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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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桌旁坐著的裴云舒驚恐交雜地看著他,他驚慌失措地后退,將手背在身后,“小師弟。” 無忘尊者心中一痛。 這痛絲絲密密,卻比識海翻滾還要來得折磨人。 他忍下這痛意,緩步走進(jìn)裴云舒,裴云舒好似從未見過表情如此柔和的小師弟,也愣愣的手足無措。 無忘尊者牽起裴云舒的手,讓他坐在石桌之旁。 手中的這雙手仍是白皙,卻柔軟不再,修為被封,被困在這一方天地之間,他做了所有凡人需做的事,白嫩的手心,也被磨出了許多堅硬的繭子。 無忘尊者握著這雙手,口中苦澀。 裴云舒不安地坐下,小聲道:“我沒出去過的,我只待在了院子里,小師弟,我沒去你跟前的?!?/br> “我知道,”無忘尊者輕聲道,“莫怕?!?/br> 他將裴云舒手中攥著的白玉拿在了手中,將滔天怒火的表層剝?nèi)?,隨著心意,捏碎了這塊白玉。 玉碾成了灰,從他指縫中滑落,裴云舒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手指抖著,眼中就落下了淚來。 “莫哭?!?/br> 無忘尊者從袖中掏出了另一塊玉佩,輕輕放在了裴云舒手中,“這塊給你。” 裴云舒看著手中白玉,臉上還有剔透的淚珠,神情茫然,抬頭看著無忘尊者。 無忘尊者看著他的容顏,仿若被蠱惑了一般,抬起了他的下巴。 唇越湊越近,裴云舒眼中的驚駭也深深映入了眼中。 直至鼻尖輕碰鼻尖,無忘尊者才頓住。 原來滔天怒火下,深埋的竟是嫉妒。 他抬手揮散了幻境。 空空蕩蕩的一層又現(xiàn)出在了眼前。 地動山搖,有人準(zhǔn)備破塔而出了。 無忘尊者深嘆口氣,緩步朝著頂層而去。 第39章 只是無忘尊者還未上到二層, 只聽一陣巨響, 鎮(zhèn)妖塔中妖氣橫沖直闖, 一縷光亮從塔頂直直照進(jìn)塔中, 這塔竟是要塌了。 裴云舒緊緊盯著燭尤, 看著那條威猛的蛟龍一下又一下地撞開塔尖,將那裂縫撞出一道大大的口子。 看了一會兒, 他奇怪道:“既然可以撞壞鎮(zhèn)妖塔, 為何之前不出去?” 百里戈也是驚訝非常, 他瞧著燭尤這勢頭,緩過來了神,打趣道:“云舒沒進(jìn)來塔內(nèi)前,他倒是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的模樣, 誰想到云舒一進(jìn)來, 他就好像吃了靈丹妙藥一般, 這個勁頭,都有些嚇人了?!?/br> 裴云舒聽的似懂非懂,“為何?” “……”百里戈搖頭一笑, “這就需要云舒自己去探究了?!?/br> 塔尖的那道口子越來越大,燭尤的攻勢也越來越猛, 蛟身時不時會遮住那塔頂光亮, 待洞口大到可以出去時, 他才轉(zhuǎn)過身來, 朝著裴云舒直直飛來。 洞口處還飛著十幾只妖怪, 他們貪婪地看著塔外光亮, 卻沒有一個妖先行出去。裴云舒看著這黑蛟越靠越近,腳步定在原地,硬生生止住想要往后退開的欲望。 凜風(fēng)帶起,揚起耳邊發(fā)絲。 裴云舒輕輕一躍,便坐在了蛟龍的身上。 鱗片瞧著冰冷,但觸手卻是一片溫?zé)?,燭尤載著他調(diào)轉(zhuǎn)過頭,朝著頂上開口而去。 騎著一條蛟龍,這滋味神奇極了,裴云舒壓低身子,小聲道:“我可以抓著你的龍角嗎?” 