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恰好還剩最后一些,馬上能滴完了。床上的人低低呻。吟,微睜開眼,想要翻身。 “吵醒你了?”顧念秋低聲問,“繼續(xù)睡吧,馬上吊完了?!?/br> 奕銘迷迷糊糊,難受得要命,昏暗里面看見顧念秋低著頭,一雙捉摸不透的丹鳳眼被燈光照得很柔和,像含了情。 他一時分不清現(xiàn)實還是夢里,下意識地拉緊了手里軟軟涼涼的東西。顧念秋笑了起來,把手往外抽,道:“差不多該松手了吧,我要拔針。” 奕銘一動不動地看著,手卻攥得更緊了,嘴唇輕動,無聲地說了句什么。 顧念秋“嗯?”了一聲,彎腰去聽。 那股松香的味道一下子濃郁了起來,不受控制地鉆進他的氣管,闖進肺部,滲進血液,再一路涌到心臟深處。奕銘呼吸突然粗重起來,盯著眼前那張永遠像含著笑意的柔軟嘴唇,心頭亂跳,不受控制地微微抬頭,輕碰到了顧念秋的嘴唇。 蜻蜓點水般,一個冰涼,一個guntang。 顧念秋遲鈍了幾秒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吻。 他的呼吸里還殘留著屬于奕銘的花香味,今晚是夜來香,混了藥味,卻依然甜得浪漫。他慢慢抬起眉,對上了床上那人逐漸清醒的眼睛。 掌心里的手指被抽了出去。顧念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好像剛才那一瞬只是兩人的錯覺,平靜地問:“醒了沒?” 奕銘的眼睛被燒得發(fā)亮,灼灼地望著他。 顧念秋熟練地幫他拔掉了針頭,拿消毒棉按住針口。奕銘已經(jīng)徹底醒了,目光落在顧念秋的嘴唇上,再往上,對上他若無其事的雙眼,握緊了被子里的拳頭。 他啞聲道:“秋哥,我有點渴?!?/br> 顧念秋起身,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倒水的時候手有些抖,不小心把袖子打濕了。 他背對著奕銘,悄悄拿手背擦了下嘴唇,總覺得那里還留著燙燙的、干燥的觸感。 水送到床邊,他把人扶起來。奕銘捧著杯子,大口地把里面的水全部喝完,因為喝得急,有些溢出來流到了下巴上,顧念秋隨手抽了張紙,幫他擦掉了水:“還要嗎?” “不要了,”奕銘閉上眼睛,“謝謝。” 顧念秋道:“那我睡了?!?/br> 奕銘道:“晚安。” 他站起身,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什么東西勾了一下,低頭再看的時候,奕銘還帶著針孔的手縮進了被子里。 然后床里的人翻了個身,拿背對著他。 喲,生了病,脾氣也見長了。 顧念秋盯著那個后腦勺看了幾秒,硬是從這個黑乎乎的后腦勺中看出來一股委屈勁兒。 第20章:生氣 說不上來怎么回事,顧念秋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軟,又說了一遍:“我真睡了?你沒什么讓我?guī)兔Φ模俊?/br> 奕銘沉默了一會,背對著他甕聲甕氣地說:“你身體不好,明天還要拍戲,早點睡吧。” 顧念秋道:“哦。” 他去重新洗了把臉,關(guān)掉燈,躺進自己的被子里。奕銘沒動彈,顧念秋關(guān)注了片刻他的動靜,但實在太困,沒多久就扛不住真睡著了。 奕銘壓著嗓子,很小聲地咳嗽兩聲,頭暈眼花,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眼床上的顧念秋。 睡眠燈下,他的嘴唇溫柔得像玫瑰花瓣。 奕銘困難地收回視線,心臟狂跳,在那股快讓他溺斃的甜香味里大口吸氣,翻出房卡,輕手輕腳地又逃到了隔壁的房間里。 顧念秋睡著之后,失控的信息素越來越濃了,比他第一天住過來那晚更甚。 當事人居然如此膽大包天,無知無覺,小白兔般不設(shè)防地躺在他旁邊。 奕銘病得難受,身體反應(yīng)更難受,腦子里來來回回晃著那張嘴唇,想著一觸即分的那個吻,倒進床里翻來覆去睡不著,熬到黎明,才終于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睡過頭,睡到天大亮才醒。顧念秋醒來之后,房間里面空蕩蕩只有他一人,而昨晚悉心照料的病號,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跑路了。 他瞪著邊上的空床,心里慢慢燒起了怒氣。 他上趕子地去照顧,熬到深更半夜,結(jié)果那人根本不領(lǐng)情,另可守著他睡著了,再偷偷地跑掉。 好像從頭到尾只是他一廂情愿,人家從一開始就只想離得遠點。 至于昨晚那個突然的吻,他還想幫著圓場,而奕銘燒成那樣,指不定把他看成了誰。 顧念秋花了幾分鐘平息心情,冷著臉洗漱出門,自助廳里沒看見奕銘的影子。 景松一邊吃飯還在廢寢忘食地背臺詞,眼睛也通紅,顧念秋在他前面坐下,景松動動鼻子,抬頭看他:“你身上好香。” 顧念秋抬手聞了聞衣袖:“香?什么香啊?!?/br> 景松專心致志地聞了一會,想了片刻,猶豫道:“說不上來,挺好聞的……像什么樹木的香味。新的洗衣液?” 顧念秋愣了愣,心往下沉:“嗯?!?/br> “奕銘沒跟你一起嗎?”景松明顯沒有多想,又翻了一頁,“我還想跟他碰一下今天的戲?!?/br> “他起得早,沒見到他?!?/br> 景松“哦”了一聲,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麥片。他最近戲份很重,光臺詞量就是幾倍,又是工作起來很較真的性子,人rou眼可見的瘦了。 顧念秋打量著他,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平時會有特殊的時期嗎?”