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拯救修仙界我也是很拼了_分節(jié)閱讀_111
“樹上有果子,一會兒船行至那附近,你去摘一顆回來。” “咦為什么要我去摘?但那玩意兒黑乎乎的鐵定難吃,我連第二眼都不想看!”王瀟驚得張大嘴。 顧青行:“因為你看上去很閑?!?/br> 王瀟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他默默目送顧青行將船艙門打開又合上,爾后扭回腦袋,去觀察何時從船舷上跳過去較為合適。 奇幻海和西南十萬大山里的迷障相似,無法使用御風(fēng)御劍之術(shù),因此王瀟只能腳步丈量土地,拿著根桿子將自己撐過去,再用桿子把果子打下來,最后撐桿一跳回到船上。 黑色果子比他想象中重,外皮堅硬,十分圓潤,若不是知道它是長在樹上的,一般人可能會認(rèn)為是什么奇珍異獸的蛋。說來也是奇特,如此茂盛的一棵樹,果子竟只結(jié)了這一個。 王瀟將果子捧給顧青行,后者接過細(xì)看一番,開口:“你忘了嗎?之前你說夢里最開始只有幾個人,但他們旁邊擱著一些黑色的蛋,一共加起來是十二?!?/br> “……我還真給忘了?!蓖鯙t摸著鼻子,面色羞愧。 奇幻海上不見日月,二人都未攜帶計時器物,約莫著三五日過去,他們終于在發(fā)現(xiàn)一座島嶼。 島嶼包裹在濃霧之后,除去邊緣淺灘,滿眼望去全是參天大樹。顧青行隨意擇了個方向前行。為以防萬一,他還掏出了兩條“蘇幕遮”,紫色的給王瀟,自己則系上明黃色那條。 他們原以為至高神誕生的地方會有靈獸兇獸守護(hù),但實際上一路暢通,連塊絆腳的石頭都沒遇見。 島中央是一座山,山洞大開,兩旁各立一根華表,高聳入云。顧青行和王瀟對視過后,一前一后走進(jìn)去。 洞內(nèi)還有一道石門,從左往右推開,一座空曠大殿闖入眼簾。大殿頂上嵌著一顆巨大明珠,將所有地方照得猶如白晝,圓柱高聳,帷幔輕垂,一邊置著琴瑟簫笛和箜篌,另一邊是幾案錯落。 “此處我在夢里見過,當(dāng)時祖宗在那兒和梁陰下棋,兩張矮幾拼起來剛好夠放一個棋盤,祖宗背上還趴著個小姑娘伸手瞎指點,所以那局他理所當(dāng)然地輸了?!蓖鯙t努努下巴,“若是沒猜錯,這里應(yīng)是至高神們消遣娛樂的地方?!?/br> 顧青行平淡地應(yīng)了聲,眸子里卻含著幾分復(fù)雜情緒,他在大殿中緩慢踱步,隔著些許距離,將樂器都撫過一遍。 沈淮初確實在琴技上有些天賦,但他目前隨身帶著的只有一把三弦,三弦音色極純,悠揚(yáng)而質(zhì)樸,又透著豪邁。沈淮初曾給顧青行彈過幾次,大都是叫不出名字的曲子。 “師兄,我們快點去里面看看吧?!蓖鯙t催促。 顧青行點點頭,手指縮成拳頭,快步朝大殿左邊的門走去。 他們穿過一間間寢殿,走過書房,在繞過曲折長廊,視野豁然明媚,原來山洞已到盡頭,這里是一片青草如茵的緩坡。這緩坡上——赫然立著十二塊碑。 碑上有題字,藥神詩風(fēng)之墓、酒神賀鑄之墓、水神天瑤之墓……戰(zhàn)神梁陰之墓以及一塊無名之碑。 顧青行往梁陰的墓碑上多看了兩眼,接著朝最后那塊無名碑走去。他垂下眸眼,伸手?jǐn)傞_、掌心朝下,電光火石之間墓碑后那片土地陡然炸開,棺蓋飛起,里面卻空空如也。 然后他走到梁陰的碑前,如法炮制掀了梁陰的棺材,赫然看見里面躺著一顆頭顱。 “梁陰——”顧青行咬咬牙,手掌一提把這顆頭顱吸上來,接觸到的剎那,他明顯感覺到兩股力量正在僵持。 “筆、朱砂?!鳖櫱嘈蓄^也不回,王瀟很快從乾坤袋里掏出一桶朱砂,和一根拖把似的毛筆遞過去。顧青行將梁陰的頭丟給他,拿起毛筆沾滿朱砂,走到一處稍微空曠的地方開始畫陣法。 “師兄,你早就料到了?”王瀟站在旁邊看著,突然出聲詢問。 “阿初這個人,格外信奉宿命,認(rèn)為人生就是一個圓。所以他如果選擇結(jié)束,那邊定是在開始的地方?!鳖櫱嘈械?。 “那我們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 “把屬于阿初的力量抽出來,然后將梁陰的頭毀掉?!?/br> 第85章 三門02 六荒大陸西北,血色夕陽半沉, 黃沙望不見盡頭。駝鈴脆響過后, 梁陰向著某處彈指, 那處方才看上去不過是一片低緩沙丘,漸漸地勢變低,最后變?yōu)橐蛔《牍懦?。河流穿城而過, 高樹生長在城墻角落, 守城之人個個身長玉立,他們不像凡俗世間的戍守士兵那般穿盔帶甲,而是身著輕薄衣衫,手里握著的也都是各不相同的法器。 