(zhí)地捧著衣裳,“巫道友還是拿走吧,此物貴重,我不能要。” 巫九被氣得胸膛起伏,他握拳移開目光,又看到了墻上掛著的那些婚服,不由再問了一遍:“你這真的是要成婚嗎?” 裴云舒點了點頭,面色稍霽,面上流露出了一些年輕人故作平靜的紅,“是要成親了?!?/br> 花月多看了巫九幾眼,攀上了裴云舒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云舒,快點同人家看衣裳吧。” 巫九的目光倏地定在了花月身上,片刻后皺起了眉,不客氣道:“這妖是男是女?怎么一副雌雄不分的樣子?!?/br> 花月嗚咽一聲緊緊撲到了裴云舒的懷里,背脊顫著,似乎哭得委屈極了。 巫九身邊的屬下面帶尷尬之色,低聲道:“少宮主,您怎么能這么說呢?” 巫九咬牙,他看著眼前抱在一起的一人一妖,甩袖怒氣沖沖地出了商鋪的門。裴云舒連忙將手中衣裳扔給了他的下屬,巫九的下屬接過之后,匆匆朝著裴云舒祝賀了一聲百年好合,也跟在身后趕了過去。 花月哭聲逐漸變成了大笑,裴云舒推開他嘆了口氣,挑了幾身婚服一一試過,最后終于選出了一身,又從紋繡花樣中挑出幾個瑞獸詳圖,老板記下裴云舒的身量后,又要去記花月的身量,裴云舒搖頭好笑道:“不是他?!?/br> 他指尖在一旁輕揮,憑空顯出一道高大的身影,裴云舒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低聲道:“老板,可能做出他能穿的婚裙?” 老板拍拍被嚇到的胸脯,驚疑不定地看著裴云舒,又強撐著往化出來的燭尤影子上看了幾眼,忙不迭道:“能能能,仙長想要什么樣的我們都能,必定將這衣裳做得漂漂亮亮,不比您剛剛手里拿的那身差?!?/br> 裴云舒一喜,“那便多謝老板了?!?/br> “只是不知道需要幾日時光?” 老板擦去頭上的汗,“仙長放心,我定會用最快的時間給你弄得妥妥帖帖!三日!三日之后您盡管來拿,必定會讓仙長滿意。” 裴云舒同花月跟老板道謝,愉悅地離開了商鋪,又在街市上買了許多東西,商量好了怎么才能讓燭尤同意之后,才往府中走去。 * 府中有方溫泉,燭尤正在溫泉中休息,突聞有水聲響起。他睜開眼一看,就看到裴云舒披著一件衣衫,腰帶系得松垮,正在池邊試探地下水。 燭尤眼睛一亮,蠢蠢欲動地就要往裴云舒的方向游過來。 溫泉池子大,中間橫著一片高低起伏不平的假山,裴云舒好似沒察覺到燭尤也在這里一般,正將烏發(fā)理在身后,腳尖點水,小腿也放進了溫泉之中。 白皙肌膚一碰到水便被燙得白里帶紅,裴云舒心中默念花月對他說過的“美人計二三法”,面上淡定地撩起水拍在了衣衫身上。 濕了的衣衫緊貼著身形,將漂亮的曲線展現得一干二凈。 燭尤在假山旁興致高昂地看著,等裴云舒慢悠悠地整個人入了水之中才猛得沖了過來,一把掐住了細腰,就要往裴云舒臉上吻去。 裴云舒抵住了他,將他壓在溫泉池邊,竭力鎮(zhèn)定道:“你莫動,我來?!?/br> 燭尤眼中神色瞬間深了下來。 裴云舒深呼吸了幾口氣,俯身輕輕吻上了燭尤的唇,含了幾口再咬幾口,燭尤順從地張開了嘴,小舌顫顫巍巍地探了進去,再一起翻云覆雨。 燭尤的呼吸越來越粗重,但還是一動不動地靠在池邊,他的眼神讓裴云舒的身上猶如被火撩過一般,裴云舒壓在他問道:“喜歡嗎?” 燭尤啞聲:“喜歡,還要?!?/br> 他抬手摸上裴云舒的心口,熟練的捻揉一下,裴云舒“啪”的一下打掉了他的手,再次告誡他不許動之后,才自己解開了松垮的腰帶,將衣衫松開,湊近到燭尤唇前,快要送到時卻又不動了,滿臉紅光道:“你穿嫁衣好不好?” 清香就在眼前,燭尤伸著舌尖也還要差一點,他根本就沒聽清裴云舒在說什么,就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好?!?/br> 裴云舒這才送到他的嘴里,一觸到溫熱就雙腿一軟,燭尤連忙攬著他,埋首將心口弄得發(fā)燙刺痛。 竟然這么順利…… 裴云舒迷迷糊糊之間,倒是對美人計有了新的認識了。 * 裴云舒醒來以后,顧不得酸痛的身體,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拽住了燭尤的衣衫,又緊張又心虛地道:“你答應我的話不能反悔!” 燭尤的衣衫都被他扯亂了,他面色有了幾分無奈,伸手握住了裴云舒的手,卻不舍得扯下來,“不會反悔?!?/br> 裴云舒狐疑看著他,燭尤朝他歪了歪頭,淡定道:“一個嫁衣而已?!?/br> “……”裴云舒小聲解釋道,“我想看你穿,你會不會氣我騙你?” 燭尤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回味了一番之中,直白道:“可以多騙我?guī)状?。?/br> 只有當裴云舒真正主動熱情了之后,才讓燭尤懂得什么是極致的快活。 裴云舒面上紅了,他放開扯著燭尤衣裳的手,慢慢縮在了自己身后,“那你會不會覺得我昨日很是放蕩?” 反倒是決定成親之后,擔心的東西變得更多了。 各種陌生的情愫堆積在心頭,各式各樣小的大的事情總會鉆進了牛角尖。 燭尤眼睛里的笑藏都藏不住,他珍重地低頭,裴云舒不由閉上了眼,眼皮一顫,溫熱的吻落在了眼睛上,“我好喜歡。” 燭尤喃喃,親遍了裴云舒整張臉,“喜歡你,喜歡云舒,好喜歡你?!?/br> 他一遍遍的說著,說了不知道有多少遍,裴云舒的耳朵里只有了這幾個字,燭尤對他的喜歡,裝都裝不下了。 這種被人放在心中疼愛珍重的感覺,讓裴云舒無比的喜歡。 他鬼迷心竅地環(huán)住燭尤的脖子,完全信任地依賴在他的懷中,訥訥道:“我也是?!?/br> 燭尤猛得抱緊了他。 裴云舒笑了笑,他在燭尤的脖子上蹭來蹭去,燭尤半晌都沒有動靜,裴云舒心中奇怪,低頭一看,才發(fā)現燭尤握著他腰的大掌在發(fā)著抖。 裴云舒安靜地讓他抱著,看著他會這樣,竟然在心中泛起了一絲竊喜的甜意。 “夫人,”燭尤聲音沙啞地哀求,“你也是什么?” 心中的甜意倏地變成了一道奔騰的滿是糖做成的河流,裴云舒傻笑道:“我也心悅極了你!” 聲音出口裴云舒才發(fā)覺,他的話怎么如同撒嬌一般呢? 聽著簡直讓人想要找條地縫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