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拯救修仙界我也是很拼了_分節(jié)閱讀_17
他半抬爪子、在空中瞎比劃的動作被顧青行看在眼里,后者疑惑地伸手去順沈淮初頭頂被揉亂的毛:“怎么了?是方才有哪處沒洗干凈?” 沈淮初搖搖腦袋,搖到一半驚覺少有靈獸會如他這般精通人言,便生生扭回去,踏著步子繼續(xù)朝前。 顧青行沒繼續(xù)關(guān)注這個問題,邁開腿走到沈淮初身旁,和他并肩而行。 約莫走了一刻鐘時間,沈淮初和顧青行終于來到峰腳。 落月峰的出入口開在一棵楓樹旁,楓樹和之前見到的那些闊葉樹一樣,一年從頭到尾都是光禿禿的,紅不了一次。 謝停云以楓樹指向正南的那一根枝丫為界,設(shè)下限制結(jié)界。結(jié)界外有一方石桌、四張石凳,一扎符紙被線串著從樹枝上吊下。說是符紙委實太過抬舉這些東西,它們其實只是被謝停云施了法的黃紙條,寫完字后喊一聲要找的人姓名便會自動到那人屋里去。 沈淮初邁出前腿,從結(jié)界里往外探頭,便見一個圓滾滾的胖子趴在石桌上睡得正香,他右手還抓著一支毛筆,壓在手下的那張紙黑了大半。 這人正是和顧青行一同被罰抄門規(guī)的王瀟。 沈淮初不知道王瀟曾用傳信紙條找過顧青行,也不知這兩人第一天上課就被罰了,但他不傻,用屁股想也知道這人不是來找自己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一番,顧青行沒有任何動作,他只能走過去,一爪子拍醒這個睡得直流口水的胖子。 也不知做的是什么夢,胖子嗖的一聲坐直背,表情三分錯愕七分驚恐,眼還未完全睜開,手就動起來,開始在宣紙下半部分、被墨染得不能再黑的地方鬼畫符。 這樣的動作持續(xù)有好幾息,王瀟終于睜開眼,反應(yīng)過來自己身在何處。他擱下筆,面帶羞赧地摸摸鼻子,霎時之間,鼻頭被染上幾點新色,端的是滑稽逗人。不過王瀟本人半分沒注意到,還妄圖將爪子揉上沈淮初腦袋。 沈淮初敏捷地后退半步,避開那只爪子,然后打了一下他的手,示意王瀟低頭看。 王瀟瞪了瞪眼,右手往屁股后一抹,左手抬起開始擦鼻子上的墨,同時懇切地對沈淮初道了句“祖宗真是對不起,我怎么能妄圖摸您的頭呢,還是用這樣的臟手”。 沈淮初直接扇了一陣風(fēng),將王瀟從地上吹到天上,最后屁股著陸和石桌來了個親密相接。 “有事?”顧青行撩了撩眼皮,走到沈淮初身后,把雪白靈獸的腦袋往后撥了撥。 王瀟一個翻身變換坐姿,以跪坐的姿態(tài)、用飽含淚水的目光望著顧青行,“顧師兄,我本是想和你一同抄門規(guī)。我不太敢獨自面對我的師兄師姐們,他們深得師父……也就是巫長老真?zhèn)鳎粋€比一個嚴(yán)厲?!?/br> “他們真的不抄完不準(zhǔn)我吃東西……” “后來還不準(zhǔn)我坐著抄,讓我站在雪地里!” 他越說越凄慘,越說越悲切,再配上這張被墨跡弄花的臉,看得人愈發(fā)想笑出聲來。 顧青行眸眼半垂,語氣平淡,“那你坐在這石桌上抄吧?!?/br> 頓時王瀟臉上表情僵?。骸斑祝檸熜帜悴皇窍聛斫o我‘開門’的?” 沈淮初同情地伸爪,本想拍拍王瀟肩膀或手臂,但無奈顧青行把他按到了后頭,他只能碰碰石桌示意。 “我已經(jīng)抄完了?!鳖櫱嘈械馈?/br> 王瀟唇角瞬間下垮,失望地“啊”了一聲。 顧青行收回目光,剛要轉(zhuǎn)身,一片東西飄然落到頭頂。這東西很輕,起初他以為是又落雪了,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頭頂沒有一絲寒意。