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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頭吵吵囔囔得厲害,郭彤的聲音夾在里面顯得有些無奈,道:“奕銘跟付總都喝醉了,我拉不住他們,你稍等一下,等會我叫幾個服務(wù)員把奕銘扶下來?!?/br> 顧念秋心里被硌了一下,心道吃頓破冰的飯怎么還能吃成這樣。 他道:“沒事,你別叫服務(wù)員了,小心走漏風(fēng)聲,我現(xiàn)在過來。” 顧念秋掛了電話,把買的亂七八糟地東西丟回車里,蒙得嚴嚴實實地大步進了飯店。飯店是私房菜館,做得極好,每個包間都有獨立的電梯,他進門的時候正撞見一個同樣戴著口罩的男人,與他差不多高,一雙桃花眼看起來有些冷,明顯處于煩躁情緒之中。 他先看了一眼顧念秋,接著居然點了點頭,打招呼道:“顧老師?!?/br> 顧念秋愣了一下,盯著他看了幾秒,看到他眼角邊的痣,突然想到什么,道:“您是肖暑?” 他猜對了,男人伸出手來,兩人輕輕地握了握。 肖暑的這一句“老師”實在是當(dāng)不起,他比顧念秋出道還早,十幾歲的時候就火遍全國,但前幾年跟付總復(fù)婚之后便很少出來接通告,處于半退圈的狀態(tài)。 看這個架勢,估計是過來找付總麻煩的。 顧念秋忽然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雖然與他不熟,但開口多說了一句:“來接付總回家?” “嗯,”肖暑道,“家里兩個孩子,我一個人哄不住。” 顧念秋的記憶一點點被喚醒,順口道:“我記得是一對龍鳳胎?” 身邊人說:“對。” 顧念秋想起一些曾看過的報導(dǎo),肖暑和付秋野本因為離婚鬧得沸沸揚揚,沒一段時間又傳來復(fù)婚的消息,再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對漂亮的龍鳳胎,jiejie弟弟都長得跟瓷娃娃般精致。 他感嘆道:“兒女雙全,好福氣,人生贏家啊?!?/br> 肖暑在口罩下面沖他笑了笑,眼角微微彎起來。 兩人一起出了電梯,還沒走進包廂便聽見里面亂糟糟的一片,顧念秋剛要去握門把手,里面突然被人拉開了,郭彤差點與他迎面撞上。 酒氣和吵鬧聲涌出來,郭彤看了眼顧念秋,又看了眼肖暑,頓時面露尷尬,讓開路道:“我正要去叫人,你們就來了?!?/br> 顧念秋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了桌后的奕銘,他喝得眼睛通亮,遲鈍地坐在椅子里,付秋野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正胡言亂語地笑道:“你過來正好,我有個本子,特別適合你和肖肖!我早就想把你挖過來了,還是求念秋管用,哈哈哈……” 兩人帶來的助理和下屬都喝得七倒八歪,好幾個在耍酒瘋。奕銘回握住付秋野的手,一片嘈雜中在說什么,看得顧念秋火上心頭,心臟直跳。 他還沒開口,身邊的肖暑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野哥,差不多行了?!?/br> 已經(jīng)喝到分不清東西南北的付秋野馬上直起腰,松開奕銘,看到肖暑神色一變,片刻后坐進自己的椅子里,用手扶住額頭,哼道:“肖肖,我頭好疼啊,走不動,你扶我一把,我們回家……” 肖暑轉(zhuǎn)頭看向顧念秋,道:“不好意思,見笑了?!?/br> 顧念秋道:“沒事,你帶他先走吧,我把殘局收拾下。” 肖暑道了謝,一只手便架起了椅子里的付秋野,攬住他的腰,把人從房間里揪了出去。顧念秋回過頭來,正對上奕銘昏沉沉的目光。 他心里憋著氣,把酒鬼丟在那兒不想理他,先跟郭彤送走其余那些人,最后房間里只剩下他們?nèi)齻€,郭彤識趣地說:“麻煩你帶奕銘回去,我就先走了?!?/br> 顧念秋點點頭,門口傳來輕輕地一聲響,郭彤幫他們帶上了門。 顧念秋走到奕銘身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臉頰:“可以啊,跟付總喝得挺開心?” 奕銘反應(yīng)了好幾秒,神智已經(jīng)不大清明,慢慢伸手攬住顧念秋的腰:“嗯。” 顧念秋挑起眉:“我在商場里等了你三個小時,你在這兒跟付總卿卿我我摟摟抱抱?” 奕銘把臉埋在他柔軟的腹部,呼吸guntang:“嗯?!?/br> 顧念秋被他“嗯”得火上加火,撥開他的手臂,把人架起來。 奕銘酒品一直不錯,乖乖地被他駕著,半睜著眼睛,被顧念秋架回了車上,坐在副駕駛里連安全帶都不會系了,系了半天找不到位置。 顧念秋伸手扣好了他的帶子,一腳油門往家里開。 奕銘安靜地靠在椅子里,一句話也沒說。顧念秋聽著他沉重的呼吸,眼前還晃著他跟付秋野摟一塊的場景,開到半路忍不住道:“上次數(shù)落我不是很會嗎?今晚的局你要是不想喝,付秋野難不成還能真灌你?我跟他吃過這么多次飯,他從來都不是勸酒的人?!?/br> 旁邊的人沒說話。 紅燈,顧念秋急剎在白線前,轉(zhuǎn)過頭來:“奕銘,我在生氣呢?!?/br> 奕銘含糊道:“寶寶,別生氣?!?/br> 顧念秋聽得頓時一把火燒到腦頂:“你他媽叫誰寶寶呢?喝個酒回來還多了個寶寶?” 奕銘最后那點遲鈍的求生欲支撐著他睜開眼,對了半天焦才對上顧念秋的臉。 “叫你,”奕銘道,“念秋寶寶?!?/br> 顧念秋:“……” 他就不該跟酒鬼搭話,于是閉上嘴扭回頭去繼續(xù)開車。 從飯店到奕銘家里不遠,前前后后十幾分鐘便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