這是九大仙門之一,位于六荒西北大漠中的極天派。 梁陰撈了一把身前快要滑下駱駝背的人,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極天派所在之處,唇邊勾著一抹笑,附在他耳側(cè)低語:“阿淮你看, 此處本該全年無雨、風(fēng)暴隔三差五光臨, 但阿瑤身隕在這兒,于是這兒出現(xiàn)了河流, 成為無邊沙漠中的綠洲, 并且靈氣充沛, 聚來了一堆修仙者, 甚至還開宗立派?!?/br> 被梁陰捏著的沈淮初面上看不出表情,他因著腰被攬著,神色漠然地靠在梁陰胸前, 眸眼一眨不眨,看不見絲毫光澤流動。 風(fēng)嗚咽而過,吹起沈淮初寬大的袖擺,兩個金色的環(huán)便露出來,將他的手腕牢牢鎖住。 梁陰并不因沈淮初毫無回應(yīng)而憤怒,反而將他又拉了拉,然后在駱駝身上拍了一下。高大的駱駝立時加快速度,倏然間竟躍至空中,踏上云彩東行。 沒過多久,兩人身下的駱駝變成了馬,梁陰駕著馬回到地面,從人群里穿行過,停在一間客棧前。 梁陰又道:“這間客棧從前是家酒肆,它后面的那一大片區(qū)域本是一座村莊,這里土壤并不肥沃,水源也不充足,慢慢的村里人都走了,只剩下孤寡老人和孩子,不過后來詩風(fēng)被我殺死在這……不,我們至高神不存在死亡一說?!?/br> 他笑得風(fēng)輕云淡,把被吹皺的衣領(lǐng)袖口理整齊,又前傾過去幫沈淮初整理,同時繼續(xù)說:“在凡夫俗子們的世界里生活了太久,竟然說順口了。畢竟死亡意味著要入輪回,而我們只有隕滅……你看,詩風(fēng)在此處隕滅,她潤澤了這一方土地,所以才有現(xiàn)在的懸鏡派?!?/br> “你們這些人,如此深愛這片大陸和凡人,就連不在了,也為他們做著貢獻(xiàn)?!绷宏幍穆曇粲朴频?,七月正值夏季,周圍卻無端寒冷起來。 梁陰打馬朝前,語氣森森,并且在沈淮初腰上掐了一把:“我讓他們都?xì)寽缌耍阌忠詢蓴【銈姆绞綄⑽掖驍?,讓我在黑暗里沉睡了那么多年。這些年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孤寂寒冷。阿淮,至高神本來有十二人,現(xiàn)在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你就乖乖跟在我身邊不好嗎?” 沈淮初依舊不答,他像個布偶似的軟軟靠在梁陰身上,雙目無神望向前方。 “你不說話?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绷宏幝曇羧岷拖聛?,他從后方抱住沈淮初,任風(fēng)將自己的發(fā)和沈淮初的發(fā)纏在一起,額頭在沈淮初脖頸間輕蹭,“你看,你早點答應(yīng)不就好了?我就不必被分尸成三部分,你也不必將力量從身體里抽走,永永遠(yuǎn)遠(yuǎn)、一刻不停地和我作斗爭?!?/br> 馬蹄聲響得很慢,樹蔭和日光交錯,梁陰抬手摸了摸插在沈淮初腦后的那幾根金針。金針本有三寸長,現(xiàn)下沒入只剩下針尾。沈淮初的后頸還有幾處紅點,位置巧妙,連起來便是一個神秘圖案。 這是許多年前他們兩人一起研究出的——攝魂術(shù)。 走過長街,馬蹄漸快,梁陰卻忽的一頓。三十五年前他在和沈淮初的戰(zhàn)斗中被分尸成三部分,現(xiàn)下他只集齊了身體,頭部仍是缺失,又因為每一部分都被沈淮初的神力束縛,彼此之間無法聯(lián)系。但就在剛才,他尋找多年的頭顱竟然和他產(chǎn)生了共鳴。 然而梁陰沒能高興多久,一股鉆心的痛襲來,他眼猛地睜大,伸出二指在虛空劃出一道符,再咬破指尖一點,他頭顱所在之地的畫像便顯現(xiàn)出來。 白衣人站在一片墓碑之后,他面無表情、手握長劍,而劍尖直直插.入一顆頭骨內(nèi)。 梁陰本體為龍,因了分尸時是人形緣故,所以頭顱亦是人身之首。龍骨無物可損,是天地間至堅至硬,任何刀劍器具在他面前,只有卷刃破碎這一個下場——然而這把劍,破裂的同時便開始修復(fù)。 梁陰半瞇雙眼,他看了看身前的沈淮初,抬手在畫面中又加了一道符,沉聲道:“小子,我勸你最好是住手。給你三日時間,將這顆頭顱送到幽谷,否則三日后,我會讓阿淮在這個世界上消失?!?/br> 說完他將沈淮初臉一扳,讓這張昳麗無比的臉出現(xiàn)在他和顧青行對話的畫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