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頁
顧念秋打開來,里面是十幾張洗好的照片。他粗略地翻了一遍,基本都是上次那五張的擴充版,沒有太新的東西,看來跟拍奕銘這么久,拿到這些已經(jīng)是極限了。 他多少有點失望,早知道只是這樣的照片,根本不值得他特地過來跑一趟。 陸維壓著聲音,聽起來有些啞:“奕銘害我到這個地步,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再不濟也不過是魚死網(wǎng)破。你給我一條生路,我自認成王敗寇,從此跟你們兩清。” 顧念秋把照片塞回信封里,像是聽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話,抬起頭來看他,笑道:“你這話說的,像個剛進娛樂圈的愣頭青?!?/br> 陸維皺起眉,目光有些陰沉。 顧念秋把自己準備的文件夾遞給他,看著他有些警惕地打開封面,快速地掃里面的內(nèi)容,開口道:“連你的公司都沒查出來那天的事有什么問題,你空口說是奕銘做的,你們?nèi)嗽O(shè)不同,定位不同,平日也沒有交集,兩家公司更是一個集團名下,你覺得你公司會信嗎?” 陸維死死地盯著他手里的這份資料,咬住牙,臉色難看:“我有證據(jù)。” “晚了,”顧念秋道,“他們不會為了污點藝人得罪兄弟公司的搖錢樹,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你好歹在這個圈子里待了幾年,被保護得夠好的。” 陸維嘲諷地笑了一聲。 顧念秋道:“沒人逼你招。妓,也沒人逼你嗑。藥。你叫我前輩,我也早告誡過你,哪怕頭頂有人罩,在原則性的問題上,沒人敢替你出這個頭?!?/br> 陸維緊緊地捏著那份資料的一角,機械性地反復(fù)地看上面的字,甚至沒聽進去顧念秋在說什么。今天他本來準備了很多的說辭和籌碼,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說不出口了。 不是因為剛才那些諷刺的話,也不是因為對面人鎮(zhèn)定的態(tài)度,而是因為手里的這份東西。 顧念秋見他神色恍惚,便把資料從他手里收回來,道:“誘。jian未遂,你還真是個人渣。” 陸維的手有些發(fā)抖,那件事都過去了三年,當(dāng)時公司為了保他,把所有監(jiān)控都買下來銷毀,而顧念秋居然得到了全部原帶。 只有一個可能,公司已經(jīng)完全把他當(dāng)成棄子,準備賣掉他去跟奕銘交好。 他只是暫時被保釋,警察局還在查這件事,如果這些資料被送了過去,那就不是十幾天拘留那么簡單的事情,是動真格地要進監(jiān)獄。哪怕請了最好的律師,按最輕的判,一旦有了真正的案底,那就是真的再無翻身之日。 “你想怎么樣?”陸維臉上沒了血色,“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你們恐怕還有的是賭不起的東西?!?/br> 顧念秋看了他片刻,朝服務(wù)員招招手,跟她道:“借個火?!?/br> 陸維紅眼望著他的舉動,身體緊緊地繃了起來。 顧念秋沒有看他,接過打火機,當(dāng)著他的面,把那份資料點著了,扔在地上。 地面是瓷磚做的,幾張A4紙迅速燒了起來,眨眼地功夫便化成了灰。 陸維一時間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怔怔地看那火焰徹底燒完。 顧念秋道:“這個月底,我有朋友要開私人飛機去法國開演唱會,你把照片的原帶給我,我給你飛機票和假護照?!?/br> 陸維還保持著那個緊繃的姿勢,整個人都愣在椅子里,不敢置信地盯著桌對面的人。 不是說不在乎奕銘會怎么樣,為什么又輕易地放過他? 顧念秋卻言盡于此,站起身,因為腰疼微微動了動眉頭,沒有再看對面的人,結(jié)束了這場不到十分鐘的晚餐,拿著東西朝莊文曉走了過去。 莊文曉伸手扶住他的手臂,緩緩松了一口氣,有些緊張地看了看還坐在椅子里的陸維。 “回酒店?”他問。 “回家,”顧念秋道,“回去睡覺,腰疼?!?/br> 兩人走到餐廳門口,出了陸維能夠聽見的范圍,莊文曉忍不住低聲道:“這能行?” 資料是假的,監(jiān)控是打聽的,誘。jian未遂是猜的,也沒有朋友要去法國,更不會造假護照。 但資料已經(jīng)燒了,監(jiān)控的原帶也從來沒出現(xiàn)過。 顧念秋冷笑了一聲:“窮途末路的人,給根稻草肯定要抓。這幾天盯緊他,他肯定會想辦法去弄出真正的原帶。” 莊文曉差點給他跪了:“明白。” 走到餐廳外,他結(jié)束得太快,司機還沒把車開過來。顧念秋靠著電線桿等,回頭看了看里面的人,見陸維已經(jīng)站了起來,似乎要朝他這邊走,于是道:“我們先走吧。” 話音剛落,一輛保時捷慢慢停在他身邊,顧念秋第一眼覺得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然后看著車窗搖下來,露出駕駛室里熟悉的臉。 第99章:生氣 “奕銘?”顧念秋愣住,“你怎么來了?!?/br> 奕銘臉色很難看,嘴唇緊緊抿著,開了車門的鎖,沉聲道:“上車?!?/br> 莊文曉自覺地松開手,退后兩步,與這對情侶拉開到安全距離,沖他們尷尬地笑笑,道:“那我自己回去了,你們路上小心?!?/br> 顧念秋有些心虛地偷偷往餐廳看了一眼,看到陸維已經(jīng)在往外走了,怕幾人迎面撞上,于是大步走到副駕駛,拉開門系上安全帶,道:“走吧,我有點餓?!?/br> 奕銘沒動,就停在路邊,目光落在餐廳里,似乎在故意等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