他伸手一摸,然后將之以食指和中指夾起,拿到眼前。 是一片紅楓。 沈淮初眼皮一跳,抬頭剎那滿樹火紅撞入眼簾。風(fēng)正吹著,楓樹樹冠如同浪涌,又似是熊熊燃燒的火苗,燦爛得觸目驚心。沈淮初直覺不對,卻不知該作何應(yīng)對。 前方顧青行已然拔劍,劍光竟是比一地雪光還要亮上幾分。劍出鞘時的寒光流過,周遭卻沒有半分異動。 是了,他雖是天賦異稟的雷靈根,但仍只是個剛拜師、還未曾入門的少年,不是每次拔劍都會招來雷霆。 顧青行臉色不變,單手提劍,劍尖斜斜指向地面,目光警惕地往四周打量。 雪在融化,腳下越來越濕,稍微用力踏步便會濺起水花。 溫度升高了,沈淮初覺得自己后背正在冒汗,他沒忍住展開翅膀扇了陣風(fēng)來,頃刻之間,滿樹紅葉簌然飄落。 第17章 紅楓06 此景太盛,漫天的紅如同掉落的火星,沈淮初被驚得躲了躲,但楓葉太多,避無可避。楓葉的觸感十分真實,有的還被水跡浸潤,那應(yīng)是樹枝上融化的雪水。 王瀟愣了好一會兒,才“啊”地一聲跳下石桌,和顧青行站在一起。他學(xué)著顧青行的模樣,從乾坤袋里掏出一把短劍,反手握著,目光不住往四下掃。 玉嶼山不會突然變天,定當(dāng)是有人施了法術(shù),也不知是針對整個北凜劍宗還是落月峰上的他們。沈淮初估摸著應(yīng)該不是后者,畢竟他一個外來人口和兩個初入修仙之門的小屁孩,修為低到基本看不見,丹藥法寶更是沒兩樣。再陰謀論一些,如若入侵者是想從他們口中撬出點北凜劍宗的情況,那基本就證明這位入侵者出門沒帶腦子了。 不過往好的方面想想,興許這不是入侵呢?畢竟除了溫度比方才要高出一些,旁的并無變化。 路旁的山石露出本來面目,因為水的緣故比原本更加青黑,楓葉落上去后風(fēng)都難以將之吹走。沈淮初繞著石桌走了兩步,積雪已融化大半,水流和落葉有些阻礙步伐。但當(dāng)他瞥見結(jié)界里的景象時,步子就徹底邁不開了。 結(jié)界里仍是之前的樣子,積雪半分沒化,闊葉樹依舊光禿禿的,枝干上只有冰條。 顧青行也注意到這點,他招呼了沈淮初一聲,轉(zhuǎn)身往結(jié)界內(nèi)走。 但在離結(jié)界僅有一步之遙時,一堵無形的墻將顧青行和沈淮初攔下,斷絕了去路。 沈淮初抬起頭,恰好顧青行也看過來,兩人視線交匯又錯開,各自往兩旁試探有無出路。 王瀟在后面驚訝:“怎么了?” 顧青行伸手朝前探了探,言簡意賅:“路被攔了?!?/br> 沈淮初得到的是同樣的結(jié)果,他覺得他之前的猜測有部分要被推翻了。就是有人在針對他們,讓他們出了落月峰就無法回去。只不過讓他們無法往回走,和頭頂忽然變紅的楓樹有關(guān)聯(lián)嗎? 靈獸咬緊下唇思考著,他習(xí)慣性蹲坐在地,卻忘記地面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坐了一屁股水。 半身的毛都濕了,黏黏膩膩的感覺太難受,沈淮初有些煩躁。他調(diào)了個頭,干脆利落地往落月峰外走。 水被踩得嗒嗒嗒作響,王瀟提步緊跟沈淮初,但沒走幾步就頓住腳,手指向正好落到沈淮初背上的楓葉。 王瀟被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手指從斜下方指向頭頂,“這這這這葉子顏色變了……它它它它綠了!這楓葉在變綠!” 沈淮初猛然抬頭,那一樹火紅已悄然發(fā)生變化,濃郁的綠匯集到一起,成了一團(tuán)發(fā)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