燭尤輕飄飄地吼了一聲。 裴云舒當(dāng)他是同意了,便小心翼翼地朝著他的兩根龍角握去。 只是這龍角實在是小,裴云舒抓了幾下,總是會從手心中脫去,于是只能收回了手,給自己布了道結(jié)界。 一旁的百里戈見此,小聲笑了起來,裴云舒心知他是在笑什么,也不禁抿唇一笑,眉眼愉悅。 燭尤不知他二人正在嘲笑自己的小小龍角,他加快了速度,如一道風(fēng)一般,轉(zhuǎn)瞬接近了那洞口,再從洞口中一躍而過! 光亮襲來,花草香味也跟著而來,蛟身瞬息變大,燭尤卻沒停速,非但沒停,他還越來越快,帶著裴云舒沖進(jìn)層層云端之內(nèi)。 耳旁就是錚錚風(fēng)聲,裴云舒抱緊了蛟身,側(cè)頭看著身邊的云霧,過了片刻,他就放開了手,坐直了身體,眼中逐漸亮了起來。 在云端中飛了一圈,燭尤一個下沖,帶著裴云舒就沖入了河流之中。 清涼的水淹沒了整個人,裴云舒破水而出,他抬手抹去了臉上的水漬,忽而輕聲笑了起來。 身側(cè)也跟著鉆出了一個人,這人看著裴云舒的笑顏,也跟著勾起了淡色的唇。 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臉側(cè)下滑,燭尤將裴云舒的發(fā)勾到耳后,雙手攥住了裴云舒的手,唇低下,去尋裴云舒的唇。 裴云舒偏過頭躲著,這一吻就落在了嘴角上,溫溫?zé)釤岬谋窍姙?,撩起絲絲癢意。 好似有頭發(fā)絲黏在臉側(cè)一般,裴云舒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自己的動作一大,唇就會貼在蛟龍的臉上。 “……你離遠(yuǎn)一點?!?/br> 若是對待著其他人,裴云舒已經(jīng)冷著臉退開,可偏偏此時,偏偏是他腦海記憶中不存在的這個人,心中只覺得無力又氣惱,雙手被攥緊,他掙了一下,對方就握得更加緊了起來。 他側(cè)過了頭,耳垂便暴露在燭尤面前,燭尤含住了他的耳珠,輕輕一咬,如同嘗著甜美的漿果,津津有味地吮吸了起來。 “……” 水流在燭尤身后升起,迎頭從燭尤頭上澆去,裴云舒捂著從他口中拯救出來的耳垂,轉(zhuǎn)身朝著岸邊游去。 他衣衫已濕,燭尤在水中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眸中神色閃了又閃,喉結(jié)上下滑動一下,顯出幾分微微興奮之色。 裴云舒剛要給自己施一個凈身術(shù),天邊就有一道白光閃過,他臉色一變,轉(zhuǎn)身又跳入了水中,不待和燭尤解釋,便將燭尤壓在水下,整個人好好擋住了他。 剛剛做好這一切,岸邊便落下一個白衣身影,這身影一見到水中的裴云舒,便臉上一愣,匆匆背過了身。 “師祖,”裴云舒的聲音疑惑,“你找弟子有事?” 無忘尊者直直地站在岸邊,他聲音冰冷,“你剛剛是否進(jìn)了鎮(zhèn)妖塔之中?” “進(jìn)去了,”裴云舒道,“只是那群妖逃了出去之后,弟子也跟著跑了出來?!?/br> 水聲稀稀拉拉地響著,只聽這聲音,腦海中便浮現(xiàn)出了裴云舒在水中的畫面。 無忘尊者不由自主想起鎮(zhèn)妖塔中那個幻境,他頓了頓,啞聲道:“那為何我追著妖氣而來,卻尋到你這?!?/br> 輕微的聲音在此刻都如同驚雷。 裴云舒只要一動,水聲就跟著響起,周圍安安靜靜,無一聲鳥鳴蟲叫,燭尤就在這里,妖氣也在這里,裴云舒壓著燭尤,以防他冒出頭來,轉(zhuǎn)而問道:“師祖,若你抓到了這些妖,該當(dāng)如何?” 無忘尊者語中不摻一絲半點的情緒,“當(dāng)殺則殺。” 那不當(dāng)殺的呢? 什么又叫當(dāng)殺? 裴云舒抿起唇,“師祖跟著妖氣而來,或許是因著弟子的身上也染上了塔中妖物的妖氣?!?/br> 無忘尊者皺起了眉,正要轉(zhuǎn)身朝他身上看去,就聽裴云舒道:“我已經(jīng)脫去了衣衫,師祖莫要轉(zhuǎn)身來看?!?/br> 無忘尊者半轉(zhuǎn)過來的身子生生頓住,他俊容染上薄紅,這紅轉(zhuǎn)瞬間又染上了他的脖頸和耳側(cè),他化作了一道白光,匆匆離開這處。 待人已經(jīng)走了,裴云舒才松了口氣,他沉入水中,去尋被他壓在水下的蛟龍。 燭尤乖乖待在水里,見他過來了,就主動迎了過來,抱著裴云舒出了水面,游到了岸邊。 師祖雖然修為只有分神期,但裴云舒總覺得他深不可測,一個鎮(zhèn)妖塔便能將蛟龍困在里面,若是動起手來,蛟龍怕是輸多贏少。 他沉思著,待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被燭尤抱在懷中,徒步走在了叢林之中。 裴云舒眉心一跳,就從燭尤的懷中跳了下來,他看著這蛟龍,覺得他實在是邪門,和他在一起時,裴云舒的戒心好似都離奇消失了。 燭尤坦蕩蕩地回望著他,裴云舒與他對視,誰也不認(rèn)輸似的,就這樣彼此看著彼此,看了足足好長時間。 待到眼睛累了,裴云舒才眨眨眼,認(rèn)輸,“你叫什么?” 蛟龍道:“燭尤。” * 裴云舒不知師祖是否放棄尋找燭尤了,等兩人到了三天峰下時,燭尤便化成了一道手環(huán),被他帶上了半山腰間。 回到房中,花月從床下偷偷摸摸探出了頭,等裴云舒關(guān)上門布下結(jié)界之后,房中就突然多出了一人。 百里戈盤膝飛在空中,嘆息一聲,“那人著實厲害,若不是他志不在我,恐怕戈已命喪黃泉?!?/br> 裴云舒愣了下,“師祖見到了你?” 百里戈輕輕點了點頭,倒是笑了,“怕是戈之風(fēng)姿著實出眾,那大能也不忍取戈之性命?!?/br> 他滔滔不絕地夸了自己幾句,才看向花月,“多虧有你這狐貍……咦,這不是小狐孫?” 花月朝他翻了一個白眼,輕盈躍進(jìn)了裴云舒的懷中。 百里戈面露訝色,他從空中落了地,湊到裴云舒身邊細(xì)細(xì)看著花月,笑了,“還真是小狐孫啊,沒想到小狐孫竟還有這等本事,不知現(xiàn)在還剩幾尾,是不是已經(jīng)能成為一方大妖了?” 花月頭埋在云舒美人的懷里,覺得這老祖說的話真是句句招人厭。 裴云舒拂過花月身上毛發(fā),轉(zhuǎn)頭看著燭尤,若是師祖見到了百里戈,且并未殺他,那又為何偏偏要去追著燭尤的妖氣呢? “燭尤,若是師祖在尋你,你還是快快離開好?!?/br> 燭尤黏在裴云舒身側(cè),恨不得化出尾巴,將裴云舒整個人盤住,他埋在裴云舒的肩窩之中,“同你一起?!?/br> 裴云舒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但若是同他一起,總不能讓他一直躲在單水宗上。 他忽而想起了幾日后的開山收徒大會,心中微微一動。 各峰真人收徒,師祖從來不會過問這些事的,便是他不愿意,怎么也不會在那會再將燭尤殺了。 想到此,他推開燭尤的腦袋,又認(rèn)真地看著他,“那你……” 燭尤歪頭看著他。 裴云舒低咳了幾聲,“那你來做我的師弟好不好?” 這話一說出來,便有些躍躍欲試,裴云舒笑著看他,打趣道:“師兄會好好保護(hù)你的,小師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